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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最窮宰相,始皇求我貪汙》第120章 刀子砍在身上是會流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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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高確實回來了,他所率領的十三名哨騎,也一個不少。

 只是模樣淒慘了些,趙高頭上的鐵盔不知丟哪去了,發髻散亂好不恓惶,胯下的禦賜寶馬,似乎也有些瘸腿。

 但,總歸是全須全尾的活著!

 趙高策馬進了營地,讓十三名哨騎去飲馬歇息,自己則徑直尋了秦墨幾人,下馬搖搖晃晃見禮:“拜見太子,拜見秦相,見過諸位同僚。”

 扶蘇以太子之尊,親自攙扶站立不穩的趙高,溫言問道:“趙司馬,可是受傷了?”

 趙高見這向來無甚交際的太子,如此禮賢下士關懷自己,心中不由頗為感慨。

 尤其是,他昨夜經歷了生死劫難,猛聽這般溫和關懷之言,那是真有種想哭的衝動!

 自己壓上後半生前途,做賭注的猴精弟子胡亥,若有扶蘇一半的忠厚君子之風,恐怕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那太子之位,趁著未被分封去塞外,也未嘗不能再爭一爭……

 趙高心中千回百轉,最後卻是化為一聲慨歎,搖了搖昏沉的腦袋,揖手道:“有勞太子掛懷,末將並無大礙,只是落馬摔了一跤,腦子有些混沌,頭重腳輕。”

 這症狀,八成是摔成腦震蕩了!

 李斯奇怪問道:“趙司馬為騎兵,理應最先撤回,怎反而這般晚回來?”

 兩人都是法家學者,私下倒也說得上話。

 趙高臉色一苦,嘿然解釋道:“吾與十三騎看到撤退煙火信號,第一時間便撤出營地。”

 “可剛出營地,便遇上一隊番禺騎兵,吾等眼看寡不敵眾,只能仗著馬匹優良,且戰且退,直被追出數十裡遠。”

 “而且黑夜中疾馳,難以視物,吾胯下之禦賜寶馬,失了前蹄栽倒,險些將吾活活摔死,若非十三騎不棄相救,吾多半已丟了首級……”

 他和十三位哨騎,大抵是與熾那一屯同樣,被率先趕到的番禺騎兵堵截了。

 也是夠倒霉的!

 李斯遞上同情目光,轉而卻道:“趙司馬怕是忘了,秦相戰前有布置,諸部若遇番禺精銳糾纏,便退入山林,以鴛鴦陣克敵。”

 “你們騎馬逃竄,便只能在山道上,又焉能不被追殺?”

 趙高被說老臉一紅,心中暗暗腹誹:【你老哥在遠處觀戰,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扶蘇笑著打圓場道:“趙司馬初臨戰陣,能全身而退已是大幸,倒也不必強求過多。”

 “想我去年隨秦相出征,在趙地初臨戰陣,被匈奴兵臨死偷襲,彼時心中之驚懼慌亂,至今記憶尤新,逃命之時又那裡能顧得上許多?”

 “此番,趙司馬率十三哨騎馬踏敵營,攪亂番禺後軍之防守,堪為悍勇,當為首功!”

 趙高聽得提氣,一時仿佛腦震蕩都好了許多,向扶蘇一揖到地:“太子謬讚,末將慚愧……”

 ……

 ……

 秦軍的夜襲戰取得全功,番禺王就徹底苦逼了,看著被燒成焦土的後軍大營,精瘦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不甘心問道:“可搶救回糧草甲械?”

 灰頭土臉的後軍大將縮了縮脖子,指著身旁幾籮筐白米顫聲道:“回……回稟大王……只有搶救回這些……”

 番禺王看向那幾籮筐白米,頓覺眼前發黑,深吸一口氣後,猛地拔出佩劍:“廢物!”

 噗——

 劍光閃過,後軍大將的人頭,骨碌碌掉在地上,無頭屍體也砰然倒地。

 番禺王提著滴血長劍,心頭憤怒猶自不能平息。

 傾盡國庫和內庫的糧草甲械,被叛軍一把火燒盡,他就算能平息叛亂,也無力與六國舊族交戰了。

 他為了保住祖宗基業,不被滅國滅族,硬生生從一個沉迷酒色的大胖子,變成如今精瘦悍勇的馬上君王。

 可事到如今,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恐怕被滅國滅族,只是或遲或早的事情,又怎能不憤怒?

 又怎能不絕望?

