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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莞二十年記》無標題章節
  東莞.長相思

  冬微熏,檻外春,片片雪花九天氛,阻我行歸程。

  酥佳人,歸郎君,夢好詩殘續難成,婆娑兒女情。

  第三十七章

  這個星期天有很多忙碌的人

  戴維李很高興密斯田的調崗,預感自己坦途一片開闊,葉子也很配合自己的工作,只是膽小謹微,小姑娘嗎,沒有經過職場洗禮,大都如此,自己慢慢的開化她。不想去了安娜,來了一個黛比,怎一看幾乎和密斯田一樣都是妖精級的人物,富有膠原蛋白的臉極具青春氣息,燦若桃花,讓人喜愛。暗地想關系必須從一開始就要處好,若是別扭了,除了威廉這個爹拉著籠頭,搞不好還有個婆婆在後面抽著鞭子才難受哩。

  這次奉旨辦差,他和阿超大頭林,和鑫多糧油的都有溝通過,東來聚酒沒有少喝,大家客客氣氣的恭維他的高升,前途無量。戴維不想讓他們覺得自己好忽悠和淺薄,變幻著熱情和沉思交互切換的臉,給這些奸商們去猜測,也許自己就是懸在他們頭上最亮的那顆星。

  可是繞來繞去,啊超和大頭林他們客氣過甚,沒有什麽理想的誘惑力,總是逃避,無法深入到核心話題,一句話就是口惠而實不至,吃晚飯從桌子底下塞過來的紅包,憑手感不是太豐滿,差強人意。

  鑫多糧油他們的紅包顯然有誠意的多,上來就是乾貨砸人。他們承諾一旦事成,你想要的我們都會滿足你。

  戴維知道他們是垂死一搏,關於威廉的投訴信八成就是他們弄的,在他們眼裡已經無法和威廉直接溝通了,大家撕破面皮,功敗垂成在此一舉,眼前新襄理聽說和競標主持者伊莉莎有老鄉親誼,這是一個好消息。

  鑫多黃總審視著戴維變化莫測的彌勒佛的笑臉,似乎發現一點端倪,放之天下皆準的道理,戴維李有很多想法,我們幫你實現,黃總直接單刀直入。

  其實李生可以作到副理甚至經理哦,我們可以互相配合,我們看的更長遠,假如這此競標失敗,但是還會有下一次,畢竟一年一審,咱們有大把的機會,勇敢者才能把握哦。

  戴維嚇了一跳,生意人更直接,都擺到台面上了。他還得穩住,不然讓人看出淺薄無量。

  黃總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在威廉的領導下我就是個跑腿的,不能妄想妄聽哦。

  黃總推心置腹的說:我這樣給你說吧,我們的投訴信就遞交給了伊莉莎,是怎麽渠道哩,你可以想想嗎,威廉會不會認為你攙和其中哩。

  戴維心裡高興他們這樣緊追不舍,但是沒有想到,黃總夠狠把自己拉進了他們一環,這招可真夠陰損。他們二人在這裡可以說,他也可以把這個渠道消息點滴放給威廉,自己站在懸崖邊了。

  戴維確實夠震驚:你們是不是很早就決定這樣做的,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我剛上來就弄這麽一大攤,我是神仙啊,你們也太狠了。

  黃總笑著說:啊超和天禧他們一定和威廉深度綁定,他在我是沒有機會了,反正魚死網破,我們幾個決定助推你取而代之,放心,你不用太多出面,我們幾個咬這他不放嘴。太可恨了,肉都讓他們吃了,湯湯水水的都不能給我們一點。

  黃總接著說:

  威廉前任你是知道的,他沒有接受任何一方的好處,一樣在崗位上乾不下去,道理你懂的,肉就這麽多,大家都想吃,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但是有一天,來了個野蠻人啊超和天禧,他們想吃獨食,

這才給了威廉機會。現在你的機會來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嗎,不奇怪。  戴維如聞天書,表哥告訴自己要有理想,不就是暗示自己嗎,威廉不是善類,這些人把自己綁在一起,由不得選擇了。心裡怨恨威廉壓製自己,現在有志願者做外援,自己做見機而動的內應,保持著安全距離,還是可行的計劃。

  如是不做任何表態,沉默不語,良久對黃總說:

  喝醉了,你醉了我也醉了。

  黃總心裡敞亮著,戴維看似勉強,但是也沒有反對,那麽就是默許了。三輪競標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但是這個釘子或者代理人從現在開始啟動也為時不晚。

  因為RY很變態,合同期限一年,他們永遠站在高地,防止供應商花樣百出鑽公司制度的漏洞和主管人員的勾連,年年都有戰爭,眼前這個新上來的襄理戴維,應該是個貪婪的家夥,有了弱點就好下嘴,黃總狠狠的想。

  戴維驚魂未定,星期天一大早就到協昶公司找他表哥陳濤商量,他奉表哥為智多星,是洞庭湖的麻雀,見過大風大浪的。

  陳濤說: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是正常的,不要大驚小怪,反而現在是個好時機,威廉的小蜜調職了,是不是有什麽信號哩。

  戴維說:我給伊莉莎寫過信的,估計她的調職和我的信有點關聯。

  陳濤說。這個我可以找伊莉莎求證,但是我在想是不是姓黃的投訴導致的,新的助理是那個部門調來的,是威廉的意思還是伊莉莎的意思。

  戴維說:人選是伊莉莎選定的,好像是她的下屬部門的一個文員,總公司來的。

  陳濤做沉思狀:這就對了,他們懷疑威廉,但是僅靠一封落敗供應商的投訴信就大動乾戈調查,是不明智的,如果處理不當,反而傷及自身的,伊莉莎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一封老鄉的信就能影響到。

  戴維對表哥的分析佩服的五體投地。

  你要不動應萬變,觀察好了一擊致命。陳濤揮起手掌做砍刀狀往下劈。

  戴維哭著無辜的臉心底委實高興:太快了,我不想這樣快,都是他們逼的,估計威廉會防備我的。

  陳濤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

  這樣的事情我見過多了,副手把正手搞掉的例子數不勝數,我到協昶這個鬼地方來,接替我的不知道有多高興哩,他在裡面興風作浪當我不知道哩。

  接著啟發他表弟說:

  姓黃的話不可以全信,他巴不得把水搞渾,這樣才有機會,在把你拱去出和威廉廝殺,他好坐收漁利,怎麽都不虧,你要特別謹慎。

  戴維憂心忡忡的問:那我到底怎麽辦。

  陳濤冷笑到:還能怎麽辦,人家把你間接賣了,威廉肯定知道有你在搗鬼,他會放過你嗎,你往哪裡逃,迎戰就是嗎。

  戴維著急的搓著雙手,好像是在說,我剛剛上陣,手裡無刀,怎麽迎敵,

  陳濤心說他表弟見識短,在東來聚喝酒的哪一天,他領會了威廉的深沉,不是那麽好對付,自己就是一步一步這樣走來的,憑直覺,威廉一定有問題。

  雖然他不是當事人,但是大戰在即,和表弟位置互換,感覺久違了的硝煙味道能刺激自己久已沉糜不振的過往曾在的雄心。

  但是回首自己在協昶的近來的日子裡,小事情引發的不堪,讓他顏面無存,他可不敢讓崇拜自己的的表弟知道,一個小女子和乳臭未乾剛出茅廬的愣頭小子合夥把老江湖耍了,這還有天理嗎。

  大廠就是好,小公司什麽都在老板眼皮底下,協昶就是家公司,特別是小莊生,經常到車間溜達,他的管理風格事無巨細無不耳聞手到,簡直就是一個大號的拉線組長。自己反而不敢作為,不能見隙而作,舒暢心意,殊是可恨。

