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不亮,趙山河就帶著兩隻小狐狸上山。
還是那樣,大叫幾聲師父,把狐狸往地上一扔,就坐在石頭上等著。
周察汶很快就出現了,依然擺出了一副得道高人仙氣飄飄的模樣,吃完東西,趙山河才道:“師父,昨日夜裡,捉到兩只會說人話的狐狸,這兩隻狐狸想殺我,就捉了來孝敬師父。”
周察汶一抬眼,道:“就是那兩個?”手指一揮,綁著狐狸的繩子自動飛起解開,看的趙山河是一愣一愣的,心裡更加羨慕這等仙人手段,實在是裝逼利器。
被松綁的兩隻狐狸,慌忙跪倒周察汶身前,連連求饒。
周察汶道:“我和那頭老虎有約定,對於你私下出了十萬大山幫它弄酒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要害人,就不可饒恕。”
十六連忙道:“聽我解釋。”於是兩隻狐狸道出了前因後果,此次是報仇,而不是無辜害人。
周察汶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便道:“一者,我是十萬大山的鎮守,小狐狸不在我和老虎的約定之中,私自跑出去,理當論斬。第二,我這徒弟,射中你是無心之失,其次也沒有要了你的命。就算你是人類,在人類的縣官那裡打官司,這也只能是過失傷人,給你一些賠償而已。你們卻要人的命。”
“山河,你是苦主,由你懲戒吧。”
那兩隻狐狸趴在地上不敢說話,只能拿眼睛瞟趙山河。背後說點周老頭壞話也就罷了,當著對方面,那威嚴的仙人氣勢壓迫下,不被嚇死就算好的了。
趙山河道:“我本來的處置就是送給師父你。”
周察汶道:“我不需要。這樣吧,我可以讓你們簽訂主仆契約,讓他們成為你的終生仆獸,直到你死的那天。”
趙山河道:“謝謝師父,不過我那個好友李聿,能把其中一頭送給他嗎。”
周察汶不耐的道:“行,來吧。”
說罷一點兩隻狐狸的額頭,從他們的額頭飄出一滴精血,一滴入了趙山河的額頭,一滴入了一個玉佩裡。
周察汶道:“將這個玉佩給你想送的人就可以了。這控魂咒可以讓這隻小狐狸完全聽你的話。”
趙山河看的真切,那只會幻術的狐狸歸了自己,自己這老師有些獨斷專行,還沒有說自己想要哪一隻呢。不過這一手控魂咒實在厲害,實在帥氣。自己攀上大腿了啊。
周察汶一甩袖子,兩隻狐狸被風吹到一個角落裡,暗自神傷,尤其是小狐狸二十,她不停的自怨自艾,這趟就不該出來貪玩,受了傷,中了毒,挨了凍,這下連自由都失去了。
怎一個慘字了得。
接下來,趙山河就一直在周察汶的指導下練武。
周察汶道:“世間所有道法,都是以神禦法,煉神境到練虛境,就是一個將精、氣、神融合為一的過程。最終化實為虛,想學道法,先到練虛境界。”
一聽這話,趙山河又堅定了練武的信念,好奇之下,趙山河又問:“那儒家與佛門有修行法門嗎?”
周察汶不屑的道:“他們練個屁。儒家的人號稱自己養浩然正氣,實際上就是一群搞學問的,以前的儒生要精通六藝,文武雙全,現在的呢?只剩下一張嘴厲害而已。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氣力虛浮,修個屁的浩然正氣。佛教東來以後,倒是有一些大能和修行法門,但是他們竟然想建立佛國,凌駕於廟堂之上。經過幾次滅佛,現在佛門還有一個練虛境界的嗎?修煉法門也都殘缺了。
” “真說起來,我道家一直在修仙途上孜孜不倦的追求,無論是內丹練法還是外丹練法,陰神、陽神,亦或者是你們這樣以武入道的,都不失可取之處。”
趙山河心下一喜,聽老師的意思,自己以後前途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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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完武,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山下,兩隻狐狸就跟在趙山河的身後亦步亦趨,不敢離開,也不敢上前搭話。
同村的人見此都嘖嘖稱奇,有好事者還拿樹枝、饅頭逗弄狐狸。
村長見狀,便問:“小三子,這倆狐狸怎回事?怎麽還松綁了?”
