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很久沒有打獵了,自從李聿來了以後,就沒有再打獵了。
之前向李聿借了百金,但那是壓箱底的本錢,日後購買弓箭鎧甲都要花費。每日裡去村長那蹭飯,都是靠的交情。
今天夜裡,趙山河又拿起弓箭,進山打獵去了。兩隻小狐狸也跟著去了,十六邊看還邊吐槽趙山河:“你們人類都那麽聰明嗎?知道怎麽找動物的痕跡,知道怎麽設置陷阱,還會使用工具,弓箭、繩索、捕獸夾等等。”
趙山河獵到了兩隻貂,回去的路上道:“好好修煉,等你們化形了,也會擁有這樣的智商。哎,一直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化形了以後能生育嗎?是找狐狸生還是人生?”
十六道:“這你要問二十,她知道的更多。”
二十翻了個白眼,道:“這屬於秘密,老祖不讓對外說。”
趙山河有點好奇,道:“這為什麽是秘密?”
二十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能生,但其他的老祖宗沒有說。說起老祖宗,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青丘啊。我想念我的窩了,又軟又暖和。我還想念青丘的清韻竹釀了。”
趙山河心道:這話題轉移的也太生硬了。
十六沒心沒肺的道:“在哪不都一樣,有吃有喝不就行了。”
二十又白了它一眼,懶洋洋的趴在趙山河肩膀上,不想搭理這個憨貨。
第二天,趙山河早早的起來,把兩隻貂扔給四郎,讓他幫忙剝皮,其中一隻的肉就送給他了,另外一隻的肉給村長,自己只要兩副完整的皮子。
這兩隻貂都是眼睛中箭,未傷皮毛分毫,如此品相,皮毛無破損之處,可見趙山河的弓藝之精湛。
趙山河繼續每天的規定日程,上山練武,風雪無阻,一日不休。
練完武,下山,泡澡,回村。
在村子裡,碰到了之前遇見過的趙九斤,這壯碩的漢子在村裡與眾人摔跤比武,遠遠的,兩隻小狐狸就從另外一個方向繞路,從村子後面跑到村長家去了。
覆地司的人,他倆是萬萬不敢見的。澹台天河整日裡要滅妖,雖然自己兩隻狐狸有明山老祖做靠山,是不怕這澹台天河的,小狐狸十六還嚷嚷著:“你盡管讓他來,進了十萬大山,看小爺不把他撥皮拆骨。”
只見覆地司的人與村裡的人圍成了一個半圓,中間的空地上積雪打掃乾淨,趙九斤光著上半身與村裡的一個人在那裡摔跤。
只見到趙九斤一抓對面人胳膊上的衣服,先是作勢要向左摔,然後猛地向右,再向左,簡單的三個動作,將對面人甩在地上。
周圍響起陣陣拍手叫好聲,老村長蹲在遠處的坐在遠處的草垛上,一隻腿耷拉下來,一隻腿踩在草垛上,將胳膊墊在膝蓋上,嘴裡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因為草垛上有積雪,村長也不擔心旱煙會把草垛給點著了。
趙九斤將摔倒的人拉起來,雙手抱拳禮,道:“承讓承讓,兄弟力氣不小。”
趙九斤環繞四周一圈,接受大家的祝賀。一回首,見到趙山河回來了,就揮揮手道:“趙山河是吧?”
趙山河點點頭道:“是我。”
“趙兄弟要不要來玩兩把。”
趙山河對於這種摔跤頗有興趣,據他所知,前世就有一門劍術,名為提督劍,乃明末遼東地區明軍所用。提督劍的反把握劍,橫打近身,拿把摔跤拖割咽喉,在戰場上極為實用。
堪稱全甲打半甲乃至無甲的利器。
但趙山河不會,只知道後世的摔跤跟提督劍很像,或許二者有所關聯,但趙山河並不清楚。
見到這世也有摔跤,趙山河不由得很好奇。
便把衣服一脫,也下了場。
二人沒有啥言語,擺開架勢就是乾。趙九斤頗有風度,道一聲:“我來了。”
然後單足一蹬,單手頂住趙山河,等待趙山河發力,另外一隻手後發變力,拉住趙山河腰帶,一隻手把住趙山河肩膀,一隻手拽住腰帶,上步,腰胯發力,意欲將趙山河摔倒。
趙山河不會摔跤,但是他力氣大啊。就一句話,功大有理。
也不管趙九斤用啥技巧,雙手環抱趙九斤的腰,直接將他抱起來,摔在地上。
趙九斤都懵了,我一米九,體重起碼兩百斤,趙山河比自己矮一個頭,雖然看起來肌肉棱角分明,但並不是那種極壯碩的樣子,連將軍肚都沒有,怎麽就能一把將自己抱起來呢?
