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護衛被彈片削掉了左手的小拇指和半根無名指,鮮血淋漓,捂著傷創忍痛皺眉。
道爺又急忙去給老護衛包扎,十指連心,老護衛疼的身子不停發抖。
田芽子自責得抓腦袋,好有錢見識到真實戰場是何等殘酷。
三分鍾不到的時間,太子爺指揮,隊伍裡大部分是老兵,不然一波就拚光了,一點撤退的機會都沒有。僥幸的,是日軍和偽軍沒有使用迫擊炮和擲彈筒,火力全開的話,一點撤退機會不會有,一下沒被炸死,也只能等著被補槍。
駐守的警衛排,沒有重傷員回來,在十倍的敵軍攻擊下沒機會。
遠矢大尉聽聞到討厭的馬四環槍聲,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是濱本大佐的軍令之下,重武器還是不好使用,就命令部下驅趕偽軍開始不計傷亡的對拚。
大屋後跑進來進來一位東北軍士兵喊:“後面在合圍了,快撤,快撤……”喊過後又急匆匆跑回去,我們烏鴉連紛紛跳下架在院牆邊的桌子板凳,帶上傷員忙慌跟著跑路,被圍住沒有掙扎的余地。
見馬四環們一觸就想溜,遠矢大尉是新仇舊恨,命令合圍,要把這裡的中國軍隊全部消滅,什麽鍋盔,吃飽喝足的大尉不需要在意。
太子爺在院子裡命令:“快撤,向外面丟一輪手榴彈再跑,快,快……”
日軍督促偽軍在玩命衝擊,戰士們被壓製,只能跳下板凳,向牆外丟手榴彈,跟著太子爺撤退。
門外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壓近射擊,打的院門彈孔密布,很多的手榴彈手雷飛進了院子,跟著響起日軍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咯咯咯的怪叫。警衛連落後的士兵被穿過門板的子彈擊中,被大正十年式手榴彈吞沒。
我們架著傷員,道爺背著光屁股六爺,合圍前衝了出去,再回頭玩命的頂住缺口,接應太子爺他們衝出來。我們全部被日軍和偽軍趕出了村子,人都是懵的。一位在屋頂跳下來崴到腳的勇士罵道:“見鬼了,死鬼子槍法好準,不是跳的快,就留在屋頂了……”
“去匯報,這裡有一支日軍和偽軍準備繞到我們後面,準備包圍我們。”排長馬上派了個士兵去團長那裡匯報。
太子爺與我們道:“走,回營地,讓擔架隊送傷員去昂昂溪……”
我們一群被欺負了的,落寂的向著後方大營地轉移。
大營地在忙碌的轉移傷員,日軍的飛機盤旋而來,沒有掃射攻擊,在找尋那門從這個方向不時發射炮彈的山炮,這門山炮必須摧毀。讓日軍到現在餓著肚子作戰的罪魁禍首必須找到,這是兩架飛機上日軍飛行員領到的作戰命令。
在我們快到達營地的時候,營地不遠處響起飛機的尖嘯,俯衝投彈。克虜伯為了意外情況不影響營地,在營地外圍,粗糙的隱蔽沒有逃過日軍飛機搜尋,暴露方位的克虜伯,被日軍飛機炸毀。太子爺望遠鏡後面的臉色鐵青,帶著我們跑去救援,看還有沒有幸存的士兵。
日軍飛機完成軍務,趾高氣揚的飛回主戰場。
大興主陣地打的火焰翻滾,讓日軍飛行員中尉大針新一郎激動的嚎叫。飛行員是日軍的寵兒,小中尉在佐官面前都能得到禮待。沒有中方飛機來對戰讓大針新一郎感覺很可惜,又高興見到地面中國軍隊在飛機下的驚恐。
……
遠矢大尉不負眾望,為日軍搶到了鍋盔,撤退的我們,不會注意堆在一個廂房裡的鍋盔才是目標,這些鍋盔,成了日軍的戰利品。