  晚上的飯桌上,小莊生不停的打噴嚏,如果有懂易經讀心術的相者會告訴他,白天他的手下暗地裡藐視過他,他肯定不知道,笑著告訴在座的阿芳劉剛他們昨天打完羽毛球即刻衝涼可能引發的寒氣導致打噴嚏。

  大莊生照舊是很和藹的似乎在和子侄輩的阿芳劉剛說話:

  阿芳啊,我很高興你幫我解決問題,劉剛是你帶出來的,很不錯啊。

  阿芳聽出來了董事長對自己的肯定,再次明確了劉剛是她帶出來的,劉剛的成績也是她的成績。

  轉過頭來對劉剛說:你們學過的美術課裡有外國油畫和壁畫什麽的課程嗎。

  劉剛不清楚老板突然問這個,還在自己接觸一點點,不算是孤陋寡聞,如是說:

  西洋油畫和壁畫教材裡面都有,但是我不會。他一老一實的說。

  董事長笑著說:我不是問你會不會畫,這個沒有關系,比喻西斯廷教堂裡面的壁畫,你有在教材裡面見過嗎,他們就是用彩色玻璃切割成需要的圖案在拚接而成,但是很多也是直接手工彩繪填色而成的。

  董事長看著他們二人用強調的語氣說:其實很簡單啦,就是咱們的大號彩繪嗎。咱們現在只是做簡單的花草圖案,而且很多是像形的。

  劉剛這才回過神來,自己知道的可以發言了:是的,他們西洋壁畫和彩繪幾乎都是寫實的,人物花鳥蟲草建築等等,比喻創世紀,您說的是不是這類意思。

  小莊生和中莊生微微的笑著看他們聊得入巷,還好和彩繪有點關聯。

  大莊生看來劉剛心領神會,一點就通,不禁高興的說:就是這個意思,我想了很久了,咱們工藝產品需要上一個大的台階,我下次過來的時候會通過聯邦快遞從國外發一個樣本過來,阿芳劉剛你們可以先試著做出來可以嗎。

  小莊生這次反應過來,那不是tiffany彩繪工藝品嗎,感情自己哥哥是早有策劃,要給兩個年輕人委派開發任務,這回程的飯看來不是簡單的吃,裡面還有佐料配比啊,哥哥還是比自己高明有情商。

  阿芳看著劉剛,劉剛對自己的組長點點頭,意思是可以領受任務。

  阿芳如是說:我和劉剛都沒有見過,既然董事長信任,我們願意試一下。

  莊生兄弟三人看在眼裡,心底高興,端起酒杯,要她二人把飲料做酒喝下,放心大膽的去衝。

  第三十八章

  潑墨大師和莫須有的禍從天上來

  土肥圓剛剛升為副組長,線上就發生了有員工要求換崗的事情,賈仁批評湖北姑娘阿英去廁所時間過長,耽誤產量和影響其他人,直接扣了一個星期的績效工資。阿英說,我也沒有耽誤產量,誰上廁所都是差不多時間,我不是你老鄉,拿我立威,柿子就拿軟的捏。

  如是要求換崗到彩繪組上班,廣西妹旁邊看著,如果能成行,她也想去阿芳哪裡上班。

  假人當然不允許,都是熟練的老工人了,現在特殊時期不好動手,不是特殊時候,員工提出要求可以酌情滿足,現在怎麽可能哩,換上淡季直接讓阿英卷鋪蓋走人。

  阿英知道假人陰險的手段,也是看在這個趕貨的時間段,想換崗到阿芳組上,她們的績效工資在全公司排名第一,最重要阿芳為人和善,劉剛是戰友和老鄉,冒著被假人發現的風險,自己曾經手把手的教過他雕刻,如果換崗到他們班組,將來一定順心遂意。還有線上一個長滿青春痘的貴州小夥子騷擾她,借這個名頭,希望達成心願。

  假人一肚子氣,直接找阿芳理論:

  阿英要到你們線上,是和你商量好了的嗎。

  阿芳莫名其妙的說:你的意思我是挖你牆角,我要她和在外面找一個不是一樣的嗎。

  你如果不同意接受,阿英會在趕貨的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嗎。

  阿英生氣假人一貫陰她的小伎倆,懶得和他啊理論,轉身欲走,假人愈發覺得阿芳理虧,有和阿英串通的可能。

  假人冷笑的說:阿英我絕對不會放的,這個節點有些人給我出難題,我是絕對不放人的,實在不行讓她走人就是,缺了張屠夫要吃帶毛豬不成。

  假人言有所指,阿芳臉都氣綠了:

  你要的人自己要到我這裡來也是我的錯,你不要的人看不上的人到我這裡來也是我的錯嗎。我操心這麽多幹嘛,你非要這麽說,跟我不相乾有必要給你解釋嗎。

  假人懷恨阿芳意指他不要看不上的劉剛,不覺氣短三分,猶如被人揭了偽裝的狼皮,不禁語結:

  好好好,不談了,我的貨趕不出來是我的事,阿英我讓她走人就是。

  劉剛在旁過來勸雙方息氣:阿英沒有和我們說,您誤會我們組長了,賈組長您放心,我去和阿英談談可以嗎。

  假人借此下腳,說:她要換崗就走人,要是老樣子我考慮一下,太氣人了。

  阿芳過後埋怨劉剛瞎替人操心,假人也不會念你好。更有可能說阿英和你我串通過。

  劉剛對阿芳說:那是他的想法,人一偏激,心都歪了,咱們做的正大光明就行,別的咱們真的管不了他們嘴巴怎麽說,我是感激阿英教過我,一組的人就她趁著賈仁離開車間的時候教我,我找她談談。

  阿英心說劉剛還是對假人了解不多,欣賞他的有情有義,如是替他出注意說:

  你找下李斌,有個人和你一起過渡談比較好,免得假人以後給咱們挖坑。

  果然如阿芳所料,劉剛和土肥圓一起找阿英談話,給她苦口婆心的分析利弊,假人是絕對不手軟的,讓副組長給假人傳話,還是留下來吧。

  哪知道阿英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麽換崗,要不離職,原來她老鄉可以介紹進製衣廠,既然說了,丟不起這個人。還說假人威脅她,她是嚇大的,製衣廠的姐妹老早就要她去了,有了退路就無所謂。

  土肥圓給阿英分析:要是我呀,就不去大廠,大廠規矩更多,人多夥食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還是在咱們組乾吧,組長哪裡我去說。

  依照假人的脾氣和手段,阿英他是絕對不會姑息的,只是老員工目前放手不得,剛才在阿芳哪裡放出了狠話。看見土肥圓和劉剛阿英他們三人在角落的聊,似乎看見了同盟軍在聚會搞陰謀,想把眼光放空隻當是瞎子,奈何心裡恨的在磨牙。這四個人都不是好東西,特別是阿芳,在撬牆角和看笑話。但是這個事情還是要悄悄的消化為妙,如果小莊生知道了,總是自己管理不善,豈不是給阿芳加分。

  他想有個台階下最好,不知道那個老公和土肥圓是不是在給自己下爛藥,把自己擱在樹杈上,沒有人遞梯子就難堪了。

  阿英給劉剛和土肥圓說的左右為難,想想都有道理,就坡下驢固然好,擔心假人秋後算帳不會放過自己。

  劉剛說:咱們換個角度想想賈組長的難處,新人都培訓不過來,還走了老人,貨有趕的這麽急,確實換崗不是個好的時機,要不等到貨趕完了,在協調一下如何。

  土肥圓也說:

  這個想法好,總是我來傳話,阿英你也不用低頭,怎麽樣。

  阿英說:我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吧。

  土肥圓松了一口氣說:好的,這樣好,你工作定量不能停,不急這一刻,考慮好了在做決定吧。劉剛也是你的好老鄉,他不會害你,不枉你手把手的教過他一場啊。

  阿英說:就是這樣我才想到他們組裡去啊,阿芳人也好,那像咱們組長。。。。。話就說不下出了,眼淚在眼角裡差點轉出來的樣子。

  哪知道假人給副總私下商量,怨恨阿芳在中間搞鬼。

  陳濤嫌事不夠大,對假人說:

  把她炒了有點小題大做,而且時機不對,要不你直接給小莊生匯報,阿芳這樣做確實不合適,讓老板來處理。

  假人就是擔心小莊生插手,副總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嗎。這個方法好嗎?

