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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不要停》第三百零四章 美術指導
“劉三考?”
 對於劉青的到來,最為意外的,還是裘子明。
 作為老熟人,他比誰都清楚,尚家這些人的執拗頑固。
 許問都已經說了要求,尚興榮怎麽還會讓劉青過來?
 裘子明有些想不明白。
 而剛準備和許問打招呼的劉青,聽到裘子明的稱呼, 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就是科二考了三次嘛,這稱呼就改不掉了還是怎麽著?
 只是許問當面,劉青還是忍下了上去理論一番的衝動,沒搭理裘子明。
 笑呵呵的湊到許問跟前。
 “許導好,我師傅讓我過來找您報到!”
 “劉老師辛苦,這段時間您就和子明一起, 好確認一下戲劇的選取, 還有排序這一塊的事情。
 具體的情況,晚一點讓子明和你詳細說說。”
 “得嘞!您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對於這個臉上總是掛著笑的年輕人,許問也很有好感。
 至於尚興榮那邊是什麽想法,許問並不在意。
 雖然說,自己這邊走的路子,和他們有些差別。但是,總歸還是為了戲劇的傳承發展。
 爭議肯定會有,但是也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要是那樣,在京劇流派裡面的那些激進派,早都已經被排擠的混不下去了。
 正閑聊間,趙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跑出去接了個電話之後,便匆忙的趕了過來,一臉驚喜的樣子。
 “導演!常老師他們過來了!”
 常老師?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裡同時升起的疑惑。
 畢竟看趙志這幅激動的樣子,想來這個常老師的身份,肯定沒那麽簡單。
 相比起其他人,許問倒是滿心的歡喜。
 急忙站起身來,拉著趙志, 就急忙往外面走去。
 “咱們過去迎一下!”
 身後雷雪和吳國文, 也是快步跟上。
 隻留下劉青和裘子明兩人,坐在辦公室裡,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都已經被逐出師門嘛,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想到剛才劉三考的稱呼,劉青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開口戳起裘子明的心窩子。
 逐出師門,對於他們而言,絕對算是難以承受之痛。
 果然,聽到劉青的話,裘子明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不過總歸沒和劉青一般見識,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和劉青聊起了節目的主題。
 “這次戲劇節目,叫做《驚鴻》,也就是驚鴻一夢的意思......”
 聽著裘子明的介紹,劉青的面色也一點點嚴肅了下來,輕輕摩挲著下巴處的胡茬, 若有所思。
 這麽來看,現在裘子明說的這些,就是許問想要達到的目的。
 傳統戲劇與現代舞蹈相融合, 再加上舞美、燈光、特效,最後呈現的舞台劇。
 舞台劇?
 劉青暗自冷笑一聲。
 小黑子,終於被我抓住雞腳了吧!
 當然,現在這些還只是猜測,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在手裡,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讓我這個做師兄的,好好推你一把!
 想到這裡,劉青就認真的思索起節目創意的問題來。
 “我覺得既然節目已經確定了,我們就得認真的思考一些問題。
 音樂如何銜接,氣氛如何調和這些問題,更多的是需要導演組去處理。
 但是邏輯如何區分前後?演員的挑選站位,戲劇的片段選取,又或者如何保留原汁原味的戲劇,協調傳統與現代之間的關系?
 我認為,這些是必須得去考慮的問題。”
 裘子明有些懵。
 原本以為劉青過來,可能懷有一些其他的目的,可沒想到,這家夥進入狀態的速度,比誰都快。
 莫非......他也是同志?!
 裘子明不敢肯定。
 劉青也不知道,短短幾秒鍾時間裡,裘子明的腦海中,就閃過了這麽多念頭。
 倒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其他的問題暫且不談,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進行戲劇片段的選擇。”
 “導演的意思是,不限制劇中,不限制流派,可選擇的范圍就會大上很多。當然了,工作量也會大上不少。”
 “驚鴻一夢......”
 劉青暗自念叨著,突然心裡一動。
 “以夢為主題,那就選《遊園驚夢》。”
 “昆曲?”
 “對!”
 ......
 在劉青和裘子明進入了激烈的討論中時,許問等人,也終於見到了常青山和宋安
安兩人。
 兩個年過半百的人,拉著個行李箱,很明顯連酒店都沒過去,直接就跑到了電視台這邊。
 “常老師,宋老師,我來吧!”
