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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夜幕降臨,離廖忠的七十二小時時限也逐漸接近了。
“教主!那個女人在村口站了到現在還沒走!就在村口發呆……”村民朝著馬仙洪匯報著。
馬仙洪聽了沉默片刻,隨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算了,把她帶回來吧,記得客氣點,那女人身上的蠱毒很危險。”
“是……”
片刻後,陳朵被帶到了馬仙洪所在的房間。
略顯昏黃的燈光下,馬仙洪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陳朵那張幾乎沒什麽表情的臉。
“唉……我現在倒是越發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境遇能造就你這樣的奇葩?來吧,跟我講講你的故事……”
“……”
“大致就是這樣……以前我幫藥仙會煉蠱,現在我幫廖叔做事……不過廖叔和藥仙會不同,總是為我好呢……”
聽著陳朵的話,馬仙洪的心逐漸變得如同夜色一般深邃,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憤怒。
神特麽的幫藥仙會煉蠱?明明是被人家當蠱煉!
至於故事裡的那個‘廖叔’……
他不太好評價這個人的好壞,因為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
不過……
“所謂為你好……就是一邊研究你,一邊教你殺人麽?”
馬仙洪冷冷的問著,隨後不能陳朵回答就起身朝著後院走去,“跟我來!我有東西要讓你看。”
“……”
陳朵沉默的跟隨著馬仙洪的腳步。
到了院落中,馬仙洪從懷裡掏出項圈綁在一根木樁上:“這是你一直帶著的項圈……你運氣不錯,這世上能把它取下來的人不多,而我剛好是其中一個。這件事本來我是不想管的,但是看你好像覺得公司的人對你很好,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研究了一下這個項圈,試著做了個開關……”
說著他有從懷裡掏出一枚控制器,隨後毫不猶豫的按下。
嗡——
卡——
只見項圈發出澹澹的光芒,隨後被綁住的木樁應聲而斷。
“這東西是件法器,它平日裡會吸收你無意識間溢出的炁來補充能量,一旦啟動就會用存儲在其中的炁將佩戴者的脖子破壞掉,像這樣的開關……你所說的那個廖叔手裡大概也有。”馬仙洪語氣冰冷的解釋著。
“……”
陳朵撫摸著自己的脖子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
至少此刻沒有人清楚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而馬仙洪見陳朵不言不語的樣子,提議道:“如果實在沒地方去的話……要不要留下來幫我?你的身體我之前用爐子查過了,對了……還沒告訴你的吧,我正在研究一件法器,名為‘修身爐’。若是能夠完成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治好你的身體。”
“我?留在這裡?我可以這樣做麽?”陳朵有些懷疑的問著。
“不是可不可以,而是你想不想。”馬仙洪微皺著眉頭,“這是你的自由,你應有的權力,沒有人可以剝奪。”
“可……我在這裡帶著會很麻煩,我會害到別人……”陳朵有些猶豫的再次說著。
“嘖。”馬仙洪不爽的咂嘴,究竟是什麽造就了這個丫頭這樣的情況啊?
按照她自己所描述的故事……她明明是最不應該會替別人著想的人才對,明明在常人難以想象的惡意中成長,明明被培養成了一件殺人的武器,卻居然還會擔心別人的安危?真是諷刺。
“你說的那些都無所謂。世界上所有的失敗都是因為當事者能力不足所致,而我可以給你一個適合生存的環境。”馬仙洪面無表情的說著,“你擔心的問題都不用操心,現在我只是在問你——究竟是想留在這裡,還是選擇回到那個什麽不見天日的暗堡?一切的根本之在於你的意願!你想留下我就收留,你想回去,我馬上就聯系那個廖忠來接你。”
“……”
死寂。
氣氛突然間變得詭異的死寂。
陳朵沉默的思考著。
終於在片刻後,她張了張嘴,面無表情的說著:“我……我不想……不想回去那裡了。”
“呵。”聽見這話,馬仙洪嘴角不住的浮現出笑容。
他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因為如果這個女孩已經連‘求救’都不會了的話,那麽就根本沒有拯救的必要了,那樣的存在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可這個女孩的確是存在自己的主見的,既然這樣,他就不可能放著不管。
“那就留下吧,其余你所擔心的東西,讓他們統統去見鬼。”
“可是……我還想再見一下廖叔……”陳朵平靜的說著,走向眼前已經斷裂的木樁。
“有必要麽?”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的舉動,馬仙洪剛舒緩的眉頭再次皺起,“他不可能放你回來的。”
雖然不清楚那個所謂的‘廖叔’究竟為人如何,但是即便他是真的為陳朵著想,也不可能放陳朵回來,畢竟公司的人有公司的立場,這一點他還是明白的。
“廖叔……總是為我好的……”陳朵平靜的說著,像是在期盼著什麽,她摘下半截木樁上的項圈,“能幫我戴上麽?”
“你沒看到那東西的作用麽?”馬仙洪愣了愣,“你……”
“能幫我戴上麽?”陳朵再次問著。
“算了……”看著對方如此倔強馬仙洪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樂意就好……真是搞不懂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麽。”
“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想去確認一下……”陳朵喃喃著。
············
“陳朵!?你在哪裡!?”
接起陌生的電話,聽著裡面傳來的熟悉聲音,廖忠欣喜若狂。
現在離董事會給的時限所剩無幾,但找人這種事情無異於大海撈針再多時間也不夠,就當他快要絕望的時候陳朵居然自己聯系到自己了。
“不遠!不遠!你就呆在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到!”
