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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觀天象》第八十四章 禮品如山
自從昨日散朝後,京城可謂是風聲鶴唳。

群臣們除了彈劾王振余黨外,開始對土木堡戰敗相關文武官員追責,一時間,逃回京中的官員們人人自危。

郕王迫於壓力,先下令將王振親侄子王山押送西市凌遲,王振家人全部押赴京師處死,連幼童都不例外。

據有司回報,抄沒王振在京城置辦的宅邸後,共得到金銀財寶六十余庫,玉盤過百,超過七尺高的珊瑚二十余株,其他的珍玩古董、地契房契,更是數不勝數!

還有傳言稱,王振在老家蔚州也有頗多財產,光置下的田地就多達千傾,當日王振突然改變回京路線,就是因為怕踩壞了自家田裡的莊稼,這才下令改道。

要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可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除了王振極其黨羽,逃回京城的鎮守太監郭敬及鎮遠侯顧興祖一乾文武都被彈劾,甚至連宣府總兵楊洪,大同總兵劉安等人也沒能逃過。

更有甚者,竟然將已死難的英國公張輔、成國公朱勇等一乾武將拉出來鞭屍,認為他們貴為勳戚,在大戰中卻毫無建樹,以至聖駕被留虜庭,朝廷應該追究責任。

好在郕王朱祁玉很理智,在聽取了閣臣們意見後,隻下令將郭敬和顧興祖等和戰敗有直接關系的罪官下獄,擇日問斬。

至於其他人的責任,現在暫時不追究,等打退瓦剌後另議。

到要下值的時候,欽天監官生們得到一個令全監沸騰的消息。

今早,在許惇等人聯名上奏,彈劾監官彭得清後,又有閣臣陳循親手補充了他的罪狀。

陳循補充罪狀有兩條。

其一,是彭得清不擇地利駐師,以致逆虜犯蹕,邀留乘輿,隨駕官軍死傷無算。

其二,是彭得清阿諛奸黨王振,構陷翰林官劉球下獄,將其殘害致死,還戮其屍身,埋於詔獄階下,任人踩踏,惡行令人發指。

監官們彈劾的理由是彭得清隱匿天象,還有結黨王振,構陷忠良之士薛元皓,大興冤獄。

以上四條罪狀,就算彭得清再如何辯解,也只能死無葬生之地。

郕王當即做出批示,罷免彭得清監正一職,著有司捉拿彭得清,判斬監候,其子彭英充軍遼東,並抄沒其家。

唯一讓監中官生遺憾的是,彭得清現在不知所蹤,也不知道能否看到他被砍頭的那天。

先前薛元皓下獄時,范岩等人曾提到過劉球一事。

當時土木堡之變還沒發生,薛瑞問胡中時,胡中怕他闖禍就沒多說,此時聽到劉球被冤殺的事,便去問范岩詳細經過。

如今王振已死,黨羽皆被株連,范岩自然沒什麽顧忌,就將自己聽到的傳聞說了一遍。

原來,當年朝廷決定征討麓川時,劉球因和王振意見不同,被其記恨。

自從彭得清做監正後,王振為了討好皇帝,指使彭得清隱匿災異天象。

彭得清阿諛王振,對他言聽計從,被王振視為心腹。

借著王振的權勢,彭得清在朝中結交了不少官員,為了攀附王振,還有很多人私下去彭得清府上拜會送禮。

翰林官劉球和彭得清本是同鄉,但他對彭得清阿諛權閹王振的行為十分不恥,不但拒絕彭得清赴宴邀請,還當眾怒斥他的惡行,讓彭得清顏面大失。

為了報復劉球,彭得清摘引其奏章中的句子,暗示王振這是在影射他。

新仇加舊恨,使得王振大怒,他當即指使馬順將劉球下獄,並命人將其殺害肢解,埋在詔獄門檻下,任人踐踏。

“彭得清真是死有余辜!”

薛瑞聽完,憤怒的同時也有些後怕,

還好當時王振急著跟皇帝外出旅遊,沒來得及炮製老爹,要不然老爹墳頭草都有一尺高了。彭得清下獄,對薛家來說是個好消息。

下值後,薛瑞就飛速回了石頭胡同,去跟柳氏報告這個好消息。

進了院門,薛瑞看到院中情形一愣,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又轉頭出去看了一眼,確認是自家院子後,這才重新走了進去。

不知什麽情況,小院中的石磨周圍,堆放著如同小山般的東西。

仔細看去,大部分是包裝華麗的錦盒,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絲綢布料,並一些糕點蜜餞等吃食。

這些東西足有百樣之多,一看就價值不菲,跟寒酸的小院相比,有一種極其強力的反差感。

正巧,柳氏從廚房出來倒水,見薛瑞站在院裡發呆,不禁喜道:“瑞兒回來啦,快去見過你爹爹,他醒了!”

