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很好,不光有曾經的回頭客介紹人來看病,還有一些不認識陸羽的人也紛紛來讓他給看看。
“咦,這不是大哥?……額,陸羽?”
一個高頭大馬正穿過人群,馬上那人下馬到了陸羽攤前,正是之前和王通認陸羽為大哥的胡進遠。
“胡大人,您這是要去辦差嗎?”
陸羽給胡進遠使了個眼色,停下手中的事,給胡進遠鞠躬緝上一禮。
胡進遠自然知道陸羽是怕他們之間的關系被別人知道。
也不多說,湊近陸羽笑道:“借一步。”
先招呼一下白戰天,此時白戰天也算是沒剛才那般生氣了,過來替陸羽坐在攤位上給人看起病來。
陸羽則是和胡進遠走到一旁。
“哈哈哈,大哥,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看病。你要是缺錢就跟咱兄弟說一聲,咱們在皇家書院的錢分帳,可也不少啊!”
陸羽有些窘迫,好在沒在剛開始那幾天碰到胡進遠,那個時候還沒有幾個人看病。
“呵呵,沒事,我又不是缺錢。好歹是門行業,長期發展才重要,怎麽樣,說說吧,你這是要幹啥去?”
陸羽並非是和胡進遠他們客氣,只是他覺得創業比錢財本身更有價值。
胡進遠也沒再細究,臉上有些苦澀的笑道:“這還不是我們刑部的刑部郎中令陳同陳大人前幾天得了怪病,這段時間都臥病在家,找了好多太醫和江湖郎中,都沒法子。前幾天找我去,想讓我幫他想個辦法。一直這樣也不是事兒,唉。”
胡進遠頹廢的道:“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前兩天也找了一些認識的郎中,但去了都沒用。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會醫術,要不……”
胡進遠眼睛突然泛著精光看向陸羽。
“可以試試,不過……我試試吧!你知道什麽症狀嗎?”
“陳同大人,年齡五十歲上下。長期頭暈、精神恍惚,食欲不振,偏頭痛,睡眠質量差,長期做噩夢無法安睡,記憶力也越來越差。現在更加嚴重,神志不清,臥床不起!”
陸羽一聽,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當即和胡進遠一同去了陳大人家。
而白戰天則是繼續代替陸羽留在攤位上診脈看病,許小青在一旁輔助。
可以這樣說,白戰天的醫術肯定在陸羽之上,畢竟是一個老妖怪一樣的存在,是擁有前世記憶的。
見到胡進遠帶著陸羽走進,卻被一個小姑娘阻攔,小姑娘看起來十歲上下,卻是十分凶狠,怎麽看陸羽都不像是個好人。
好在陳同的管家及時趕來,緩和了一下尷尬。
“陸羽,你別介意,她是……”
陸羽沒在意的笑笑道:“我知道,他是陳大人的孫女吧,沒事,大戶人家的孩子都是被慣壞了,可以理解。”
胡進遠一聽臉上有些不好看,湊近陸羽的耳朵道:“額,這位是陳大人的女兒陳曉曉!”
陸羽老臉忍不住一陣尷尬,十分難看的笑著看向小女孩那比十歲孩子還小一些的個頭道:“人如其名,確實小點,不過陳大人這個年齡,怎麽會有這麽小的孩子?娶了幾房啊?”
“大哥,你可別再說話了,人家是續弦而已!”
胡進遠滿臉黑線,阻止了陸羽再繼續說話。
“哼,好啊!你們賊膽子不小,竟然敢當面議論朝廷命官的家眷,實在該死!”
小蘿莉該聽不聽的,偏偏把陸羽的小聲議論全都聽在耳中。
俏臉一板,小手食指怒指向陸羽就是大罵。 陸羽心虛。
“呵呵呵,曉小姐,您聽錯了,他說的是他自己家!”
“沒錯,這位曉小姐,我們家老爹可是娶了好幾房,不比您父親少。”
胡進遠趕緊帶著陸羽就往進走。
陸羽擔心的看著後面,還好剛才一番話,那位曉小姐已經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啥去了。
這才進門打量起來,這是一間臥房,很寬敞。屏風擺設等也都十分講究。
正中間拉起一道白色透明的簾子,裡面的床上依稀躺著一人。
管家先進去和床上的人細語幾句,之後便轉身示意陸羽可以進去。
如果單單看面相,陸羽心中還是一驚,不由得暗讚這位陳同大人看起來並不像五十歲,整齊而短的八字胡,雖然一臉蒼白,但卻十分俊朗,並不似陸羽以為的糟老頭子。
天庭飽滿,斜眉如劍,顴骨微突,想來年輕時候恐怕也是一個美男子。但此時,對方卻顯得極為虛弱,嘴唇發白乾裂,眼窩發黑深陷。
陸羽右手雙指已經摸上了對方的手腕。
片刻之後,陸羽皺起眉頭,緩緩將陳同的手放回去。
然後一言不發,從自己帶的醫療包裡,找出來一些紗布,然後拿出了一些白色粉末,黃色刺鼻液體,還有一些藥材。
用那紗布包裹住配好的藥材之後,陸羽拿給管家,讓他去吧這個紗布包浸泡在黃色的液體中,等半炷香之後再拿給他。
這個時候,陸羽示意胡進遠扶陳同起來。
胡進遠雖然不解其意,但還是相信照做,當陳同坐起身來,他把陳同身上的衣服拉了下來。
“這是!”
