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飛跟著翁海上了軍車,咣當咣當的直奔吉江省軍醫院而去。
車內的氣氛很沉悶,無人說話,主要是車廂裡有四名士兵。
翁海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所以臉色很自然,閉目養神。
他身旁的年輕小大夫卻有些緊張,顯然沒怎麽經歷過這種事。
江飛其實也很習慣這種情況,他前世也遇到過很多不同尋常的急救,也有過很多這種情況,接診的時候被警告不準問,不準說,還要簽署保密協議,不準透露半個字。
所以很多大人物治療,根本就不會見醫者,畢竟需要保密。
但是也有例外情況,那就看大人物的心情如何了,心情好的話也許會接見醫生,但絕大多數都不會去見,因為大人物的身體狀況都需要保密。
甚至很多時候,只能夠憑借病案來分析,然後直接進行手術。
手術的話也需要經過一系列的處理,比如麻醉師都是安排進來的,麻醉之後才允許主刀們進來手術,全程不看臉。
所以很多時候連醫生們,也不知道自己接診的是哪位大人物。
這樣一來,反而讓主刀醫生們壓力沒那麽大,不知道具體是誰,就當做是普通患者看待就可以。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江飛是習慣的。
十幾分鍾之後,吉江省軍醫醫院到了。
翁海帶著江飛下車,然後直奔醫院大樓走去。
來到醫院內科之後,翁海走進科室辦公室穿上白大褂,然後走了出來,全程臉色肅穆,不發一言。
只有看了在門口等自己的江飛,才簡短的開口一句。
“跟我走!”
並不是翁海要弄的神神秘秘,實在是這種事情必須神秘一些。
江飛不知道翁海把自己帶過來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既然讓自己跟著,顯然翁海有他的考量,於是也就跟著走唄。
翁海來到走廊另一端的會議室門口,果然門口站著幾個士兵全部挎槍。
“止步!”
為首的士兵伸手一攔,然後其他幾個士兵上前搜身,確定無誤之後,這才點了點頭後退。
“翁主任請!”
很顯然這些士兵也認識翁海,畢竟翁海在軍醫院工作,他也是一名軍人。
江飛跟在翁海身後,走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此刻全都是白大褂的身影,當然也有穿著老綠裝的軍中人士。
主管軍醫院內科的韓副院長見翁海進來,立馬站起身來迎他一下。
“老翁,小心點!”
韓副院長瞄了眼對面的幾個軍中人士,然後小聲提醒了翁海一句。
翁海板著臉點頭,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你好,我是翁海!”
翁海露出一絲笑意,上前敬了一個軍禮,然後看向這幾個人再問:“患者在哪?病歷在哪?”
這一套程序,顯然是駕輕就熟。
而且他介紹自己也不需要什麽軍醫院內科主任之類的稱號,直接說我是翁海。
可見翁海的名聲,在軍醫院算是不小。
為首的一個軍中人士還了一個軍禮,然後隨手把病歷袋遞給翁海,甕聲說道:“請翁主任仔細給看一看。”
“老人家已經不堪折磨,疼痛難忍。”
翁海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從病歷袋裡面取出一份病歷,還有一份黑乎乎的片子。
他把片子塞到觀片燈上,頓時片子清晰可見。
江飛也望了一眼,心裡便有了數。
只見片子照的是骨頭,而且還是左手尺骨位置,明顯能夠看到裡面有修補的痕跡,可周圍還是有一些鈣化點。
翁海對片子倒是不怎麽在乎,他是中醫,片子這東西只是輔助,但絕對不是決定。
他要看的主要就是三點,一是主訴和病史,二是用藥情況,三是症狀情況。
病例上面寫的很清楚某年某月日,患者周某在一次戰役之中,被子彈洞穿了左尺骨部位,因槍傷導致左尺骨上端粉碎性骨折,五年前經過手術治療,骨折愈合良好。
然而尺神經受損,引起功能性障礙,以至於上肢肌肉萎縮,尺骨患處疼痛難忍,左小指與無名指伸張受限,冷熱感覺遲鈍。
尤其是天陰天冷之時,疼痛更加難忍。
今日春城下了一場雨,天色變冷,患者周某便受不了,疼痛到幾乎昏厥過去,遂入院尋求治療。
這就是病史病歷的情況,翁海看了一個全頭全尾。
至於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會過問,這也是他的習慣。
再說了每天都會遇到這樣的神秘患者,他也早就麻木了。
“我需要看到患者。”
翁海放下手中的病歷之後,隨手遞給身後的江飛,然後開口問著身前的軍中人士。
江飛接過病例之後,仔細的看了下來,這一番看過之後,就明白是什麽問題了。
槍傷引起的後遺症,導致手指無法屈伸,冬天遇冷便痛,尺神經受損嚴重。
翁海把病歷給江飛,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就有醫院內科的大夫們,倒是軍中人士沒關注。
他們的視線,都在翁海身上。
“患者已經在內科特護7號病房了。”
這個時候韓副院長說了一聲,朝著翁海示意。
翁海這才點了點頭,轉身朝著特護病房走去。
江飛握著病歷跟著走,身後就是其他的內科大夫和那幾個軍中人士。
省軍醫院自然是有高護病房的,這自然在所難免。
本身軍醫院多數時候就是為軍中服務,當然平民老百姓也可以過來看病,不過更多時候去的還是省第一人民醫院,省第二人民醫院,或者省中醫醫院,以及北春市第一人民醫院等。
畢竟是省裡面,光是省級的醫院就有四五家之多,省會城市醫院也有個三四家,還有各個區的區域醫院,以及一些國營廠子醫院。
比如北春市汽車廠醫院,面對的就是十數萬的廠裡工人,某些時候甚至比省裡,市裡的醫院都專業。
“老翁,你身後誰啊?”
韓副院長跟上翁海的腳步,一邊往特護病房走去,一邊小聲問道。
翁海知道韓副院長問的是江飛,便笑著回答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啥?”韓副院長詫異的盯著翁海,有些不明所以。
翁海身前沒士兵,所以反應也就隨意一些,他嘿嘿一笑道:“你明天晚上要參加啥活動啊?”
“當然是唐老的收徒…”
韓副院長話說到一半,忽然就瞪大眼睛,指了指身後江飛,吃驚又小聲的道:“他就是唐老要收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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