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學校,就像一座象牙塔一般,逃進來,好像就能忘記一切的煩惱呢。”
我看著從我身旁擦肩而過,洋溢著青春笑容的學生們,不禁如是感歎道。
沒有經歷過這段青蔥歲月,多少是有些令我唏噓呢,如果能夠如此單純快樂的度過童年時光,大概自己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吧,也許自己也能成為一個善良單純的普通青年,可惜啊,也許始終是也許。
這些學生仿佛沒有看見我般,徑直的撞向我,但是都被我靈巧的躲開。是的,他們確實看不見我,我小小施展了一個術法,給全校人下達了一個心理暗示,讓他們會主動忽略我的存在。
我也不是這座學校的學生或者老師,而是受獬豸司老齊所托來這裡調查魘禍的工具人偵探陳九野。
調查已經結束了,但是還是迷戀學校的那份年輕而慵懶的氣味,於是短暫的停留了一會。
當上課鈴聲響起,所有學生鳥獸散般紛紛四散而歸,隻留下我一個人,嘴裡叼著木簽子,靠在牆邊,跨坐在石頭長椅上。
我忽然聽到一陣急迫的腳步聲,抬頭看去才發現是一個扎著丸子頭的可愛少女,正氣喘籲籲的小跑著,嘴裡還不停念叨著:“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我沒在意,以為只是個遲到的學生,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走過我身旁的時候,有意瞥了我一眼。
正眯著眼睛的我,忽然被人在頭上打了一個爆栗,倒是不疼,只是非常困惑,轉過頭髮現是剛剛的那個少女,她此時正怒目圓睜的對著我,嚴肅的說道:“同學,上課時間你怎麽還在外面睡覺啊?”
啊?這個女孩怎麽能注意到我?我驚疑的掃了她一眼,發現她身上沒有什麽靈性力量的流動,反而是抬頭看到她臉龐的時候愣了一下,剛剛眯著眼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居然是個五官精致,頗為可愛的花季少女。
我此刻惡趣味附體,也不去想她為什麽能看到我了,就是一句反問:“你呢,你不也是學生,還不是一樣沒去上課。”
而少女不怒反笑,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拿出了一個證件,竟然是她的教師資格證,按照上面的信息,少女叫葉羨魚,今年已經23歲了。她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麽樣,我可是老師,你還不快回去上課?!”
“哈哈哈哈哈”
聞言,我大笑起來,沒想到這個幼態的少女居然真的是老師,有點意思。
“你笑什麽啊,快回去上課啊。”葉羨魚被我忽然的大笑搞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戲謔的回答道:“那葉老師,你怎麽就知道我是個學生的?”
“啊?”葉羨魚快速打量著我,我今天沒有穿平時工作的那套西裝,而是一套休閑的裝扮,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像是學生的裝扮。
葉羨魚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張嘴就是撓撓頭想要道歉:“不好意思啊,認錯了,欸,不對,那你怎麽……”
還不待她說完,我站起身來,右手在其眼前輕輕一晃,整個人消失在了她眼前,留下一臉懵逼的她。
這是我和小葉的第一次見面,我記下了這個可愛有趣的女孩,沒想到很快又因為她是曉聰鄰居家的姐姐,再次見面,不過她好像並沒有認出來我。
我應當說過,我是個相信宿命論的人,是個信奉著命運的賭徒,總是會把一些重逢當做命中注定的安排,大概就是在這種自我催眠的促使下,我對小葉產生了下去,
最後甚至演變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戀愛之火。 正午暴虐的陽光碾過了如夜般漆黑的戰車,光滑的外殼反射出強烈的光線,晃的人睜不開眼。而車內的人,而是仰仗著車前蓋上兩扇剛剛揚起的蝠翼,並沒有受到強光的侵擾,若無其事的躺在舒適的坐墊上。
我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慢慢悠悠的從車內離開,徑直走到了學校門口的保衛處。
保衛處裡面的王叔,本來還見人靠近有些警覺,見到是我,立刻放松了警戒,親熱的和我打起招呼:“小陳啊,你又來找小葉老師啊?”
我打了個響指,滿是笑意的回答道:“沒錯,不愧是王叔,真了解我。”
王叔給我打開了側邊的一扇小門,當然結果他身旁的時候,他還鼓勵的朝著我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而我笑著還以了同樣的動作。
我來了學校好幾次了,自然和保衛處的王叔打好了關系,當然人家可不是聽我的一面之詞才放我進去的,那也是找來了小葉,我們兩個人比劃了一陣子的。
如今是學校的午睡時間,學校的長廊顯得格外寂靜,區別於我第一次來時,川流不息卻無人能夠看到我,而現在我並沒有施展術法,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在這裡與我擦肩。
這大概就是我的詛咒吧,所謂孤獨詛咒,遊走在道國各地的我,就像路邊的無名石子,天然的難以讓人記住。注定著只能與他人錯過,失之交臂,難以產生親密的關系,這是背負著黑暗世界的我,背負著沉重的歷史荒塚的我,所不得不面對的命運吧。
我之前一直這麽想的,但是近來,似乎有了改變,首先突兀出現在我寂寥生命裡的,首先是小喵,我和她結成了一種奇怪卻異常穩固的關系,亦師亦父,亦兄亦友。她的出現,讓我漸漸覺得,大概不是不能產生親密關系,而是我不敢,厭倦了失望罷了。
所以,當小葉忽然發現了無名的我,我才會那麽莫名其妙的墜入愛河,她可是“注意”到了我啊!
