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微樓。
典雅精致的暖閣內。
少女穿一件繡著雲紋的藍色長裙,纖細的腰枝一條紫色緞帶系緊,顯出玲瓏緊致的秀麗身材。
她輕踩著蓮步,手拿著一件白衣儒衫來到少年郎的面前:“江公子,試試這件儒衫可還合身?”
江朝歌看向面前臉含嬌羞的蔡文姬:“文姬姑娘,這……”
“只求江公子,莫要嫌棄。”蔡文姬眼含期盼。
罷了,既然吃的喝的都沒有花錢,再多添件衣服……也無所謂了。
江朝歌只能歎出一口氣,將白衣儒衫穿在身上。
立時風姿卓然,瀟灑狂放。
蔡文姬只看得呆了呆,更別提後面站著的綠兒,此時早就驚得嘴巴都能塞得下一個小小的拳頭。
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公子,有位龍公子想請您一見。”
龍公子?龍吟嗎?
江朝歌總覺得這個龍吟有些古怪,每次來翠微樓都不找姑娘,專門找他……這不由讓他想到些什麽。
“江公子,這位龍公子看起來身份有些非凡。”蔡文姬再次開口了:“或許,便是公子的貴人。”
“我的貴人?”江朝歌點了點頭:“好吧,讓龍公子在外稍等,我即刻出去見他。”
“好的!”
……
不一會兒。
江朝歌便穿著白衣儒衫出了文姬的暖閣。
而在門外,一個粉面的書童早就已經候在了那裡。
一見到江朝歌出來,書童立即施禮道:“打擾公子了,我們公子想請您單獨一見,請公子隨我來。”
“不客氣。”江朝歌跟了上去。
很快,書童便將他帶到了一個雅閣中。
桌上已經擺好了菜品。
每一樣都非常精致,一看就價格不菲。
江朝歌這幾日在翠微樓中吃了不少的酒席,自然能看得出這一桌菜的價格,基本上夠平民老百姓吃上半年。
而在桌後面,一身黑袍的少年已經站了起來。
書童和房間中的劍客,立即就走了出去,守在門口。
“江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龍吟臉上帶著澹然的微笑。
“龍公子不必客氣。”江朝歌已經和龍吟見過幾次了,倒也沒有太過於客氣:“公子這麽早過來找我,可是有事?”
“是有一件事情。”
“龍公子請講。”
“不知公子對於當今朝堂,有何看法?”龍吟等到江朝歌坐下後,便直接開口道。
上來就問我朝堂?
江朝歌的心裡思索了一下,回道:“江某只是一介書生,朝堂上的事情……恐怕是有些……”
“公子不必過謙。”龍吟擺了擺手:“怪我沒有講清楚,其實,我這次來是真心向公子請教的。”
真心請教我朝堂之事……你誰啊?
江朝歌認真的看了龍吟一眼,他本欲再次推脫,可是,他卻發現龍吟的目光中透露著異樣的真誠。
於是,他開始思索。
龍吟?龍吟……這貨姓龍?
等等!
龍吟……如果這兩個字反過來呢?那就是吟龍!
吟(贏)者!
贏龍!
江朝歌的心裡一動,突然之間,一個大膽的猜測升起。
他和龍吟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翠微樓見,而那一次見面,是蔡文姬第一次開閣,同樣,也是在那一次時,他說出了“治河論”。
而後來……鄉試就真的考了治河論!
一直以來,江朝歌都沒有怎麽去細想這件事情,可是,當龍吟問到他朝堂之事時,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難道,這貨是皇族?不會是皇帝吧?!大秦現今的皇帝……好像就是和這貨差不多的年齡。”
當然,這種猜測有些過於大膽。
江朝歌還是決定先試探一下,於是,他開口道:“現今朝堂三權當政,此事天下皆知,龍公子問我朝堂之事,應該不僅僅隻問我朝堂之事吧?”
這話聽起來矛盾,但實際懂的人,自然都懂。
龍吟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自然不止是朝堂之事,我想問的是……如果有一項國策,可留千秋之名,福澤萬民,然而,三權並不同意,該當如何?”
“公子確定,此國策可福澤萬民?”
“自然。”
“既然是福澤萬民之國策,三權為何不同意呢?”
“因為,執行此策,會耗損國力。”龍吟回道。
江朝歌聽懂了。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真正的確認了,眼前這位龍公子,便是當今的幼帝。
因為,他明顯是在問——治河論!
“這位幼帝應該是看過我的治河論了……否則,上次不會特意試探我一次,而且,會問這個問題的,只有幼帝,不可能是其它的皇子。”
不過,只要這位幼帝自己沒有承認。
他就不能直接拆穿。
江朝歌想了想後,再次說道:“公子可記得,在始皇之時,國相呂不韋曾下令修建鄭國渠,此舉消耗何止百萬?若以國力而論,現今的大秦比當年的大秦,如何?”
