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有平離國的數萬年前。

　　各修行宗門林立，眾多凡人小國中的凡人如牲畜一般被其圈養，沒有絲毫的話語權。在那個時代，所有的秩序都是以修士為主。

　　直到後來平離的第一位聖皇出現，以一雙鐵拳證道，將各方宗門打的服帖並整合！這才有了現在劃分為十三道的平離國。

　　也是自第一任聖皇起，在平離鏡內的凡人和普通修士在面對高階修士的時候有了話語權。

　　但也許是時間過的太久……現有凡人和低階修士忘了，他們現有的“公平”是怎麽來的了。

　　這種“公平”，高階修士隨時可以收回。

　　就如現在凌玄衣就有這個權力。

　　以他現有元嬰修為的能耐，把一整座孟今城的人全部屠殺都做的到！可以說，他就是天花板級別的莽夫。

　　你跟這種莽夫講道理，又有什麽意義呢?

　　“厲害啊！”這讓隱藏在暗處的魏簾算是開了眼。

　　不過他也很好奇，面前的這位大佬接下來會怎麽處理事情……總不能就真莽夫一樣，把城門口的人一個念頭全滅了?

　　當然，這對凌玄衣這個級別的大佬來講，好像也沒問題。

　　“行！既然都冷靜下來了……可否聽老夫說幾句?”凌玄衣收起了身上的凌冽氣勢，面色平靜看向鐵寒生。

　　“當……當然。”鐵寒生尷尬一笑，身上的氣勢也仿佛跟他頭上耷拉下半截的頭冠一樣萎了下來。

　　再者，他又敢說什麽呢?

　　“你問為什麽護送陳遞林這等叛賊回來?好！老夫告訴你們！”凌玄衣嗓音雄渾指著陳遞林說了起來:“人身上藏有一份名單，上標注有隱匿在我朝的妖族奸細！”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這些奸細若不除，蛀蟲一般繼續動搖我平離根基！那麽有朝一日妖族南下我平離，甚至我平離國土都淪喪妖族之手，你等還有這閑情逸致和老夫論這些道理嗎?”

　　“這……”

　　玄門中眾多弟子面面相覷，一時間覺得凌玄衣說的很在理。

　　來湊熱鬧的吃瓜群眾也準備離去了。

　　“既然大家都覺得老夫說的在理，那麽清讓路！”凌玄衣大手一揮，失意眾人讓路。

　　眾人向他行禮表示歉意後，自主讓開一條路。

　　到最後就見玄衣弟子也退讓了開來，鐵寒生見狀也不在堅持，抬起腳步讓開了路。

　　“謝凌大人為我等解圍。”郭從仁和廖玉吉對視一眼後，走上的前去向他道謝。

　　“都是在朝謀事，不必如此。倒是躲在暗處的小子還不出來嗎?”凌玄衣向魏簾所在的地方看去。

　　被這樣一位大佬盯著，魏簾也沒什麽理由繼續隱藏，現出身向他行禮道:“屬下見過門主大人！”

　　“魏簾是吧?老夫聽九殿下提起過你。”像是知道魏簾一樣，凌玄衣直接說出了他的名字。

　　阿椿等奴仆則有些意外，在他們看來魏簾這個“奴仆”已經死了，現在這麽又活了?還成了玄衣衛?

　　陳遞林則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並不覺意外。只是摸了摸還有些疼的臉，他隱隱覺得身上這些傷可能和魏簾有關。

　　“你身上的功法氣息?”又似乎是發覺了什麽，本已打算離去的凌玄衣猛的盯起魏簾觀察了起來。

　　魏簾有些緊張。

　　他修的是魔道功法《血魔真經》不錯，可同樣他有一卷秘法《上清決》改變了身上魔道氣息。

　　這位大佬是怎麽看出來的?

　　但越是這種時候，

他就越該相信上清決，否則露出心虛的樣子，那就才是有問題了。　　想好了一番說辭，他正要回答。凌玄衣一邊走一遍道:“有關你的事情，九殿下都和我說過了。你過去有關魔道的種種還是老夫幫你抹去的。”

　　聽到這裡，魏簾則又松了一口氣。

　　只是大佬，你這樣在大街上就說我是魔道就好嗎?