  還是我自己處理算啦,

  他想也許劉剛和土肥圓能做到好的工作哩,自己不至於拉下臉和阿英和解。

  副總給他鼓氣:一個小姑娘冒頭,不打壓下去,大家都看哩,以後還怎麽服眾,其他人還要不要管理啊。阿芳也不對,她可以喘氣了,不體貼你還在挑擔上坡,真以為老板給臉了,就為所欲為,太過分了,你不能忍。

  假人左右為難,事情挑出去了,小莊生假如找阿英聊天,難保阿英一張嘴會說些什麽,自己確實有拿她立威給新老員工看,總不能找自己人動刀吧。

  副總說:既然你問我,我知道了,要不你匯報,要不我匯報,車間出了這個不大不小的事情,小莊生會說我睜眼瞎,總是不好的。他一定要假人把阿芳拉下水,這個莫其有的事情是很難分辨的,能把阿芳和劉剛搞臭總是好的。

  組長和組長之間因為未定的課長而競爭全廠是知道的,阿芳撬牆角影響賈仁產量和給對方難堪是可以理解的,這個等式是成立的,小莊生肯定會給阿芳批評,副總給賈仁分析,你要做個受害者,給老板知道了沒有什麽不好,他們有計劃,你也不能躲著是不是。

  副總最後說:其他不要多說,就說阿英和阿芳劉剛他們有串通好了的意思,話要講的晦澀,聰明人一點就明,即使對質,也是串通好了的,你怕什麽。

  假人心說:還是副總狠,他妹妹的事還記在心裡頭哩。

  副總說:工作要做好,課長也要盯著,現在我幫你墊磚搭橋,你自己該雄起就得雄起,阿芳欺負人,換大莊生在這樣裡也要批評她,特別還有老公在裡面搗鬼。

  還說:而且事成與不成,你都是加分的,管理嚴格有什麽不對,可以正大光明的嗎,阿芳有錯,你不抖出來誰知道。

  假人心一橫,我明天早上就去找小莊生匯報。

  副總這才讚許的笑,這支箭總算是放出去了。

  第三十九章

  煽風點火也要有技術含量

  小莊生相較於大莊生,有著天差地別的管理方式,大莊生好比是爹爹,隻管大事小事不管最好不要煩他,小莊生就是婆婆,大事既然哥哥處理了,他只能事無巨細的管著日雜瑣事,也不嫌累,公司是哥哥的,自己有不多股份,掛這RY的名頭,做自己的家事,盡心盡力,從不喊累。

  小莊生面惡心軟,經常用霹靂手段,但有菩薩心腸,典型的婆婆做派,全廠的人把他的脾氣摸的通透,乃至於有員工為了一元錢的績效工資請他給個說法,一元不算少,一天三個班,每班一元,全勤月底直接加多100元了,組長有給五毛的,還有2毛的,計件和計時結合管理,大家才有好壞積極性。

  大莊生臨走的時候給自己交代過,陳濤言過其實,經常飄在管理上不夠深入,有時候會妄做結論,阿芳的事情處理的不夠委婉,和下面也缺乏溝通,有點典型的RY大公司做派,小莊生希望他能跟貼近一線,所以先把阿芳談話的任務叫給陳濤。阿芳肯定要批評,不能有了成績就藐視規矩。賈仁雖有其他毛病,只是胸襟不夠敞亮,心眼小而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毛病,同事之間總是要協作為好,都是懸而未決的課長給鬧的,大壯生就是不想死水微瀾,裡面放幾條吃魚的魚,戰線才有活力,由不得小莊生認為阿芳有點急於功利,讓陳濤先和她溝通,看效果如何,回來在做總結。

  陳濤先有了腹稿,他用意把火點的更大一些才好,讓林衝和王倫火並才能達成自己的心願,笑嘻嘻的把阿芳叫進了辦公室。

  阿芳啊,賈仁線上的阿英是怎麽回事哩,賈組長給總經理匯報了。先讓我了解一下情況,你有啥說啥,不要怕。

  阿芳沒有料到假人發了失心瘋,要把屎盆子真的往自己頭上扣,不由的臉上作色冷笑道:

  他都是三十多歲有孩子的人了,難道是一腦袋漿糊嗎,我有他說的那麽下作嗎。

  副總就是要這個效果,不妨在火裡再澆點油:

  你們兩個競爭課長可以理解啊,要走正規的途徑啊,我這樣說啊,如果賈組長任務完成不了,他會對你更大的意見。

  阿芳鼻子哼出來的都是冷氣,動作幅度和聲音有點大,淼淼和阿梅在外間都聽到了。

  副總惺惺作態的關心阿芳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相信你會這樣做,可是總經理給我交待了任務,讓我了解情況和協調關系,我也不知道賈組長給總經理說了什麽。

  說完搖頭不止,一幅想息事寧人悲天憫人的樣子替阿芳難過。

  阿芳氣的語結幾乎失去理智的說:我要見總經理,他要不相信我,我組長也不當了,還有什麽課長,誰想去誰去。

  副總更要扇風點火:阿芳啊,我是相信你的,估計賈組長也是氣壞了腦子,說了不夠理智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裡,今天我是奉命了解情況而言,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這段時間給公司立了大功了,戒驕戒躁不同意見也要聽嗎。

  他言外之意更是坐實了賈仁的搖唇播舌,這個信息放給阿芳聽,目的就達到了,讓當事雙方去槍來刀去才好。

  淼淼見阿芳從副總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擔心事情不受控制,連忙借著送阿芳下樓的機會悄悄的對阿芳說:

  別生氣,假人很陰,你回到車間不要到線上去,讓劉剛盯著線上,先冷靜一下,等總經理回來在和他聊聊,清者自清,假人估計就想把水搞渾,還要遮他的醜,你不要上他的當,多和劉剛商量一下。

  淼淼其實說對了一半,把水攪渾的副總正在辦公室裡偷著樂哩,誰讓阿芳和劉剛合夥把自己擺了一道,搞的灰頭土臉,現在下面的車間所有人和小莊生更把我當HELLOKITTY,豈不知我當初在RY公司是殺人不放血的病虎。

  其實真的有人想做無害可愛的凱蒂貓,威廉迎來了新的助理,那可是伊莉莎指派來的,雖然是總公司發函,明擺著是她的心腹,讓威廉如坐針氈。

  伊莉莎不好放出全部的意圖,黛比領受了有限的命令,心想威廉是不是像傳說中的老饕,面目可憎吃相難看,再加上五短身材,極盡惡意之揣測。被葉子領到威廉辦公室裡的時候,盡然是個玉樹臨風的美少年,但彼少年已經百火成鋼,有益發成熟,散發男人荷爾蒙氣息的精壯漢子。第一映象彼此都是互相欣賞,所謂曾國藩相人說:天降大任如斯人,不可授予猥瑣粗鄙之人,威廉堂堂英俊相貌該當此任,黛比由不得心底喜歡。

