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建築風格比較相似的巨大府宅門口,一群人圍在這裡靜靜的等候著。
最前面的,是一名蟒袍老者,老者雙手按著龍頭拐杖,而在面相上,老者似乎很精神,濃眉炯眼,臉上的皺紋也比一般的老人要少的多。
花白的胡須似乎根根有勁兒!
在老者身後,已經站滿了官員,不過從他們的動作舉止,很明顯可以看出,目光盡皆看著那名老者,老者的一舉一動,都能讓那些官員提心吊膽。
除了老者之外,有三人和這些官員不同的是,他們並沒有那麽怕老者。
分立在老者左右,一個青年模樣的書生,模樣很是俊俏,眼睛上竟然還畫著眼線。
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大漢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長相粗獷,半寸長的絡腮胡子在下面還用繩子扎起來。
還有一個中年,中年人和豐皇、陳同類似,八字胡以及下巴的胡子都修理的十分整齊,一張臉不怒自威。
“來了嗎?”
那大漢說話聲音竟然十分沉穩和緩,和他的粗獷的長相有著鮮明反差。
老者聽到這三個字,正要低頭,卻忽然眉頭一皺,一股怒火和殺意迸射。
那中年人更是寒聲喝道:“大膽!王嬌,你們竟然膽敢在丁大人面前裝腔作勢!王叢人可到?”
王嬌卻是一臉嚴肅嬌聲喝道:“哼,是你們自己眼瞎,還能怪到我們頭上?你們才是裝腔作勢,未免做戲也做的過了些,就算是朝廷來的人,也沒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吧?”
中年人色厲內荏冷笑道:“你哥竟然沒來!那就是不給丁大人名字,竟然隻讓你和他女兒獨自前來,這事等完了之後定然會跟他王叢清算!”
王嬌厲喝道:“上官飛,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暗中勾結幹什麽,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朝廷來的兩位大人我見了,我看你們是自身難保吧!”
上官飛冷冷的看了看,卻不再說話,臉色變得凝重。
王心嫣也從馬車中緩緩下來,款款走上前,對著眾官員施施然抱拳一禮溫柔笑道:“各位大人,還勿責怪。我姑姑本來脾氣就衝,又從戰場回來沒多久,不懂禮數。
父親大人因為要事要忙是,所以暫時無暇顧及,所以讓我和姑姑先來,他後面會趕來。萬望丁大人海涵。”
話說的絲絲入禮,毫無瑕疵。
上官飛不由得讚歎道:“嫣兒姑娘果然是少有的女中人才,丁大人自不會責怪,不過,可惜你竟然是他王叢的女兒,可惜啊!”
“哼!”
老者看了一眼上官飛,有些不高興的冷哼一聲,並不說什麽。
不知道是責怪上官飛,還是怨恨王叢竟然擺架子不來。
王嬌和王心嫣招呼下人將馬車和馬牽走,兩人找個地方站在一群官員後面。
陸羽他們跟在王心嫣他們的馬車後面,其實離得並不算太遠。
這些人並不知道,以現在陸羽靈識的變態程度,這一切都在陸羽的監視中。
陸羽自然不是故意要監視他們,進城以後也只不過是留個心眼,才放開靈識。
“看來確實不妙啊!”
陸羽皺著眉,和陳同一樣臉色變得極不好看。
“小子,怕嗎!”
陳同笑笑,心念傳音道。
“沒事。”
陸羽沉重的臉上恢復了笑意。
怕嗎?
其實陸羽卻並不是怕,只是對這裡的百姓感到同情,
這些官員一個個長得頗為紅潤,但在看那些城外和城內的普通百姓,吃了上頓沒下頓。 “這位就是陸大人吧!本官乃是這裡的州郡,江北江南兩州府的兩江總督丁原。特在府宅門口等候各位大人的到來。”
老者的臉笑的很自然。
如果陸羽不是提前放開靈識,又怎能知道這老家夥其實表裡兩個人。
“丁大人,您好,我是從晉陽來的太醫院院監陸羽,您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還有知道我會來這裡,應該知道我們來這是做什麽的吧。
聰明人面前不彎彎繞繞,您還是先幫我們安排一下住處吧!”
