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堡堅強完成了使命。
連長也無愧於弟兄們。
護衛陪了自己主官最後一程。
兩座隱蔽碉堡兩座墳墓,葬下了英靈。
少校連長殉國,是第一位犧牲的中國軍官。
據說後來齊qi哈爾城裡,軍政商民,為其開了追悼會,馬佔山講話,號召大家學習其為國赴難的精神。
只可惜,我沒有問過這英雄的姓名,可能,如我以後無數次一樣,見到的英雄,在我記憶裡,都無名……
太子爺的一個小石子,參謀長石蘭斌的一個搧賓,戰爭就開始了。
日軍攻佔中路前沿陣地,開始用嫩江橋快速輸送兵力,小皮艇也紛紛下水,幫忙輸送兵力,在橋頭集結,準備直擊大興陣地。
嫩江橋,稱嫩江哈拉爾葛橋,哈拉爾葛意為蒙語“黑色的崖”,由於沿江黃土坡被嫩江衝刷後形成一道陡崖,崖上裸露的樹根經日曬變黑,才有這名。這一帶江邊多數是江水衝刷出的陡涯,只有這前沿右翼陣地這邊淺灘坡度小,適合渡江登陸,上次偽軍張海鵬部就是準備從這裡渡江進攻,徐景隆被地雷炸死在對岸。
中隊長遠矢大尉帶領中隊,護衛大軍側翼的任務,讓中隊沒有可能立即從嫩江橋過江的可能。遠矢大尉很揪心,等大軍集結好,自己很可能去攻擊一個空的前沿陣地,軍功很可能一點撈不到,同僚還要恥笑。前沿陣地不放在日軍眼裡,前沿陣地沒有多少兵力,火力更差的出奇,可能與前沿中路一樣,現在已經撤退到大興主陣地,第一時間搶佔陣地是頭功一件,哪怕搶佔的陣地是空的。
遠矢大尉靈光乍現,去後勤爭搶來不少小皮艇,準備渡江,從這邊過去,反正是防禦大軍側翼,那從側翼進攻過去就不算犯軍規。
黎明前的黑暗,也正好偷偷的渡江,只要過了江,哪怕還有中國守軍,在大日本帝國軍人的攻擊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中方快速敗退,以往的經歷,不都是這樣嗎?
遠矢大尉帶領自己的中隊,偷偷的在用小皮艇渡江,已經盼望這裡守軍別跑了,到時候讓自己中隊給中方軍隊上一課。快到江岸,噗的一聲身下小皮艇被什麽頂住了,開始漏氣,前進不了,千辛萬苦向後劃動了小皮艇,呲呲的漏氣更厲害,遠矢大尉傻眼了。
幾艘小皮艇受創,後面的又跟過來,擠到一起,嫩江這時候江水砭人肌骨,中隊擠在接近江岸的地方打轉。
“八嘎……”遠矢大尉命令道:“岸邊了,應該不深,下水。”
嘩嘩的有士兵下去了,磕著牙抖著身子向前摸,摸到小拒馬,小拒馬在岸上是不重,在河裡就麻煩了,好幾個個子高點的士兵抬起慢慢移動,個子矮的在踮著腳自己撲騰。
被扎到的小皮艇,這時候熬不住了,也不方便去別的小皮艇上,怕翻了,也載不了那麽多人。遠矢大尉咬咬牙,在勤務兵的幫扶下下到河裡。“八……”遠矢大尉遛下江一個八嘎沒喊完,就咕咚一下開始灌江水,忙慌的把勤務兵當柱子竄出頭呼吸。東北軍把小拒馬安置的地方,是按東北軍人身高來安置的,這可要了遠矢大尉老命,日軍個子矮,遠矢大尉個子更矮,嚴重高估了自己的身高,陪著個子矮的在江裡撲騰,不是有勤務兵和部下照看,說不定就是第一個日軍陣亡的軍官,勤務兵被按江裡差點淹死,遠矢大尉在部下的幫助下涉水摸上淺灘。
遠矢大尉打著擺子,牙齒磕牙齒,軍官服還是不舍得脫,