  威廉也是眼前一亮,他一定第一句話獻給愛美之天性的女孩子,所謂攝人心波,化為我有,不吝讚美之能事。

  黛比,太漂亮了,歡迎來到我們這裡,公司長說,能力是第一生產力,你一定是美麗加能力爆炸級生產力啊。

  黛比含羞帶傲的領受了威廉的讚美:謝謝副總的調侃,我是來這裡向你學習的,以後請多指教哦。

  玻璃窗外的葉子看到裡面的情景,恍惚是密斯田還在裡面和威廉眉目傳情,心說糟糕,好姐姐走的時候有交待過自己,幫她多看著威廉,說男人都是花心的,但凡有一個對美女不動情的,只能說他有一個死心而已。

  罷罷罷,靜觀其變吧。

  威廉努力把走偏了的路線拉回正軌,非常時期不可以行非常之事,盯著自己的人太多,特別是戴維李,每天對辦公室所有同事恭謙過甚的態度,和對自己言聽計從,幾乎是讓他蹈海臨淵絕不攀船的盲從。更覺得近期必須和阿超和大頭林私下單獨見面才好,現在感覺非常不好,套用一句話說的是:總有刁民想害朕,不得不防范於未然,及早應對才好。

  阿超和威廉在南城見面,威廉不要他太花錢,路邊潮汕蝦粥即可,阿超說咱們副總心真的好啊,總替我省錢,幾十塊錢的夜宵就打發了,不比戴維李,吃了還拿,還想要個小姐來陪陪他,這樣的人無底欲壑是絕對滿足不了的。

  阿超說:你那個新襄理不是個善茬啊,他要的更多。

  阿超和大頭林他們私下商量過,要提前給威廉預警報告,不能再給戴維什麽承諾,要不利潤大幅度壓縮,而且知情面擴大化,暴露的風險系數越高。大家會一起掉船喂鯊魚了。要威廉最好想辦法把戴維乾掉,重新找個無害的新襄理上來就好。

  威廉笑著說:你們是怎麽想的。

  啊超說:我們大家的意思是,你不要讓他和我們接觸,他說是你委權給他的,就是個欽差大臣嗎,拿著尚方寶劍要刮我們的皮哩。

  威廉歎口氣說:你們隻知其一啊,上面的投訴信估計有他的份。我無奈要做個樣子嗎,你們幾個要虛與委蛇,打探消息,他這些話你們怕了,他是嚇你們的嗎。

  其實威廉沒有說完全的意思是,既然這樣,要戴維有選擇性的深入,總有一天事發的時候可以拿他當避雷針用,當然不好完全給阿超講。

  阿超苦於戴維的隱性的勒逼,一心要慫恿威廉支走戴維。

  老李說他才是我們的引路人哩,還說和總部的伊莉莎關系鐵的一個人一樣,穿一條褲子都嫌寬,當然他在裡面攪,我是擔心你啊,他在你身邊天天眼睛盯著,要是我都崩潰了。

  威廉知道他們心思急切,想讓自己快刀斬亂麻,目前絕對是不行的,穩住他們,等待對方露出破綻再一擊致命,倘若和新來的黛比產生友誼,化為我所用,那麽就是四兩撥千斤之效,事情就好辦多了。

  黛比是什麽來路哩,想想都頭疼,但是小姑娘容貌靚麗可人,身材婀娜多姿,應該是很可愛的啊,今天這樣的夜晚,如果把她給約出來,也許有更大的收獲,但還是要瞞著密斯田才好,孤男寡女所處一隅,加上微風不燥月光正好,相信會有奇跡發生哩。

  阿超奇怪威廉還有心思在笑,而且笑的發自內心的輕松美滿。

  第四十章

  女人的戰鬥是男人鬥爭的持續

  哪知道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事情起了變化,晚上雕刻組下班後,賈仁的老婆潘珍趁著阿英在盥洗池洗衣服的時候,和一個自己的老鄉聊天,指桑罵槐的影射阿英。

  洗沙我老鄉在電子廠做,宿舍裡丟了200塊,裡面住了12個人,把她給急死了,大半個月的工資等著寄回家哩。

  同時雕刻組的四川小妹外號叫豆芽的問,找到了沒有。

  潘老婆說:有一個貴州的晚上起夜時,看到一個湖北妹子偷偷的把錢從枕頭底下摸去了,她不敢說。

  豆芽瞪大了眼睛:那不好辦嗎,直接告訴你老鄉啊,賊在旁邊誰還睡的著覺哦。

  阿英在旁邊搓洗著衣服,想盡快離開這裡。賈仁的老婆大家私下喊她潘慈禧,她在女生宿舍誇耀,還說四川男人都是耙耳朵,她們笑著打趣問,咱們賈組長也是耙耳朵嗎,潘慈禧說:是不是你們看嗎,你見過那個男人的耳朵是鐵做的,你們娃娃曉得個錘子社。

  豆芽打破沙鍋問到底:朗個怎麽辦社。

  潘慈禧故意大聲說:那個湖北女伢的進廠的時候還是我老鄉教她用焊槍,那曉得真不是人,學會了本事還偷人家的錢,真她媽的賤貨婊子,恩將仇報賤到家了。

  豆芽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感情自己被潘慈禧拉來做逗哏了,就差點名罵旁邊洗衣服的阿英了。

  任是一個半吊子都聽得出來潘慈禧對阿英的粗暴問候,阿英把衣服一甩,轉身和她對罵。

  潘慈禧你說誰是賤貨,你她媽才是婊子,在這裡編故事罵我哩,有種就明白的來嗎,像你這樣的賤貨才會拐著彎的罵人。

  潘慈禧被阿英戳穿編造的故事,一點都不慫,惡向膽邊生挺身向前,抬腿就是一腳,踢中了阿英的肚子。阿英被這老貨突然襲擊在地上,滾了一圈爬起來一頭撞了潘慈禧一個滿懷,地下有水,阿英有滿腔的力氣,把賈仁老婆撞的一屁股坐到食堂餐廚垃圾溝裡打了個翻身。一身水淋淋臭哄哄的頂著菜葉粉條子爬起來,披頭散發的和阿英纏抱在一起要拚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豆芽扯不住,在旁邊急的頓腳,腦子短了路,不知道喊人來。

  兩個人彼此懷著滿腔的仇恨,撓臉抓發,潘慈禧吃了肥胖的虧,奈何不了阿英20來歲的精乾有力,臉被阿英撓的一道道血溝,阿英被潘慈禧死命的抓著頭髮用腳踢下身,嘴裡罵著18代的祖宗,哭嚎著讓全廠人知道她被阿英欺負了。

  事發的時候劉剛和淼淼到外面去宵夜了,等回來的時候宿舍面前的廣場上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這什麽。

  賈仁滿臉怒氣的把老婆從女生宿舍扶下來,小莊生也驚動了,讓司機把兩個巾幗英豪送到醫院去看看,副總站在廣場中間大聲的吆喝著回去睡覺。

  阿芳冷眼旁觀這一幕,芝麻一點的小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連鎖引發的震蕩來的太猛烈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小莊生來不及找阿芳,先把賈仁和陳濤喊來辦公室。

  事發現場的豆芽也被問了個底朝天,不敢說誰的對錯,只是簡單的把過程複述了一遍,來龍去脈總算是理清楚了,兩個當事人做了簡單的檢查,還好都是皮肉外傷,只是賈仁老婆臉上貼滿了醫用膠布,本來可以用止血貼沾藥外貼的,賈仁和潘珍一定要醫生把自己包成個粽子最好。

  阿英衣服扯爛了,頭髮也被薅了一咎,扯著皮連著肉生疼,剃了一小塊,敷了藥貼了止血貼,形象無有大礙,明顯的是戰鬥勝利者。阿英走路回來的時候都是昂首挺胸,絲毫不怯和做作,和彩繪組的姐妹們說笑著,此刻她無所謂了,雕刻組絕對不會回去了,等著老板處理吧,還有八處敲鑼四面放火,伸著腦袋接石頭的潘慈禧,窩在宿舍裡不敢見光,看賈仁如何收場。

