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qi哈爾省城陸軍醫院,黑long江省官醫院院長兼陸軍醫院上校院長賀福泉。
我們戰地救護隊來援,賀福泉院長很高興,熱情的歡迎了我們的到來。賀院長與太子爺攀談過後,和醫生更是相見恨晚,醫生遇到了師哥,賀院長畢業於北平協和醫學院,醫生畢業於武漢協和醫學院,同宗同源,自然親近,帶醫生師徒去研究幾個扎手的重傷員救治。戰地護士也就戰場上士兵看重,在醫院真心不吃香。
後勤處的長官過來,帶我們去後勤換軍裝,配備醫藥箱。我們槍械齊全,保暖的長筒馬靴還是在北平新換的,換裝就省了不少事。
長蟲邊換棉服軍裝邊哭喪著臉,道:“要命了,我能不要這破箱子嗎?背不下了啊。”長蟲左右都交叉斜挎手槍盒,14個彈袋九龍帶,快慢機配套的九龍帶,彈袋很長,也不知道裝那麽多子彈幹啥,太子爺的魯格手槍和我們的又不通用,步槍的子彈包兩個掛到了後腰,長蟲再掛了太子爺的望遠鏡盒,背了太子爺的地圖包,手抓馬四環槍帶,把步槍挎上,在肩膀那邊掛個現在領到的醫藥箱,再想到還有個太子爺的生活用品雜物袋,崩潰就在一瞬間,哭喪著臉,已經活不成了。
“該,就你喜歡笑話我,不比我好多少了吧。”六爺笑著長蟲,換下來的棉褲扎上褲腿,吹著口哨把收集的破爛一股腦丟進去。
六爺對我們的快慢機眼饞已久,醫生的兩把,嫌麻煩給了一把給自己護衛,再說六爺也不敢打醫生主意。剛開始六爺對太子爺還沒什麽感覺,看長蟲的快慢機眼熱,又是個娃娃兵,就老去逗長蟲,想騙一把20響快慢機,那烤藍色漂亮的過份,實在讓人眼饞。習慣了和長蟲老是鬥嘴打趣,現在是萬萬不敢那樣打主意了。帶那麽多破爛的六爺比長蟲好不到哪裡去,只是五十步笑百步。
太子爺感覺自己是長官,拿了頂帶金黃色簷花金黃色帽絲帶的將官大簷帽,也不管後勤處的詫異,見剛才過來接洽的少校軍官都被太子爺掃了一眼,老老實實去拿士兵的瓜皮式毛皮軍帽,也就不多話。
“拿著,記得幫長官我帶上……”太子爺想了想又拿了頂瓜皮式軍帽丟給馬弁長蟲,至於長蟲怎麽攜帶,那不是長官該考慮的事情。太子爺習慣的把軍帽大簷一壓,命令道:“都快一點。”太子爺說完就背上馬四環,一身輕松先出去了,讓我們二十九軍的參謀軍官們無奈苦笑。
“媽蛋,穿的像個熊瞎子,帶這麽多槍和子彈,道都走不動,這破槍誰愛要誰拿去,老子不要了,反正也打不準。”捆捆綁綁半天,我終於爆發了,把馬四環一丟,把九龍帶上沉在後腰的兩個步槍子彈包取下來丟掉,都是跟著六爺學壞了,東西越帶越多,子彈包本來掛了一個,前不久又被忽悠掛了一個,現在統統不要,人一下輕松,透的過氣。
老護衛剛幫忙田芽子整理披掛好,田芽子有樣學樣也不幹了,稀裡嘩啦的丟步槍丟皮帶和子彈包:“我也不要,練過幾槍,就沒打準過,這破槍我也不要了。”田芽子幫我拎起小藤木箱子就先跑出去找太子爺,太子爺的大簷帽真心好看,田芽子想去試試。
後勤處這些軍人都想笑,很懷疑我們是不是戰地護士,戰地護士要快速跑動,最多用武裝帶掛把擼子防身,醫藥箱就是戰地護士的武器。我們北平進隊伍的少校軍官解釋,我們是二十九軍的,從石門過來,奔襲幾千裡地,大戰苦戰無數次,