趙山河累的不想說話,他有事沒事就經常在村長家蹭飯,往村長家屋裡一竄,從鍋裡撈出來嬸嬸也就是村長婆娘,給他留的飯菜。
嘴裡塞的滿滿當當的,灌了一大口水把飯菜咽下去,趙山河才說話:“那高人把這倆狐狸收服了,一隻歸我了,一隻留著送人。”
嬸嬸道:“你吃慢點,跟個賊一樣,又沒人跟你搶。”
趙山河點點頭,但依然吃的很快,吃過飯感覺好多了,坐了一會,然後出門去操練別人。
村裡的其他人又重複了趙山河上午的痛苦經歷,練的是欲仙欲死。
那大小兩隻狐狸跑到趙山河屋裡,扒拉了一些剩菜剩飯吃,恰巧碰到趙山河回屋,兩隻狐狸又放下手中的剩菜,跑到牆角抱頭蹲著。
趙山河看著好笑,大咧咧坐下,道:“過來,談談。”
兩隻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著頭皮跑到趙山河身前,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他。尤其是小狐狸,更是不敢與趙山河對視,那一閃而過的蛟龍虛影著實讓她害怕。
趙山河道:“以後你們就跟著我混了,先介紹一下,我叫趙山河。你們的名字呢?”
大狐狸道:“我叫十六,他叫二十。”
趙山河道:“這是什麽名字?你們是妖獸啊,妖獸沒有什麽響亮的名字嗎?你們有什麽特殊能力?什麽天賦啊之類的。”
十六和二十互相望了一眼,十六道:“只有練虛境界的大能妖獸可以化形,化成人形之後才會給自己取名字,像我們的老祖宗就叫明山老祖。我們青丘裡狐狸多,但像我們這種開了智慧,能說話的也不多。其他的就算長的再大,再能打,也就是普通的獸。老祖宗懶得給我們取名字,就按照我們的大小,從一叫到二十五。”
趙山河道:“你們都開了智慧能說話,為什麽戰鬥力卻這麽低?”
大狐狸十六道:“開智是天生的,開智才能算妖,未開智只能算獸。我們也不弱啊, 我還有內力呢。只是昨晚你的力氣太大了,握住我的爪子就好像被鐵鉗握住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趙山河:“二十,喂,叫你呢。你昨晚那個幻術怎麽弄的。”說著趙山河還往自己的胸上托托,雙手做了個美人扶額的動作,只是他一個壯漢做起來實在有礙觀瞻。
二十還是不想說話,十六就隻好幫她說:“她天生更加聰明,能識文斷字,老祖宗喜歡她,就教了她幻術。”
趙山河道:“喂,我好歹是你主人,跟了我,不理我是什麽意思。”
趙山河語氣重了些,哪知那小狐狸竟然嚎啕大哭了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我竟然成了你的仆獸,奇恥大辱啊!”
“我就不該出來,這輩子就毀了啊!”、
“啊啊啊!”
趙山河沒想到這小狐狸說哭就哭,有些難纏,便恐嚇道:“停,不許哭!閉嘴!”
“啊啊啊!我就哭我就哭!有本事你殺了我吧!我怎麽那麽命苦啊!老祖宗啊,你喜愛的二十要被人殺了撥皮吃肉了啊!”
趙山河以手扶額,頗為無奈,前世今生幾十年,都拿這種動不動就大哭大鬧的雌性生物沒有辦法。真殺了吧,有點舍不得,趙山河又不是那暴虐的人,也不想拿皮鞭抽打虐待這小狐狸。
想來想去沒有辦法,算了,一甩手便出門去繼續操練去了,你哭吧,看你能哭什麽時候。
反正你們的額前血在我這,想跑也跑不了。
只剩下那大小兩隻狐狸在那面面相覷,大狐狸又好心安慰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