  副總心裡暗罵賈仁老婆是蠢貨,現在成功的轉移焦點了,一灘臭不可聞的牛屎粑粑讓假人接在手裡,阿芳反而置身事外,有脫困擺脫嫌疑的可能。

  小莊生把賈仁狠批一頓,如果真的如阿英所說,賈仁選擇性拿她立威,應該跟阿芳沒有什麽太直接關系,後面的吵架和打鬥接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發展著,女人氣量狹窄,一事趕一事,賈仁的老婆主動挑起的戰爭有錯在先,你作為組長控場能力有待加強。

  假人有苦難言,心裡把蠢婆娘潘珍罵了一千遍,現在的形式,小莊生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再處理這個事情。回到線上,鐵青著臉,免得讓全廠的人看自己的笑話,努力的維持著不多的尊嚴,

  但是為了各方交待,小莊生把阿芳喊來單獨問話:

  阿芳激動的說:我不需要解釋什麽,如果連您都不相信我,我辭工就是。他自己惹出的事,本來就不公平嗎,再加上他老婆一貫強勢,肯定說阿英折了他老公面子和威嚴,給他出氣,阿英還願意呆嗎。

  小莊生沒有想到阿芳這麽激進,連忙安慰,現在反而問計阿芳:她們兩個現在怎麽處理哩,

  阿芳說,要不你問問李斌吧,當事人不好說話。

  小莊生想的更多,暫時談話到此,讓人喊李斌過來。

  土肥圓搖晃著圓潤的身子,和小莊生討論如何善後。

  線上本來缺人她們兩個都是老手,擔負這產量哩。

  小莊生頭疼,換在平時,直接開除,可現在不同啊,賈仁也不會同意他老婆開除,反而阿英也不能開除,罰款吧,只能罰款,各打五十大板,把稀泥和到底。

  那麽阿英估計還得要求換崗,她說現在都這樣了,不行就兩人一起開除嗎。現在捆綁了。

  副總過來參謀說:人還是要留下趕貨,不能太偏袒哪一個,賈組長的面子也要顧及到。

  小莊生問他有什麽辦法。

  陳濤說:兩人一起罰款,賈仁老婆留在雕刻組趕貨,阿英實在不行就換崗到阿芳組上吧,這樣她也不會再鬧了。

  土肥圓奇怪陳濤這稀泥活的徹底,以為一定會逼著阿英自己辭工出廠哩。

  小莊生無語,做人還得正派公平,就這200多人的小公司,大家都看在眼裡,隻好如此安排。

  他不知道副總以退為進,索性把阿英交給阿芳,讓賈仁和阿芳兩個把梁子結的牢牢實實的堅不可破,鬥爭的機會總是有的。

  阿芳告訴劉剛。副總的建議和小莊生的決定。簡直有點匪夷所思,阿英可以去任何一個組,也比到彩繪組合適啊,這樣一來,假人可不恨死咱們了,被賊盯上了以後還有寧日嗎。

  劉剛說:既然老板決定了,咱們就不在裹亂,同意接受就是,阿英也是個受苦的命,在雕刻組被假人不待見,我們不能看著受欺負的人接著傷心啊,再者說,她真的很喜歡你尊敬你。

  阿芳低聲說:我是怕他們真的以為阿英和我們串通過,其他的我無所謂,也不怕什麽。我知道你想幫她,可是你知道咱們公司不大,水很渾哩。

  劉剛說:其實大家都明白,假人就是陰,我算是領教了,估計現在他腸子都悔青了。你想啊,其他組的幹部也不敢接阿英,怕得罪他。我跟著你乾,一心做事,不怕水深水淺,有人算計你,我也不同意。

  阿芳看著劉剛歎口氣道:你呀,你知不知道,咱們董事長很喜歡你的拚勁,其實你幫我更多,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不怕,董事長交待的任務咱們還要去完成哩。

  第四十一章

  突圍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很快公告欄裡多了幾分通告。

  一份是雕刻組組長賈仁管理不善,記過一次。

  一份是潘珍罰款100元,阿英罰款50元,另外阿英換崗彩繪組。

  假人找到副總,不同意小莊生這樣的安排,阿英要麽出廠要麽不能去阿芳哪裡。

  賈仁說:我老婆罰款多過阿英,臉也被撓的稀爛,這樣處理,我不服,明顯人家搞贏了嗎,阿芳還在後面看笑話。

  副總生氣的說:誰叫你老婆編著故事罵人,還先動手打人,全廠人都知道你的爛事,你還想怎樣,不滿意的話,兩人同時出廠,也行啊。

  未了還狠狠的說:阿芳在老板跟前沒有少上爛藥,你線上的事情,小莊生開始找李斌了,你不覺得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潘珍把賈仁的臉丟盡了,副總說老板不看在趕貨的份上,直接叫你老婆出廠,還爭什麽。有這個閑功夫想想以後怎麽辦哩,阿芳劉剛還有李斌那一個都夠你消化的。

  假人觸動心思,老婆現在顧不上了,副總說阿芳夠狠,土肥圓現在也想趁機上位,目前能借助力量的只有陳濤,可是他心底也知道,副總也恨死阿芳和老公了,他不方便出手,有把他當槍使的計劃。現在好像一夜之間變了天,前有阿芳劉剛後有土肥圓,這可該如何破防和進退啊。

  一句話,本來很主動的現在搞的太被動了。

  戴維李聽了表哥陳濤的建議,不能固步自封,讓威廉給你劃地為牢,正面牆壁很厚,可以從側門窺入嗎,鑫多把他綁在一起了,給自己警告了,威廉不會放過自己,為了自救一定要主動出擊。

  政虎這個人跟自己好像刻意保持距離,也可以理解,之前威廉有過讓他進位襄理的計劃,這麽說庫長一定是他的人,雖然威廉意思自己不用去操心物資儲存和質量數目驗收的事情,但是重點也在其中,也許可以發現不正常的情況哩。

  戴維決定去倉庫巡查一下,裝作路過和下面的人聊天也好,要製造接觸的機會。

  倉庫門口小房間裡是一個通山的小夥子在值班,名字叫阿城來的,裡面理庫和保潔的是一位40多歲的大姐,戴維看政虎不在,就和阿城聊天來著。

  每次進貨你都有核查數量和品牌嗎。會不會有短缺的情況發生。

  阿城小心翼翼的說:沒有,都很準確的,我們對照采購單底聯逐一核對的。

  哦每天品種那麽多,如果都有的話,那麽數量怎麽方法核對哩。

  該過磅的過磅,點數的點數,比喻糧食和油料,我們通常隨機抽檢10的倍數過磅,這樣缺斤少兩就可以發現。

  戴維審視著阿城估計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麽異常。

  沒有發現缺斤少兩,都是原封包裝的。

  戴維看到小夥子回答很緊張的樣子,自己反正來了一趟,就勉為其難的到庫裡面去看看吧,他說的原封包裝是主要是哪些物料。

  阿城隻好陪他進庫,他擔心大表姐沒有把現場處理好,故意裝作看到一個耗子,大聲的說:

