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佛女和溪在周察汶面前耍了一套刀法,名為驚急十二刀。以快、狠為特點,遇敵好似火燒身,臨陣如有深仇恨。以精神上驚、急,快速調動身體的快、狠。
紅佛女解釋道:“這道刀法比較粗淺,但又深奧。粗淺在於沒有過多運用內力的法門,深奧在於一上來就直接運用精神。算是對於內力不深厚的人一種另辟蹊徑吧。倒也不珍貴,但勝在適合你。”
“精氣神乃是人至關重要的部分,三者相輔相成,雖說江湖上分了煉精、練氣、煉神三個階段,但本質上都是對於人體整體的一個訓練。而沒有說將其拆開,各練各的。”
“而這三個階段的劃分則是以一定的外在表現,沒有內力,就只能算煉精期,但不是說身體一定要練至無垢無漏的狀態才能產生內力。而煉神期,則是身體內力增長到一定程度,通過一定法門溫養精神,最後使精神達到一定程度,出現勢,則視為進入煉神期。”
“也就是說根據各人差異,同為練氣期,差距可能很大,即使都擁有了勢,但內力和身體依舊是基礎,對上內力深厚,身體練到無垢無漏境界的高手,有勢也未必穩贏。”
紅佛女的這番解釋,讓趙山河豁然開朗,對於精氣神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趙山河練完今日的安排,又等紅佛女和周察汶聊完,二人便下山去了。
在山腳下,二人又看到了空山和尚,他並沒有離開。
空山還是很有禮貌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好。”
紅佛面色不善的回道:“若你還是要我和你回去禁閉三年,就趕緊滾吧。”
空山搖搖頭,道:“我在此等你,是為了護送你,有貧僧在,白馬寺也不會太為難你。即使為難,打起來還有我幫你。總是不放心女施主一人獨行。”
紅佛猶自嘴硬,道:“我要你幫?”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山河看的好笑,道:“我叫趙山河,看你也沒有什麽壞心眼,和我一起回去吃頓便飯吧。”
空山道:“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三人回到小村子裡,趙山河對村長說:“老叔,來貴客了,多燒倆菜。”
然後又附耳小聲道:“村長,這倆貨都是身懷絕技的江湖人士,那女的教了我一套刀法,輩分來說算我師姐。那和尚可能也會武功。高深的人家不教,但粗淺的說不定能弄來。”
村長了然,臉上浮起熱情的笑容,連忙招呼老婆子去弄飯菜,紅佛女是大魚大肉,空山是白菜豆腐,雖然是素,味道也一般,但是量大管飽。
正吃飯間,那兩隻小狐狸也跑過來蹭飯,雖然兩隻狐狸還對趙山河持戒備態度,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倒也熟悉很多。
反正蹭飯是不怕了,趙山河也沒有餓著它們的想法。
空山嘖嘖稱奇道:“趙施主好福分,這兩隻狐狸頗有靈性。”空山從碗中跳出兩塊豆腐給狐狸。
哪知狐狸一臉人性化的嫌棄,在紅佛女身邊圍繞,想吃肉。
空山搖搖頭,笑道:“到底是畜牲,還是要吃肉。”
哪知那小狐狸不開心了,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空山又不是他主人趙山河,也不是高人周察汶,它那公主脾氣又上來了。
“你說誰是畜牲?狼吃羊,羊吃草。乃天理,我吃肉怎麽了?”
空山與紅佛俱都驚奇的道:“咦?會說話的狐狸?莫非是妖獸?”
