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點菜。”

  “來了！”

  “水煮肉片，要辣一點；燜個黃豆豬手，對了，再來一個西紅柿蛋湯。”

  “沒問題，你坐一下，很快！”

  “好的好的。”

  武小德就在大排檔靠街邊的桌子上坐下來。

  在大排檔裡面倒也有幾個房間，那中年男子和黃毛幾人就坐在裡面。

  但是現在還不是打照面的時候。

  武小德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四周。

  ——這條街上有治安攝像頭。

  所以先做點別的什麽事吧——

  剛才一直在融合世界，炸雞又被江上嵐吃了個乾淨，自己屬實沒怎麽吃。

  又在女生宿舍對面的樹林裡蹲了那麽久。

  ——確實餓了。

  不一會兒。

  熱氣騰騰的菜上來。

  水煮肉片表面鋪著一層滿滿的紅辣椒和花椒。

  武小德拿起筷子，撈了一片肉。

  ——真是夠味兒啊。

  再吃那黃豆燜豬手，豬手肥而不膩，五香的味道已經入到豬手裡，吃上幾口，再用杓子舀起滿滿的黃豆，大口大口的嚼，非常讓人滿足。

  一邊吃，一邊扒飯，時不時喝幾口西紅柿蛋湯。

  ——實在是一種享受！
  “哇，老板，你這手藝可以開個大飯店了。”

  武小德忍不住大聲誇讚。

  “哈哈，你吃得滿意就好。”老板一邊掂鍋燒菜，一邊高興地說道。

  房間裡。

  那中年男子正在喝悶酒，聽見外面的動靜，立刻扭頭望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武小德。

  見鬼！

  白天就是這小子！
  自己撞了那女孩一下，正準備摸兩把玩玩，就是他衝上來，把自己拉到小巷子裡打了一頓。

  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

  “目標在外面，不要聲張，都去看看四周還有沒有可疑的人。”

  他低聲說道。

  席上頓時站起來三個人，一起叫嚷著要去上廁所。

  其他人都一幅心照不宣的模樣。

  甚至有一個人小聲的笑起來：

  “來業務了，真好，快把這酒喝完，先助助興。”

  另一個人跟他碰了個杯。

  ——這些人都做慣了壞事，老大一個眼神就知道該幹什麽。

  不一會兒。

  出去的三個人回來了。

  “是個孤寡。”一人道。

  “沒買到釘子。”另一人道。

  “嫩。”第三人道。

  都是暗語。

  意思就是：一個人。沒有什麽家夥。生面孔，不是道上的。

  哢擦。

  中年男子捏碎了酒杯。

  他雙眼泛起血絲，一幅擇人而噬的模樣，低喝道：
  “老子十五歲在街上砍人，二十多歲開始拉幫派，現在手上產業一大把，還真沒被人這樣打過。”

  “諸位弟弟，都準備準備。”

  “老子今天要盡興！”

  ……

  武小德坐在外面吃的很開懷。

  其實這件事他也仔細想了。

  畢竟自己還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如果一下子殺太多人，實在是不好。

  這街道上到處都是攝像頭。

  一旦出現大案……

  自己也別想再跟江上嵐一起逛街喝奶茶吃火鍋了。

  “老板，買單！”

  他喝完最後一口湯，大聲喊道。

  買完單，他摸摸微微凸起的肚子，走到街邊，伸手攔了一輛的士。

  “去翠雲山。”

  車開走。

  二十分鍾後。

  武小德出現在翠雲山腳下。

  這座山正是自己來時的那座山，山上有著西王母廟。

  武小德信步朝山上走去。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山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他摸著黑，沿路朝上走去。

  沿途都是台階，走起來倒也很累，所以武小德走一會兒，就歇息一會兒。

  終於。

  來時的路上傳來一陣奔跑聲。

  中年男子帶著黃毛和幾個手下追了上來。

  武小德站起來就跑。

  後面人一看，這還想跑？

  一群人狂奔上來。

  武小德繼續跑。

  他一邊跑，一邊驚慌失措地喊：
  “你們想幹什麽？”

  呯。

  一聲悶響在山林裡回蕩。

  武小德朝前飛去，滾落在地上。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住，好一會兒都不動。

  ——槍？

  若不是自己反應極快，這時已經被打中了。

  後面傳來那個中年男子的大笑聲：“去看看死了沒死，沒死我要親自捅幾刀！”