胡進遠當即一驚,陳同的背上密密麻麻的遍布著一條條紫色紅色的血管,在脖頸處匯集成兩道寬寬的血管聚集流。
而在脖子往上,卻又消失。
“嘖嘖,這病狀如果是不知情的郎中,還真沒法發現啊!就好像……”
胡進遠歎了口氣道,不過最後一句話他卻並沒有說完。
“像什麽?你是不是想說,就像有人故意讓人不容易發現?”
陸羽雖然是詢問,但臉上卻是一臉自信的笑道。
“對!就是這樣。普通郎中如果看不出病因不敢亂查陳大人身體其他地方。”
“切,就是我說,就算他們真的找到也沒辦法吧!”
陸羽翻白眼道,對於他自己的醫術,他還是十分自信的。
“大哥你做什麽?”
胡進遠突然看到陸羽從醫療包中取出一個小皮包,小皮包展開,裡面有各種各樣鋒利的大針、小針、彎針、小刀、刀片、小鑿子,眼神都有些發顫。
陸羽看了胡進遠的臉色,不禁笑了起來:“做個小手術罷了”
在陸羽的指使下,胡進遠用雙手從腦後托住陳同的頭,陸羽手中取出一根粗的鋼針,就往陳同耳朵後面的翳風穴刺了下去。
“大哥,你……你可別做出什麽傻事啊?要不咱們就算了,千萬不可冒險啊?您是老手,對吧!”
胡進遠看著陸羽的動作,臉上的汗就像下雨一樣。
“那是當然!我希望你不要影響我,這翳風穴如果扎不好,輕則面癱,重則全身癱瘓,腦子也會變成白癡。”
陸羽為了讓胡進遠不亂動,把後果故意說得嚴重。
而隨著陸羽手中的鋼針越刺越深入,陸羽的額頭也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最後陸羽手指猛然一刺,幾乎瞬間拔出鋼針,隨著拔出的動作,一道漆黑的血線就沿著鋼針流了下來,越來越多,幾乎是噴射出來。
弄完左耳,陸羽有換個方向,過程和剛才一樣,最後兩隻耳後都冒出大量的黑血。
讓胡進遠拿一個盆子把血接住,那管家正好從外面進來。
看到這一幕,管家竟然直接大喊刺客。外面的侍衛一聽,紛紛拔刀把陸羽二人團團圍住。
“我在救你們家大人,你們這是何意?如果延誤了救治,你們可擔當的起?”
陸羽皺起眉頭,臉色陰沉下來。
那管家臉色十分難看,但很快他也看到了陳同背上密布的血管,狐疑一陣,隻好讓侍衛們退下。
侍衛們雖然收刀,卻並不肯離去。
其實陸羽也理解,各為其主,並沒有什麽不妥。
“雄黃膽泡好了嗎?”
陸羽淡淡的問那管家道。
卻沒想到,管家一聽卻是大急:“小子爾敢,那雄黃可是有毒之物,你竟然……”
“嘖嘖,沒想到啊,你個一般般的小管家竟然也知道這個。你放心便是,我自有把握。如若我沒有治好你們大人,或者治死了,我的命你們拿去便是。”
為了不影響進程,陸羽也不怕立下軍令狀。
“豎子爾敢,你區區賤命,竟然敢與大人相比!”
那為首的侍衛也是橫眉冷對,臉色猙獰的拿刀指著陸羽。
此時外面卻衝進來一個小丫頭,正是那陳曉曉。
“大膽,你們都退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妨先相信他,我父親的病來了那麽多神醫都束手無策,為何不讓他試上一試,如若出了什麽後果,到時就讓他全家給我父親陪葬就是!”
卻沒想到這麽一個疑似不到十歲的小蘿莉,卻是一口伶牙俐齒。
陸羽也不禁暗讚好氣魄,好膽識,可惜只是個女兒身。
“你將那雄黃膽放入你家大人口中。 ”
看其他人在陳曉曉的大喝下竟然乖乖聽話,陸羽也不再拖延,立即命令道。
然而,那管家卻捧著盛有雄黃膽的杯子,手上顫抖的不敢放入,臉上都流著鬥大的汗珠。
“我來!”
陸羽一把從杯子裡取出已經浸泡成黃色的紗布包,塞進陳同嘴裡,那手法有些殘暴,讓圍觀的人都是一陣心悸。
然後取出一小瓶淡紅色的液體,抹在耳朵根的針口處,那裡還在不斷滲出絲絲縷縷黑血。
陸羽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金屬簽子,簽子頂部是不規則的形狀,取來一小塊紗布,沾上一種黃色液體纏繞在簽子頂部。
又取出紗布蘸了一些無色液體,包裹在簽子頂部,然後小心細致的從陳同鼻孔一點點伸了進去。
看著那尺長的簽子已經沒入了一半,整個屋子緊張到極致,幾乎落針可聞。
大約半炷香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陳同的口鼻竟然冒出一縷縷白煙。
陸羽手指輕輕撚動,陡然拔出那簽子。
一道黑色血線從陳同鼻孔冒出。
陸羽把簽子拿到眼前,此時那簽子的頂端竟然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黑色蟲子,還在不停的蠕動。
陸羽找了一個瓷瓶,將小蟲放入瓷瓶。
然後陸羽又去陳同耳朵後面,很快又從針口鑽出兩條黑色小蟲。
而奇怪的是,胡進遠再看向陳同的背後,那些血管竟然在逐漸變淡。
“好了。”
陸羽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就低頭收拾起自己的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