  曾大姐,有老鼠,把粘鼠膠貼多放些。

  戴維靈機一動,曾大姐,咱們副理不也是姓曾嗎,怎麽這麽巧,會不會有什麽裙帶關系。這個猜想只有回到辦公室從人事小蘭哪裡悄悄查看一下。

  糧面袋子碼在站板上整整齊齊,對鄰靠牆放的是25公斤的桶裝油,遠遠的飄來四溢的香味。戴維讓阿城把電子稱拿過來隨機過磅查看。

  大米是50公斤裝,麵粉是25公斤的標包,可以理解是流水線機器自動封裝灌包,數量保持在允許的誤差之內,間或有差和多一點,都在合同約定要求之內,沒有什麽爭議。

  抽檢油品物料的時候,阿城喊那個曾大姐過來幫忙,曾姓大姐一臉緊張的過來,也許庫房溫度高,滿臉都是汗,和似乎嗮紅的臉有青有白的滑稽。

  戴維說;不用慌,倉庫要多裝幾個排風扇。溫度有點高啊,這個地方香的很哩。

  阿城說話有點不利索:是啊,氣溫有點高,會蒸發的。

  戴維笑他沒有常識,桶裝油蓋子都是密閉封裝的,怎麽會隨著氣溫高低蒸發哩,沒有知識真可愛,

  然後是過磅10桶色拉油,戴維看阿城似乎在觀察更多,這邊一桶那邊一桶的錯選抽檢樣品。心說,小夥子還是懂行的,饒有興致的看他過磅錄數。

  這個時候,阿城喊那個姓曾的阿姨過來幫忙,她居然大費周章的跑到中間去抽檢,戴維笑他們工作還是非常負責的,看來平常也是這樣簽收物料吧。

  這個時候阿城和大表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會不會什麽發現舉報了,襄理今天有目的的來巡庫,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啊。特別是大表姐一直以來順利的偷油,為了方便,竟然愚蠢到在外面一排開蓋,現在只能喊她來幫忙,她最清楚那些是開過的和沒有開過的,最好能避開錯拿。

  戴維嫌曾大姐麻煩,直接叫阿城把最外面的拿來過磅。

  大表姐臉色煞白,用手擦著額頭冒出的粗汗,捂著嘴巴,似乎是怕跳動的心會從嘴巴裡蹦出來,這可要了老命了,拿的幾桶裡面就有開過蓋的。

  幾桶過磅下來,數量明顯有差別,10桶中其中有5桶數量有誤,嚴重的有0.5公斤的區別,甚至還有多出0.5公斤的誤差。

  戴維李想怎麽會有這麽粗心的封裝車間,油不是水,多這麽多,他們是做慈善的嗎,這個在合同裡顯然是違規和不允許的。

  戴維總覺得這個地方太香了,是不是封裝不是很完全,眼前兩個人緊張的要死。

  戴維對阿城說:這個油品入庫是你簽收的嗎,你每次有這樣給他們抽檢嗎。誤差這麽大,你工作有失誤啊。

  阿城畢恭畢敬的底下頭。點頭如搗蒜的連忙說:是的是的。我有時候忙著沒有把工作做徹底。都是我的錯。

  旁邊那個曾大姐搓著雙手,膽子更小,眼睛盯著底下不敢抬頭,戴維心說,這麽大年紀指望不上,素質低,讓她們去管控,簡直是笑話。

  他揮手讓兩人走開,說下次可注意了。

  等她們兩個拖拖拉拉的走開之後,戴維看他們走遠,蹲下身把幾個油品的品牌名給記錄下來,方便回去查詢檔案,看看這些都是那個供應商的產品。

  突然不經意之間發現一桶油的蓋子好像是松動的,有人開蓋過。用手一摸有油溢出的明細痕跡。

  他心裡一動,試著擰開蓋子,裡面的拉環已經開封了,明顯不是封裝車間的失誤,如果這樣在運輸途中就會發現,這個顯然是後來的行為。

  他愈發覺得奇怪,不禁朝身後看去,遠遠的那兩個人還在視線內似乎在觀察自己。他馬上裝著不在意的表情和動作,走到東北那一排,挨著次序用手擰著蓋子試試,發現通常隔二差三有蓋子和拉環被折開過。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麽,遂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從佐配庫繞到門口的小辦公室裡。

  那個姓曾的大姐不見了,阿城誠惶誠恐的連和自己眼睛對視的膽量都沒有,垂著雙手等著襄理的問話。

  戴維笑著說:哦別緊張,工作有失誤是很正常的,沒有關系,我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年輕人以後多注意就行。

  阿城撓著額頭謝謝襄理的指教,說以後一定注意,把工作做好,請襄理放心。

  戴維裝作很和藹的樣子拉著家常說:你的口音我還有些聽不懂,你是哪裡的,還有那個曾大姐說的話我也是聽得一半,她的普通話講的不好。

  阿城祈望襄理應該沒有發現什麽吧,平易近人的聊家常,連忙說:我是通山的,那個曾大姐是廣水的,年紀大了,書沒有讀多少,普通話講不好的,您見笑了。

  戴維說:沒有關系,多說就會了嗎,我還是應該表揚你們,天氣這麽熱,堅守崗位不容易,今天我來這裡,不用報告你們主管知道,我也不會給你們主管說的,放心啦,工作是越做越好的。

  阿城一迭聲的說謝謝,謝謝,躬身送襄理離開。

  戴維繞開政虎辦公室不要他發現自己今天來了倉庫,回走的路上,他不禁冷笑著沉思,回頭就查詢下那個嚇的臉色煞白的曾姓大姐和威廉曾有什麽關系,很明白的是她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這裡面一定有名堂。

  第四十二章

  威廉的天羅地網

  阿城憑直覺預感到了襄理眼睛後面埋藏著的危機,馬上和曾大姐商量該如何善後。

  大表姐嚇的六神無主,一直以來的順遂,做事不嚴謹,倒了油出來後,加水要麽多了要不少了,八成概率給新襄理發現了。晚上找小五,弟弟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螞蟻搬家,口不知道怎開,但是形勢逼人了。

  阿城想的更多,天禧糧油送貨的副總二哥更是離譜,每次送貨過來要麽少一桶油,大米和麵粉各少一包,糧面還好說,貨車過磅少個幾十公斤也能搪塞過去,油可是實打實的少了。好在有時候食堂偶爾會用大鐵皮油桶過來裝散裝油,也能敷衍塞責過去。

  如果事發有人必須擔責,阿城想好了,無論如何不能讓大表姐把威廉給牽連上,那麽只有自己挺身而出,認下這操蛋的一切。

  晚上大表姐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講給小五聽後,小五後背一陣冷汗,事發突然,現在不好責備自己大姐了,還有叫阿國的二哥,都瞞著自己做這蠅頭小利苟且不堪自認為高明的事情,把自己置身懸崖之邊。

  現在也沒有人可以商量了,密斯田忙著適應新的崗位,黛比雖然可愛,一切還在正常的軌道中運行,沒有想到戴維直接深入腹地,直搗黃龍下刀子的速度太快了,得趕快想對策。

  威廉讓大姐把阿城喊出來,他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必須有人承擔這一切,這個人只有阿城。

  夜晚的涼風習習讓人都冷靜下來了。

  小五要姐夫把出租房的油面全部轉移掉,阿城你找個空的25公斤塑膠油桶,倒些油和水放在你們工作地方的隱蔽角落裡,多少油你們按照開了多少桶油蓋酌量保持一致,這樣查起來,就是貪小便宜還沒有來得及倒騰出廠的假象。

  至於曾大姐雖然和威廉曾是一個城市的,但是她出嫁了,戶口在老公家,能說明什麽問題哩,老鄉多的是,不至於上綱上線吧,

  最後威廉對阿城說:

  沒有事最好,如果有事了,查到底只有你幫我們擔了,無非是罰款和辭退,這些部分你放心我來補償。

  阿城說:你放心,你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我進廠,我感激都來不及,我會承擔這一切的。

  威廉心裡想還得提前給政虎打個招呼,不要在問詢曾大姐的時候露出馬腳,事情不會像阿城想的那麽簡單,戴維憋著壞水一定有大殺招,我得馬上聯系阿超和天禧糧他們商量,該如何解除後患。

