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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第六十九章 秦淮金粉
這次回南京,沈樹人是帶了一車子的待辦事項,注定會忙得腳不點地。

周延儒等即將北上的新貴京官要拉關系、藺養成的最後勸降得布局、江西通匪豪紳的案子需要奔走定性、沈樹人自己下一階段的職位得運作跑官……

甚至沈樹人還考慮過,要不要幫父親的漕運改海工作再搭把手、多安置一點轉業漕民。

或者是趁著今年春天渤海解凍後再次運漕糧北上時,看看有沒有機會救出一些歷史上此時此刻即將總崩潰的洪承疇殘部——

洪承疇指揮的那場松山大戰的野戰部分,好幾個月前就已經慘敗了,那是去年沈樹人殺了二賀、搞定張獻忠案之後的事兒,大約深秋時節。

洪承疇麾下好幾個意志最不堅定的總兵,比如王樸、馬科、唐通等,也已經潰散逃回來了。吳三桂的氣節意志似乎比上面三個人還強一些,他是第二階段才退到山海關的。

八總兵逃了四個死了兩個,如今只剩洪承疇本人和最後兩個比較死忠鐵杆的總兵,在分守松山、杏山、塔山等堅固縣城和要塞據點。

而這些城池,如今也都被黃台吉圍攻至少三四個月了。現在的清軍,對於重兵駐防的堅城似乎還不是很有心得。也有可能是為了靠圍困斷糧讓明軍自行餓死嘩變、懶得浪費太多八旗人命強攻。

按照歷史原本的進度,這些攻城戰前後持續了半年多。直到今年初夏時分,才會先後告破,或被強攻得手,或因缺乏補給出現動搖者投降。

如今就算有沈樹人的蝴蝶效應,北方的大局應該是改不了的,只能說到時候看看有沒有機會稍微做點什麽吧。

按照歷史的說法,當關外明軍最後總崩潰的時候,大批突圍逃散的士兵從塔山往筆架山沿海逃跑,有少量海路逃回來的,但大部分被清軍驅趕下海溺斃。

沈家有黃海渤海的製海權,有遠多於歷史同期的漕運改海船隻,接應一下也好。

……

這麽一梳理,沈樹人這次回南京,真是千頭萬緒,日理萬機,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但饒是如此,踏上秦淮河碼頭的時候,他內心還是有幾分恍惚和不真實感。

都崇禎十五年了,大明各條戰線上的形勢如此岌岌可危——至少除了沈樹人親自坐鎮、乾預的那條戰線以外,其他戰線都是岌岌可危。

可這南京城裡,卻依然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緊張,而且比北京都太平得多。

文人雅士,還在那兒吟風弄月,好像到了秦淮河口,這個世界就被施放了一道隔離一切血腥無奈的結界。

以至於沈樹人極目所望,都忍不住懷疑:這特麽是秦淮河還是冥河呢?河對岸是地獄,河這邊就是極樂淨土()?

與沈樹人一樣恍惚的,還有貼在他身側的陳圓圓和李香君。

兩位佳人同樣見識過多年秦淮金粉繁華,跟著沈樹人去了一年半苦寒僻壤,才算是洗去浮華,勉強能跟著過點苦日子。

此刻故地重遊,她們也不由自主眼角濕潤,既想到了原本的無奈、如今的僥幸、還有姐妹的羈絆。

碼頭上熙熙攘攘,陳圓圓和李香君也只能拉緊帷帽,緊緊挨著自家公子,躲在他的鬥篷裡,以免被外人擠到。

南京這地方達官貴人太多,比巡撫大的都比比皆是,何況沈樹人還只是一個道台,所以他也沒能量直接包下碼頭清道。

更重要的是,他這次臨時離任回南京,也不是什麽正經的朝廷安排、上官召見,

還是低調點好。 碼頭上,也早就有沈家的親友在等著迎候,看到沈字大旗的船停穩,立刻翹首以盼圍上來,其中不乏絕色佳人。

一時之間,香風陣陣,溫柔逼人,蔚為奇觀。

沈樹人隻覺得眼前一晃,便注意到美婢圍護之中,一個月白色袍子的絕色美人,素約小腰身,如眾星捧月,正是董小宛。她一手抱著個嬰兒,一手親自打傘,俏立在飄零的雪花中。

董小宛也在看向他,目光灼灼,柔情似水,下一秒鍾就弱柳扶風地趨步而來,步子頻率很快,卻又很小心,唯恐摔著了孩子,為了避免礙事,沒走幾步就把遮雪的傘丟了。

“公子,可想死奴家了,這次再不能丟下奴家了,對了,快看看女兒,上個月剛滿百日呢。”

董小宛語無倫次地撲進沈樹人懷裡,把女兒遞給他。

一旁的李香君一驚,下意識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好把公子的左臂讓給董小宛靠。


她並沒見過董小宛,去年年初沈樹人買她做局的時候,董小宛已有兩月身孕,在蘇州養胎,沒來南京。

雖然李香君不知道董小宛在公子心中的地位輕重,但人家能為公子生下女兒,這就不是眼下的自己惹得起的。

“您就是董姐姐?一直聽公子和圓圓姐說起你呢。小妹李香君,這廂有禮了。”