 趙志急忙迎了上去,從兩人手裡接過行李箱,順手遞給身旁的吳國文一個。
 “趙老師,好久不見,看著又年輕了不少啊!”
 說話的是宋安安,說話的時候帶著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再加上帶著遼州口音的普通話,聽著看著都喜慶。
 至於常青山,則是笑呵呵的走到許問身旁,抽出一支煙,遞給許問。
 “和許導這是第一次見,有機會合作了,您多關照!”
 “您太客氣了!”
 無論是常青山,還是宋安安,都沒有提劇本的事情。
 不過從做的事情上,已經足以表現兩人的誠意。
 從看到趙志發給他們的劇本,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放下了手裡的事情,從遼州趕到天京。
 甚至到了天京,連酒店都沒去,就趕來了這邊。
 雖說有些刻意,但是,沒有強烈的意願的話,又何必刻意的來做這些事情。
 兩人態度已經做到位,許問自然也不會拿捏姿態,一邊朝著辦公室走去,一邊主動提起了劇本的事情。
 “對於這個劇本,常老師有什麽看法?”
 “好!”
 一個字,言簡意賅。
 讓許問原本想說的話,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一個好的作品,就是能夠有讓人記住的題材、記住的情節、記住的人物、記住的台詞等等。
 因為它反映了當時的人們生活狀態,又帶有一些不變的元素符合。
 《昨天今天明天》很顯然,就是這麽一部作品。”
 “這個本子是有三個角色的,您覺得,除了您和宋老師之外,第三個人誰比較合適?”
 常青山愣了一下。
 側過頭深深的看了許問一眼,沉默了下來。
 這是他和許問的第一次合作,許問的性格,脾性什麽的,他也就是在網上看過一些,心裡根本沒底。
 就像許問現在是在詢問,但是到底是不是一種試探,常青山也有些摸不準。
 春晚的節目組,從來都不是一個良善之地,這一點,常青山很早之前就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少說話,多做事,才是生存之道。
 沒等到常青山的回答,許問有些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常青山臉上的神色,頓時心裡明了。
 有些無奈。
 這是遺留下來的病根,不僅僅常青山是這樣,其他的有過春晚經驗的都會有這方面的顧慮。
 沉吟了兩秒,許問抿了抿嘴,開口說了起來。
 “春晚節目改製的消息,您應該也聽說過了。現在和之前不一樣,這是個充滿活力的舞台,創意與激情,一樣都不能少!”
 常青山聽懂了許問的潛台詞。
 沉默了兩秒鍾,這才小聲的說了起來。
 “要說合適,我覺得完全可以讓趙志老師來!”
 合適的回答。
 他不清楚,許問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而趙志,能從許問手裡拿到小品的劇本,很顯然和許問之間的關系,還是比較融洽的。
 選擇趙志,也算是誰也不得罪。
 聽到這個回答,許問倒是有些意外,看了眼正和宋安安相聊甚歡的趙志。
 “趙老師會表演小品?”
 “您這一看,就是對趙老師沒有太深的了解。他最開始可是小品演員出道呢,還和我們一起上過春晚。
 不過後來因為工作調動的緣故,也就逐漸離開了舞台,退居幕後了!”
 許問點了點頭。
 “我考慮一下!”
 ......
 許問這邊還沒考慮好,到底用不用趙志,回過頭就接到了孫海雄的電話。
 急匆匆的趕到孫海雄的辦公室,裡面還坐著一位,看上去和秦如差不多年紀的中年女性。
 “你不是一直找我要人嘛,現在人我可是幫你找到了,節目你可得給我好好做。”
 看到推門進來的許問,孫海雄一點都不客氣。
 說完之後,便給許問開口介紹了起來。
 “這位是美術學院國畫專業的教授,柳畫教授,國畫這一塊,在咱們國內,絕對是頂尖的!”
 “柳教授,您好,您能過來,真是幫了大忙了!”
 “許導客氣了!”
 柳畫抿了抿嘴,臉上帶著一抹矜持的笑意,柔聲打了個招呼。
 雖然對於柳畫的實力,許問並沒有什麽概念,但是能當的起孫海雄這樣的讚揚,想來是肯定不會差的。
 “許導這邊,是需要什麽類型的畫,或者說,是做什麽
類型的節目?”