  戴維第二天早班的時候找到本部門負責人事的小蘭姑娘,裝作路過無意的和她閑聊。

  小蘭啊,可越長越漂亮啊。

  小蘭笑襄理又拿我們開玩笑哩:你現在可升官了,可不能在平易近人了哩。

  戴維拿手指頭作勢要敲小蘭額頭,說:你可真行,話讓你說的真有意思,不管怎樣我都是你們之前的李大哥啊。

  小蘭說:就怕你把我們都忘記了哩。

  戴維李說也是:你是那一年進的RY ,到咱們部門是去年8月份還是年底。

  小蘭笑李大哥貴人多忘事:我是去年五月從行政部平調過來的。

  戴維李拍著自己額頭,怎麽這麽忘事,你年資可不短哩,薪資加級要及時跟進哩。

  小蘭幽幽的說:誰還會記得我們小蘿卜頭啊。李襄理有心幫我們申請下唄。

  戴維大度風趣的說:這個好說啊,這樣吧,你把咱們部門包括後勤倉庫等花名冊和年資整理一份給我。盡量詳細一點,籍貫什麽的也做上,我好幫該得到的不能漏下,公司這麽大,多的就是銀子,閻王不能少小鬼的錢,可不能虧待了你們啊。

  小蘭兩眼放光:謝謝我的好李大哥李襄理,我打印一份給您,您可是我的貴人哦。

  戴維忙著查資料按部就班的進行著計劃,基本上能確定倉庫的那兩個人監守自盜,特別曾姓保潔就是威廉的什麽人,戶口地是一個縣城裡面的,差不離就是他的村子或者姐姐之類,想哪天在過去仔細看看面相和威廉是否有相似之處,就十成把握是威廉的姐姐了。

  那麽可以直接撕開威廉密不透風的防線一個小口子了,倘若拔出蘿卜帶出泥,就好辦了。

  下午阿超過來說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戴維無論如何一定賞光,咱們晚上老地方聚。

  戴維計劃晚上去協昶找表哥問計,確實有點忙,說下次再約吧。

  阿超神神秘秘的說:有新來的妹子哩,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下個店哩。

  戴維感謝阿超幫他解決事實上鰥夫的難題,連忙笑著說:

  說話說一半,當心噎死,下班後你來接我。

  大家都是忙碌的人,威廉下午下班前把黛比喊到辦公室來,誇獎她熟悉業務很快,感歎總部派下來的就是強將,這些天一直忙著,晚上請您宵夜吧。

  黛比高興副總的慧眼識珠,依照慣例扭捏客氣了一下。

  威廉說:街東新開了一家湖南小碗菜,聽說人氣很旺。也不貴,咱們去哪裡嘗嘗,我怕你四川麻辣吃不了。

  黛比是湖南姑娘,看來威廉功課做的很足,家鄉味道黛比做夢都想啊。

  威廉看著玻璃窗外沒有人偷窺,笑著說:黛比啊,我怕你吃了麻辣過敏啊,這麽漂亮的臉蛋上白玉無瑕,長了痘子我可擔當不起啊。

  黛比含羞帶瞋的說副總真的會說笑話:人家說您之前的助理田小姐才漂亮哩,我就是一個黃毛丫頭哩。

  威廉忙說:她那有你漂亮,你不說,我都忘記她長的什麽樣子。

  黛比試探著說:副總真的貴人多忘事,自己女朋友怎麽能忘記哩。

  威廉笑著說:你聽誰說的,他們亂點鴛鴦譜,我怎麽不知道,也許時間長點,他們會不會也給你亂點鴛鴦譜啊,如果是我可高攀了。

  黛比羞紅了臉,小聲說副總真會開玩笑,不敢再多呆,心底美滋滋的離開辦公室了。

  晚上的霓虹燈光閃爍著夜市的色調,激發少男少女難得獨處的甜蜜情愫,小碗菜借著涼風習習把桌子放在外面,年輕人對著月光下酒吃菜,大排檔永遠最具煙火氣,最愜意心脾的人們,和同桌的知己也許是工友,說著高興的事情來衝談一天下來工廠上班的沉悶和壓抑。

  威廉揀了一張最靠外的桌子,旁邊人少,招呼盛裝的黛比過來坐下。

  黛比穿著一身米黃奶白色的連衣裙,著短袖,威廉不放過一切欣賞和誇獎的語言來讚美新助理。

  黛比,希望你到新的崗位上工作愉快,我會盡最大力量幫助你順利工作。

  黛比眼前的副總氣宇軒昂,白色短袖掖在修身的牛仔褲腰裡,腳下蹬著極為正式的兩接頭皮鞋,穿著講究是對對方的尊敬,黛比不由的心底喜歡。

  謝謝副總破費,我什麽都不懂,還請您以後多多指教才是哦。

  威廉忙說:在外面不要喊副總嗎,我就比你大不了幾歲,如果你願意的話,喊我曾哥就好。

  黛比聽出來了,曾哥兩個字似乎在這月光下有些許曖昧意義,對面坐著的男人大膽的眼光直視內心,很明白的傳輸著潛台詞。

  黛比。我喜歡你,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語嗎。

  威廉信奉部隊連長教給他們戰術,對敵人和朋友,直接拿下最好,迂回是戰略的需要,但是效率最低。

  最重要的是時間不等人,敵人已經向他發起了衝鋒,自己要盡可能的發展同盟軍,而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不知道是敵是友,也許是伊莉莎的間諜和坐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必須化敵為友保守同盟反戈一擊。

  威廉選擇的這個小碗菜離廠區有些距離,依然擔心碰到熟人,如果讓密斯田看到了,今天的曖昧就玩砸了,他放眼四處張望,突然在左手邊的四張台子外的一張桌子上,有個人好像是劉剛,他們桌子上就兩個人,另外一個是留著齊耳短發的小女孩,兩個人坐在一個凳子上都嫌寬的意思。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威廉好久沒有看到劉剛了,心說他真行,女朋友都處上了,還粘的這麽緊,仔細觀察旁邊再沒有認得的人,好奇心走過去看看,普羅大眾人來人往間,哪女孩長的啥樣。

  他繞道劉剛的背後,拍肩打了一個招呼把劉剛和那個女孩嚇了一大跳。

  表哥啊,你怎在這裡。

  我怎不能,你不是也在這裡嗎。威廉見那女孩羞色滿懷的低著頭,很配合場合的喊威廉表哥好啊。

  威廉不禁讚賞劉剛真有眼光,女孩落落大方,不像是線上的流水線打工妹,倒像是寫字樓小姐啥的。漂亮有余,清純過甚。

  威廉問是老家是哪裡的,女孩說是湖南婁底的,威廉心底一動,把兩人喊到自己這張台子拚桌,他借機給黛比演示將來會有的可能。

  黛比,這位是我表弟,女朋友是湖南婁底的,我們兄弟就喜歡湖南妹子哩。

  劉剛不知道表哥怎麽這麽說,淼淼和黛比只是笑著不說話,夜色這麽好,黛比覺得威廉怎麽這麽帥這麽體貼人心,大家說的密斯田就是過客而已嗎,重要的是當下,至於伊莉莎的計劃,有多遠滾多遠,怎麽能辜負眼下的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哩。

  第四十三章

  威廉的計劃和姊妹包裹

  第三天伊莉莎把威廉喊去RY園區總部開會,威廉一進伊莉莎的辦公室就發現她臉色陰沉,不似往日的隨和。心說不好,不知道她要耍什麽飛刀,自己可得接住,希望那飛刀不要是戴維送給她的。心裡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伊莉莎接到戴維密報的材料,懷疑食堂物料倉庫的幾個人是威廉的親戚,涉嫌盜竊轉運油料出廠的可能,隨信附上曾姓保潔阿姨的人事籍貫資料。

  加上鑫多糧油的投訴,從上之下威廉做為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伊莉莎把鑫多糧油的投訴信放在桌面上,也不讓威廉看內容,想請他做個說明。