董小宛理了一下鬢發,手足無措地看了一會兒李香君,這才跟對方自然而然地擁抱了一下。

她的容顏依然絕美,氣色卻有些憔悴,應該是產後還未徹底恢復,加上男人一年多不在身邊,心情抑鬱所致。

“原來你就是君君妹妹,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這邊鶯鶯燕燕地正在互相認識,旁邊的眾多美女人群中,另一個剛剛擠進來想要搭話的絕色道袍少女,頓時就陷入了尷尬。

她正是卞玉京,是來找李香君的。但姐姐跟董小宛聊上了,還親昵擁抱,這讓她很是手足無措,只能慢慢蠕動靠近,局促地呆立在旁。

好在這一行人中,三個女人在那兒敘舊、互訴衷腸,倒把不擅八卦的沈樹人晾下了。

他雖然左擁右抱,卻摻和不進女人話題,也就在那兒東張西望,看到擠出人群的道袍少女,凝神一看,立刻認了出來。

他便輕輕拍了一下李香君:“君君,你跟小宛回去再聊,快看卞姑娘也來接你了。”

李香君飛快轉身,眼神中也瞬間自然流露出親昵之色:“賽賽?你真當道姑了!”

卞玉京一捋發冠上的飄帶,瀟灑淡然一笑:“還要多謝沈公子那次一並幫我贖身呢。當道姑也好,我畢竟是自由身了,當了道姑,再找人講史論道、求教清談,才不惹人嫌疑,損人名聲。”

卞玉京這番話,外人壓根兒會聽得雲裡霧裡,李香君和沈樹人卻是能秒懂,因為他們了解前後語境。

當初沈樹人給她贖身,一方面也是報答她在李香君的事兒上當內應,另一方面,也是當初那些事,欠了恩師吳梅村一個大人情。

他知道卞玉京心裡有人,也知道吳梅村挺樂於跟卞玉京交流學問,就給了卞玉京自由身、再送她一幢宅子,讓她順其自然。

至於送女的事情,沈樹人是做不出來的,這一點早就說過了,那是物化女人,他只會買,不會賣和送。給人自由身後、提供條件允許人自由戀愛,這已經是沈樹人的極限了。

現在看來,卞玉京果然是放棄了,跟歷史上一樣做了道姑,梅村先生跟她確實只是學問上的朋友。

不管是吳梅村家裡妻妾管得嚴,還是他道德人品過硬,還是覺得自己已經老了,不想為老不尊。總之這事兒已經揭過了,什麽都沒發生。(其實吳偉業也不算很老,現在還不到四十歲。相比之下錢謙益六十歲了還想找小妾)

所不同的,只是原本歷史上,卞玉京會不得不在風塵中沉淪數年,然後才得為道姑,如今卻是提前幾年救出苦海,以處子之身就直接取了道號。

李香君也是冰雪聰明之人,哪裡會不明白這一切,當下也親昵地拉著她說悄悄話:“你孤苦一人在此,何必呢。過完年,去武昌陪姐姐吧。

你還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天下才子多得是,至於通古今之辯、察天地之道,當今之世,哪有比公子更強的,他早就青出於藍勝於藍了,你想找知己談古論今,不是正好。”

卞玉京神色淡然,微微一笑:“沈公子才學,確如醇酒, 令人難以盡知。原本小妹也沒讀過《日知史鑒》,還是公子給姐姐贖身後,這半年裡我才出於好奇看了一下,果然是鞭辟入裡的金石之論。

後來看了《流賊論》,更是佩服不已。反正小妹現在也是閑雲野鶴,在哪兒都是隨遇而安,去武昌陪陪姐姐倒也無妨,但別的還是從長計議吧。”

李香君微微有些詫異,凝神盯著妹妹的雙眸,看出她眼神中的一些憂慮顧忌,也就沒有多勉強。

卞玉京確實還有心結,她對沈樹人也僅僅只有一點感激,還有幾分欽佩,卻談不上感情。另一方面,卞玉京也沒有完全從過去中走出來,就算偶爾冒出大膽的想法,也會被自己嚇回去。

她知道自己曾經對沈樹人的恩師抱有過幻想,哪怕什麽都沒發生,自己至今依然是處子之身,可她不敢面對,不知道沈公子有沒有精神潔癖,能不能邁過這道倫常的坎。

所以每次當她腦中閃過相關的問題時,卞玉京都不敢想下去,會立刻下意識用別的問題把腦子佔滿。

卞玉京和李香君久別重逢,姐妹敘舊正聊得熱絡,一旁重新被冷落,抱著女兒在那邊旁聽的董小宛,卻忽然插了一句話:

“這位姑娘,你也喜歡談古論今麽?公子身邊,倒是不少這樣的紅顏知己呢。聽說湖廣方撫台的千金,也是喜好這一口。

為了方姑娘的事兒,咱家老爺夫人,最近可是對香君妹妹頗為不滿呢。一會兒回家見到老爺夫人,妹妹可要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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