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騎兵中隊跑了,逃跑的很歡實,頭都不帶回的,彭金山控制不住自己的騎兵中隊,只能跟著逃跑回去找日軍爸爸求安慰。騙鬼的被打殘了,還是有那麽多機槍,子彈不要錢,被打的懷疑人生。一個呼吸間,丟了快一半的騎兵,在陣地前面鋪了好大一片,傷兵什麽的完全顧不上,隻恨馬怎麽才只有四條腿。
遠矢大尉好懷念自己的41式山炮和大正三年式重機槍,此時是如此的想念,怎麽想到用小皮艇渡江的,這完全是自己腦子有坑,重武器都帶不來。從渡江開始就沒有一件事是順暢的,步步窩心,一步一嘔血,人生何其艱難。該死的偽軍跑了,留下大日本帝國勇士直面機槍連的火力,那個運動過去的小隊都不能動彈,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個,身邊都是等著再運動過去一些距離後衝鋒的士兵,現在這個戰術已經沒有戰機,焦灼火拚,互相傾泄火力,又是機槍對***準射手在尋機擊殺對手。
營長同樣心在滴血,狂暴的機槍對射就是酷烈無邊,一個個機槍射手換上去,喊撤退的命令在嘴邊就是喊不出來,這時候就看誰能熬過誰。
太子爺打過幾槍非常不滿意,氣極了,拔出魯格手槍頂道爺腦門上:“你如果再不開槍把那幾個該死的耗子打死,我就槍斃你……”
我們全部不理解,太子爺這又是犯的什麽毛病。
“裝,還給老子裝,這裡槍法數你最準,你是指哪打哪,從來只打大腿和手臂,殺個人你就會死還是怎的。”太子爺大發雷霆,吼:“這次老子不問原因,讓你一步,把那幾個耗子給我瞄了,只要別再有動靜,你愛怎開槍都行。”
道爺坦然坦然自若,不解釋更不反駁,隻默默的瞄半天開一槍,換地方瞄半天又開一槍。
太子爺還在那氣憤的道:“媽的,什麽狗屁烏鴉連,什麽奇葩都有,氣死我了。”
遠矢大尉在機槍聲漸弱的時候,無奈命令,撤出戰場,帶上傷員先退出交火范圍,機槍手這次是徹底打光了,那些精準射手有一多半捂著肩膀,還有抱著胳膊的,自己毛毛蟲一樣拱到後面去包扎。散在那的一個小分隊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人,顧不上了,打的士氣全無,必須後撤修整,不然中方一個衝鋒,可能就團滅了。
營長下令搶救傷員,現在,馬上,立即撤退,心都碎了,機槍連這個寶貝旮瘩被自己造沒了半數,回去徐寶珍團長肯定會氣的拿馬鞭子抽自己。能用好捷克式輕機槍的都是老兵中的老兵,精銳中的精銳。
現在自在了,這片地界中日雙方長官都暗暗舔傷口,在心裡殷切的問候對方老母。
只有陣地前面散開的單兵掩體,裡面日軍還是不是活著,不知道也不重要,沒人去救,也沒人去打掃戰場去補槍,死掉的算幸運,僥幸沒死的在那煎熬。
……
六爺看著道爺面色怪異後阿諛諂媚,殷勤的去幫道爺拿槍道:“道爺,哦,不對……爹,親爹,您那槍怎麽開的啊,教教,我先幫您佬擦擦槍,您教教……”那是不止溜須拍馬可形容了,已經諂媚的沒眼見人了,不要臉。
道爺一如既往,平淡如水,毫無波瀾,一腳就直接踹過去:“六崽子,滾一邊去,懶的收拾你。”
“唉,我擦槍去。”
好有錢和很多人一起,在手忙腳亂的包扎傷員,好有錢已經習慣了滿手的鮮血,刺鼻的血腥味,見他沒事,也就放心了。