  眾人應聲朝武小德走來。

  武小德閉了閉眼，再次睜開。

  他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朝眾人望去。

  只見那中年男子手中果然有一把黑色手槍。

  “嚇我一跳，可惜沒打中。”

  武小德摸著心口，慶幸地說。

  對面眾人都是一愣。

  “真好，沒死可有得玩了——都上，乾他！”中年男子道。

  黃毛衝在最前面，抓起手中的三棱刺就朝武小德捅來。

  “看我把你戳個對穿！”

  他興奮地叫道。

  ——仿佛這是一場有趣的狩獵。

  武小德快步迎上，劈手抓住他的手腕，朝回一轉。

  噗。

  三棱刺調轉方向，徑直刺入黃毛的胸口。

  武小德模仿著他的語氣，興奮道：“看我把你戳個對穿！”

  黃毛頓時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混蛋！”

  “該死的，放開他！”

  “媽的，一起上，乾掉這小子。”

  其他人紛紛衝上來。

  武小德一手抓住黃毛的脖頸，另一隻手捏住他的手腕，控制著三棱刺迎向眾人。

  他接受過人皇的傳承，又被世界意志灌注了無數戰鬥技巧經驗。

  更不要提他自己本就是打架出身——

  只聽一道又一道刺穿血肉的聲音伴隨著嚎叫聲響起。

  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放——放了我，求求你！”

  黃毛已經快失去神志，連聲哀求道。

  武小德捏著他的手，搖頭道：“不行呢，我還要借你的手，你的指紋，你的三棱刺去殺你們老大——”

  “看我戳你們所有人個對穿。”

  呯。

  又一聲槍響。

  山道上，中年男士舉著槍，勉強保持著鎮定，朝武小德望過來。

  武小德站著不動。

  黃毛的腦袋卻迸射出一團血花，哀嚎聲戛然而止。

  他的頭終於垂了下去。

  “再來啊，你應該還有子彈。”

  武小德淡淡地說。

  他根本不看那中年男子，只是抓著黃毛的手，用力握住那根三棱刺，把地上的流氓們一個接一個送上西天。

  每當中年男子扣動扳機，黃毛就成了擋槍的盾牌。

  終於。

  槍已經沒有子彈。

  地上的所有人也都死了。

  山風吹來。

  僅剩的兩人彼此對望。

  中年男子緩緩放下槍，開口道：

  “這次是我錯了，我認栽，還請給個機會，我立刻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回來。”

  武小德歎了口氣，說：“如果換做別人，現在已經是你的槍下亡魂，所以我不能饒你——不僅不能饒你，還要繼續殺下去。”

  “你還要殺誰？”中年男子盯著他。

  “你死之後，我會把你的手機拿過來，上面一個個名字殺過去，所有人都要死。”武小德道。

  中年男子陷入沉默。

  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就不怕錯殺好人？”

  武小德認真解釋道：“我當然會判斷——其實我原本就是這一行當的人，所以一定不會出錯，還請你瞑目。”

  “怎麽可能，你這麽大的毛頭孩子，懂個屁！”中年男子咒罵道。

  武小德沒有說話。

  他只是捏著黃毛的手，握緊那柄三棱刺，拖著屍體朝中年男子走去。

  山風。

  越吹越烈。

  中年男子忍不住從懷裡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

  “來啊！”

  他喝道。

  噗。

  三棱刺穿過了他的身體。

  “等等——我還有救，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幫我叫救護車。”

  中年男子捂住傷口，語速飛快地說道。

  “好啊。”武小德笑起來。

  中年男子眼睛裡燃起了希望，連忙道：“你用我的手機就可以轉帳——”

  噗。

  三棱刺拔出去，再次刺穿了他的身體。

  “別殺我……你再考慮一下，錢……都給你！”中年男子哀求道。

  “好啊，快說說，你有多少錢?”武小德興奮地問。

  “我有——”

  噗。

  三棱刺再次刺穿對方的身體。

  中年男子身子搖晃幾下，終於明白過來，對方只是在戲耍自己。

  “你……會遭報應的。”

  他絕望地嘶吼道。

  “報應？你真的希望有報應嗎？”武小德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中年男子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自己殺過的那些人。

  自己乾過的那些喪盡天良的事。

  真的希望有報應嗎？

  希望嗎？
  他不敢回答。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