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池穴,是手陽明大腸經的穴道之一,位於雙臂的肘部,尺澤與肱骨外連線的中點處。這一穴主治的便是手臂麻痹疼痛,上肢不遂,嘔吐,癲狂等症。以三進一退的方式,進行淺中深,人地天三部的針刺法們,以補法,溫陽散寒為主,此為燒山火。江飛的操作並不複雜,但越是簡單越容易讓人覺得一眼就會了,可等到自己實際操作,卻是錯漏百出。一穴得氣之後,便立馬換另外一穴。江飛再次拿起一根銀針,迅速的以同樣的手法刺入後溪穴。陳德發看到這裡,以及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會燒山火啊,雖然和老師略有些不同,但大致並無出入。他心裡複雜的同時,又不得不有些佩服。這麽年輕的中醫,就會如此了不得的燒山火,可見天賦悟性之高,怪不得唐老自己扇自己嘴巴,也要再次收徒。唐老以前可是說過,除了女婿翁海之外,不會再收徒了,兩個徒弟足矣。現在卻沒想到,時隔十幾年時間,又收了一個徒弟。“老陳,怎樣?”翁海也不是一般人,他雖然也不會針灸之法,可他也看過很多其他大師施針,也見過燒山火。所以江飛一施針,他就看出來了,是真的。現在他已經不擔心江飛了,而是朝著陳德發壞笑一聲,挑了挑眉。陳德發頓時苦笑一聲,無奈的搖頭:“我服了,小小年紀,真了不得。”江飛充耳不聞兩人的嘀咕聲,只是認真的施針法。這燒山火可不是那麽容易施的,必須要和自己的呼吸頻率保持一致。所以此刻江飛刻意的保持著自己的呼吸頻率,不能有一點的錯亂,必須要跟下針的頻率一致,若是提拉就吸氣,若是撚轉就呼氣,刺入就吸氣,拔出就呼氣。這一呼一吸之間,仿佛蛤蟆呼吸一般,腮幫子都一鼓一鼓的。幾個軍中人士一邊盯著江飛行針,一邊盯著老爺子的表現。老爺子從痛苦的緊皺眉頭,時不時的哼哼呀幾聲,到現在逐漸眉頭舒緩下來,似乎他有所感覺,但哼哼呀依舊繼續。江飛也不管這患者的情況,他繼續施針。後溪穴是手太陽小腸經的穴道之一,走的就是手骨一側,位於小指掌指關節後的皮膚皺襞凸起處,其最尖銳之處便是。主治頭項強痛,耳聾,癲癇二證,盜汗以及咽喉腫痛,寒證,小指疼痛。江飛在第二針得氣之後,而且是天地人三部都得了氣,立即取出第三根銀針,刺入同為手太陽小腸經的腕骨。這腕骨就不能叫做穴了,應該是腧,位於手腕處,第五掌骨基底與三角骨之間的赤白肉際凹陷處。肩貞,同為手太陽小腸經,在肩背後部,腋後紋頭直上,肩胛岡下緣凹陷中。主治尖周遠,上肢癱瘓,臂外展無力,等。最後兩個穴位,江飛先刺入中渚穴,位於手少陽三焦經,再刺入外關,同樣是手少陽三焦經。中渚穴就不能用燒山火法,這個需要平補平瀉法,主治手指不能屈伸,肩臂酸痛,神經痛,熱病汗不出等。所以不能用燒山火,燒山火本就是補法,補的是陽是熱,結果這是個熱穴,會起到反作用。至於外關,可以使用燒山火,三進一退法,進行提拉撚轉,然後天地人三部得氣之後,取出。此穴同樣主治肘臂屈伸不利,手指顫麻,卻去寒止痛。這幾個穴位都行針之後,江飛這才大口一呼,看到自己呼出了一堆濁氣,又臭又酸。額頭也全都是細密的汗珠,這燒山火對體力要求很高,對內力要求也不低。內力當然不是武俠的內力,而是中醫人行針時候的那股力氣,甭管多硬多軟多粘的東西,都能行針,靠的就是這股子力氣,這股子力氣就叫做內力。很多人練的氣功,也就是這所謂的內力,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燒山火行針,只需這一次就可以。”“明天開始,普通行針法就可以了,每日一次,重複幾次之後,疼痛必然減輕,屈伸活動會改善許多。”