  伊莉莎嚴肅的說:你的投訴信我一直壓著,懷疑是鑫多他們競標失敗對你的誣陷,這個有可能,但是最近有人發現,你的物料倉庫保管人員涉嫌監守自盜,這個是怎麽回事。

  伊莉莎基本上是正面剛了,威廉坦然的說:

  鑫多老板有找過我,我沒有參加他的餐局和有償請托,很簡單他們資質相比較另外幾家,明顯不夠公司要求,而且現在競標已經失敗,懷恨在心,對我汙蔑可以理解,其實我很早就清楚了。

  接著說:也許他們找過其他的人想別的辦法也有可能,那些人太瘋狂了。

  伊莉莎見他說的輕松,無懈可擊,說:

  我們做為上級部門,接到投訴例行問詢是對你的信任和愛護,食品物料倉庫已經做了調查,一個通山的入庫員和一個你們老家的保潔阿姨,有很大的問題。

  伊莉莎直視威廉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他的內心:有人說保潔理庫員阿姨是你什麽親戚來的。

  威廉平靜的說:公司裡面有很多老家的老鄉,能說明什麽問題哩,您可以調查,有問題就處理,沒有問題也不能隨便猜想啊。

  昨天政虎已經告訴他了,伊莉莎派人突擊檢查了倉庫,查出來幾桶油被開蓋偷油了,阿城承認了,也指認出偷藏的贓物了,整整半桶油,偷的油沒有來得及帶出廠。

  伊莉莎說,你回去做好整頓,處理結果在報告給我,我會把今天的問詢整理報告給彼得。希望這是一個誤會。

  然後說:事務長和政虎兩個人的日常業務讓戴維負責吧,你總管一切,眼光要放的更遠,具體的事情你無法一個人下沉到位,導致有小問題,我可以理解,這樣你也輕松些。

  威廉連忙說:您安排的好,我也是這樣想的,回頭我會做個報告給您。

  走出寫字樓大院,威廉把牙齒都咬碎了,戴維這是明目張膽的搶班奪權,眼藥上的夠爛夠嗆。投訴信和倉庫的事情一起事發,伊莉莎抓不到太大的把柄,不會善罷甘休的。

  倉庫的事情威廉現在授權給戴維處理,事務長和政虎以後直接像襄理報告,戴維再向威廉匯報。

  阿城罰款半個月工資,辭退出廠,另外那個曾姓保潔阿姨也一並辭退,理由是不適合在倉庫做保潔和理架員工作,有夥同阿城盜竊的嫌疑。政虎也被罰款記過,大家算是領教了戴維李的厲害,一時之間,新襄理風頭無倆,辦公室大家側目低首。誰都知道戴維幾乎分了威廉一半的權利,那彌勒佛的微笑不再那麽親切了,讓人猶避不及。

  黛比看在眼裡,擔心威廉消沉萎靡,自從那晚宵夜之後,威廉顯然把她當作最親密的戰友了,伊莉莎有問過威廉有什麽異常之外,有沒有發現其他問題,黛比都替威廉很好的回應了過去,讓伊莉莎很是糾結,想要急功近利立功升職的想法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她顯然不知道黛比被威廉慢慢同化了。當然威廉在黛比的眼裡是清白,最有男人氣的,既然密斯田不是他傳說中的女朋友,有俊男上司對自己傳情達意,最好不過了,當然事無巨細得維護威廉的工作了。

  哪知道過來幾天之後快遞送過來一份包裹給副總,葉子看威廉不在,就交給黛比收下,大家不知道的是這份包裹是個姊妹件,同樣的一份也在今天的下午送到了伊莉莎的辦公桌上。

  3點鍾的時候,黛比接到了伊莉莎的電話,問她威廉有沒有收到一份包裹,威廉有在辦公室嗎。

  黛比說:有個包裹,威廉和戴維都在下面各個部門巡查哩,不在寫字樓。

  伊莉莎聲音有點急切的樣子,讓黛比看看包裹是什麽東西,如果是文件的話立即傳真我我,記得是立即。

  黛比心說怎麽啦,既然伊莉莎讓折那就折吧。

  果然是一頁紙,手寫的,還有個照片,紙上寫的文字很簡潔。但句句是要命的私密內容。照片很直觀的表現了不堪入目的一幕。裡面男女主人公在做裸體床上活動,女人眼睛打著馬賽克,男的就是戴維李,特別是在枕頭旁邊還有幾個紅包,紅包上隱約能看到鑫多倆個字。

  A4紙上的字黛比無法讀給伊莉莎聽,她以最快的速度發給了等在傳真機旁的伊莉莎。然後原樣封裝好包裹仔細檢查沒有折封的樣子等威廉回來在看。

  戴維李和威廉在食堂物料倉庫現場查看整頓工作,政虎畢恭畢敬的雙手垂立,戴維請威廉講話,威廉擺擺手說:

  政虎啊,我一直飄在上面,疏於巡查和管理,你不能跟我一樣啊,發現的早,還是個小問題,及早處理了不要背包袱,想想後面的工作怎麽下沉到位,亡羊補牢還不算晚啊。

  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戴維講話。

  戴維踞之不讓清了清嗓子做痛心狀的說:

  政虎,這次罰款記過處分,也是總部要求的,我替你求情過,但是你不要消極,既然有教訓,就有了經驗,後面就好針對性加強管理了,你不要誤會我啊,你的處分不是目的,而是對你的愛護啊。

  政虎心裡問候了陰陽人戴維的祖宗18代,現在成了直接分管上司,可以來慢慢玩弄我了。連忙說:

  副總和襄理說的對,總是我管理不善,我一定注意,不會在犯類似錯誤了,還請您們多多監督。

  戴維大言不慚的說:咱們副總忙,以後這樣具體的小細節我會幫你的,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再向咱們副總報告。

  威廉很高興的樣子說:有你幫我操心就好了。

  他現在應該高興,和阿超計劃好了的,兩份包裹今天下午同一個時間段分別快遞給伊莉莎和自己,而自己應該什麽都不知道的在現在這個位置和眼前志得意滿的戴維巡查各單位。

  他嘴角露出別人不易覺察的微笑,明天不由伊莉莎的如何想法,阿超把火燒到戴維和伊莉莎的身上, 伊莉莎為了避嫌,必將迎來明天嶄新的一天。而這一天后,戴維李應該不會在出現總務部了。

  莞城市區的阿超和天禧糧,在公司裡間喝著紅茶。

  阿超和天禧糧對視而笑,現在這個陰謀幾乎是一石三鳥,只是倒霉了貪得無厭的戴維李,那晚喝醉後,給他安排了房間和流鶯,他當然不知道被偷拍下的照片說明了什麽問題。阿超把事情做非常徹底和深入,遠遠超過了威廉當初囑咐他要辦的細節,如果有一二三條例,想必威廉都佩服自己和天禧的策劃,分別如下:

  1,戴維李索賄鑫多糧油,接受美色宴遊和紅包,附上照片為證。

  2戴維李說和負責人伊莉莎是同鄉和同事關系深刻,答應幫助競標過關。

  3.附上戴維李簽字審理的幾份合同文件,證明了他一直深度參與。

  而送給威廉的哪一份包裹,就是告訴伊莉莎,這個投訴沒有辦法壓在抽屜的最下層,必須處理,因為威廉知道了。小小的壁虎尚知自救斷尾,可憐無辜的伊莉莎會比壁虎更聰明。

  阿超想盡快和威廉取得聯系,告訴他,鑫多必將出局而且以後也沒有機會參與競標,伊莉莎為了自證清白,加上戴維李百口莫辨,只能低調處理,讓戴維李做逍遙遊。

  而且威廉也許會涉險過關,基於和伊莉莎綁架在一根線上,證明了自己可以堅守的清白不容置疑。

  至於必將會出現的內部通告,當然報告的內容和理由很多,上不了台案的需要編造個更加合適的措詞,來給戴維李悄無聲息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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