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阿芳萌生離意
阿芳只能接受這樣的處理結果,恍惚是預料之中,哀莫大於心死懶的申訴緣由,他希望劉剛能早點回來,真的心累。
晚菊和黑妹她們替她叫屈,說這些都是假人給整的,特別是阿英更是難受,自己沒有幫到在危難時搭救自己一把的阿芳。回到宿舍晚上怎麽也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鐵架床搖搖晃晃的吱吱做響。上面的夏小蘭不願意了,說晚12點了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阿英憋著一肚子氣,無處發作,沒有搭理她。組長的老婆想給她換下鋪不是一天兩天了,全宿舍的未婚姐妹告訴她千萬不要換,這些接了婚的人有時候做事太無底線。半夜老公偷偷摸進女生宿舍和他老婆過夜,蚊帳外面再套上三圍床布,以為做的巧妙,被起夜小解的姐妹發現那床有規律的不聽話的搖晃,惱羞的一顆芳心要破窗而出。
夏小蘭舊事重提好心和阿英商量: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半夜不睡,睡了不著,翻個身,上面的提心吊膽,實在比不過你們呀,不行我們換一下唄。
阿英每天看到她和潘慈禧機位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評頭論足,想必說了自己不少壞話,當然拿定注意千金不換。
那天彩繪組她們宿舍騰出空床了,我就搬過去,上下鋪其實沒有關系,現在只能這樣,要不你在等等吧。
夏小蘭說:對呀對呀,你現在是她們的人,你和她們商量下,她們宿舍有幾個小不點,睡上鋪最合適了。
阿英不想和她糾纏,說我想睡覺不聊了。
夏小蘭說:別在不停翻身了。
阿英心內煩躁,被她擾著了心思,想著還是因為自己,假人報復阿芳,輾轉反側頭疼不已。
上面的夏小蘭又說了:唉唉唉,別在動了。
阿英不禁氣盛回嗆:我睡不著,不就是想下鋪嗎,等等吧,我會搬走的。
夏小蘭惱怒道:我說什麽了,你不同意換就算了,我說下不行啊,你是打遍天下無敵手是吧,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阿英惱的作勢欲起找夏小蘭理論,為啥拿話刺她。
夏小蘭也是毫不退縮嘴裡還拿話堵她:怎麽啦,你以為誰都怕你呀。下鋪是你家的,你能睡多久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絕對自信,沒錯,他可以決定阿英能睡多久。
旁邊的姐妹們怕再起事端,趕緊勸住阿英。這次豆芽曉事的多,馬上跑到幹部宿舍找到阿芳,阿芳披著睡衣走過來攔著已經跳下床的夏小蘭,順便把阿英喊到陽台走廊上。
阿芳說:你怎麽啦。
阿英苦惱的說:我睡不著,害得你記過。
阿芳莫名其妙:為啥啊,你怎麽瞎想哩,不要亂說。
阿芳擔憂她回去再起事端,說你和我擠一晚吧,不要把自己憋死,我知道你心疼人。
阿英眼睛澀辣的疼,強壓著外泛的淚水,還是阿芳懂自己。
夏小蘭等阿英回來再理論,她可不像蠢貨潘慈禧,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裡裡外外輸的乾乾淨淨,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隻得壓住心頭火氣,心想讓老鄉抓緊把行動完成,最好撓了她的臉然後讓她滾蛋,下鋪就是自己的了。
劉剛出門前總是不自然的看掛在宿舍的日歷,已經10來天出頭了,計算著盡快趕回去,淼淼走後和阿芳的消息讓他擔心。今天的講題是采購和資材類型的課程,他想著心思,
這麽久了,擔心再有什麽壞消息傳來。或許總有預感吧,精神不集中,筆記斷斷續續的記錄著,土肥圓的課後作業還需要他幫著完成。 唐文說:看來這次來聽課的什麽人都有哩,班長,組長拉長,課長資材人事采購行政後勤全都來了。
劉剛說:人作為一個渺小的個體,真的太弱小了,這些所謂的官職加到身上,人還是那個人,不知道掙搶些什麽哩。
唐文笑著說:這感歎發的太有哲理了,聽隔壁宿舍的那個電子廠的家夥說啊,能來這裡的應該都是實缺實補的人才哩,還說什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都是闖關過來的,我左想想右想想啊,還真是這麽回事。
劉剛小聲說:你說的道理啊,跟我表哥說的應該可以吻合,他的意思,這裡坐著的所有人,不可以用傳統意義來界別好與壞,也許會有一天某些人會說我們是壞人哩。
唐文沒想到劉剛這麽深刻的透析自我,覺得很有意思和深度,說:
當然啦,現在就有人說我們是壞人哩。
劉剛覺得可以和唐大哥交心了,知道他說得那幾個人,回頭說:其實我也挺理解他們的,換位思考下,如果是我們,遇到相同的事情該怎麽做呢。
唐文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從人性角度分析啊,都可以理解,都不是事,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開的,它逼著推著你走,到那個時候,你還能說什麽是善與惡對與錯嗎。
劉剛點點頭,好像突然決定了一件事情,對唐大哥說:
唐哥,咱們車間一直說要上一個課長,你覺得阿芳和賈仁誰機會最大。
唐文一怔,他對這個也感興趣,如是說:就事論事客觀的說啊,應該賈仁上,他能力是比較阿芳要強那麽一點。
劉剛說:大家好像也都是這樣私下議論,但是如果要我發表意見的話,阿芳應該上。
唐文說:唯能不唯德,實際上如果我是老板,我就要賈仁上。
劉剛望著唐文堅定的說:我是說,我們盡力推阿芳上,我要你幫我,我們這個車間你和我應該有一票吧。
唐文欣慰的笑著說:你還是幼稚,老板會要你投票嗎,他要誰就是誰。
劉剛嚴肅的說:我知道,你可以說我沒原則,不唯實,但所謂人間正道是滄桑,人還是有好壞的,我就是要她上。如果哪一天到來的時候,你會反對我嗎。
唐文奇怪劉剛是個性情中人,這刻似乎不是那麽理智,他能改天嗎,當然不能,這算是要和自己結盟嗎。
劉剛想的可不止這些,他心疼自己的組長,一直受著他們的擠兌,如果這次賈仁上去了,阿芳也許就會離自己而去。
他的預感應該不差,星期天的時候,工廠的人三三兩兩的成群結隊的到鎮上去玩了。阿芳的男朋友在離廠300米的地方等著阿芳,他在等她的答覆,可不可以到LW集團去應聘寫字樓文員職位。
阿英說想和阿芳一起出去走走,阿芳不敢讓人知道她的心思,說晚上吧,晚上我請你看電影,不要為我的事操心,我自己都不操心,算什麽哩。
阿英戀戀不舍的說:那好吧,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聊聊,那個時候我應該離職的,我一天在彩繪組你身邊,假人一天不會放過我們的。
阿芳大度的笑著說:他不放過我們,那我們放過他啊,為啥要糾纏在一起哩。
阿英心裡苦笑,阿芳大大咧咧的怎麽這麽沒有心肝哩,一個假人都難對付,還有借機發難的副總也盯著你,可怎麽辦啊。
不由的岔開話題說:劉剛不知道哪天回來,他在幫你我就放心一些。
阿芳眼底一熱,想起來那個有似弟弟的老公極力的維護著自己,心底柔弱如絲無力。劉剛也是死裡逃生,他那麽幼稚脆弱善良,將來也難面對副總和假人的算計。如果將來自己走了,先趟開前路,有機會一定帶著他離開。不能讓他留下重蹈自己的前塵往事,被這些爛人踩在地下死勁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