 周圍兵將看著雙眼充血的番禺王,無不噤若寒蟬,生怕厄運降臨在自己頭上,縮著腦袋大氣也不都喘。

 “呼!”

 不知過了多久,番禺王突然長出一口氣,緩緩收劍歸鞘,看向後軍副將問道:“昨夜來了多少叛軍?”

 “約莫有……萬余……”

 後軍副將遲疑答道。

 番禺王眉頭大皺,手按劍柄喝道:“到底有多少叛軍?”

 噗通——

 後軍副將嚇得匍匐在地,惶恐道:“絕不低於萬人,且皆為青壯男丁。”

 叛軍突入營地後,分散行動的各個小鴛鴦陣,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到處都是叛軍的錯覺。

 當然也不排除,這家夥為了逃避罪責,故意誇大叛軍數量。

 番禺王也防著他謊報呢,轉而又詢問安插在後軍中做監軍的王族宗室子弟:“可屬實?”

 那王族子弟點頭,有些後怕道:“昨夜營中,放眼望去盡是叛軍,若無萬人青壯男丁,絕做不到那等聲勢!”

 番禺王面色稍緩,伸手將匍匐在地的後軍副將攙起,安撫道:“叛軍有雷火助戰,昨夜大敗非戰之罪也,愛卿且戴罪立功吧。”

 “謝大王不殺之恩,末將……”

 後軍副將感激涕零,連連拜謝君主寬仁,外加表忠心。

 但,他心中卻知道,自家這位大王,八成是真慌了,急著籠絡人心呢。

 否則,絕不會如此安撫自己這位敗軍之將!

 番禺王不知自己的君王心術,已被部下猜透,只是看著燒成焦土的後營沉吟半晌,才又向身後禁衛將領問道:“近些時日,可有密探傳回鐵山之敵情?”

 禁衛將領搖頭:“據返回密探言說,鐵山一帶的外圍防備愈加嚴密,明哨暗哨如天上繁星,根本難以靠近探查。”

 番禺王聽罷,再次陷入沉吟,原地踱步轉了幾圈,口中喃喃自語道:“據密探以前傳回的敵情來看,叛亂部族約莫有十萬余眾,其中青壯男丁滿打滿算,最多也就一萬五千人。”

 “叛軍此番來燒我糧草甲械,便派出萬余青壯男丁,鐵山一帶必然空虛……”

 說道此處,他雙眼不由亮起興奮光芒。

 鐵山一帶被叛軍開墾出了無數良田,他是知道的。

 而且那鐵山,是一座富鐵礦,他也是知道的。

 若是能趁著叛軍內部空虛,率領兩萬精銳,快馬加鞭殺過去,搶在這一萬叛軍返回前,將鐵山一帶佔據。

 那麽糧草甲械,便全都有了!

 未來便是將那些肥沃的平原產糧地,都丟給六國舊族,他也可以率領番禺子民,退守鐵山一帶繼續苟著發育。

 鐵山一帶盡是深山老林,六國舊族的軍隊縱然打來,也佔不到便宜。

 如此,至少不會被亡國滅族了!

 番禺王越想越是興奮,喝道:“傳孤王之詔令,部族兵盡數上繳剩余糧食,散入山林就食。”

 “告訴他們,山林中有隱藏的萬余叛軍青壯,他們的任務,便是剿滅那萬余叛軍青壯。”

 “戰後,鐵山一帶的豐饒獵場,孤王全賞賜給他們,砍的叛軍首級越多,孤王賞賜的獵場越大!”

 禁衛將領立即領命而去,帶領番禺甲士,向附近還未從夜襲中回過神的部族兵們,傳達番禺王的詔令。

 想讓部族兵們上繳隨身攜帶的糧食,自然是艱難的。

 “哪有發下來的吃食,又要回去的道理?”

 “我們部族自己有獵場,不稀罕這裡的獵場!”

 “這是我自己從族中帶來的糧食,憑甚麽要上繳……”

 部族兵群情激奮,根本不願將糧食上繳。

 但,番禺王又豈是好相與的?

 這些時日不壓榨爾等,便真當自己是個人了?

 兩萬番禺精銳,將亂哄哄的部族兵包圍,直接就是一波箭雨招呼過去。

 咻咻咻——

 噗噗噗——

 昨夜已被叛軍殺得丟盔棄甲的部族兵,面對箭雨毫無抵抗之力,當場便被射死射傷數百人,慘叫哀嚎再次響徹已成焦土的大營上空。

 “速速上繳糧食!”

 “違抗大王詔令者,殺無赦!”