 這個問題,柳畫問過孫海雄。
 只不過對於春晚節目組的事情,孫海雄了解的也不多,也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些事情,還是提前問清楚了比較好。
 萬一到時候,許問要的東西自己做不出來,那就是徒增麻煩。
 “您說的這些都不需要,您過來這邊,就是做一個美術指導的工作。”
 “美術指導?”
 “對,我想要呈現出來的舞美效果,有很多是有著古韻風采的。
 對於古典美學,我研究的並不多,還是需要您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做一些指導!”
 柳畫微微皺起眉頭。
 她長的並不漂亮,但是那種知性大方的氣質,憑空增添了不少分數。
 “我之前沒做過這些。”
 柳畫直言不諱。
 晚會藝術指導這方面的工作,她看甚至都沒看過,現在直接上馬,她心裡也沒底。
 “沒事,您就發揮您的主觀概念,對一些舞台設計提一些意見就行!”
 對於經驗這一塊,許問並不介意。
 畢竟不需要她上手去做,只是用自己對於美的認知,來給舞台設計做一些指導工作。
 柳畫心裡一動,有些疑惑的問道。
 “許導之前的《國家寶藏》舞美設計,已經足夠驚豔了,那邊的美術指導不行嗎,還得重新找人?”
 “呃......”
 許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倒是坐在一旁的孫海雄笑著接過了話茬。
 “《國家寶藏》的美術指導,就是許導。”
 得到這個消息,柳畫也有些懵逼。
 “那你......”
 “是這樣,春晚的節目編排和《國家寶藏》是不一樣的。
 《國家寶藏》我有足夠的時間,去微調一些細節。
 但是春晚不行!
 我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在美術這一塊耗費太多。”
 春晚的很多節目,都是現編現導的,必須得許問一步一步跟著走。
 更不用說,還有一大堆演員、工作人員需要協調。
 “您也不用太擔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還會有一位老師,來和您一起。”
 “嗯?誰呀?”
 孫海雄有些好奇的問道。
 “秦如,秦老師!”
 “秦老師?”
 “你把這位請出山了!”
 孫海雄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秦如已經退居幕後這麽多年了,沒想到竟然被許問給帶了出來。
 “算是吧,不過秦老師過來,做的是藝術指導的工作,舞美、燈光等好幾塊,都得擔起來。”
 孫海雄沒說話,只是對許問豎起大拇指。
 能把這個大佬請出山,對於今年的春晚節目,孫海雄又多了幾分信心。
 春晚節目組現在的進度,許問還是很滿意的。
 對於許問來說,晚會的難點,並不在音樂歌曲方面,而是在這些語言類節目,以及一些雜技、魔術的表演上面。
 甚至雜技魔術這一塊,許問雖然說有些想法,但是還得和孫海雄好好商量一番。
 畢竟之前,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
 帶著柳畫前往春晚節目組辦公室的路上,一直沉默著的柳畫,突然開口問道。
 “許導認識程璐嗎?”
 聽到程璐這個名字,許問有些意外。
 不過轉念一想,程璐也在美術學院,和柳畫有交集也是正常的事情。
 笑著點了點頭。
 “我高中同學,肯定是知道的。不過,您是......”
 “我是程璐的研究生導師!”
 “她上研究生了?”
 感受到許問的震驚,柳畫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枉費璐璐的一片癡心了!
 只是許問和程璐之間的感情問題,她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這只是程璐的單方面暗戀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著讓璐璐也過來工作一段時間,有這段經歷,對她有好處。”
 似乎擔心許問有什麽顧慮,柳畫還補充道。
 “對於璐璐的能力,你完全可以放心,她是我們學校公認的天才,只是畫作都已經上了好幾次專業畫展了!”
 “沒事,璐璐怎麽說也是我同學呢!”
 只是同學嗎?
 柳畫苦笑著,暗自歎了口氣。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
 ()
 “你吃慢點,台裡面是不給你吃了還是怎麽著?”
 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劉青,尚興榮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這個寶貝徒弟,肯定是不願意和許問那些人同流合汙,這才虧待了自己。
 “外面的飯菜,哪有咱們自家的香嘛!”
 劉青含糊不清的說著。
 倒是讓尚興榮的臉色,更是欣慰了幾分。
 “你這幾天在那邊,可有什麽收獲?”
 聽到尚興榮的詢問,劉青也是毫不猶豫的放下了手裡的碗筷,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我這幾天,一直都在和裘子明.......”