陸羽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的道。
丁原卻是不急不緩笑道:“陸大人,本官著實沒想到陸大人竟然如此年輕、著實是年少有為啊。您放心,有什麽需要,盡可提。可以效勞、幫您加快進度的,本官會盡量配合。”
陸羽故作驚喜道:“是嗎,那當然好!對了,丁大人。我雖然是太醫院院監,官居二品,而您是從二品兩江總督。
但是院監乃是一個閑職,本質上來講,您和我是平起平坐的。
但您為官多年,又年事頗高,您大可不必對我如此稱呼,只需要叫我一聲陸大人便是抬舉了。”
陸羽心中暗歎,這個老東西演戲確實演過頭了。
丁原卻是笑道:“呵呵呵,陸大人既然如此說,那我就不客套了,難免有些見外。陸大人何須那麽急呢?老夫一大早就知道陸大人和陳大人要來,特意在府中略備薄酒,為諸位解風,陸大人、陳大人可別不賞光啊。”
說著話,丁原老臉上橫肉不停抽動。
陸羽頓時瀟灑哈哈大笑起來道:“哈哈,既然如此,我們一路上確實也風餐露宿,那就卻之不恭了!”
陸羽幾人身上的衣服還有淡淡血跡,雖然路上也已經洗過多次,此時陸羽說出的話,那些官員紛紛眉頭大皺。
就算是他們,也發現陸羽來者不善。
“丁大人煩請前面帶路。”
陸羽笑道,客隨主便還是應該有的。
丁原向前一步,右手開路道:“陸大人,陳大人你們先請!”
陸羽不再推辭,抬腳走進門。
丁原腳下一個踉蹌,進門的時候差點被門檻摔倒。
不過被旁邊人扶住,險些沒摔倒。
陸羽轉頭詫異道:“丁大人沒事吧,還是小心些好。”
丁原尷尬笑笑道:“陸大人不必管老夫,人一老,腿腳也不太好。”
陸羽也不再客氣,繼續走在前面。
“這老家夥,真能裝啊!”
白戰天的聲音在陸羽腦海中響起。
陸羽則不在意,一直走進廳堂,那裡有侍女在前面引路。
整座宅子很大,但實際上卻也算不得多麽富麗堂皇,只能說一般,各種配置和宅子的古樸程度, 甚至對於丁原這種級別的地方官來講,都能說是寒酸了。
宴席中,丁原自然是和陸羽幾人一桌,那些太醫們坐了一桌,其他官員各自落座。
席間,丁原還不停的向陸羽和陳同敬酒,陸羽本想推脫,見丁原臉色不善,隻好裝模作樣喝了幾杯,陳同也大概一樣。
通過丁原的口,陸羽也對丁原身旁幾人知道了大概。
那個英俊瀟灑的中年人名叫上官飛,可以說是這南州城除了丁原之外最大的官。
從三品官銜禦史大夫!
陸羽對這個中年人有著很深的印象,一方面這上官飛也是有點像豐皇和陳同,留著整齊的八字胡,不同的是,他的下巴也留著一個有形狀的胡茬,看起來格外精神。
另一方面,這中年人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中間不怒自威。
在丁原左邊的白面書生白雲生,陸羽有些不太喜歡這種帶著女子陰柔氣息的人。給陸羽的印象就是唱戲的戲子,臉上能看出這青年出門竟然化了妝。
丁原右邊的是一個大胡子大漢,叫做樊嬰,那大漢早在陸羽來的時候就用靈識見過了,粗獷,不光是人,性格上也是如此。
陸羽席間看到那大漢竟然喜歡吃半熟的烤羊腿。
胡進遠和汪敬年兩人就像是半年沒吃過東西一般,對著滿桌的菜品,特別是肉菜,醬肘子、鍋包肉、回鍋肉、糖醋裡脊等,盡管往嘴裡塞。
兩人和白戰天三人還玩起了比賽。
最終還是汪敬年贏了,白戰天吃到最後,還嫌棄起廚師的手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