 兩萬番禺精銳殺氣騰騰,放聲呼喝讓部族兵上繳糧食,弓弩手也已再次抽箭搭弦。

 部族兵們看著這一幕,終於想起番禺王的苛暴手段,也終於認清了現實。

 他們認慫了!

 乖乖將身上攜帶的糧食上繳,又被搜了身,才被放出包圍圈。

 番禺王收繳了這些部族兵的糧食,便打發他們去山林中就食,臨行前更是本相暴露,冷冷道:“去砍那些隱藏在山林中的叛軍首級吧。”

 “孤王打下鐵山之後,要清點你們的斬獲,每兩名戰士要有一顆首級斬獲,未有斬獲者充為奴隸!”

 說罷,便率領兩萬精銳離去,追上那些充為先鋒的部族兵們,照葫蘆畫瓢,收繳了他們的糧食,打發他們去山林中就食,砍叛軍之首級。

 如此,兩萬精銳手中的糧食,倒是充足了不少,行軍路上再采獵些野物作為補充,或許能支撐到鐵山。

 嗯,或許!

 番禺王在賭,也只能賭!

 嬴則苟延殘喘,輸則亡國滅族!

 而被收繳了糧食的部族兵,只能拿著未被收繳的兵器,自發與同部族的族人結伴,進山就食,加緊搜索叛軍。

 並且,部族之間互相防備著。

 是的,互相防備著!

 因為番禺王說了,每兩名戰士,就要上繳一顆首級的斬獲。

 他們有三萬余人,縱然昨夜被夜襲,死了數千之多,仍然有兩萬五千人以上。

 可隱藏在山林中的叛軍,卻只有萬余人,就算全部找出來,殺光砍下首級,也不夠兩人一顆。

 所以……難保其他部族,不會起歪心思,殺了其他部族的人,拿首級去跟番禺王交差!

 不過,他們這般互相防備,隻以各個部族那點兵力,如何能是一千五百叛軍的對手?

 縱然能找到叛軍,也是送死的命!

 ……

 ……

 三日後,山坳中。

 一千五百越人戰士,又圍困住了上百部族兵。

 扶蘇看著正在招降的喊話戰士,攤手向秦墨道:“秦相,這與您預想中差別甚大啊,番禺王把精銳都帶去攻打鐵山了,分散在山林中就食的全是部族兵。”

 秦墨嘿然搖頭:“領兵作戰,不可能事事料敵於先,有始料不及的變故,也在情理之中,關鍵是看如何應對。”

 扶蘇啞口無言,只能揖手表示受教。

 趙高最近跟他打得火熱,便搭腔向秦墨說道:“秦相,您之前說過,這些部族兵不足為慮,現在咱們抓捕招降再多,也於戰局無甚大用的。”

 馮劫和李斯,周青臣和淳於越,則是沒有說話,但面上讚同的神色,已經表明他們的心思。

 秦墨再次搖頭,反而有些興奮道:“番禺王自作聰明,扔下部族兵不管,隻率兩萬精銳去攻打鐵山。”

 “他不要這些部族兵,咱們卻是需要。”

 “這些部族兵,大多是離得較遠,沒有接到舉事反叛番禺王的邀請,又得到了番禺王的好處承諾,才趕來參與平叛。”

 “如今,番禺王把他們千裡迢迢送來了,還逼著他們上交所有吃食,將他們推向反叛邊緣……”

 “咱們如果不順水推舟,招降這些部族兵,那就實在是暴遣天物了!”

 “最好全部給他招降過來,咱們帶著這些部族兵,去抄番禺精銳的屁股!”

 扶蘇和趙高面面相覷,四個老家夥也是啞然。

 這確實是個法子,如果真能成的話,番禺王腹背受敵,便是想逃都逃不掉!

 “傳令下去,凡軍法思想得分在四十以上者,都散出去尋找部族,進行勸降。”

 “離遠了勸,別搞不明白情況,就貼上去稱兄道弟,那是給人家送首級。”

 “若勸降不成功,立即將之引來此地,既然講不通道理,那便給他們講一講物理,刀子砍在身上是會流血的……”

 “哪怕勸降成功,也不要貼太緊,將之帶來此地,先武力威懾一番,在分出什伍帶領他們,去追趕襲擾番禺精銳!”

 秦墨肅然向趙高吩咐道。

 趙高揖手領命,走向已經成功招降部族兵的越人戰士們,傳達秦墨的將令。

 於是,一個個軍法思想過硬的越人戰士,如同工兵蟻般被派遣出去,尋找山林中同樣在尋找他們的部族兵。

 大規模勸降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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