偽軍饑腸轆轆,想先飽餐一頓,這想法被遠矢大尉製止譴責,鍋盔擔回去給濱本大佐安排。
濱本大佐見到那一摞一摞的鍋盔,喜笑顏開的呦西,拿起一張鍋盔又大罵八嘎,差點暈了過去。大鍋盔上面是一個個日本旗,鍋盔雖然是食物,可是日本皇軍怎麽能啃日本旗,日本旗怎麽能吃下去。
我們在哀傷失去的戰友,日軍在看著鍋盔發呆。
所有日軍全傻了,全絕望了。
濱本大佐肚子裡咕嚕咕嚕響,立令援軍趕快出發支援,關鍵是帶鐵鍋過來給軍隊做飯。
偽軍已經在磨洋工,皇帝都不差餓兵,日軍實在是太過份。偽軍餓著肚子上陣,幾口鍋的飯沒偽軍的份,搶到鍋盔又準備一點不給,日軍自己藏起來吃獨食,這誰受的了,撂挑子誰不會。大興主陣地已經打的丟了兩道戰壕的一個防線,突然壓力頓減。
……
日軍出動7架飛機,數十門大炮,4輛裝甲車,以偽軍主攻,日軍壓陣,攻擊大興主陣地。戰鬥從開始就白熱化,徐寶珍團長督戰,命令先躲避日軍炮火,等炮火停了,再回戰鬥位置,偽軍衝鋒上來先忍住,等衝到近100米再突然攻擊。
日軍和偽軍的幾次進攻,都被衛隊團打退,偽軍是衝的猛,死的快。
中尉大針新一郎的飛機,與那些日軍飛機一樣,低空飛行掃射,幫助偽軍和日軍終於衝進了中國陣地戰壕。
徐寶珍團長命令衛隊團拚死反擊,雙方士兵近戰火拚,上了刺刀的步槍打到空倉掛機,來不及裝子彈就用刺刀白刃戰,頑強的衛隊團艱難的拿回了陣地。
大針新一郎惋惜又氣憤,又把飛機低空掠過大興陣地掃射,被中國軍隊氣憤至極的士兵們,用步槍機槍對打了一輪。
大針新一郎的飛機猛的劇烈一個晃蕩,飛機掛上了黑煙。有顆仇恨又頑強的子彈,穿過了大針新一郎的大腿,打進了前面儀表控制盤。大針新一郎身體不聽使喚,飛機也不太聽使喚了,心膽俱裂的嚎叫:天皇萬歲,天皇萬歲……
搖搖晃晃的飛機讓大興陣地驟然響起振奮人心的慶賀槍聲,一舉把偽軍和日軍的進攻徹底打了回去。
泰來五廟子機場,為這次作戰匆匆忙忙搶修起來的臨時機場。在天皇保佑下的大針新一郎, 飛機是回來機場,飛機一側機翼著地,大針新一郎又被那狗屁天皇保佑了一下,幸運的活了下來,飛機死了。
消防員不管不顧,兜頭給大針新一郎衝一身冷水,飛行隊長長嶺龜助大佐給這個又快凍死的大針新一郎說:“你是第一個被擊中的日軍飛行員。”聽聞這話的大針新一郎徹底暈了過去,差點活不成。
我們在營地,救護送下來的傷員,忙的手上血就沒乾過,一直被我們的戰士鮮血反覆浸染,一批批的傷員被擔架隊從陣地送過來,又送去昂昂溪。
偽軍被打的膽寒,張海鵬的精銳更是傷亡慘重,不管日軍怎麽督戰,偽軍就是踟躇不前。偽軍們流傳開日軍的惡毒,偽軍弟兄們搶到了很多的鍋盔,被日軍全藏起來,偷偷的吃獨食,不說全部弟兄們,出力的弟兄們都沒吃到一口,完全把偽軍不當人,畜牲都不如,吃的一口不給,隻想用槍頂著弟兄們去送命。
張海鵬已經把控不住自己的部隊,日軍見偽軍有嘩變的苗頭,無奈下令停止進攻,等待援軍送來大鍋,全軍用過飯再組織進攻。
徐寶珍團長不知原委,但是可以看出戰場形勢有了轉變,支援來的薩布力騎一團,開始從兩翼突擊進攻。
大興主陣地也主動出擊,日軍無視偽軍死活,一通無差別炮擊,把衛隊團打回了陣地。
徐寶珍團長捂住受傷的手臂看著日軍,嚎叫著還要拚命,腿部中彈的張競渡營長把團長撲進了戰壕。
日軍炮火阻斷轟炸,在向著陣地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