我把挎在左邊的空槍盒連槍盒皮套卸下來,
丟掉。又把右邊做槍托的槍盒,裡面快慢機拿出來,把單發調到關閉,把彈匣取下來,把槍機拉出來,把裡面上膛的子彈退掉,10發彈匣退光子彈,又重新壓滿,把彈匣裝上,調到1槍3連發,把槍機一拉,子彈上膛,擊錘控制著放回去,保險機柄關閉,插回槍盒,槍盒插回皮套,扣上幾個按扣。 田芽子也在一樣把快慢機按原來規矩在調試。
我去找我和田芽子丟掉的彈匣,空的滿的都撿回來,被擲彈筒炸的四處都是,除了沒找到的,損壞的,找回來半數,拿回來和田芽子分。彈匣一人少了幾個,田芽子不叫可惜,還說這樣剛好,空的彈袋放金條,長蟲那樣放金條,實在是個好辦法,那才是九龍帶該起的用處。
該忙的事忙完,就該去摩拜大神了,道爺這麽神奇,是得好好親近。“道爺,來抽煙……”田芽子無事獻殷勤。
“好有錢,到班長這裡來,瞎忙什麽呢,讓他們弄,過來,跟班長一起來看神仙……”
“神仙?啊,班長,來啦。”好奇寶寶好有錢,有神仙看就不管傷員死活了,忙慌跑過來接著問:“班長,神仙在哪呢?哪呢?神仙在哪?”
我懶的回答,把他掛著的水壺拿過來,直接給自己灌了半壺,打好幾個哆嗦,又示意好有錢把手伸出來洗乾淨。從同樣在喝水的田芽子手裡把水壺拿過來,塞給好有錢:“喝,快點的,把手套戴起來,手凍到就廢了,快點,不聽話揍死你。”我轉頭命令參謀長官道:“那誰,催下擔架隊,讓他們快點的,我們也要走了,快點,班長我餓了,快點去營地好趕飯。”
“……”
“有錢啊,乖,幫班長把步槍背上,班長手不得勁。”
“好的,班長,你手怎啦,沒事吧。”
“沒事,那話怎麽說來著,班長是輕傷不下那勞資線,哦對,不下火線,向班長多學著點,懂了沒?”
“是,班長。 ”
“烏鴉連……不對,烏鴉班,集合,集合,看你妹啊,集合啦,沒見拿機槍的都跑光了嗎?你留這等死啊,集合,我們去營地……”
“……”
“不聽話就開除,烏鴉班不要了,快點啊……”
“集合,集合……”田芽子也跟著喊,點完人數後,不管不顧了,跟著擔架隊就撤退。
這鬼地方,前面有一夥恨我們入骨的日軍,聽說中路還有好幾千人,現在機槍和小炮都走了,日軍打個噴嚏我們都得埋這裡,不撤走等著給鬼子送人頭啊,來幫忙的友軍戰地護士,別操正規軍的閑心。
日軍嫩江橋邊集結,除了人馬,還有輜重物資,在布置展開陣型,兩翼都派了一個中隊,去佔領兩翼前沿陣地,中路去試探性進攻一下大興陣地,探一探大興主陣地火力部署。
進攻中方前沿左翼的非常順利,一鼓而下,中路自然的铩羽而歸,進攻中方前沿右翼的據說舉步維艱,遇到中方主力,打的很焦灼,還在奮勇攻擊。
太子爺帶著少校,他們根本不需要我去操心,他們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做,找他們也沒找到,他們那麽厲害不用擔心,先擔心擔心自己這些人,我如是想,也就這樣去安排弟兄們跟著撤,早點遠離這死地。等太子爺和少校,忙完了觀察分析,計算推演,準備拿有限的兵力做點什麽,一回頭,毛都沒有。
太子爺這主官帶著少校,在這硝煙彈痕密布的陣地,目呆口咂。
我是主官,兵丟了。
我在哪,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