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和翁海被軍車送回來之後,就被水長路幾個人迎回了房間。他們都沒有休息,等待翁海與江飛回來。畢竟省軍醫院的急診,尤其是晚上急診,那可都有一些風險性的,水長路擔心兩個師弟出事。現在人回來之後,他就松了口氣。只是這麽一打聽之後,他卻愣住了。“你說這個患者,我接診過?”水長路聽著翁海的話,頓時一怔,然後若有所思一會,便想到了什麽。“槍傷後遺症那個老將軍?”他想起來了,忍不住問翁海。他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一是對方的身份不簡單,二是因為這個患者,弄的他們醫院雞飛狗跳,最後還沒能解決,落了一個埋怨。“那你是怎麽解決的?”水長路頗為好奇,翁海到底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按理來說自己都沒辦法讓患者立即減除疼痛,翁海也不太可能做到。翁海的實力,他作為大師兄還是了解的,可以說比他不差多少。“嘿,大師兄,您猜怎麽著?”翁海嘿嘿一笑,看向水長路,一拍桌子,卻是賣起了官司。水長路瞪了眼他,不是好氣的道:“快說,你又不是說評書的,哪來這麽多包袱!”翁海不在乎大師兄罵他,他一臉炫耀之色的指著江飛,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遍。水長路聽的是眉頭舒展又蹙著,最後吃驚不已的盯著這個小師弟,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因為馬老身體原因,已經早早睡了。所以這間房只剩下馬勝利和塗松軍,兩個人聽到翁海說江飛竟然會燒山火,頓時也是大吃一驚。燒山火可是稀奇的針法啊,整個吉江省都沒有幾個會這樣的針法,可江飛這麽年輕竟然會了?塗松軍還好說,畢竟江飛是他的老師,江飛給他展現出來的神奇,已經不止一次了,所以雖然驚訝,卻也並不震驚。馬勝利就純粹的震驚了,他爺爺不擅長針灸,他自然也不會針灸,所以此刻才會被嚇了一跳。水長路畢竟年長很多,經歷的事情也多了,但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二十多歲的年輕中醫,不僅藥科擅長,竟然連針灸也如此的厲害。真是令人不可想象,同時也終於知道了不可以年紀衡量一個人的本事。年輕怎麽了?中醫也沒有絕對的年齡為重的規矩,雖然老中醫厲害,但年輕中醫也未必就差了。只是像江飛這麽年輕的,卻也是鳳毛麟角。當年也就聽說章次公老先生,能夠在二十多歲就名動滬市。但那也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只有江飛達到了這個地步。“小江,你怎麽會燒山火?”水長路忍不住開口問了一聲,問完又覺得不合適,連忙說道:“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必說。”別說江飛現在沒拜師,就算是拜了師之後,也有自己的秘密。當師父的唐時忠都未必要問個一清二楚,更別說他這個大師兄。江飛卻是笑著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當年村裡來了幾個厲害的中醫,有一個聽說是東山省的針灸世家傳人。”“因為他們生活條件不太好,缺吃少喝,我那個時候年紀小啊,就給他們送了幾次餅子。”“就這樣那個老人就說教我幾手針灸,我當時也不知道學的是什麽,但跟著學就是了。”“再加上我悟性還算可以,就這樣學會了燒山火。”江飛撒謊起來自然是面不紅心不跳,主要是拿那個時代當借口,完全合情合理。當時有很多基層都會被下放一些牛批的人物,所以這個理由完全說得過去。翁海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水長路也是如此。但唯獨塗松軍卻覺得老師有些撒謊的成分啊,因為啥那?因為他就是松江地區的人啊,當年下放的那些人裡面,根本就沒有中醫。他從小就對中醫好奇,所以早就把方圓百八十裡的情況打聽清楚了,如果當年要是有中醫大師,他早就跑過去拜師了。但江飛撒謊必然有所緣由,他這個做徒弟的也不敢揭穿老師的謊話,於是不言。“燒山火你會,難道你還會透天涼?”水長路吃驚了一會之後,忽然又想到了這個,忍不住再問。翁海一拍巴掌,對啊,於是也緊盯著江飛。他們這個小師弟,該不會連透天涼也會吧?那可是比燒山火更難掌握的針法啊。如果說燒山火的難度是百分之一千的話,透天涼的難度就是百分之一萬。因為燒山火掌握好了,的確可以讓被施針者感覺到暖洋洋的,如同穴位灌了火一樣。可透天涼若是施展不好的話,是不會有任何寒涼的感覺,得氣也沒那麽容易。所以即便會透天涼的大師,也並非每一次都能夠讓患者有寒涼的感覺,基本上十不存二。“會!”江飛點了點頭,也沒遲疑什麽。雖然說在兩位師兄面前不應該這麽‘猖狂’但是作為小地方來的人,想要不被別人看輕了,就必須要有足夠的手段,讓他們不敢小瞧。或許水長路與翁海不會輕視自己,但必然整個吉江省中醫界會有很多人,質疑自己拜師唐時忠的資格。畢竟那麽多人都想拜師唐時忠,結果唐老都沒收,卻把自己收為關門弟子。可想而知,自己一定會受到一些質疑,若是不拿出一些硬實力來的話,豈不是被他們欺負死?這也算是江飛故意而為吧。至於透天涼,自己的確會,但正如翁海兩人所想的那樣,自己也不是每一次施針都能夠成功,十不存二三而已。情況好的話,或許能夠完全成功。狀態若是一般的話,或者情況特殊,也很難完全成功,倒不一定說會失敗。即便是患者感受不到寒涼的感覺,也未必就說明施針透天涼失敗, 只能說沒有到位而已。“你可真是…”水長路眼巴巴的盯著江飛很久,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你可真是讓我們大開眼界啊!”翁海在一旁感慨著搖頭,卻是補全了水長路的話。此刻無論是水長路還是他翁海,對江飛可真的萬不可有半點小瞧的架勢了。之前或許還覺得江飛雖然藥科很厲害,但畢竟學習的還有很多,距離名醫還比較遠,距離他們的程度也比較遠。但現在看起來,江飛除了沒有黑胡子,沒有滿臉皺紋白發之外,和他們兩個人比起來,似乎也差不了什麽。江飛甚至還是帶技拜師的…也就是說拜師唐時忠之前,就已經有不弱的本事了。這一點和他們完全不同,他們拜師唐時忠的時候,都差不多是小白而已。尤其是水長路,他十二歲拜師唐時忠,如今已經差不多四十年了。翁海晚一些,他是和唐雲戀愛之後,才拜師唐時忠,繼而做了唐時忠女婿,但滿打滿算也有二十年了。又過了二十年,師父又收徒了,這次是江飛。可以說從三十多歲師父收了水長路之後,隔了二十年收了自己,又隔了二十年收了江飛。這一輩子只收三個徒弟,足矣。這是師父的原話。之前翁海還不理解師父這話的意思,現在看到江飛的本事,便理解了。有這樣的徒弟,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唐老現在死了都值了。幾個人又聊了一會,主要是聊江飛這麽多年的經歷。晚上十一點,這才依依不舍的各自睡去。尤其是翁海和水長路明天還要上班,擁有一天繁忙的坐診。
首席國醫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