　　似乎是知道他所想，凌玄衣道:“老夫是用神識和你交流，外人聽不到的。”

　　神識。

　　這個詞對前世看諸多網文小說的魏簾並不陌生。可是在這個世界他卻是第一次聽到。

　　也確實……按照一般小說的尿性築基以後就會有神識。可要不說小說就是小說，一些東西當不得真。

　　就比如說隔壁的美麗少婦總喜歡叫別人來家裡修水管這種事，只會出現在某些島國YY的本子裡。

　　他還是想聽聽這位大佬如何解釋:“凌大人……您說的神識?”

　　見離玄衣衛的路程還有一段，凌玄衣便給他解釋了起來:“神識嗎?這是修士到元嬰境界以後才會接觸的東西。”

　　也其實要是想真正接觸這東西，金丹境界就可接觸。

　　只是金丹境界時期，修士未能修出真正的元神，有功夫去發掘神識出來，還不如多打磨外在的身體。

　　不過像是鬼修，在金丹境界之後就會更注重修煉神識，反而對外在身體不怎麽重要。

　　普天之下也只有鬼修喜歡奪舍人的身體。

　　“不過老夫的建議是，日後你若到了元嬰境界，還是多重在外在修行為好。”凌玄衣話鋒一轉對著魏簾說到。

　　“門主大人……這是為何?”

　　“神識修煉！其實也叫神修……這是在上古時就被人們所拋棄的一個修煉體系。日後你到元嬰境就會明白了。”

　　有關神識方面的東西，凌玄衣不準備再給魏簾多說。

　　“對了……老夫倒是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似是臨時起意，凌玄衣用神識給魏簾道:“對於老夫在城門口時的做法你怎麽看?”

　　怎麽看……我當時是站著看的唄！

　　不過你要是想找死，自然可以這麽回答。

　　魏簾看得出來，這位大佬有考究自己的意思。

　　回望城門口時發生的事情，站在凌玄衣的立場上，他當時完全可以以莽夫的把城門口的人殺個乾乾淨淨。

　　哪怕是事後，聖皇對他也只是嘴上簡單責備幾句。

　　可是最後……他還是收起上位修士的氣焰，選擇和低階修士和凡人們心平氣和去講道理。

　　這是為什麽呢?

　　魏簾思索了少許道:“大人先用武力震懾使人冷靜，然後再委以道理講和，算是先兵後禮的好手段。只是……這大概也只有大人能做到了。換做別人只怕怎麽都做不出大人的效果。”

　　“你隻說對了表層。最為重要的是心中真的有平離這一方山河。當初第一任聖皇整合了修士和凡人的世界，要的不就是一個天下大公?若是一拳就將這個世界打散，那老夫和當初那些宗門林立時的修士又有何區別?這個玄衣衛門主做著還有什麽意思?”凌玄衣說著，有些渾濁的眼中閃出了許些光芒。

　　頓了頓他又道:“古時修魔講究一個執念不散，隨即有了不成瘋便成魔的說法。鬼修則講究一個詭譎無行！可現在呢?提到魔道，便是嗜血瘋子……說到鬼修便只剩下半人半鬼。更多時候我們這些人族，連人家妖族都比上。”

　　“所以老夫有時也想，到底是功法使人瘋魔，還是本就瘋魔的人修了功法，讓功法也變得瘋魔。又或者，從來都只是人的問題。”

　　“魏簾你是修魔的。如何才算得上成魔，你應該比我更有話語權。老夫此有禦劍三式，也是偶從一套魔功殘本中得到的那。望你好自修行。”

　　話罷，一套劍訣便出現在了魏簾的腦海中。

　　“對於你……老夫雖是第一次見你，可有關你的事情老夫一直都在關注。在錢家神符甲一事中，你能幫杜士人一把，看得出來！你小子不錯！”凌玄衣緩緩說罷不再言語。

　　話聽完了，對魏簾來說是一種怎樣的體驗呢?

　　怎麽說呢?他覺得凌玄衣有些老年式的中二和聖母吧。

　　但或許正因為這樣的人在，自平離成年以來，才能保人族萬年平安不受北方妖族侵襲。更造就了孟今城凡人和修士和平共處的奇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