“自然是更加強大。”龍吟的眼睛又亮了一下。
“是啊,看起來是在消耗,可實則,當鄭國渠渠成之時,大秦新增幾萬畝良田,正因如此,才能廣納六國之流民,匯天下之英才,至此,方有大秦橫掃六國,天下一統!”
“公子此言,真真是金玉良言,只是,若是三權不同意,又要如何將這利國利民之國策執行下去呢?”
“三權當政,雖然,他們並不會損害國家,可是,並不代表三權背後的家族不會損害國家。”
“公子想要除三權?!”
“若想政令通達,三權必除!”
“可是……”龍吟猶豫了。
“……”
江朝歌便不說話了。
他其實並沒有要涉足朝政的想法。
只是,儒家的修為根基乃是‘名望’。
若是治河論真的能實施下去,那麽,他的名望必然暴漲!
說一舉破大儒,都是輕的!
既可以造福萬民,又能得到無上的名望,何樂而不為?
但是,正如龍吟說的,想要實施治河論,實在是太難了,幼帝未親政的時期,定然是要觸碰到三權的權威的。
如果龍吟沒有下定這個決心,他即使想趟這個渾水也趟不了。
畢竟,一旦趟進去……他就會成為一個炮灰。
沒有幼帝作為強力的後盾,他雖然說不會死吧,可是,這一身皮肯定就沒有了。
“來人,把這禍國泱民的江魚兒,拖下去斬了!”
真要惹怒了三權,這事真的是有可能發生的。
到了那個時候……
他沒有了這一身的皮,他的“名望”也就直接就沒有了。
相當於剛練起來的一個號直接清零!
……
不知道過了多久。
龍吟笑了,笑得極為自然:“好了,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既如此,便不再打擾江公子休息了。”
說完,他站了起來。
走到了門口。
江朝歌本著不能浪費的精神,坐在椅子上並沒有起身,而是小口的夾了幾口菜,又喝了一口酒。
龍吟站在門口,看江朝歌沒有送他的意思,便只能再次回頭:“江公子,是不是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
這是想要直接攤牌吧?江朝歌心念電轉,搖了搖頭:“不,我並沒有猜出來,龍公子也不必跟我講明。”
“……”龍吟。
“以友相稱,不是更好嗎?”江朝歌又道。
“呵呵,是啊……以友相稱,或許會更好!”龍吟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就出了門。
江朝歌也不意外。
對方明顯只是在試探,堂堂大秦幼帝,做事自當要慎之又慎,不可能真正攤牌,而且,也沒有必要。
至於這位幼帝的決斷……
同樣不可能會當場和他明說的。
既生於帝王之家,禦下之策,這位幼帝當然會學到,哪可能上來就表明心跡,大喊:“賢臣啊,快來助朕!”
真這樣,江朝歌都看不起他。
想要知道這位幼帝到底是何心思,只看明日的鄉試,自己是不是能榜上有名便可。
門外。
沉三和書童正恭敬的等著。
一看到龍吟出來,書童便緊張的問道:“公子,可是表明了身份?”
“不需要表明。”龍吟笑了笑。
“他難道……猜出來了?”
“嗯。”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去一趟貢院。”
“公子,不會是想要……”
……
貢院。
季承晝和兩位副主考正在忙碌著。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通報。
接著,他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粉面書童身影。
不過,這一次,在書童的後面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手持長劍,另一個一身黑袍,面如冠玉。
季承晝的臉色一變,能被那位李內官侍候的人,還有何人?
沒有任何猶豫的,季承晝帶著兩名副主考,將三人一起迎入了內廳,隨即,馬上便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臣,季承晝,見過陛下!”
“臣……”
“臣……”
“三位大人,請起吧。”
龍吟以手示意,同時,坐到了主位上,接著,又將手裡一封書信拿了出來:“朕此次離京,並不適宜公開,三位主考,請先看看這封信。”
“是!”
季承晝接過書信一看,隨即,臉上一色:“既然有工部梁尚書的書信,我等自然是明白該如何做的。”
“不,你們不明白,朕的意思是,三位大人要幫朕想想辦法,如何能不暴露朕到了淮安縣之事。”龍吟微笑的回道。
“不暴露……陛下到了淮安縣?陛下你難道是要……”
……
……
第二日。
鄉試放榜之日。
一臉春風得意的柳弘毅早早的便跑到翠微樓來堵江朝歌。
“江兄江兄,莫再睡了,今日要放榜了!”
