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義之人謂之“俠之大者,為民為國”,也有俠義的極品,“太子爺”安德馨。
安德馨,自小聰慧乖巧,深得父母雙方家族寵愛,昵稱“小太子”,祖父架脖子上帶大的,隨祖父進出戲院茶樓,迷上俠義之道,學習武刀弄棒。
十歲後開始出道,入武漢江湖行俠仗義,碰上“惡人”欺負弱小,上去就是一頓亂棒,打完報上名號揚長而去,留下弱小被變本加厲。問十歲孩童有何武力?背後五、六帶駁殼槍家將。
“小太子”有祖父與外公寵溺有持無恐,長輩認為小孩子胡鬧,本質不壞無傷大雅,然後就沒什麽然後,其父擦屁股是心力交瘁,欠下一堆人情債,見誰都一副笑臉,但有所求無不應允,先有武漢政商兩界“賽宋江”安公的美名。
十四、五歲時家人更約束不住,怕帶歪弟弟妹妹,遠遠的送去雲南陸軍講武堂,免得惹出大禍事。真是大快人心,他那一輩人放鞭炮相送。
講武堂學製兩年半,這位爺憑著家裡關系,一直在學校胡混不走,本質上喜歡武行,家裡也不肯這位爺去軍隊上戰場,賴在學校就是玩,家裡更無聊,只要不混帳,在哪不是混日子。
其父在其20歲及冠時,取字改之,意味深長……
去年年末,滇軍教導團的副團長副校長舅舅把這位爺踢回家,講武堂都玩沒了,改滇軍教導團還賴著不走,人神共憤的玩意,再不踢走,教導團的人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嘍。回家後,武漢他這一輩人又開始水深火熱的生活,那是行事無人敢不給面,平輩人又敬又畏稱其“太子爺”。
我初見這位爺,在一間不像病房更像住家的房間,極盡奢華的房間一張西洋大床,一位溫宛典雅的貴婦不時把薄毯子從這位爺頭上輕柔折下。見我們進來,婦人招呼道:“雅文來啦,這幾位是?”
“伯母,這幾位是剛阮伯父喇叭裡說的名醫和他朋友。”年輕的醫生介紹著我們又道:“他們還有點藥,可以讓改之用,效果好,好的非常快。”
“噢,阮先生說的還是真的,那謝謝雅文有心了。”婦人略帶詫意又對我們表示感謝,道:“都是好孩子,謝謝你們,行善積德的人菩薩保佑。坐吧,別拘束,和在家一樣就好,呵呵,都是好孩子!”讓傭人阿姨給我們上茶。
床上呼一下坐起一位豹子樣的男子,板寸頭,面容像婦人清秀,但那眼神銳利。“日你妹的,終於能回去了是吧,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好差不多了,姆媽就是不讓回去。雅文,我能回去了,是的吧?還有,你懂的。”又看向我們道:“幾位兄弟見笑了啊,把那神藥給哥哥使使,算把哥哥命救了。”
見婦人顛怪的看著他,也就潸潸然的道:“姆媽,下次我注意。雅文說有藥了,沒問題了我們回家吧?行不?姆媽……”豹子頓時成小貓咪。
我趕忙把茶碗放下,從藥袋子裡拿出可以先服用的嫩稍,雅文醫生接過去遞給傭人,讓仔細清洗乾淨,用乾淨手帕吸乾水,太子爺接過後,全塞嘴裡嚼了服下,起身道:“等哥哥我收拾一下,回去好好招待你們。這兩天掛吊瓶和吃苦湯藥,還不好,雅文也不知道治個啥。”
“改之兄,你說這話就沒良心嘍。你體質好,抗不住病的就凶,吊瓶用了,白頭翁湯也用了,總得有個過程吧!”這年月,還沒有發明抗生素,吊瓶作用就是補液,手術時補液。
太子爺母親慈愛的看著我們打趣,
對雅文醫生和我們道:“雅文,別聽德馨的,等下一起去家裡坐坐,你們同齡人好相處。我也要去向阮先生他們當面感謝,你們可以先回家玩。”臨走還對我們點頭示意。 “伯母,我和您一起過去,我還要值班,病人太多了,下不了班。”雅文醫生轉過頭對我道:“唉,白頭翁湯是中藥方劑,治病的中藥。”搖搖頭跟著婦人和兩位傭人出去。
原來如此,剛才聽說白頭翁湯,嚇我一跳,老頭煮湯,城裡人真會玩,感覺不可能,仍心裡有點怯怯然,不煮老頭就沒事,瞎取什麽湯頭,老頭湯?鬧呢。
等這位爺處理好個人問題,洗完澡出來,又在傭人服侍下穿戴好,青年裝裁剪合身,系帶皮鞋蹭亮照人,氣度慵懶蔑視,勻稱身軀又具力量。
“呃……出了這門,有些事情該不記得就不記得,以後哥哥我照著你們,神醫,你懂的吧?”
“懂的,懂的。”我們叁個猛點頭。不就是拉褲襠了嗎?有啥了不起,難道小玉玉也拉了褲襠我會告訴你。
只見太子爺黑著臉嘟囔:“該死的大嘴巴, 從小死不改,欠揍的。”
“少爺,老馬已備好車,在後門。”傭人邊拉開門邊道。
我們一路走向後門,我拎著小藤箱子和抓著藥袋子,示意田芽子扶著小玉玉跟上。這位爺用我的藥,跟著是本份,懂事點沒壞處,話說第一次有小轎車坐還有點小激動。
街道兜兜轉轉,彎轉上高嶺,樹林中別墅住宅零星坐落,車輪帶起落葉駛入深處。一座三層小樓和一座二層的副樓印入眼簾,恬靜的花園,優雅作業的園丁讓這傍晚的景色很是醉人,見車子駛到小樓門口,早有傭人聞車喇叭聲小跑過來等開車門。
還未天黑,安公館內燈火通明,我們叁個從未見過這種奢華場景,只能說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瞧啥都新奇。
太子爺父親是一位儒雅中年人,略帶病態,前年請辭要職,退下來回家靜養肺疾,平日裡支持和指點民間慈善組織,受人景仰。
安公於管家通報今日事後,下樓來見我們,也很是開心。“鄙人安厚信,幾位小兄弟高義,一定要讓我們武漢人多盡盡地主之誼。改之,一定要招待好這幾位小兄弟,不可輕慢。”又對我們抱拳,歉意道:“鄙人要去衛生部商量事情,看下還有什麽能出力的,現在大家晚上才有時間開會,不能作陪勿怪,幾位小兄弟見諒啊!”
“您請!您請!”我們叁忙回禮道。
安公知曉我們會拘束,有他在我們更是話都不敢大聲說,才找個事由出門,讓出空間給我們年輕人胡鬧,諒解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