趙山河道:“沒錯,
是妖獸。” 紅佛女把那小狐狸抱起來,逗道:“再說兩句,姐姐給你肉吃。”
讓它說,它反而不說了,別過頭去冷哼一聲,就從紅佛懷裡掙扎著下去,跑到趙山河腳下,一臉高傲的拽拽趙山河的衣袖,道:“我要吃肉,不給就哭。”
紅佛:,,,,,,
空山:,,,,,,
趙山河也無奈,這狐狸見自己不會打它,就不怕自己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給了狐狸一些肉,把它打發了。
空山道:“施主當真是好福緣。”
趙山河道:“我這哪是得了兩隻妖獸寵物,是得了一個祖宗。”
紅佛好笑,眼睛時刻瞥著那小狐狸二十的光滑潔白皮毛。看來是喜愛的緊。
三人吃了飯,下午紅佛又在趙山河的請求下,把這套驚急十二刀教給了全村的人。
村口是紅佛女的教導講解聲:“這套刀法,共十二招。主要有橫、點、撩、撥,裹、返、纏、刺,劈、崩、轉、追,這十二字口訣對應十二招。其中,以橫、劈、返、轉、追為基礎,以腰胯發力,俗語有雲:腰胯如虎,脊柱如龍。這套刀法勢大力沉,發力講究時時不離腰,刀刀不離胯。”
而空山和尚就坐在村口,默念經書,看看雪景,看看村裡人們練武,看看兩隻小狐狸在雪地上跑來跑去嬉戲打鬧。
空山微笑:“好一副世外山村雪景圖。”
這雪下了一天,村民練武練了一天,空山就看了一天。
隻覺得心境平和,怡然自得。
入夜,紅佛女和溪與空山都在村民家睡下,趙山河也回屋睡了。
夜晚,兩隻小狐狸睡在角落裡,忽然小狐狸二十心有所感,一道煙霧從其頭頂生成,直直向上飛去,在半空中凝成一個年邁老嫗的形象,拄著一龍頭杖,一雙渾濁的眼睛掃視整屋。
小二十抬頭看看,立馬匍匐跪下,道:“拜見老祖宗。”
明山老祖愛惜的摸摸小二十的頭,又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狐狸十六,不由得氣從中來。拿那煙霧形成的龍頭杖,狠狠的往其頭上一敲,道:“你這憨貨。”
小狐狸十六被打醒,“誰?誰打我?”
一見到是老祖宗降臨,立馬跪拜在地上。
這兩隻小狐狸的聲音也吵醒了趙山河,趙山河一骨碌翻起來,道:“誰?”
那年邁老嫗道:“我乃明山老祖,特此前來向你討要我家後輩。 ”
趙山河道:“原來是合道高人在此,不過你家後背謀害我,已被我師父周察汶高人賞賜給我做寵物。恐怕不能如高人所願了。”
那老嫗面色不善道:“你以為搬出周老兒就能壓我?莫不知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趙山河哈哈一笑道:“死有何懼?大山裡討生活,誰都可能會死。前輩是合道高人沒錯,要殺我自然能殺。我若是沒有任何靠山,這個虧我捏著鼻子也認了。但你家後輩意欲謀害我,我沒有殺了他們,甚至都沒有虐待他們,反而好吃好喝供著。您要殺就殺,我的公道自有我師父幫我主持。對於這兩隻狐狸,我問心無愧。”
明山老祖氣極反笑:“好一句問心無愧,我是妖獸,跟你講個屁的道理。”
趙山河脖子一艮,翻身拿刀,道:“您是合道高人,我自然是螻蟻,但生死大事,我也不可能任人宰割,匹夫尚有志氣,螻蟻亦有尊嚴。”
那砍刀被趙山河握在手中,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其人如猛虎匍匐在床,蓄勢待發。
明山老祖突然一笑,將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消弭於無形。
那老嫗說走就走,突然消失,隻留下三聲大笑與一句話。
“明日,天塹峰上見。你們也來。”
這個你們自然是指兩隻小狐狸,趙山河見那老嫗化作一陣煙霧,松了一口氣,放下砍刀。看了一眼那兩隻還一臉懵逼的小狐狸,也沒說什麽。翻身回去,又睡下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鬧劇,好似並沒有打擾到趙山河的睡眠,也沒有驚動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