“知道了。”江朝歌換上白衣儒衫,走出暖閣的大門:“看柳兄的樣子,今日定然是要高中了。”
“承江兄吉言,江兄才是真的要高中的。”柳弘毅回以馬屁。
江朝歌心裡其實依舊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這位幼帝決定暫避三權之鋒,他很可能最多得個末尾的名次,甚至有可能名落孫山,榜上除名。
反正不會太好。
於是,他回道:“此篇策論,我是真真沒有把握。”
“無妨的,以江兄之才,即使策論寫得差一些,位列二甲還是有的!”柳弘毅便出言安慰道。
鄉試亦有一甲,二甲,三甲之說。
二甲便是第二等。
並不是前二名。
江朝歌回憶起昨日龍吟離開時的樣子,覺得自己拿第三甲末名的可能性,其實更大一點。
“若有個三甲,就算是不錯了。”
“怎麽可能?江兄,我們快走吧。”
“好。”
於是,兩人一起向著貢院而行。
……
貢院門口。
早早的便被一堆的學子圍住。
江朝歌和柳弘毅過去的時候,已經是裡三圈外三圈的了。
而在貢院門口,他又一次看到了幾個熟人,有許知,張君且,還有唐解之和李澤廣。
許知和張君且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緊張。
唐解之同樣眉頭緊皺。
李澤廣倒是相對坦然,畢竟,他已經入了文士境,鄉試……自然是可以過的。
看到江朝歌和柳弘毅,李澤廣便迎了過來:“江兄,此次鄉試,怕是要高中一甲了吧?”
上來就捧我的嗎?江朝歌當然不會上當,萬一信心滿滿的回話,結果又不中,那豈不會很丟面子?
於是,他搖了搖頭,露出一副愁苦的樣子:“策論寫得不怎麽好,恐怕不會高中,能得三甲末名便已經算是不錯。”
“江兄說笑了,三甲末名,豈能配得上江兄之才。”
“實話而已。”
一番客氣。
李澤廣也就不再多問了,因為,他看出了江朝歌並無信心……難道,這個江魚兒真的只是詩才驚世而已。
正想著,便聽到一聲鑼響。
“放榜了!”
“放榜了!”
“都讓一讓,讓一讓!”
學子們都是紛紛開始後退。
而貢院之中,以季承晝為首也走出了一行人。
季承晝只是作作樣子,並沒有說什麽話,後面的貢院執事卻已經開始在紅牆上,開始張貼起名錄。
一張張名錄,貼了上去。
首先貼的便是第三甲,而第一張貼上去的,便是……唐解之。
“恭喜唐兄,高中三甲!”柳弘毅馬上就開口恭喜。
接著,便是李澤廣,張君且,許知還有江朝歌。
唐解之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
中是中了……可是,按照他這一身的才名,在鄉試中至少也是個二甲,結果,居然……中了個末名?!
丟臉啊!
鄉試都只能中三甲末名,會試想要高中……基本是不可能了。
不過,面對周圍的一片恭喜之聲,他還得笑著回應:“呵呵,多謝柳兄!多謝李兄,多謝張兄,多謝許兄,多謝江兄!”
說完,他還不忘補了一句:“搶了江兄的末名……實是心中有愧。”
這話又是挖苦,又是自嘲。
江朝歌便回道:“唉,末名都被唐兄給搶了去,我這……怕是要榜上無名了噢。”
“呵呵。”唐解之就只是笑。
……
不到一會兒,三甲的名錄便張貼完畢。
除了唐解之,再無人上榜。
許知和張君且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的策論,寫得是什麽樣子,三甲無望……希望二甲有名吧,反正一甲是不指望了。
大家都開始專注的看二甲的名錄。
“中了,我中了!”
“哈哈哈……二甲,我也中了!”
“我中了!
!”
很快,周圍響起了高興的聲音。
不多時,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李澤廣!
“二甲第十七名,恭喜李兄!”柳弘毅今日表現得非常熱情。
李澤廣苦笑的搖了搖頭:“呵呵。”
他可是入了儒道,進了文士境,鄉試……基本上穩過,而且,按照常理,他至少也該入一甲的名錄。
結果,只是一個二甲第十七名。
高興嗎?
真是高興不起來!
……
三甲和二甲的名錄很快貼完。
在場幾人中,只有唐解之和李澤廣榜上有名。
再就只有一甲的榜單了。
張君且和許知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兩人都是無比的沉默,連恭喜李澤廣的心思都沒有了。
而到了一甲,便需要唱榜了。
所謂唱榜,就是有專門的人來唱念一甲的榜單,每貼一張名錄,就需要唱一次。
並不影響貼榜的時間,只是顯得喜慶。
“一甲第……”
“……”
幾個唱完。
終於,柳弘毅的名錄貼了上去。
“一甲第二十一名,柳弘毅……淮安人士……”
“哈哈哈,我柳弘毅中一甲了,是一甲第二十一名啊!”柳弘毅開心極了,差點就要抱住江朝歌:“江兄江兄,你可真是我柳弘毅的恩人啊!”