“情況好的話,一會疼痛就會減輕許多,指頭也會伸張一些。”“再搭配當歸四逆湯加減,會事半功倍。”江飛開口看向幾個軍中人士,然後把銀針收起來,遞給身後的陳德發。他這番話,前面是對陳德發說的,後面是對翁海說的。陳德發立馬把銀針拿回來,小心翼翼的收入兜裡面,這才看向江飛,發現江飛此刻面色紅的很,額頭還有細汗。這就是自己師父以前行燒山火的時候,所經歷過的事情。燒山火不禁會讓患者感覺到暖,感覺到脹酸的感覺,就連行針醫者本身也會有此感覺。若是透天涼的話,那自然是相反的效果和答案。只是燒山火全國,這個七十年代還有個一百多個會使用的。可是透天涼的話,即便是這個時代,也找不出來十個八個,稀少到了極點。燒山火得氣很容易,患者本身也能夠感應到暖意。可是透天涼卻很難掌握得氣的時機,而且能夠感覺到冰冷感的更是難上加難。諸如很多針灸大師,想要使用透天涼的話,也並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本身瀉就比補難,藥物如此,針灸更如此。翁海立馬拿出處方單,給患者開藥,就是當歸四逆湯加減。寫好了藥方之後,遞給旁邊的護士。“父親,您怎麽樣?”這幾個軍中人士聽了江飛的話之後,其中一個中年軍人立馬彎著腰,輕聲問著病床的老爺子。此刻只見患者眉頭不知不覺已經舒緩了許多,就連oK的手勢,此刻也變成了♂的手勢。患者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痛苦減少許多,他仔細的活動了一下左手,卻詫異的忍不住開口:“咦,怎麽沒有那麽疼了?”他說到這裡,繼續揉弄著左尺骨部位,發現真的沒有那麽疼痛了。一聽這話,問話的中年軍人立即站起身子朝著江飛鞠了一躬。“謝謝大夫,您的針灸之術,真厲害!”江飛笑著擺了擺手道:“讓老爺子搭配藥物,一起治療吧。”“明天上午,我還可以過來施針一次。”江飛說著,邁步往外走。翁海和陳德發立即跟在江飛身旁,走了出去。幾個軍中人士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剛才開口的男人邁步走出去。至於他們幾個,照顧老爺子。“翁主任,陳大夫,小大夫!”他喊住了出來的三個人。翁海轉過身來,看向這中年軍人,臉上露出笑意便問:“還有什麽事嗎?”“謝謝翁主任,你們醫院的針灸大夫果然很厲害,我父親的手疼痛緩解了,這簡直就是立竿見影的效果。”“以前我還對中醫頗有微詞,沒想到果然效果不凡,終究是我眼光狹隘了。”“小大夫,多謝你!”中年軍人朝著江飛敬了一禮,也不等江飛回應,直接轉身回屋。倒是把江飛弄的有些無奈,他想解釋自己不是軍醫院的大夫,都沒機會。翁海笑著說道:“小師弟,他們軍人都這樣,脾氣都很直。”“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麻煩幾位再把我們送回招待所。”翁海看向幾個士兵,笑著開口道。他們既然把自己接來,就斷然沒有送回去的道理。江飛跟著翁海身後,邁步離開。“江…”陳德發在後面想要喊住江飛,請教一番針灸之術。但他還沒開口就放棄了,只能盯著江飛背影,漸行漸遠。很快翁海和江飛都走了。韓副院長在一旁看的咂舌,但又一臉的詭詐的笑容,也盯著江飛背影直至消失。“這麽好的苗子,不進咱們省軍醫院,多可惜啊。”“明天要跟唐老提一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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