趙九斤想不通,也不管這個,愣了一會,抓住趙山河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
道:“兄弟力氣真大啊!”
趙山河心道:那天晚上我連血河車都直接掀飛了,你沒看到?
也許是天色太暗,也許是趙九斤心思都在何青彥身上,也或許是那晚的程破天表現太好,三斧阻白衣,狂妄又霸氣,讓趙九斤將功勞都記在了程破天身上,反而不記得趙山河這個村夫。
趙山河謙虛道:“哪裡哪裡,我這都是蠻力,沒有半分技巧。”
趙九斤道:“各位散了吧,我來找趙山河兄弟有事的。”
趙九斤拉著趙山河進到他屋裡道:“趙兄弟,澹台大人讓我將這本書送給你。”
手下人遞上一本書,趙山河接過,是那本《麟屬化形詳解》。趙山河鄭重的接過來,道了聲謝,又拿出自己昨晚獵到的兩隻貂皮,遞給趙九斤,道:“山野村夫,沒有什麽好東西,但澹台大人的情誼在下不敢不謝。這兩個貂皮,就勞煩趙兄幫我送給澹台大人,也算我聊表心意。你們等我許久,今日務必讓我請吃飯。”
趙九斤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趙山河讓村長準備了一桌好飯菜,款待趙九斤等人。
吃喝間,趙九斤道:“之前來村裡幾次給程破天送藥,怎麽都沒有見過你?”
趙山河道:“我每日上山練武,許是錯過了。”
趙九斤道:“我看你們村子裡每天都有人練武,武功秘籍本是秘密,我不該多問。只是著實好奇,你們這天天練武,怎麽也沒有內力啊?我軍中武藝雖不是上乘,但也不凡。”
趙山河道:“這就是一門增長力氣的武功,並不練內力。”
趙九斤道:“怪不得你力氣那麽大,村裡和我摔跤的幾人,力氣也都很大。”
趙山河問:“你們怎麽會摔跤呢?”趙山河怕村裡人與覆地司結怨,畢竟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
趙九斤笑笑道:“我看村裡人在練武,手癢難耐,就主動提出摔跤玩玩,以前在軍中時經常和他們這樣玩。只是進了覆地司以後,這樣的機會就少了。”
趙山河:沒結怨就好,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
幾人吃著喝著聊著,趙九斤也說了自己名字的由來,他生下來就有九斤重,所以就叫趙九斤。因為長的人高馬大,壯碩能吃,剛到十六就被家人送進了軍隊。
這個時代從軍算服役,是成年男子必須要履行的義務。
後來由於在軍中表現良好,被澹台天河看中,選到了覆地司,還被傳授了一門功法,在澹台天河的悉心培養下,又花了十余年抵達煉神期。
澹台天河嫌棄趙九斤名字太土,不夠威風,就改名趙威。
不過私下裡趙九斤還是喜歡九斤這個名字,只在官府正式文書中署名趙威。
吃飽喝足以後,趙九斤就帶著眾人離開,還有趙山河送給澹台天河的那兩隻皮子。
回去以後,趙九斤將皮子送上,澹台天河收下,評價一句:“禮尚往來,不因貧而自卑,心性不錯,也懂人情世故。見多了空口承諾,這樣的禮尚往來反倒顯得實在。”
趙九斤問:“大人可是有何煩惱?”
澹台天河搖搖頭,道:“自己看吧。”
趙九斤拿起案上的文書,看了兩眼,大罵道:“這劉森,良心被狗吃了,要不是大人提攜他,他焉能有今日。拍著胸脯說不忘大人之恩,真讓他做點事,推三阻四。”
越想越氣不過,道:“我找他去。”
澹台天河道:“回來。北方的匈奴和金人又有所動作了,還不是時候。劉森現在的頂頭上司是王成文,乃王鳳池的義子。讓他支援我們軍械,的確於法不合。”
趙九斤道:“那怎麽辦。”
澹台天河道:“我再想辦法,你先下去吧。”
趙九斤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