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畢，聞忠騎著共享單車準備前往大安市中央大廈，他當然不是去接受考核，他是要去摸一摸越西川的老底。

　　路上，他的衛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聞忠，你好。”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聞忠略微有些吃驚，因為那明顯不是林瑜的聲音。

　　“你是誰?林瑜呢?”

　　“林瑜已經辭職了，我叫做凌瑾，從今天開始是你的接線員，請多關照。”凌瑾的聲音非常的平穩，和之前的林瑜完全是兩個極端。

　　聞忠聽完愣了一下，淡淡地說道:“好的，以後請多關照。”

　　他並不關心林瑜去了哪裡，對方能主動辭職也好，省的自己以後再跟她清算。

　　“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掛了，我這會兒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好意思，請您稍等一下。”

　　說完凌瑾將電話遞給了她身邊站著的的趙建國。

　　稍微在心中醞釀了一下台詞，趙建國開口說道:“聞忠，我是趙建國，我聽說你已經解決了麒麟公館的靈異事件，很好，很高興看到你沒有辜負國際刑警這一名號。”

　　“那有什麽用，在總部眼裡我恐怕還是不如一個越西川重要吧。”聞忠說道:“趙隊，我這個人比較務實，還是麻煩你給我來點實際的獎勵。”

　　“越西川?”趙建國苦笑一聲說道:“看樣子你已經跟他接觸過了，至於獎勵稍後我會派專人發放給你。”

　　聞忠說道:“昨晚他跑到我的房間裡說了一通屁話，我現在正要去中央大廈找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當然我這個人比較講道理，他要是不給我就乾掉他。”

　　“越西川的精神評估確實不是很穩定，他的代號是“鬼僵”，這次調他來是因為他曾經擔任過小漢市的負責人。”趙建國選擇性的無視了聞忠後半句話。

　　“正常來說一個城市是不會有兩個國際刑警，上面的意思是想讓你跟著越西川實習一段時間，等他卸任之後，再任命你為正式的大安市負責人。”

　　“開什麽玩笑?我拒絕在他手下實習。”

　　哪怕沒有陳盞羅的事情，聞忠也不會在這麽一個瀕臨複蘇的馭鬼者手底下實習，因為那樣子跟自殺沒有什麽區別。

　　趙建國一聽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像一隻成精的老狐狸，接著說道:“聞忠，我也理解你的苦衷，但是你也要反過來理解總部的難處。”

　　“我不理解。”不等趙建國繼續在說下去，聞忠直接打斷道，隻這一句就讓趙建國臉上的微笑僵住了。

　　“我這麽拚死拚活的處理靈異事件，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讓失足，不對，是為了讓普通人過上更美好的生活，為了不給總部的招牌抹黑嗎，憑什麽我這麽努力，這個越西川說調來就調來，我懷疑這裡面有黑幕。”

　　聽到聞忠這番肺腑之言，別說趙建國，就是他身邊的凌瑾聽的眼神都變了，他們沒想到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裡，居然還能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雖然聞忠很不要臉，但是還真有一件事得拜托他，趙建國只能乾咳一聲，緩緩說道:“咳咳聞忠，我長話短說，總部這邊想請你調查一個人。”

　　“抱歉我沒有時間。”聞忠想都不想就拒絕。

　　他是馭鬼者可不是私家偵探。

　　“先別急著拒絕，我讓你調查的人是總部直屬大京市的負責人之一的陳盞羅，他涉嫌殺害大安市前任負責人阮天君。

”　　“什麽?”聞忠沒想到這個時候能聽到陳盞羅這個名字。

　　“你聽我慢慢給你說，所謂的協助調查，不是要求你到大京市調查他，我想讓你在大安市裡，找到他勾結當地民間勢力殺害阮天君的證據。”

　　趙建國緩緩說道，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楚。

　　“順便一提，越西川也是他的人，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對他進行限制，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聞忠想了想說道:“趙隊，麻煩讓再我考慮考慮，我真的很害怕你們是在釣魚。”

　　趙建國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他立刻回道:“只要你願意協助調查，那麽總部會在許可范圍內允許你的一切行動，並且給予你物資上的幫助。”

　　聞忠皺眉，如果可以拉上總部這條線，那麽他先不說對付陳盞羅，就算對付越西川那也是師出有名，不用擔心將來再遭清算。

　　“我可以協助調查，但我需要你們無條件配合，物資先不提，我想先說明一點，必要時我可能會先出手打掉那個越西川。”

　　沒等趙建國開口，他又接著說道:“趙隊，我這個人比較講道理，但是不想聽敷衍的話，你要是不同意就當我沒說。”

　　“可以。”

　　趙建國當場就答應下來，這爽快勁兒把聞忠都嚇了一跳，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同意，聞忠也不會再說什麽。

　　掛斷電話，趙建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上面會這麽針對陳盞羅，明明他都已經入圍了那個計劃的內定名單。

　　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是上面的命令他也隻好執行。

　　“趙隊，薑尚白有事找你。”

　　“讓他給我等著……”

　　…………

　　聞忠將共享單車放在路邊的停車區。

　　眼前就是中央大廈。

　　剛一走進大廈，就有專人在這裡等待接應他。

　　“請問是聞忠，聞先生嗎?”一個身著黑西裝，相貌非常英俊的男子笑著迎了上來。

　　聞忠點了點頭，問道:“越西川在哪?”

　　“越先生正在樓上等您。”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您跟我來。”

　　跟著男子進入電梯，聞忠隻覺得面前的男子有些眼熟:“你叫什麽，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叫莫盛，大家都說我是大眾臉，您覺得眼熟也很正常。”

　　“是嗎?”

　　聞忠沒有再多說什麽，很快兩人來到了中央大廈的三十樓。

　　剛走出電梯，聞忠一眼就看見正坐在辦公桌前的越西川。

　　這裡整整一層都是奢華至極的辦公室，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層辦公室都充斥著香水和屍臭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坐。”越西川僵硬的抬頭看了聞忠一眼，“莫盛，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莫盛點了點頭，略有深意的看了聞忠一眼，隨即轉身進入電梯。

　　“現在開始第一項考核。”

　　“等等，別著急。”聞忠抬手打斷了越西川，說道:“越西川，我來這可不是為了跟你扯皮的。”

　　越西川說道:“那麽你是改變主意準備融入“人群”之中了嗎，看樣子你還是很理智的，想必你也明白陳盞羅這三個字的重量。”

　　聞忠搖了搖頭，說道:“這三個字甚至比不上我家衛生間裡擦屁股的紙，你覺得我會跟一個想要我命的人合作嗎?”

　　“是嗎，可你還是來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一種另類的妥協。”越西川一臉僵硬的看著聞忠，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麽，但是從他抽動的眼角來看他此刻的心緒絕對不平靜。

　　“越西川，我們之間不存在妥協，我來這是為了討要昨晚的精神損失費，順便想向你借一樣東西，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借給我。”

　　說著，聞忠忽然笑了，他笑的非常冷漠，甚至帶著幾分戲謔。

　　“有什麽好笑的。”越西川問道，“你想向我借一樣東西，沒有問題，但是反過來你也要想想，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從我這裡借走東西。”

　　“那麽你想要借什麽。”

　　“我想。”聞忠的笑聲變得愈發冷酷，“借你的腦袋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