 “裘子明?”
 “對,就是裘派的那個裘子明。我估摸著,裘子明可能就是因為參與了許問的節目,這才被逐出師門了。”
 “這裘家是想幹嘛,連一個晚輩都管不了,還能做什麽大事!”
 尚興榮皺起眉頭,很是不滿。
 “節目那邊呢,收集到什麽證據沒有?”筆趣庫
 劉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現在節目都還處在創意階段,這兩天才剛把戲劇的選段確定下來。
 不過師傅你放心,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幫著他們推進節目進度。
 距離登上舞台,應該也不會有太長時間了!”
 尚興榮點了點頭。
 話還沒說,卻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自己讓劉青過去,是為了收集一些證據,可不是過去助紂為虐的。
 可是轉念一想,不趕緊把節目推上舞台,似乎也不行。
 沉吟了幾秒鍾,尚興榮最終還是決定,不亂插手這件事情。
 想怎麽做,就按照劉青自己的想法來就行。
 “許問呢,節目編排他不插手嗎?”
 對於這點,尚興榮還是比較好奇的。
 所以聽到尚興榮的話,劉青就苦笑起來。
 “參與肯定是參與的,不過他就給了一個創意,填充內容的事情,全部交到了我和裘子明身上。”
 “而且,這兩天他都不在天京,聽雪姐說,好像是帶著人跑去秦州那邊了!”
 “秦州?”
 尚興榮嘀咕了一句。
 這時候跑去秦州,秦州那邊有什麽元素,能登上春晚的?
 想到這裡,尚興榮突然心裡一動。
 “秦腔?”
 ......
 “吼一聲大秦腔,吼一聲大秦腔聲聲豪放。
 大秦腔柔情斷腸,人生的舞台粉墨登場,生旦淨醜都是咱老百姓形象……”
 狂風呼呼吹過,卷起一陣塵土,撲面而來。
 徒步走在黃土高原的土坡上,漸落的斜陽余暉,將黃土染上一抹血紅的顏色。
 邵一一裹緊了身上的外套,迎著風,看著身前正豪氣大發的許問。
 夕陽籠罩在許問的身上,仿若鍍上了一層金邊。
 過了片刻,許問才長歎了口氣,轉過身,朝著坡下的村子裡走去。
 這已經是他們來這邊的第二天。
 來到秦州以後,到秦州國家大劇院看了兩場表演之後,就轉悠到了這邊,來到了這個位於黃土高原上的小村莊。
 破敗,卻又充滿了勃勃生機的小村莊。
 在村口,用木板搭著一個簡陋的小台子,這就是他們的廣場。
 農村的生活很簡單,特別是這種,年輕人都已經外出,只有些留守老人的村子,生活就更顯得單調。
 白天農忙,晚上吃過晚飯,便挨家挨戶的串門聊天。
 實在不行了,就是村口的廣場上,隨意的上去嚎上兩嗓子,簡單而又樸實。
 秦地,要唱的,自然要是秦腔。
 秦腔,是最能體現底層人民生活的劇種。表演技藝樸實粗獷,豪放不羈,富有誇張性,生活氣息濃鬱。
 對於許問定下來的春晚主題,如果沒有這門秦腔,著實就少了一些味道。
 當然,許問幾人是幸運的。
 過來的時間,剛好趕上戲班子過來下鄉表演,等到許問和其他人匯合的時候,舞台都已經搭建好了。
 已經有不少大爺大媽,搬著小板凳,坐在舞台前面,靜等著戲劇開幕。
 這也就是這些年電子用品的普及,讓人們有了更多信息的接收渠道。
 放到十幾年前,只要戲班子的車往這邊一扎,村子裡那絕對就是萬人空巷的場面。
 邵一一瞪大著眼睛,有些好奇的左右打量著。
 對於秦腔她的了解並不多,有限的認知還是許問在說起這方面的事情之後,她專門在網上查的資料。
 如今有了當面欣賞的機會,她自然也要見識一下,被許問誇上天的秦腔,到底有多厲
害。
 至於許問,不知道什麽以後,已經溜到了舞台的後面,
 和戲班子的班長聊了起來。
 這是一群農民組起來的戲班子,農忙的時候解散,農閑的時候就組個班子,四處表演。
 班長的個子不高,在他的身上,有著西北漢子的很多特質。
 樸實而又粗獷。
 對於許問的到來,班長雖然對於村裡突然多了這麽個年輕後生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對許問報以笑臉。筆趣庫
 笑的有些憨厚。
 順手還掏了一支卷煙,遞給許問。
 “兄弟有些面生,不是這邊的吧!”