我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小葉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推開了一道小縫,透過縫隙往裡看,正好能看到小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在批閱著什麽,而她的身旁放了一本雜志,赫然是鼎鼎大名的旅遊雜志《盜國之色》,封面乃是被譽為“道之八絕跡”之一的燭熦環蝶。
我推開了門,裡面有好幾個老師正在午睡,於是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小葉的座位旁,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陳……”小葉轉過頭,見來人是我,正滿臉狐疑的準備發問,就被我捂住了嘴。
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之後用口型告訴小葉讓她出去。
小葉心領神會,於是我們兩個人小心翼翼,在盡量不吵醒其他人的情況下,走了出去。
但是,我臨近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葉鄰座的小楊老師似乎醒了,或者說是一直沒睡,她和我目光交匯,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當時並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們兩個人,走在那條我們初次相遇的長廊上。長廊上的紫藤花長得非常茂盛,大有將這裡全部侵佔的勢頭。陽光透過大片的紫藤花,照在我們身上,留下了斑駁的光斑,有種身處在某張上帝執筆的油畫之中的奇異感覺。
小葉的臉上露出了苦惱的神色,似乎在糾結著要和我說些什麽,但是每次剛要開口,又好像覺得不合適一般強行咽了回去,來來回回數次,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而我,則是覺得小葉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所以故意沒有先開口。
於是,我們兩個人,就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沉默,兩個人走在一起,卻故意隔開了一段距離,甚至不會互相看,如同陌生人一般。
最終還是小葉鼓足了勇氣,開了口:“陳老板,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沒想到小葉的第一句就是如此單刀直入,而扭扭捏捏也不是我一貫的風格,於是我也十分坦率的回答道:“沒錯啊,怎麽了?”
這次輪到小葉吃驚了,她顯然沒想到我回答的如此直截了當,明顯愣了一下,之後漲紅了臉,鼓足了勇氣,沉聲對我說:“抱歉,陳老板,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們是不可能成為戀人的!”她的聲音很輕,卻有種莫名的精神力量。
果然呢,和我想的一樣啊,被發好人卡了。
我認命般的揚起了頭,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接著苦澀的問道:“我能問下,為什麽麽?講道理,我的條件應該不差吧。”
小葉似乎對自己所說之後很懊惱,眼眶裡打轉著淚珠,原來滿是星光的小鹿眼失去了神采,聽到我的疑惑連忙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陳老板,有錢又有才華,也很懂得討女孩子歡心,甚至我聽小喵說,你還是個掌靈官,真要說配不配得上,也應當是我配不上你才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到一半,小葉居然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倒是把我搞不會了,明明是我被拒絕了,應當是我想哭才對,反倒是小葉悶頭哭了起來,我只能在編了個謊言安慰道:“我沒事的,沒事的,我可是個海王,小葉你也只是我的其中一個目標而已,你真沒必要哭,我大不了就是換個目標罷了。”說著,強行塞了一疊紙巾到小葉手裡。
聽到我的話,小葉漸漸停止了哭泣,抬頭一臉不信的問道:“陳老板,你騙我的吧,小喵明明說你平時一直都跟她在一起。”
被揭穿謊言的我,倒是也沒有慌亂,只是繼續硬著頭皮扯謊道:“網戀,都是網戀啊,沒有成本,沒有風險,同時還可以和很多女孩子聊天,我這麽優秀,屬實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為了配合我的謊言,我還故意做出了一臉臭屁的自戀表情。
讓我沒想到的是,小葉居然還真信了,一臉看人渣的憐憫表情:“啊!如果你這樣,我可要告訴叔叔阿姨,讓小喵搬回我家了!”
我一臉無奈,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不料,小葉虛晃一招,轉涕為笑道:“開玩笑,陳老板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啊,哈哈哈哈。”但是,她還是和我拉開了距離。
“所以,真實原因可以和我說嗎?”我好奇的問道,畢竟我的好奇心是滿足不完的。
小葉站起身來,走到了前面,背對著我,異常堅定的說道:“因為,我已經有個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了,他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是個很普通,卻剛剛好的一個人。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沒做好事業,所以不想公開戀情,所以不光是小喵,我連我爸媽都沒告訴。抱歉啊,大概是這樣,你才會以為我是單身的。”
小葉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昨天也是,我們在通話裡吵了一架,所以才會不開心的。但是,我依然還是很喜歡他,想要嫁給他的願望是沒有變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