“拉蒙?”
奧拉孔默默地重複了一遍,他根本不敢相信這便是之前不可一世的男子。
排斥所有的外來者,曾經將他踩在腳下的人。
他還記得,他第一天來到弗萊豪斯加藤的時候,眼前的這個人就已經在監視他,恐嚇他,甚至將他的衣服扒光,將他按在水井裡,只是為了,讓他離開。
若是放在過去,他或許會憤怒,但是在庫來的事情之後,他才意識到,那或許確實是對外來者的厭惡,但卻實實在在的保護了所有因此離開的家夥。
即使,拉蒙並沒有那個想法。
“這···這······”
他不敢想象,眼前這位名叫塞貢的男子,到底使用了什麽方法抑製了細胞的生長,鎖死了拉蒙的身軀,讓他無法恢復,生長。
又是什麽力量,才能令他無法掙脫,被乖乖的按在樹上蹂躪。
現在的拉蒙,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玩具,一個沙袋,一個用於泄憤的工具罷了。
至於原因,或許只是因為他害死了潘迪拉,又或者是得罪了面前的男子。
每當塞貢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變得僵硬,肌肉在痙攣,神經在顫抖,仿佛眼前的這個家夥,才是惡魔,他們,才是魚肉。
他們似乎早就已經得罪了某些不可名狀的家夥們。
‘不行,我得離開,我得走。’
轉過頭,一張熟悉的面孔正直直地對著他。
“怎麽?要走了?你不是過來拉屎的嗎?憋回去了?”
卡諾模仿著思想者的語氣說道,這種東西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掌握口技這門手藝的人在警場裡可以說是數不甚數,不過大多都是被迫進來的家夥,只要給點甜頭,或者用拳頭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他們就會對卡諾傾囊相授。
“不是,我······”
奧拉孔舔了舔嘴唇,不用多想,眼前的少年必定是與塞貢的一夥的。
“來都來了,不帶點特產回去怎麽行啊,總得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吧,不然要是讓隔壁的外國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沒錢,招待不起你呢。”
卡諾說罷,一旁黏膩的觸手便探身,將一個還在跳動的東西遞了過來,放在了奧拉孔的手心。
“啊!”
心臟還在他的手中跳動,傳來一股熱流,無論是生長還是修複,都在此刻凝滯。
拉蒙癱軟在地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惹惱了‘星’,即使連賽伊格亞都救不了他。
“你殺不死我的。”這是拉蒙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直到他在塞貢的手中看到了真理之鏡,
直到他在悠遠的星空中窺視著那來自宇宙的真理。
直到他見到,群星中閃爍的神祇。
直到他正視奈亞拉托提普的視線。
理智隨風而去,飄向遠方,隻留下一具行屍走肉。
漆黑的詛咒也因為更高維度的打擊而潰散,與他失去了聯系,反噬的意識順著網線,找到了它的存在。
死去的回憶,便在此刻,蠶食軀殼。
“現在,應該輪到你了吧。”
卡諾悄悄地湊在奧拉孔的耳邊,低聲細語,確保每一個字都落在他的腦中。
冷卻的豬心掉落在地上,如同數十年如一日的枯木傾倒,化為塵埃。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他吼叫著,亦如慟哭者的哀嚎,
亦如悲痛者的眼淚。 紫色的觸手盤踞其上,圍繞在他的身旁,幾道鋼鐵觸須從地下鑽出,將他牢牢鎖死,無法動彈。
身後的陰影還想要放手一搏,卻被紫紅的觸手輕易擊碎,就連最後的意識也無法回流,賽伊格亞根本就不知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們惹上了不應該惹的人。”
卡諾只是默默地看著,直到對方墜入深淵,這才轉身離去。
熄滅怒火的方法很多,但是我個人認為,最好的方法便是宣泄,而非壓抑。
因為總有一天,所有積累下來的怨念,都會以十倍,甚至百倍的力量爆發出來,將一切摧毀。
······
···
·
林中。
“你不想說些什麽嗎?”
霍利把玩著手中的水晶,與富羅對面而坐,格衫和另外兩位女士則是遠遠的守在一旁。
火堆已經燃燒了許久,他們也不止一次聽到有什麽東西從林間穿過,朝著山頂而去。
福卡斯倒是實誠,靜靜地靠在樹下,睡著了,他或許真的,太累了。
“還能說什麽,事已至此,還能夠怎麽樣。”
富羅雙手交疊,抱住自己的膝蓋,少了飛魚丸,似乎總覺得懷裡缺了點什麽,至少現在,她的佔有欲沒有之前那麽的強了。
其實家裡人都知道她的所作所為,甚至連弗萊豪斯加藤他們都沒有試圖阻止。
或許是想要一次來教育她,讓她理解世間的險惡,又或許,是在容忍類似於霍利的這種行為,很難去說,也很難去分辨,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富羅的死活。
至於更細節的東西,恐怕就得回去以後再說了。
對於她來說,今晚,意義非凡。
她只是希望有更多人關注她,需要她,僅此而已,伊丹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雖然驕傲,任性,但本性並不壞,並不是什麽心胸狹窄行事歹毒的人,只是缺少了一點關注罷了。
至於霍利,就很難評判了。
很難用單純的好壞去形容一個人。
“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可能還會雇傭你吧。”富羅看著火堆,靜靜地說著。
“是嗎。”
霍利笑了笑,她很高興,但是事已至此,她也無法再做出選擇了,這事情由不得她,回去之後,恐怕還要在第一時間,接受卡諾的安排。
“有機會的話。”霍利重複了一遍,將手裡的黑色水晶丟了出去,如同石塊一般,落入遠處的草叢。
“他是不是去的太久了?”萊茵向周圍看了看。
屁大點兒地方,有幾個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沒事,他不會亂跑的。”梅吉十分確切地說著,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他從小就聽話的很。”
“ho~嗯。”一旁的格衫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