還有不少弟兄躺在來支援的路上,後勤處軍人們也就理解了,這是沒武器沒安全感,都沒有在大腿上再扎把擼子,不算過分。 “你們戰場上別背那麽多武器,等我給你們派幫手,現在來了好多年青學生,你們一人帶一個。”後勤處大佬理解我們的不容易,又安排手下道:“等下給他們安排好住處,一人發套裡衣,送他們去澡堂洗洗。”
“可是前線……”
後勤處大佬抬手手勢製止了部下,道:“讓他們今天休息下,前線不急,不急著這一天的時間。”
……
午飯後,我們無所事事。後勤處話多的好聽,忙碌的把我們丟腦瓜子後面去了。我們決定去溜達大街,順便找個澡堂洗洗,把胡子刮一刮,出來的匆忙,什麽都沒帶,太子爺和醫生不是我們能比的,他們有護衛攜帶雜物,按太子爺說的,上廁所可以沒有紙,刮胡子的剃刀必須有。
大街一樣人來人往,只是明顯多了些軍伍殺伐氣,各種物資從哈爾濱等地輸送過來,又送上前線。
一支支的學生遊行隊伍,帶著湊熱鬧的孩子滿街跑,口號很積極,很響亮,令人深醒,拋頭顱灑熱血,有的口號更是霸氣非凡,感覺日軍在他們逼人氣勢下,馬上檣櫓灰飛煙滅,那是一個厲害了得。
遊行隊伍如果沒有漂亮女學生抱著的捐款箱,向我們舉了過來,那還是很可愛。可愛的不諳世事,哪有丘八是有錢的,我們二十九軍的更慘,現在普通士兵響錢減半,一月才兩個大洋,聽說這一年只能發十響。六爺就是例子,田芽子一抽煙,就湊過去混一根,還非常熱衷拾破爛。
女學生可能是看太子爺帥氣,那將官軍帽實在是加分,壯著膽子想近了看看,在太子爺的英氣眼神裡羞紅了臉。“咚……”的一聲,長蟲從九龍帶彈袋裡抽出根小黃魚, 豪氣的丟進捐款箱。
太子爺對著女學生點了下頭,笑了笑,就帶著我們插肩而過,隻留姑娘顧盼不舍。
我啪的打開田芽子作死去開小藤木箱子的手,地主家都沒有余糧,我更沒有,省著點沒壞處,不然打完仗,離家這麽老遠,討飯回去嗎?
打仗就是打錢,部隊集結越來越多,萬福麟之子萬國賓督辦席卷省庫公款躲去了哈爾濱,到馬佔山封鎖官銀號時,已有大批怕死的官員大商,取款跑路,一個空蕩蕩的家讓馬佔山差點氣死,只能號召商號、市民、公人捐款,可惜沒有大商號慷慨解囊,小商小戶的杯水車薪。
商業在戰爭臨近之時,爆發了最後的狂歡,都在大采購。只有日僑的商行在別嘴羨慕,賣不出去東西,穿著和服的日本人就搬攤子在店門口賣太陽旗,喊著降價大酬賓,買一送一,馬上就用的上了,在那惡心人。
“媽的,真想把他們突突了……”我們氣的腦殼疼。
太子爺不和我們在一個頻道,自言自語:“奇怪,剛進去裡面的兩個日本人,絕對是士兵,日軍怎麽用軍隊的人滲透做特務?”太子爺又想到在那雅魯河畔的死特務,裡面軍官士兵也是軍隊出身。
參謀疑問道:“士兵?”
“嗯,走路抬腿,看頭頸,那些動作是練出來的,短時間改不了的。”太子爺也思索不出這怪事,滲透士兵做什麽,士兵又不是特務人才,不成建制又沒製式武器的士兵能做什麽呢?奇怪。
東三省一直特務活動猖獗,今年特別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