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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姓竊明》第二百七十六章 送人頭當然要笑納了
張煌言雖然誓死忠於大明,南陽城內也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是真到了看著阿濟格的清軍慢慢圍城時,內心的緊張也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這是他一介文官,第一次身處敵後,陷入重重圍困,外無救援。此前雖當了幾年兵備道,但從沒遇到過這麽凶險的境況。

 如果阿濟格一上來就猛攻,那張煌言反而沒工夫去緊張了,一開打就什麽都拋諸腦後,只剩一腔熱血沸騰。

 偏偏阿濟格很冷靜,就這麽慢吞吞把絞索先往明軍脖子上比劃,卻不真正出招,著實很考驗人。

 經此一番,只要能扛過去,張煌言等朱樹人麾下文官的心理素質,多半又能再上一個台階吧。

 然而,就在張煌言內心漸漸平複的過程中,李定國卻來通報:“張道台!城外有自稱是阿濟格勸降使者的人求見,據說是個在北京投了韃的降官,要不要末將直接把他射殺了?還是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按照李定國本心,這種時候當然是要直接射殺的,但他做不了主,也怕壞了張煌言的謀略部署,只能按部就班先請示。

 “韃子居然想打都沒打就勸降我?”張煌言聞言也是不由愣了,下意識便覺得有些好笑。

 但他到底是個有真才實乾的,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沒那麽簡單,沉吟道:

 “在阿濟格這等人眼中,多死個把沒骨頭的漢人文人,估計也不當回事吧。所以哪怕有萬一的可能勸降成功,他都是舍得試一試的。

 而且他既然派了人來,多半不會隻存了勸降這一個念頭,說不定還想趁機打探我軍虛實——對了,他們來叫門的時候,你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麽?他們有多喊話搭話麽?”

 李定國心中一凜,也是悄悄捏了一把汗,暗忖剛才自己幸好沒多嘴,不然要是說錯話了走漏了軍機,豈不是要壞道台大人的計策。

 他連忙表態:“末將一句話都沒敢多說,只是讓他候著,說要通稟上官——至於通稟的上官是誰,末將也沒說,韃子應該至今還不知道我們任何一人的身份。”

 李定國此前幾天觀察下來,也有參加軍機議論,知道總督大人走之前,吩咐了要進行虛實戰略欺騙,要不然也不會讓朱文禎在此前斥候破襲戰中詐稱曹變蛟的旗號了。

 既然曹變蛟要假裝,其他人也可能需要假裝,在不了解上官意圖的情況下,生性謹慎的李定國自然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會說。

 張煌言對他的心態也很滿意,暗忖這曾為賊酋義子的降將,倒也是個可造之材,並非純粹勇毅的莽夫。

 於是他略一盤算,很禮賢下士地用商量口吻吩咐:“做得不錯,既如此,你讓屬下可靠的將士,把使者帶來見我,一路上別讓他們跟外人說話,帶路的人也不準多嘴——

 你自己別露面,你畢竟曾是張逆義子,帶兵數年,跟張逆軍打過交道的敵人不勝枚數,被認出來就不好了。”

 李定國聞言,難免有些羞愧,但他知道張道台這樣直言相告,那就是並不以他曾經的身份為恥,何況此刻是關起門來,沒有外人,並不會讓他在第三方面前丟臉。

 這樣實話實說、當面對事不對人的文官領導,有時反而更容易贏得武將信任。

 李定國只是有些不甘,主動建議:“道台怕泄露軍情,何不直接全殺了?”

 張煌言笑著搖搖頭:“我們殺使,倒也有借口,無非是看不起那些屈膝降韃的狗文官,一肚子忠孝仁義聖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但聖人也沒要求不讀書的普通人也堅守忠義啊,我們總不能連那些大字不識的從人、兵丁也都殺光吧?那樣就顯得我們心虛,韃子反而會懷疑城內虛實。

 而我要是想向韃子透露假消息,總要有人往回帶話吧?要是全殺了,我再派人去回話,豈不是多此一舉,說不定我們派去的人也會被殺。

 既然如此,老規矩,見完之後,數落其罪,為首官員殺了,從人打回便是。一路上正好讓從人看些他們該看到的東西。”

 有一個古代軍事外交的細節,外行人往往沒注意到,哪便是兩軍交戰哪怕斬使,也只是殺正使,最多再加上副使,但極少有把整個使團連打雜護衛的人都殺光的——否則都沒人往回帶話了,也不便於表明己方的堅決。

 稍微注意一下《三國演義》上,便不難發現,連周瑜斬曹操勸降的使者,說是要“斬使以立威”,最後也是要“將首級付於從人持回”,否則隨從都殺光,誰幫你帶人頭。

 李定國原先從沒處理過這些拉攏交涉事務,不由犯了個低級錯誤,被張煌言指出,這才慚愧不已,愈發意識到自己要加強學習。

 要當好名將,不光要勇武、謹慎、靠天賦,還有很多細節東西要學。

 ……

 不一會兒,一夥阿濟格強行派來的使者,就由李定國麾下心腹帶領,前來拜見“督撫大人”。

 守軍很謹慎,是用吊籃把使團吊上來的,然後從城樓內側的台階坡道下牆。路過的時候,那些來使自然而然瞟了一眼城門,發現這座城門已經被徹底堵死,這擺明了是要死守的樣子,看來是接了個苦差。