廖忠幹嘛掛斷電話,抄起辦公椅上的外套摔門而去,因為走得焦急他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來得及帶。
路上,他一邊開著車一邊通過通訊器朝著董事會那邊匯報情況。
“找到陳朵了?好!”公司董事畢遊龍聽著通訊器裡的聯絡也松了一口氣。
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麽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找到了。我已經在去接她的路上了。”廖忠呵呵笑著。
“什麽?你已經自己先過去了?帶人了麽?”
聽著廖忠那邊的話,畢遊龍皺起了眉頭,“開著通訊器別斷聯,讓我們隨時了解情況!我會馬上派人過去支援你。”
“嗯,放心吧不會有事兒,我這離陳朵的位置很近,其他人也也已經通知了,隨後就到!只是帶個人回去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對面的人似乎也知道我們是公司的人,不想找麻煩所以才會把陳朵送回來。”
“嗡——”
油門踩響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邊傳來。
雙方都沒有再說話,不過相比於廖忠的喜悅,畢遊龍這邊卻並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他和諸位董事一起傾聽著通訊器那頭的情況,時刻保持著警惕。
一個能將蠱身聖童控制住並且帶走的組織啊……老廖怕是因為喜悅而衝昏了頭!這種家夥是可以掉以輕心的麽?居然一個人就單獨去接人了!
············
“嘎——”
刹車聲響起。
廖忠來到約定的地點停好車,立刻就馬不停蹄的朝著樓上跑去。
這裡是一處還未竣工的建築工地,晚上並沒有什麽人。
或許是真的有些太過著急了,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暗處兩道窺視著自己的目光。
“呵呵,還真是廖忠……”
畢淵看著車燈照耀著的人影,呵呵笑著,“聽圈內的人說這人口碑不錯,要不咱們也趁機認識一下?”
“算了吧,我對公司的人沒什麽好印象。就在這裡等著看結果吧。”馬仙洪面無表情的說著。
因為並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他只能以自己的主觀從自己看到的事情進行判斷,至少他在他自己的看法中……一個會在對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自己手下套上致命的項圈的家夥不會是什麽好人。
“不管怎麽樣……這是陳朵自己的決定,剩下的問題就讓她自己處理吧……”
············
“陳朵!”
來到樓上後,廖忠看著呆站著等待自己的人影欣喜過望,那幫人果然信守承諾,陳朵是一個人回來的。
“你怎麽樣?沒什麽事兒吧?”
“沒有……”陳朵轉過身。
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和往常一樣看不出任何區別,身上也並沒有受傷。
就看見這一幕,廖忠總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擦,這回可差點嚇死我啦!”廖忠嘿嘿笑著,興衝衝的朝著陳朵招手,“走吧,具體等回去再匯報,來,我們先回去!”
“……”
陳朵依舊站在原地,沉默著不為所動。
“陳朵?”
“來啊?”
原本已經放下心的廖忠愣了愣,有些疑惑的回頭看著身後的女孩。
在見對方依舊愣在原地並且他幾次招呼都沒有回應之後,他那顆剛放下的心又再次懸在嗓子眼。
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要說對於陳朵他是挺放心的。
但唯一擔心的地方還是存在的……
這丫頭太過純粹了,因為缺乏對外界的認知,所以很容易受到影響。
該死……
廖忠心裡一陣自責。
他早該想到的……
這樣的陳朵如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所謂的‘自由’,還能回得去麽?
“廖叔……我可以……不回去了麽?”
果然,陳朵問出了廖忠現在最不想聽見的問題,也是最害怕聽見的問題。
這問題沒什麽不好,如果換做平時,他或許還會感到高興,因為這個女孩很少在自己面前表達自己的想法,她想要呆在外面,想要自由那是好事……
可問題是……現在他正處於董事會的監聽之中!
剛才陳朵的話,毫無欲望通過他身上開著的通訊器傳到了董事會的耳朵裡。
‘廖叔……我可以……不回去了麽?’
董事會辦公室中回響著這樣的聲音,坐在其中的一眾人面色逐漸變得陰沉。
這樣的話在他們耳朵裡意味著——一件危險的武器正在逐漸脫離公司的掌控。
當一件武器擁有了自己的意志,並且那意志與主人背道而馳,那麽這件武器就會威脅到主人的安危。
這對公司來說是禁忌。
“啊哈哈哈……”
廖忠打著哈哈伸手揉了揉陳朵的腦袋,“傻孩子,你在說什麽傻話呢?走,快跟我回去。”
“……”
陳朵依舊是沉默。
“……”
廖忠也沉默了。
他放在陳朵腦袋上的手緩緩滑下,整個人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一起共事的同事也曾經問過他同樣的問題‘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你準備怎麽做?’
他當時只是像現在一樣打著哈哈笑著。
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怎麽辦?
他不知道。
這是最壞的情況,無解的情況,不……其實也並不是無解。
唯一的解法,要麽毀滅眼前這個女孩的意志,要麽他來承擔一切後果。
他其實早有覺悟,畢竟是他親手將這個孩子帶來這個世界的。
可是……真的已經到了那個時候了麽?
“別鬧了,跟我走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再說。”
廖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
可陳朵並不知道廖忠此刻的處境。
她只是覺得如果是眼前這個人的話,一定會理解自己的想法的。
“廖叔……我……”
“啪——”
清脆的響聲在陳朵話還沒說完就響起。
廖忠陰沉著臉一巴掌扇在陳朵臉上,然後伸出手拉住對方的胳膊:“跟我走!”
他現在只能這麽做了。
不能讓這丫頭繼續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他臉上的神色無比焦急,希望這個丫頭能夠明白,有什麽事情回去怎麽說都無所謂,但在這裡不行!
可陳朵似乎被打懵了,並沒有能夠看出廖忠的良苦用心。
“廖叔……我……”
“閉嘴!一個字都不許再說了!”
廖忠幾乎聲嘶力竭的咆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