 許問擺了擺手,沒接遞過來的煙。
 這玩意兒勁兒太大,許問是真的有些不太習慣,下午的時候已經被嗆到過好幾次。
 “來這邊辦點事情,過來湊個熱鬧!”
 “聽過俺們這的梆子?”
 班長也不介意,笑呵呵的把煙收了起來。
 “聽過一些。你們這個班子裡,有多少人?”
 “看情況的,多的時候十幾個,少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五六個人!”
 “像你們這樣的班子,在這周邊多嗎?”
 “以前多,以前為了地盤還打過架,現在啊,現在就不行了!”
 班長說著,自己點了一支煙,似乎有些惆悵。
 “這三裡五村的,現在也就俺們這個班子了,估計等明年了,這個班子也要解散了。”
 似乎是因為許問不是當地人的緣故,班長說起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多的顧慮。
 說著,還探出頭,看了看正在忙碌的班子成員,以及那些坐著等開場的村民。
 “這東西實在是不賺錢,這家都快養不起了,還搞什麽戲班子。
 也就是想著這些老熟人,農閑的時候有個戲聽,要不然呀!”
 班長說的並不輕松。
 許問聽的也有些無奈。
 這就是現在這些傳統技藝的現狀。
 劇團有編制在身,有國家在後面撐腰,總能堅持下來。
 可這種民間戲班子,依靠的就是那些零星的打賞,賺的也都是些辛苦錢。
 “別那麽灰心,說不定明年情況就好起來了呢!”
 班長苦笑著搖了搖頭。
 “哪裡會好啊,只會是越來越爛。現在這種情況,也就咱們上個春晚,說不定還能有救!”
 “那咱們就上個春晚!”
 班長笑了笑沒說話,對於許問的話,隻當是在開玩笑。
 畢竟那可是春晚,自己這個民間戲班子,哪來的資格上去。
 ......
 晚上七點鍾,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初秋的風有些涼,邵一一搬了個小凳子,在許問的旁邊坐了下來。
 一盞大燈,照亮了舞台上的每一個角落。
 只見十幾個條凳放置在舞台上。
 呼啦啦一群身著對襟短打的農民,扛著各種樂器,精神十足地奔上舞台。
 其中兩人直接坐在地上,左邊的手持胡琴,右邊的則負責“打擊樂”,自製的梆子和鍾鈴。
 中間一人是主唱兼第一月琴手,班長。
 “要開始了!”
 許問嘀咕了一聲。
 沒有報幕,沒有提示,隨著月琴的聲音響起,這場表演也就正式開始了。
 舞台的後排,一位看上去已年過半百的老人,一手拿著木塊,一手拿著條凳走到台前,變換著姿勢,讓棗木塊敲打著條凳的不同位置,發出節奏鮮明,聲音清脆的響聲。
 “征東一場總是空,難舍大國長安城。”
 聲音高亢渾厚。
 只是簡單的兩句詞,那種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就讓許問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這是老腔!
 素有黃土地上的搖滾之稱的老腔!
 本以為就是一場普通的戲劇表演,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自古長安地,周秦漢代興;
 山川花似錦,八水繞城流;
 ......
 大小封個烏沙戴,
 方顯秦瓊有奇才!”
 一句一唱,聲音也越來越高。
 隨著最後一句唱完,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台下的村民們,紛紛鼓掌叫好,許問自然也不會吝惜自己的掌聲。
 在春晚舞台上,喊上這麽一嗓子,不管是誰,也都該醒過來了!
 “你在這邊坐一會,我去後台!”
 許問說完,不等邵一一回復,就貓著腰跑到了舞台後面。
 隻留下邵一一坐在原地,有些幽怨的癟了癟嘴。
 自從來了這邊以後,許問的心思就全在秦腔
上面,都不怎麽搭理自己這個助理了。
 ......
 後台,
 班長用隨身帶著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順手拿起自己的大茶缸子,撇去上面的茶葉,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
 現在年紀大了,每一場表演對他來說,都是不小的負擔。
 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幾米開外的許問,還對著他揮了揮手。
 結束了一場表演,樂手們也剛好得休息一會。
 左右看了兩眼,班長就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看著還成不?”
