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們想幹嘛?我們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熙熙攘攘的人群,舉著火把,試圖將將大門推開,將整個旅店都圍了起來。
燈火將所有的窗戶照亮,即使是在沉眠的客人,也無法繼續安睡。
好在現在除了他們,幾乎並沒有其他的客人。
“誰帶的頭?拉蒙嗎?還是潘迪拉?你們有什麽權利來這裡,有什麽事叫查爾斯來和我來說,你們這是侵犯人權,侵犯我的自由!”
羅灣乾脆將湧入大廳的村民都轟了出去。
現在的他看到這幅陣仗,已經開始有點慌了,這種景象本該出現在這裡,但被針對的對象不應該是他,而是伊丹才對。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之時可以冷眼旁觀,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可不能順其自然。
畢竟油鍋之下,眾生平等,南無加特林菩薩。
“是誰在前面吵吵嚷嚷的,哦,羅灣,我一猜就是你。”查爾斯揮手,示意讓其它人退下,唯獨朱利安一人跟在他的身後,“你們把外面看好了,特別是那些納迦埃,不要讓它們靠近這裡。”
如果瓦埃因就在這裡,那麽必然會有大批量的納迦埃到來,或是隱藏在周圍的樹叢裡。
表面上看似是為了防止異物對此處的襲擊,實際上,則是對旅店的封鎖。
“是村長啊,這麽晚了,到我這裡來做什麽呀?”
羅灣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招呼兩人坐下,自己則是去櫃台上拿來水壺。
“沒想到,這麽晚了,幾位都還沒有睡啊。”
萊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擺弄著花草,格衫則是站在樓梯的拐角,順著窗戶眺望遠方,一個細碎的聲音從櫃台後面的房間傳來,想也知道,那必定是躲著的梅吉了。
接近午夜,一個外來者,三位臨時村民都聚在一起,與今晚的情況一樣罕見。
“這麽晚了,您總不會是帶著一幫子人來我這裡喝酒的吧?”
放下水壺,羅灣坐到了查爾斯的對面,具體是為了什麽,兩人心知肚明。
“你別說笑了,幾位來弗萊豪斯加藤也有一段時間了,多久來著,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我已經有點記不清了,你知道的,我們對時間,並沒有什麽概念。”
查爾斯一股腦將背中的井水倒進嘴裡,以他們的體質,根本不用擔心裡面會加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我記得當時幾位可是為了那位叫萊恩的老者而來的,當時我說過,想要帶走他的屍體是不可能的,除非,等這個月圓之夜過去,可以再談,幾位堅持,這才留了下來。”
“不錯。”羅灣點點頭,明面上,當然是要等,等到查爾斯願意讓她們將萊恩的屍體帶走,他們這才盤下了這個衰敗的旅館。
既然沒有指著這裡掙錢,自然也不需要去管生意如何,打掃也只是梅吉和萊茵消磨時間的手段罷了,畢竟,弗萊豪斯加藤並沒有什麽值得遊玩的地方。
(除了那座黑暗的山丘。)
“其實我當時就想過這個問題,你們,來這裡,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查爾斯將左前臂靠在桌上,身體前傾,微微向前。
羅灣笑了:“我們能有什麽目的,不過是找個地方先住著,然後找機會把家人的屍體帶回去,當然,能夠查出他的死因就再好不過了。
別的我們沒有,時間和一點點星石,我想還不成問題。”
“哦?是嗎?”查爾斯將地穴中的堅冰掏了出來,
放在桌上,即使此時此刻,它還在向外散發著寒氣,“原本我還不太清楚,但是看到了這個,我倒是有一種奇怪的想法。” “說說看?”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羅灣心中一涼,會是誰?他想要做什麽?又為什麽會出現在查爾斯的手裡?
伊丹已經死了,除了他們四人,其它人都有可能這麽做,但是動機呢?這幾個人他幾乎全都不認識。
“我記得之前也曾經來過兩撥人,我知道,他們想要強行將萊恩的屍體帶走,當時你說他們與你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也相信了,
畢竟沒有接觸,沒有交流,我明白,但是也我知道,賽伊格亞的詛咒不會帶來這麽多人,所以,他們一定是被這位傳教者吸引來的。
你知道嗎?當時他的出現可是嚇到我們了,之前曾經在這個小鎮裡,有一個龐大的教會,叫做主仆之眼,他的覆滅,便是來自於一位異教徒,一位到這裡傳教的信徒。
雖然當時的事件早就已經埋沒在歲月裡,但是萊恩的出現,就仿佛是當年事件的重演。
過去的主仆之眼,和現在的維生會十分的相像,其實上一次的結果並不算壞,教團覆滅,信徒滅亡,只能說算不上是一個好結局。
勉強能夠接受。
但是這次的情況就不同了,賽伊格亞的降臨,將改變整個世界,我們不可能讓任何人破壞這場儀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羅灣皺起了眉頭,卻心中暗道:果然是這樣,你們這群惡魔。
無論是夜魔的出現,還是克圖格亞的降臨,甚至是最早提普的現身都給格蘭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痕。
即使是在整個帝國其他地域之中的貴族,家族,平民都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響,在報社、魔法部、騎士團以及各種教會的解釋之下,事情才平息下來。
當然,眾人也開始對此有所了解。(不過有些東西自然是當事人無法對外界公開的。)
那種痛恨是難以抹除的。
“別急,我還沒說完,”查爾斯看向自己的手表,即使瓦埃因不在這裡,他也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儀式的關鍵就是瓦埃因,缺一不可,它們,便是當時主仆之眼最重要的寶物,一直被我們埋藏在山丘之上。
只有潘迪拉知道它們確切的位置,當然,總有些人運氣很好,會‘不小心’找到它們,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少了,至少我經手的就不下十幾次。
時間,總是一樣好東西。”
羅灣保持沉默,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熱了起來,一種焦躁感湧上心頭。
“今天的事情很多,客人也很多。
所以我就想到,如果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它結合起來,會不會一下子就變得合理了呢?”查爾斯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