 至少四面的主要城門裡,這一面是肯定沒法用於撤退了,另外三面暫時不知道,也看不見,但另外三面並不瀕臨白河,估計只會更嚴密。

 】

 那文官使者看起來有些神色閃爍,一路上東打聽西打聽,帶路侍衛得了交代,所以不該說的什麽都沒說。

 只有一個問題倒是回答得很乾脆——使者問他們,城內那位“督撫大人”是不是湖廣總督朱樹人,帶路侍衛立刻回答不是。

 使者聽了之後,總算微微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在僥幸什麽。

 那番鬼祟神色被帶路侍衛看在眼裡,他們也隻當對方是有心細作,沒往別處想。

 這個問題,是張煌言特地交代李定國過,屬於可以回答的范圍。

 因為他不想演得太假,朱樹人畢竟是一方總督,就算他親自在湖廣戰區死守,最多也就留在襄陽或者武昌,不可能孤身犯險深入敵圍。

 要是這個問題都騙對方,或者不說,很容易弄巧成拙,導致戰略欺騙效果反而變差。所以張煌言允許屬下一旦被問及此、就直說總督大人不在,但城內最高指揮官是誰暫時保密。

 ……

 不一會兒,使者就被送到了臨時充作鎮守幕府的原南陽知府衙門。

 張煌言本人倒是沒第一時間露面,而是先讓自己的一個屬官歸莊出面試探——歸莊跟顧炎武是至交好友,同鄉同年。

 顧炎武跟著朱樹人當幕僚得官後,歸莊前幾年仕途不順,崇禎十三年那場科舉沒出息,而後國勢日頹,他們估摸著崇禎十六年那場國家肯定都風雨飄搖了,也就懶得再考,十三年場落榜後,次年就來給張煌言當幕僚,反正大家也都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歸莊與使者一見面,場面應付自然得體,隨後問起對方身份。

 那使者看著三十光景年紀,神色略微閃爍,但很快控制住了:“下官曹溶,先帝時為禦史,劾周延儒遭貶,我大清入關後,拔擢幽隱,赦免先帝時罪官,一時感睿親王知遇,遂許仍為禦史,巡河南道。”

 這番措辭,倒是很小心謹慎,讓守將哪怕誓死不降,也不太好意思直接殺了使者——按他的話說,他這也不算太不忠,是崇禎時皇帝昏庸被懵逼,他參與了揭發奸相周延儒的事兒,居然都被崇禎下獄了,而後面歷史也證明周延儒確實是奸相。

 既然如此,“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崇禎不辨忠奸,濫用酷刑,不如多爾袞賢明,他投降也沒什麽。而且按他的說法,他好歹躲過了投降李自成那一道,說明他是有一定擇主的,不是誰來他都認主子,至少李自成那種無知無德的蠢輩他就看不上。

 隨後,似是為了更好的保命,他又說起自己見聞,說自己是浙江秀州(嘉興)人士,中進士之前,在南直隸士林多有故舊,認識不少東林、複社的才子名士。

 這架子一擺,就讓對方的鎮守文官更不好意思殺他了——如今的南京朝廷,可是一水兒的東林複社名士才子當官,要是濫殺他們的朋友,將來傳出去,肯定也會不好過吧?說不定別人明著不說,暗著給你官場仕途穿小鞋!

 歸莊當然也是那個圈子裡的,他也認識一些南直地界上的東林名士,雖然不算太多。那“曹溶”報出來的名字、事跡當中,有三五件歸莊也聽過,便知道對方確實是圈內人。

 雙方就虛與委蛇談了一會兒,試探阿濟格的條件,順便刺探阿濟格的兵力、攻城準備情況。

 打探得差不多後,歸莊正在琢磨如何撕破臉才比較妥當、順便不壞了東家張煌言將來的官場關系。

 但便在此時,張煌言本人終於迫不及待地從屏風後出現了,而且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地喝罵了對方。

 “哈哈哈,‘曹溶’,你倒編得好履歷!要不是咱在南京國子監見過你,還真被你騙了!”

 使者乍一聽,沒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定睛看去,隻覺得微微有點眼熟,確信自己被識破後,他嚇得立刻癱坐在了地方:

 “你是……張蒼水?朱樹人的表哥張蒼水?!他居然舍得把自己至親手足放到這宛城來督戰?他這是要誓死跟英親王死磕到底不成?”

 張煌言獰笑了一下:“你居然還能認出我來,不錯,龔鼎孳,早就聽說你這個士林之恥,當了三姓家奴,先投闖賊,又投韃子,張某在南京的故舊、同窗,哪個不以咱國子監曾經出過你這等‘前輩’為恥!