“他醒了?”

薛瑞心中一喜,隨即又有些猶豫。

自穿越以來,薛瑞花了足足一個月時間,才逐漸打消了柳氏的疑慮,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開了竅。

可這薛元皓到底不是沒有見識的婦人,也不知道和他見面後,會不會被看出破綻。

薛瑞思索片刻,大致回憶起薛元皓的品性,這才在柳氏的催促下,進入了父親養病的臥房。

薛元皓三十二歲,面容方正,雙目有神,下顎處留有淺須,因生病的緣故,他面色有些蒼白,但難掩其堂堂儀表,看著倒像是個文士。

薛瑞進來時,薛元皓正半靠在床上,低頭看手中的一疊紙。

“爹,您終於醒了!”

薛瑞站在門口,遠遠的叫了一聲,作出一副驚喜的樣子。

聞言,薛元皓渾身一震,隨即抬頭看向門口。

雖說父子倆只是一月未見,可第一眼看去,薛元皓就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薛瑞和先前的兒子氣質截然不同,就像是兩個人一般。

今日醒來後,聽柳氏說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後,他就一直有這個想法,總覺得柳氏口中的兒子和他印象中的兒子完全是兩個人。

“你,你果真是我兒子?”

不知怎的,薛元皓面對薛瑞時竟有些緊張,脫口問出了藏在內心深處的疑慮。

聽他這麽問,薛瑞也是心中一緊,以為自己露出了什麽破綻,被薛元皓給看出了破綻。

他幾次張嘴想要說話,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父子倆的對話,讓門外偷聽的柳氏十分生氣,她一把拉開薛瑞,進屋叉腰怒吼道:

“姓薛的你什麽意思,難不成覺得老娘偷了漢子,在這短短一個月時間裡,又給你生了一個這麽大的兒子?”

這麽一吼,把薛元皓嚇得一震,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紅,好半天他才羞惱道:

“你瞎嚷嚷什麽呢,我只是覺得咱家兒子突然這麽出息,有點不敢相信罷了,什麽偷漢子說的太也難聽,咱兒子還在這呢!”

“喲喲,現在知道是你兒子了,剛才不是還不信麽?”柳氏陰陽怪氣道。

“你,你……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薛元皓爭辯了幾句,感覺有點氣虛,賭氣的轉過頭去。

被柳氏這麽一鬧,薛瑞好歹松了口氣,趁機說合道:“娘,我爹剛醒過來,還是別讓他動氣的好。”

“哼,看在咱兒子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你要是嘴上再不把門,我就帶著瑞兒回娘家去,讓你一個人自生自滅!”

柳氏到底心軟,見夫君有些氣喘,也隻好作罷。

怕夫婦兩再吵起來,薛瑞忙上前打斷:“爹,您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好多了。”

薛元皓露出欣慰笑容,誇讚道:“你這些天做的事,你娘都跟我說了,要不是有你奔走,爹怕是就死在詔獄裡了。”

“也沒什麽,這是我應該做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您被奸賊害死吧?”薛瑞笑道。

薛元皓慚愧不已:“說起來,都是爹爹的錯,當日聽信了陳禦史的話,腦袋一熱就去了英國公府,都沒想過有這麽嚴重的後果,爹活了這麽些年,竟然做出了如此昏聵之舉,還差點連累你們娘倆兒,這都是爹的不是。”

“現在知道後悔啦,我跟你說,要不是瑞兒替我撐著,我早就活不成了,以後你再敢胡來,我就讓瑞兒不認你這個爹!”

柳氏聽著也紅了眼眶,不過卻很驕傲,自家兒子現在太有出息了,讓她恨不得滿世界炫耀,現在夫君回來,免不了要得瑟一下。

“放心吧,以後我在欽天監安心當差,官員們的事我再也不參合了。”

薛元皓也深知做錯了,對娘倆保證道。

薛瑞想起監中的事,對父親歎道:“爹,恐怕你不參合也不行了。”

“怎,怎麽了?”

柳氏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又生了什麽波折,薛元皓也是滿臉緊張之色。

見嚇到兩人,薛瑞不敢再賣關子,忙訕笑道:“是大好事,今日監官們一致同意,答應推舉爹爹升任五官保章正一職,以後您就有官身了!”

