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貢當然不清楚,飛魚丸到底是怎樣擁有,或者說控制這種來自舊日支配者的仆從。
按道理來說,除去某些什麽都信的仆從種族之外(米戈,你亂別看了,說的就是你),這種單一的信徒是很難進行控制的。
就和恐怖獵手一樣,只要它們的信仰說話,絕對第一時間,和條狗一樣,屁顛兒屁顛兒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但如果不是,那就得看它們的心情了,甚至有時候還會把祈求者、召喚者直接當做午餐給解決了,敵對的勢力就更加了,上門就直接查水表。
合作?下輩子吧。
不過既然能作為戰力存在,也總比沒有要好,更何況如果對象是伊丹的話,似乎又變得合理起來了。
不光是拉蒙,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收到了多多少少的影響,在其他村民的幫助之下,不少逝者與納迦埃幾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隨意地躺倒在地上,忍受著火焰的炙烤。
在黑暗之丘上,確實不比在弗萊豪斯加藤,它們自然不可能完全被燒成灰燼。
第一是由於賽伊格亞的祝福以及距離實在太近,影響太深,第二則是炎之精本身並不純粹,畢竟伊丹弄到手的,只能算是一個幼體,而非成體,更何況炎之精最強的是群體行動,單體的複製只能擁有其特性和部分意識罷了。
不過只要破壞精神,持續燃燒就足夠了。
對於炎之精而言,這就像是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晚餐,不斷的有新鮮的菜品上桌。
另一邊,受到火焰包裹的祭司也被潘迪拉按在了地上,武器雖然早就被打飛,但是拳頭可不饒人。
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的臉上,那些腐爛的血肉被拋開,露出其中的森森白骨,身下的影子幾乎被火焰灼燒殆盡。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這種事情你做不到,也不能去做,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人類可以觸及的,你就和那個修士一樣,自大,愚蠢,無聊。”
潘迪拉一邊罵著,一邊繼續落下自己的拳頭,即使他的雙手在顫抖,也無法停止宣泄心中的怒火,另一隻手,則是死死地掐住了對方的脖頸。
只可惜,掐不死這個壞小子。
“萊恩也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無論怎麽勸說,他總是一副死腦筋,沒有辦法改變,那只能死在這裡。
他明明有很多選擇,明明可以到其他地方去的,他自己都說了,他只是一個冒險家,卻偏偏要學那位修士。
主仆之眼,沒有人願意走他們的老路,但是每個人,都想成為他們的一員,因為,人,總有要為之生,或者為之死的事。”
最後一拳落在祭司的腦袋上,就連他的顱骨都出現了嚴重的裂痕,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該送你去見上帝了。”
潘迪拉伸出手指,騎在祭司的身上,在周圍,畫出幾個簡易的咒文,一旁還在研究的塞貢也發現他的動作,立馬照貓畫虎起來。
如果之前有仔細看過的朋友應該明白,法陣本身是由多個咒文組成的,重要的咒文,實用的東西就那麽幾個,最少的甚至只有兩三個。
而其他的部分就是為了保證穩定,穩固,通順,甚至是保護,加強,欺騙,引誘等等,作為輔助進行使用。
所以龐大的法陣才能選取更多的對象,並且更為有效,難以被打斷,就和馬車一樣,最簡單的,只要三個輪子兩三根木條就足夠了,至於上方的車廂,韁繩,煤油燈,窗戶等等不過是為了提高舒適感,
反祭祀儀式同樣如此。 在潘迪拉的手中,每一筆,每一畫都是那樣的熟練,堅決,作為祭祀者,他已經在熟悉不過了。
‘好,就差,最後一個了。’
噗!
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落在祭司的臉上,那張早已血肉模糊的面孔竟然瘋狂內卷,愈合的速度竟然在一瞬間提高了數十倍。
即使是炎之精的侵襲速度也難以比擬。
“嘔,咳咳。”
潘迪拉看向自己的胸口,與他想象的有些不同,並非是一條漆黑觸手,而是一只有些衰老的手掌。
無名指上的戒指雖然被鮮血所染紅,但依舊可以看出它銀白的光華,上面似乎還刻著兩個字:
萊恩!
整隻手臂從地下冒出,穿過祭司與潘迪拉的身體,卻帶來了兩種不同的效果。
給予迷失者生命,給予清醒者死亡。
“好久不見了,潘迪拉!”
它的聲音低沉,厚重,仿佛整個山丘都在為之顫栗。
兩人被他一把推開倒伏在一旁的沙地上。
底部的泥土早已被鮮血和粘液所染紅,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了。
厚實的地面出現裂紋,伸出的手掌按在地上,深陷其中,一張被汙泥覆蓋的面容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喔~焯~”
塞貢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抬起腳掌,將它踩了下去。
“不好意思,請你回去,我們這邊暫時還不接受這方面的業務,如果有需要的話建議去往生堂,那邊現在還在搞活動,第二碑半價。”
塞貢還特意掃了掃地上的浮土,蓋在萊恩的頭上。
“噗,呸。”萊恩閉上眼睛,伸出另一隻手,按在地上,“我好歹是一個舊日支配者,你尊重我一下行不行?”
等到他抹去浮土,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塞貢早已不知去向,就連一旁倒伏的潘迪拉也不見。
這次,輪到他說:臥槽!了。
看見眼前的景象,他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我怎麽就招了你們這幫廢物?”
抬手,拍地,大地的色彩似乎變得更黑了。
原本躺倒在地上,早已瀕臨死亡的逝者也能坐起身來,看向他們的神祇。
“全員撤退!”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喊了一聲,尚未染火的陰影都在第一時間丟下火把,朝著森林中飛奔而去。
一聲槍響,紅色的彈頭飛向空中,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
“信號彈?”
萊恩爬出屍坑,看向遠處的小鎮,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但卻無從分辨。
“那是……”
萊恩想都沒想,便一把抓起地上的拉蒙與祭司,將他們丟出了祭壇,自己也立馬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