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有些英氣的說道:“小意思,不用謝。”說著抽出那把插在王猛頭上的‘水果刀’。
我這才想起來這把絕殺之刃,顫抖的問:“水果刀應該不能捅穿頭蓋骨吧......”
李婷簡單說了三字“藝術品”就沒多解釋。
也確實人家的私人物品,我貿然打聽確實不好。
我正準備跟李婷道歉表示不該多問,就看到李婷在王猛的衣服上擦抹乾淨刀。
我看到立馬覺得不妙,果然......
“你幹什麽!”有些沙啞憤怒的聲音,打破了之前的和諧。夏蘭雪跑上來想要推開李婷,被她不動聲色的閃開。
“冷靜點,他已經死了。”李婷依然很冷漠。看出李婷不想多安慰夏蘭雪,我趕緊上前攔著夏蘭雪。
我心說我他丫的也不會安慰啊,我自己連對象都沒處過,更別提剛在‘殺死’他男朋友上我也算是出了份力。
我求助地看向劉小雲,卻看他滿臉痛苦的握著手掌,到嘴邊的話咽回肚裡。
張強看出我的困境:“林哥,交給我吧,你們去那邊待會。”
哈,我不得不改變以前對張強的惡意評價,簡直把我從這修羅場救了出來。
李婷又回到角落裡靠牆坐下,拿起手機發著信息,我猜大概是跟他父親聯系吧。
依稀的記著王猛咳嗽的時候,對面圖書館裡也發出好幾聲慘叫。估計王猛的變異不是個例,李婷肯定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想的再多也沒什麽用了,我現在已經全部希望寄托在軍隊了。
看了眼張強那邊似乎頗有效果,夏蘭雪已經安靜了許多,不由得讚歎術業有專攻。
於是我檢查起劉小雲的手,發現整個右手掌骨處已經發紫,兩雙手都在微微顫動。
我看了眼手上的金屬球棒,除了粘著暗紅色的血,就是明顯的幾處缺口了。
我驚訝道:“那喪屍的牙這麽結實嗎,你這球棒不會是木頭的吧?”
劉小雲白了一眼說道:“球棒是鋁合金,硬度絕對夠大的,那黑的東西絕對不是人類能長出來的東西。我可是拚了我這雙價值連城的手救你啊,夠意思吧!”
我知道我又欠了劉小雲一命,真誠的說道:“夠意思夠意思,以後我也替你擋槍,兄弟共進退。”
劉小雲嫌棄道:“行了別煽情了,你又不是大波妹。”
“你說救援是不是不會來了。”我歎了口氣繼續說:“很明顯這是第二波變異,既然有第二波,那麽軍隊又該疲於處理內部變異了吧!”
“誰知道呢,想那麽多也改變不了啥!”劉小雲望著遠處,看著比以往沉寂暗淡的市區,聯想到父母電話一直無人接聽,對著前方怪叫起來。
我沉默的站在一旁,從希望到絕望,每個人都需要發泄。只是對我來說哪種發泄方式更有效呢?心裡憋了股氣,吐不出咽不下。
我看向李婷,乍一看臉上依然不瀾不驚,可是時不時的就咬起指甲的小動作出賣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我深吸幾口氣,想要放松自己,看著樓下不斷想要爬上來的喪屍,卻始終原地搖擺,似乎還挺有趣。
我想去檢查檢查王猛,摸一摸黑色的東西感受下,可是又不太敢去觸夏蘭雪的霉頭,有些舍不得打破重新穩定下來的局面。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要不要拿樓下的化學品製作些遠程武器,不過好像自己學藝不精,能不能炸是一回事,
炸沒準還會炸到自己。 唉,電影裡那些牛皮哄哄無所不能的技術狂,求生大神分一些能力給我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小雲告訴我李婷喊我們分食物。大家聚到一起。
天已經黑了,我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呼,手機電量只有15了。
我問李婷:“你爸那邊有什麽消息嗎?”我知道似乎自己不該多問,畢竟有好消息李婷一定會主動告訴大家,但我控制不住一直抱著僥幸心理。
李婷搖了搖頭說:“打從王猛變異之後,我就聯系不上了。”
我們不知道的是當王猛變異前,一輛輛步兵車,裝甲車,坦克已經列好隊伍正要出發。
二次變異時,越是身體素質好的人,越容易變異。這就導致了大半的士兵都發生了變異。
雖說鋼鐵洪流可以完爆喪屍,但是二次變異發生時,絕大多數士兵都已經在各種車輛中就位。
由於沒有事先關於二次變異的預案和情報,變異發生沒有幾個士兵可以在一分鍾內就下定決心向昔日的戰友開槍。
於是那些堅硬的外殼反而成了士兵們反擊和遠離喪屍的阻礙。
雖然白天軍隊給每名士兵手臂脖頸都配上了防護手段。
可是二次變異的士兵牙齒充滿了黑色物質,輕而易舉的咬破這些防護,一時間軍隊損失慘重。
天台上的我們並不知道這一切,大家聚在一起分掉了最後的食物。
除了劉小雲跟夏蘭雪說了一句節哀,大家就沒有交流的興致了,默默吃著東西。
天空中期待的救援直升飛機也遲遲沒有出現。
飯後我們大家約定接下來無論誰發生變異,在變異期間直接扔下樓,不要成為別人的負擔。
毫不擔心誰要變異了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畢竟咳嗽似乎是忍不住的。
我再次檢查劉小雲的手,發現已經有些消腫,便放下心來,站在他身旁聽他評價樓下哪個女喪屍身材好。
我毫不在意他到底能不能看清,說的是哪個人,只知道可以聽著消磨時間,緩解緊張的情緒。
晚上十點十分,手機馬上關機了,我利用最後這點電量看了看官方公告。
除了上午的緊急情況在家避難通知,就是下午的國家會馬上安排援救設立安全區。
通過網友的評論我又了解到兩件事:
一個就是喪屍危機是全世界一起爆發的,大概時間是今早(22年6月10日)七點四十到八點不等,推測是空氣傳播。
第二件就是,今天下午三點首都已經建立安全區,接收了不少幸存者,只不過由於下午四點半左右的二次變異已經淪陷。
不過後續軍隊和武警在重武器和裝甲車輛的協助下成功帶領一部分幸存者向郊外突圍。
寫這條評論的網友就是跟隨部隊突圍的幸存者之一。
還有一個不確定的就是,被咬了之後的人多久變異。
網上評論時間從兩分鍾到幾小時都有,有一點說法一致的就是喪屍不會吃人,只會咬傷傳播病毒,當一個人已經感染,喪屍就是他毫無興趣了。
一個網友說,他們同行的一個人,就是被咬傷手腕後六個小時才變異,之前還穿行過喪屍群替他們拿吃的,當時大家都以為他是有主角光環。
可惜早上我匆忙逃命,沒有注意,也就無法判斷了。
手機關機放回兜裡,注意力轉回身體,我立馬發現了個煩人的事情,該死的蚊子已經在我身上叮了三個包。
我不知道香水和花露水有什麽區別,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我跑去問李婷包裡有沒有香水。
李婷說:“我平時不用香水,不過我收到我爸的消息了,軍隊沒能處理好二次變異,只剩下三百多人了。同時本打算與他們配合援救的飛行團已經失聯。”
“所以我們是沒有救援了嗎?”我語氣絕望,但還是抱著點希望追問道:“那警用飛機呢?特警隊伍呢?”
李婷平靜說道:“早上事發時特警支隊第一時間在市內處置,之後在無聯系,估計已經......”李婷沒有明說,但我已經明白了。
我們失去了救援,沒有了食物,水也只剩下一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