“……”李澤廣。
“……”唐解之。
兩人無語。
他們其實也想讓江兄當他們的恩人……
而張君且和許知則是快要哭了。
柳弘毅和他們的才名其實和他們差不太多,雖然說柳弘毅略強一些,可是,也絕對不可能強到一甲的位置。
所以,毫無疑問的……柳弘毅真的在開考前,看了治河相關的策論。
“恭喜柳兄了。”江朝歌向柳弘毅道喜。
“為何江兄之名還沒有貼上去呢?”
唐解之這時滴咕了一句,畢竟,江朝歌一直說他的策論寫得不好。
那麽,按照他的想法……中個二甲就不錯了吧?可現在一甲的後面幾名都貼了上去,卻還未見到江魚兒的名字?
總不可能進到一甲前三吧?
聽到唐解之的話,張君且和許知還有李澤廣也都看向了江朝歌:“江兄,莫不是要拿下一甲前三?”
“不可能的。”江朝歌搖了搖頭。
於是,眾人也不再多言。
繼續聽榜。
很快,一甲的名錄便張貼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最上面的一甲前三。
而這一甲前三的名錄,是需要由三名主考官張貼上去的,以示尊敬。
柳弘毅這時就真的有些擔心起來了:“江兄,你不會真的沒有準備治河論吧?”
“真沒準備。”江朝歌點頭。
李澤廣和唐解之兩個對視一眼。
若是江魚兒落了榜……他們心裡,或許好受一點?
呸呸!
豈能這樣想?
李澤廣和唐解之兩人立即搖頭,接著,就開口寬慰道:“以江兄之才,若是真的不中,損失的也是朝廷。”
江朝歌心裡也有了一些緊張。
不會吧?
那個龍吟真的要把我從榜上刷下去嗎?
難道,就因為我說要除三權?這狗皇帝,看起來人模狗樣,沒想到竟是如此軟弱,枉費了我一片真心!
江朝歌有些歎息,早知道就裝得蠢笨一點好了。
正想著,就聽到一聲唱喝。
“一甲第三名……朱玉伯!”
“哈哈哈,我是一甲第三名,哈哈哈……”
遠處一個書生開心的叫了起來。
接著,便收到了一片的恭喜之聲。
江朝歌有點小羨慕。
雖然他江某人可以長生不死,今次不中,來年還可以再考,但是……考都考了,真不中,還是有些不爽的。
“一甲第二名……余敬!”
“恭喜余兄!”
“哈哈哈,我中了!”
“恭喜恭喜!”
又是一片恭喜之聲。
江朝歌就越發的緊張了,剩下的只有一個了,一甲頭名!
柳弘毅此時都已經不對江朝歌抱希望了,畢竟,一甲頭名……太難中了,而且,江兄還一直說策論沒有寫好。
“江兄,沒有關系的,來年還是可以……”
“一甲頭名,今屆鄉試解元……江魚兒!”
“什麽?!”柳弘毅一下驚呆了。
不止是他。
李澤廣還有唐解之以及張君且和許知,同樣是一臉呆滯的看向旁邊的江朝歌。
一時之間,他們竟然是忘了恭喜。
江朝歌的眼睛也瞪大了……
咦?我是一甲頭名?!
這個狗皇帝……噢,不對,這位眼光獨到的幼帝,不錯啊!
正準備適應一下環境,高喊幾聲:“我中了,我中了……我是一甲頭名,今科鄉試的解元!”
就聽到那位貼榜的主考官季承晝又開口了。
“恭喜江魚兒,不止是今屆淮安縣的鄉試頭甲,而且,還是禦筆親點!”
“禦筆親點?!”
這話一出。
周圍立即就是一片寂靜。
再然後,就是一陣驚歎和震驚之聲。
李澤廣和唐解之等人則是直接呆住了:“禦筆親點?!”
“那……那不是殿試才有的待遇嗎?!”
“一個小小的淮安縣鄉試,怎麽可能由禦筆親點……這……”
完全不合理。
季承晝彷佛看出了眾人心裡的疑惑,便接著解釋道:“因為,江公子的策論實在過於驚才絕豔,我等不敢自專,便將此策論封存呈入京城,本是該交由禮部幾位大人共同會卷,或是禮部也與我等有一同之意見,此卷最終竟落入陛下桉前。”
說完,他將一張策論之卷展開。
上面果然有朱紅禦批。
最主要的是,上面禦批的幾個字還極為顯眼。
只有四個字——當為國士!
“國士?!”
“當為國士?!”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