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就是火嗎?呸。”
一位村民拖著自己殘缺不全的身體起身,狠狠地將胸前染火血肉撕下,丟在地上。
肉體如同被點燃的鯨油,不斷地在地面上燃燒,即使如此,也無法斷絕攀附而上的火焰。
“還沒完了!”
男子面露難色,那種來自精神和肉體的雙重侵蝕,不免讓他感到心煩。
周圍的幾人也緩緩起身,卻再也看不到原本與他們纏鬥的‘夥伴’,那些仍舊歸屬於潘迪拉的家夥,早已不知去向。
正是萊恩的出現,讓他們從噩夢中醒來,由賽伊格亞直接授予的力量,比原本的詛咒不知強上了多少倍,鳥槍換炮。
“現在怎麽辦?”
幾人看向四周,卻怎麽也找不到潘迪拉與塞貢的身影,就更不用說拉蒙與那位祭司,仿佛這些重要的家夥在眨眼間便消失了,隻留下這片火海。
就連祭壇上的磚塊都被燒得的漆黑無比。
“不知道。”幾人紛紛攤開雙手,滿臉的無奈。
“好吧······”
“那是什麽?”一位少年指向遠處的天空說道。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天空中穿行。
“流星?”
“不,我看像是彗星。”
雖然是在午夜,但是月光皎潔,天空中閃爍著不同的明星,只要它還有一絲光亮,就能夠看到天空中,那道純黑的陰影。
“胡說,星星哪有黑色的。”
“那你說是什麽?”
“······”幾人不置可否。
“欸?不對,它看上去好像越來越大了。”
“嘶~~你這麽一說,怎麽感覺,它似乎是朝著我們這邊來了?”
“是拉蒙他們嗎?”
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畢竟這種東西,可是難得一見的奇觀。
他們並不擔心,即使是彗星落下,也不過是砸出一個幾百平的大坑罷了,他們根本就不會死去,特別是現在,即使是格蘭的大法師科特到這裡,利用高階魔法狂轟濫炸,也無法將他們殺死。
只要賽伊格亞存在,他們就不會消亡,至少他們是這麽認為的。
直到陰影逼近,他們才看清,那是一道煙塵,那是一道宛如霧氣的陰影,那是,一股象征著**黑氣。
pong~~~
氤氳落地。
沒有想象中的爆炸,沒有震耳欲聾的聲響,甚至連洗卷的狂風都尚未出現。
真要具體去說,就像是上帝在此處放了一個屁,放了一個不太響亮,卻足以令人窒息的屁。
灰黑的氣息向著周圍擴散,很快便被空氣所稀釋了,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如同往常一般,如同過去一樣。
就連炎之精也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男子撅起嘴,攤開雙手,滿臉的失望,他原本還期待著什麽,現在卻確確實實的落空了。
“那現在呢?”
他轉過身來,看向在場的其他幾人。
“我~~~也~~~不~~~”
沙啞的聲音擠破喉嚨,與脊柱一同掉落在地上,身上的血肉在以最快的速度融化,化作一團等離子體,被火焰所吸食。
原本羸弱的火種,在此刻瘋長。
“狗子!!!!”
另一邊,則是一具肉體完全消失的骸骨,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最後一絲生機消失,
纏繞其身的炎之精才就此離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遠處還未來得及離開的納迦埃更是如此,但是它們沒有骨頭,只能在痛苦與掙扎中一點點的消失,留下一灘無法消化的殘渣,這才是,最後的盛宴。
“剛才的,那是,什麽?”
就連最後一位村民也無法繼續支撐自己的身體,跪倒在地上,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血肉竟然停止了,再也無法繼續生長,修複,甚至開始發白,無力。
身上的炎之精更是肆無忌憚的竊取著他們的生機,沒有了重生的能力,他們,也不過是一群普通人罷了,又如何去抵抗舊日支配者的仆從呢?
“那到底是······”
隨著最後一位殉難者死去,整個祭壇再次恢復了平靜,原本喧囂的人群,則是成為了環境的一員。
火焰熄滅,尚存的等離子體在未點燃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的色彩,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透明,它們順著風,重新流入飛魚丸的體內,成為它的一部分。
林間,一位少女驚呼道。
“你幹什麽!放開我!”
富羅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卡諾推開,雙手抱住自己的胸口,從小到大,她可從來沒有被別的男人這麽對待過。
準確的說, 有這種想法的人,早就已經被乾掉了,最後以各種形式落到卡諾的手裡,給埋了,畢竟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屍體需要他們警場去處理。
“不是,我只是,保護你,ok?”
卡諾滿臉的委屈,舔了舔自己乾癟的雙唇,他平常確實給人一種無賴的感覺,還時不時有那種澀澀的味道,但這次,絕對對她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一來是因為伊丹將富羅托付給了他,二來則是對格蘭人民的保護,畢竟她是無辜的,沒有必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那股氣息要是落在了她的身上,雖然不會像那些家夥一樣被炎之精吃得爪乾毛淨,那最少也是當場去世,都不需要搶救,直接送去火化就可以了。
富羅咬緊雙唇,皺起眉頭,當然,她也看到了,那副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她甚至不敢想象,那些家夥,離自己只有短短的幾百米。
如果不是卡諾護著她躲到這裡,恐怕躺在石台上的那位少女,恐怕就是她了。
“好吧,那,謝謝。”她頓了一下,撇過腦袋,“那至少下次,先告訴我一聲。”
“哎呦~~~能夠聽到富家小姐道謝,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看情況緩和了不少,卡諾又立馬陰陽怪氣了起來,但那是事實,能夠正面聽到富羅道歉和道謝的人,從她出生以來,恐怕都不超過一隻手,當然,不包括她的父母和其他長輩。
“哼!”富羅這才插起雙手,撇了他一眼。
但這樣安逸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