把手下的棉衣服一披,見部下踩著冰凌已經集結過來,指揮刀嚓的一下拔了出來,向前一指,要趕快離開這風大的河邊,找到這邊中方陣地好去烘乾衣物。 ……
右翼陣地真的支援來一個輕機槍連和兩個迫擊炮小組。加上原來的右翼連,就有十幾把捷克式輕機槍,兩門迫擊炮,火力一下就不一樣了。
已經準備撤退的右翼,在哨兵過來匯報有日軍在渡江,那就先不撤了,準備撈一把再走。
太子爺已經嚴厲的批評了田芽子,不聽軍令,作風散漫,罵過後就沒然後了,讓我班裡的小兵很有意見。
“我可是副班長,別對著我翻白眼啊,副班長可是很凶的。”田芽子嘻嘻笑,和大家鬧,接著道:“來,來……都來抽根副班長的喜煙,下次我當班長排長了請大家吃席啊。”媽蛋,田芽子這就開始想篡權了。
“我們是戰地護士,等下有傷員記得包扎了送走。”太子爺又命令道:“把那紅十字袖標拿下來放口袋裡,戰場上的特殊就是天生的靶子。”太子爺想換掉大簷帽,結果長蟲把我們所有的雜物讓民夫裝車先運回大興陣地了,只能算了,反正不去一線,問題不大。
右翼陣地有自己的作戰安排,我們不能去打亂他們的作戰部署,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戰地護士。太子爺領隊,也跟著摸了上去,留在部隊後面不遠。
遠矢大尉的指揮刀一揮,幾個小分隊散開,小分隊長和曹長帶領下,摸進了蘆葦蕩。
某個日軍老兵踢到了絆馬索,鈴鐺聲,瞬間緊張,沒動靜,接著走,身邊和不遠處不時有鈴鐺聲響起,不正常,未等發出警示,前面一陣子彈呼嘯而來,死前只能暗歎:撃たれて痛い,中槍真痛。
遠矢大尉在後面也聽到鈴鐺聲, 到鈴鐺聲此起彼伏,馬上要去傳令注意,可惜已經槍聲四起。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命令了,開始反擊,對著有槍聲的地方,對著有拉槍栓聲音的地方,對著有槍口忽閃微弱火光的地方,猛烈的互射。
遠矢大尉指揮刀又一揮,補進去一批日軍,前面幾個小分隊在突然的遇襲下,肯定傷亡慘重,見鬼的中方聽聲音有很多機槍在射擊,雖然吃驚的納尼,還是在組織進攻,聽到自己方很多的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在開始反擊也就松了口氣,命令擲彈筒小組去參戰。
“嗵……嗵……嗵……”的一通擲彈筒打出去,看著前面不遠處,聽著不斷的爆炸聲,遠矢大尉暗想,這下中方應該被嚇的要跑了吧。
中國軍隊開始惱火的狂甩手榴彈,蘆葦不像樹林會反彈手榴彈,丟的很歡快,遠矢大尉又氣死了,手雷可以丟,但是丟不到手榴彈那麽遠,現在也沒人敢站起來甩手雷。只能讓擲彈筒向那些可能是目標的地方加快攻擊,兩聲尖嘯過來,兩聲又兩聲,一種恐怖的節奏,一種可怕的嘯聲。
右翼指揮官,部隊挨好一通盲目的擲彈筒,還是咬牙切齒,通報各種信息,讓迫擊炮小組的高手,找到了對面幾個擲彈筒小組的方位,一通迫擊炮打過去,日軍擲彈筒頓時啞火。
遠矢大尉看著自己的幾個擲彈筒小組又沒了,大日本帝國軍人在炮火裡翻滾。狠狠的罵了這狹窄的登陸地形,一批又一批的部下填進去沒了聲息,指揮刀一橫,就想去抹自己脖子。
天照大神在休息,八岐睜眼,八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