“五官保章正?”

薛元皓和柳氏對視一眼,都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滿臉的不可置信。

柳氏震驚的是,夫君只是一個天文生,這次能平安出獄,已經是燒了高香。

以前她一直覺得,就算夫君運氣再好,補個正九品的五官司歷,都算是薛家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了。

結果,兒子卻說夫君能補正八品的五官保章正,讓她真有點不敢相信。

薛元皓卻想的不是這個,他著急問道:“讓我補保章正一職,你師公是否出了什麽事情?”

“看來老爹還真是個實誠人。”

聽了父親問話,薛瑞心中暗想,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個天大的喜訊,估計高興的要跳起來,可薛元皓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第一時間擔心起老師的安危,這足以看出他的醇厚品性。

柳氏反應過來,擔心道:“對啊,這官職是你師公的,好端端的為啥要讓出來,他老人家沒事吧?”

“師公倒是沒事,最近熱痹症也好了很多,無事的時候就在府中陪胡世兄,快活得很,他老人家借著咱們弄出的動靜,以告老為由跟監官們做交換,才讓監官們同意爹爹補缺保章正一職,我尋思師公是真的想頤養天年了。”薛瑞解釋道。

聽說胡中無事,夫婦倆都松了口氣。

沉默片刻,薛元皓歎氣道:“也好,你師公年邁,又有傷病纏身,是該歇歇了。”

“你師公對咱家不薄,日後還須時常照拂著,不能讓人家覺得咱們忘恩負義。”柳氏也提醒道。

“這是自然。”

父子倆同時點頭,深以為然。

過了片刻,蘇蘇進屋,詢問院中禮物該如何處置。

薛瑞這才好奇道:“娘,那些東西都是誰送的,看起來都很值錢啊?”

說起這個,柳氏十分高興,說道:“聽說你爹出獄,有很多熟人來看望他,我都不知道,你爹人緣這麽好。”

“休要胡言,這禮單中的名字,我大半都沒聽過,哪裡是我人緣好?”

薛元皓苦笑道。

薛瑞接過禮單看了一眼,其中有一半是欽天監官生所送,多是些實用之物,比如綢緞布匹吃食等。

還有,英國公府和昨日來的趙家千金趙府也派管家上門拜會,不但送了人參何首烏等名貴藥材,還有許多華貴絲綢錦緞,一看就知道是蘇州那邊剛傳到京城的流行樣式。

剩下的禮單中,有許多不認識的人家,不過都留下了姓名住址。

看樣子,都是聽了薛家父子事跡後,才派人送來了禮物。

最讓人奇怪的是,有人沒送禮物,而是送了一封信過來。

這封信沒有留下任何信息,裡面只有一張大恆錢莊通兌的銀票,面值一百兩。

薛瑞看著銀票,皺眉道:“送銀子卻不留姓名,還真是一樁怪事,這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這張銀票, 應該是左都禦史陳鎰送來的。”

排除了若乾個對象後,薛元皓得出了這個結論。

薛瑞若有所思道:“爹爹先前說的陳禦史,應該就是陳鎰吧,就是他攛掇您去的英國公府?”

“沒錯,當日下值後,陳鎰派人邀我去太白樓見面,讓我去勸英國公張輔上書,說事成之後可以保舉我做官,當時我想找你師公商量,可他老人家沒有見我,我就自作主張,私下去見了英國公,不知這事怎麽的被錦衣衛知道,就將我給抓了。”薛元皓連連搖頭,對自己的魯莽行為深深自責。

柳氏氣道:“這個姓陳的差點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區區一百兩就想把我們打發,也太瞧不起人了!”

“沒錯,這銀票我們不能收,我馬上給他退回去,咱不稀罕他的臭錢。”

薛瑞聽著也來氣,先前老爹被關進詔獄,這姓陳的不知道也罷了,如今老爹死裡逃生,終於出獄,他知道了起碼親自來府上探望一下吧,拿一張銀票砸人,這也太欺負人了。

見薛瑞站起身,柳氏又改了注意,忙勸道:“算了算了,一百兩就一百兩吧,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娘剛才只是說說,你別當真。”

薛元皓也點頭:“你娘說的對,陳鎰畢竟是左都禦史,咱們犯不著得罪他,他送一百兩銀子做補償,也算是有心了。”

“唉,也罷,如今是多事之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等有機會,我倒要當面問問陳鎰,看這一百兩銀子,究竟抵不低得我爹受的罪!”

薛瑞將銀票拍在床上,氣休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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