 “厲害!”
 許問忍不住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這個戲班子裡的人,並不是什麽科班出身,甚至在表演上面還有不少瑕疵。
 但是,有的時候,熾烈的情感,要比一些技巧要更有用。
 聽著許問的誇獎,這個漢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伸出手撓了撓頭,一直在笑。
 “還不知道班長怎麽稱呼?”
 “張寶力,寶物的寶,力量的力!”
 “那我就喊您力哥了。是這樣,咱們剛才不是聊的關於上春晚的事情嘛,如果真的有這麽個機會,您要不要去試試?”
 “這話說的,上春晚肯定是想的嘛!”
 張寶力笑呵呵的說著。
 也沒把許問說的話當回事,要不然,也不可能回答的這麽輕松。
 “說起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是許問,今年春晚的總導演!”
 許問說的很輕松。
 張寶力聽的也不費力,甚至還有些忍俊不禁。
 “小兄弟這個玩笑就開過了吧,哪家春晚能找你這麽年輕的導演,那不是讓人笑話嘛!”
 許問笑而不語。
 張寶力說著說著,突然沉默了下來。
 “你說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許問。”
 許問......
 對,就是這個名字,張寶力有了印象。
 自己那個還在上大學的女兒,經常在他身邊說起這個名字,甚至他還隱約記得,他是個導演。
 這麽來看,他說的是真的?
 可張寶力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出來走場戲的功夫,都能碰上這種大人物。
 況且既然是導演,怎麽不想著做節目,反而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你要是實在不相信,可以上網搜一下,應該能找到這方面的信息。”
 許問笑著提醒了一句,讓張寶力瞬間回過神來。
 對,上網查,網上什麽都有!
 “六子!把老子手機拿過來!”
 張寶力翻了翻身上,沒找到手機,就轉過頭大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就跑了過來,把手裡的手機遞給張寶力。
 張寶力的手略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強自鎮定下來,緩緩的用手寫下許問兩個字。
 點擊搜索。
 長長的文字介紹裡,張寶力一眼就看到了春晚導演四個字。
 再看那張稍微有些模糊的照片,不是眼前的小兄弟,還能是誰!
 “這,小兄......導演。”
 確認過之後,張寶力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輕松模樣,說起話來也有些語無倫次。
 畢竟,這可是春晚導演啊!
 在張寶力有限的認知裡面,這已經是頂天的大人物了。
 “您就喊小兄弟就成,沒事!”
 “既然已經確定了,那咱們就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給您這個機會,您要不要去試試?”
 只是這一次,張寶力再也不能像剛才那樣,輕輕松松的就作出回答。
 猶豫了有半分鍾時間,張寶力才試探著問道。
 “為什麽啊?”
 “俺就是個泥腿子,就這麽點愛好還是跟著俺爹學下來的,就憑這些,就能上春晚?
 這上去了,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這就夠了,就憑您這兩嗓子,絕對能喊到觀眾的心裡面。”
 許問斬釘截鐵的說著。
 可張寶力的心裡的疑慮,卻是更多了起來。
 “那比俺唱的好的,劇團裡到處都是,怎麽就選上俺了呢?”
 “他們是唱的好,但是卻少了一種活力,少了扎根於土壤的生命力。
 您在黃土地裡長大,一嗓子一嗓子喊出來的,就是這片黃土地的魂!”
 張寶力抿了抿嘴,沉默了下來。
 良久,
 才漲紅著臉, 小聲問道。
 “我們這些人,上去能行嗎?”
 那可是春晚舞台,面對著全國14億的觀眾。只是想想,張寶力就感覺腿軟。
 “行不行咱們總得試了才知道!”
 “再說了,力哥,在我的印象裡咱們西北漢子,可不是什麽扭捏的大老娘們。
 就成還是不成,您給個痛快話?”
 “那,有錢拿嗎?”筆趣庫
 說完,自覺說的不對的張寶力,還補充解釋起來。
 “我們戲班子裡,都是一家老小的。
 這要是參加春晚,過去肯定就得好長時間,要是沒收入,家裡今年年都不好過的!”
 聽著張寶力的話,許問笑著點了點頭。
 “有的,就按照樂團的價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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