 你居然還敢來勸降,真是不怕死啊。阿濟格派你來,你就真來了?他殺得你,我便殺不得你!”

 原來,這個三姓家奴,正是當年在南京時,就跟朱大典、侯方域、阮大铖、左良玉勾結於一處,得罪了朱樹人(當時還叫沉樹人)的龔鼎孳。

 (注:當時這幾夥人各有各的利益,也各有和朱樹人的矛盾,只是偶然一起對付朱樹人,但互相之間並不一定都熟識,比如朱大典就身居高位,只是利用他們,並不算盟友)

 因為這層恩怨蝴蝶效應,龔鼎孳的仕途也頗為不順,到了北京後,在兵科給事中的位置上多蹉跎了兩年,不得升遷。連帶著歷史上本該被他納妾的顧眉,也陰差陽錯沒有跟他。

 負責考評的吏部官員,都知道他上頭沒人,由得罪過朱樹人。在朱樹人地位水漲船高、炙手可熱的情況下,誰會冒著得罪朱樹人的風險,強行給一個窮酸文人名士出頭呢。

 所以,這一世的龔鼎孳,直到崇禎覆亡,也沒升到太常少卿,始終在兵科和禦史的位置上挪來挪去。於是入了清,也依然從兵科給事中坐起。

 阿濟格此番南下,頗帶了一些江南東林出身的降官,比如龔鼎孳和河南道禦史曹溶,阿濟格想的也是靠這些江南文人了解敵情、分化瓦解,遇到被包圍的明軍,可以讓他們出面軟化勸降。

 此番考慮到南陽城內的督撫,就算不是朱樹人,可能也是江南士林出身的顯貴、朱樹人身邊的熟人。所以阿濟格就逼著龔鼎孳這個人面廣的,稍稍喬裝一下,來探探虛實,回去好把明軍的人事安排報知給阿濟格,誰讓張煌言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呢。

 龔鼎孳當時當然是直接嚇尿了,他知道自己認識的人多,也意味著他被對方認識的概率也會更大。但阿濟格直接威脅他,他也沒辦法。

 思前想後,他覺得只要不是遇到朱樹人的至親鐵杆,其他人應該不至於在乎他和朱樹人曾經那點恩怨,也不一定知道內幕,就算認出來,也未必有生命危險,說不定還能仗著在南京認識人多,許諾一些人情出去,達成點肮髒交易安全脫險。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特地冒了同僚顧溶的名字和履歷,決定賭一把。

 誰知就是這麽命歹,居然撞上了對朱樹人私事最為熟悉的張煌言!朱樹人的表哥!

 而確認對方身份後,張煌言當然也是心生一計,他知道這種三姓家奴,殺是肯定要殺的,但是可以不急,只要先扣下來,不放人,慢慢都可以殺,說不定還能幫助表弟在未來朝廷上解決幾個政敵,另有妙用——

 這可是一個攀咬的好工具人呐,雖說“串通北京降逆”的伎倆有點不光彩,容易導致人心惶惶,歷史上是阮大铖那種卑鄙小人把持朝綱時才用的。但刀子的好壞,關鍵還是要看人怎麽用,先留著總歸沒錯。

 (注:歷史上阮大铖玩的內鬥伎倆,就是徹查“有哪些北京的文官在崇禎死的時候投闖/投韃了,是變節者”。然後查查看那些變節者在南京朝廷有沒有什麽親戚朋友,然後對這些變節者的親友大開殺戒成批罷免。

 這種選擇性株連是很卑鄙的,其實就是公報私仇把那些年得罪過閹黨的人徹底借機乾掉,也對歷史上南京朝廷內部離心離德起了非常壞的作用,最後人人自危文官都不想抵抗,怕不知道那天就因為在北京有親戚就被下獄問罪了。

 朱樹人和張煌言肯定不能這麽乾,他們只是有限地暫時留一張底牌。 )

 想明白之後,張煌言也是義正詞嚴地說:“龔賊,以你之罪,本當殺卻!不過眼下大戰在即,先留你一命,說不定到時候等韃子攻城,可以把你押上城牆,當眾活寡祭旗、鼓舞士氣!

 哈哈,當初看《三國演義》,咱也頗讚周郎赤壁臨戰之時、才把蔡中蔡和斬殺祭旗的風雅之舉,今日咱就學一把美周郎,你就當一把蔡中蔡和好了!

 你那些勸降的屁話,留著跟閻王爺說吧。來人,把這廝扣下,先拔了衣褲杖三十!別打死了!再把副使全部殺了!隻留下從人,帶著副使的人頭和回信去見阿濟格!

 就告訴他,有種攻南陽,盡管來就是!我城內沒有十萬大軍,也有七八萬,襄陽還有無數軍資器械,等你大軍疲敝,樹人賢弟自然會親領大軍讓他好看!

 後方武昌,還有我大舅子方道台,督練人馬督造軍械,源源不斷增援前方!想拿下我南陽,讓阿濟格小心跟當年老奴一樣,把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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