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我睡了醒,醒了睡,直到天微微發亮,我打起精神,搖了搖僵硬的脖子。
似乎自己很久很久沒有和太陽一起起來,渾身沒有一個地方舒服。
期待了一夜的救援飛機一架都沒有看到,軍隊也沒有進攻城市內的喪屍,死寂的城市給人深深的絕望。
上了個廁所回來我踢醒劉小雲,心大的他迷迷糊糊的打著哈欠起來,似乎昨晚睡得還不錯,我著實羨慕起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對他說:“校園裡的喪屍少了不少,鐵門那頭也聽不到動靜了,咱們要不要趁著還有力氣試著出去!”
劉小雲揉了揉眼睛看著下面說:“我特別喜歡僵屍世界大戰中主角說過的‘不要坐著等死,離開才有機會’,不過咱們得想好,出去去哪?”
我思索說:“市區肯定不能去了,先回宿舍補給一波吧,物資不夠的時候還可以去宿舍對面超市拿。”
劉小雲接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們只能寄希望於軍隊,又不能像電影裡那樣自己種地自己建勢力吧。
就說撬車鎖或者播種翻地這事,你會嗎?就連從油箱抽汽油這聽上去很簡單的事我都不會。”
我指了指教學樓前面說:“咱們的自行車都在這,一會可以騎車走,他們怎麽辦,再說了兩個女生呢?”
畢竟我們學校一律是雙人寢,五個人窩在一間屋子,怎麽想都有些擁擠。
劉小雲無奈擺擺手:“一會找大家商量吧!不過我覺得你多慮了,肯定有人壓根不想走。”
果然當我們把我倆想法和大家說了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讚同。夏蘭雪和張強寧可餓死也不走,李婷想要騎摩托車找她的爸爸。
李婷是一個很特立獨行的人,她根本不會聽任何人的意見,之前的和諧也只是恰好與我的想法一致罷了。
至於夏蘭雪她已經嚇傻了,根本拿不出一絲勇氣出去面對喪屍。
對於張強,我覺得他巴不得我們三個走,他和夏蘭雪單獨相處,就算死,也起碼吃到了系花,對他來說應該很賺。
我有些頭疼胡思亂想起來,突然很奇怪自己怎麽有勇氣跑出去面對喪屍了,明明自己不會打架,連跑步一分鍾都能被劉小雲甩開好幾米遠,我哪來的自信出去。
又突然很奇怪喪屍是怎麽上樓梯的,既然他們會上樓梯那為什麽樓底下還有喪屍想要往上爬呢?
那他們會不會擰門把手呢?他們是幾個台階幾個台階上呢?
等我結束莫名其妙毫無邏輯的走神,劉小雲已經和他們商量完分頭行動了。
張強和夏蘭雪留在天台準備接應,如果防火通道內喪屍過多或者遇到別的什麽危險我們返回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開門。
而我和劉小雲與李婷合作研究出教學樓。
雖然我覺得這個安排不好,恐怖片裡永遠都是分頭行動被逐個擊破,但是其余人都同意了我也不好唱反調。
因為教學樓的後門是從內部鎖上的,平時不開放,所以後門基本沒有幾個喪屍,正好防火通道可以直接下到後門旁邊。
所以最終我們三個商議通過防火通道從教學樓後門出去,由體能最好速度最快的劉小雲跑另一側引開喪屍。
然後我拿著兩人的鑰匙解開停在拐角處的兩輛自行車車鎖,把車推到路中間等待,劉小雲繞著教學樓一周跑回來,而李婷直接騎上摩托向校外駛去。
計劃制定完我們各自準備。
我確認好自己鞋帶不會松開被絆倒,像我天天嘲笑的電影裡龍套那樣逃跑必摔倒領了盒飯。 前後各背上我和劉小雲的包,來幫他減輕跑步的負擔。
理智讓我重新思考這個計劃到底有沒有問題的時候,我的頭就一陣疼痛,我只能當做昨晚沒有休息好,不在多想。
李婷用她那把收藏品削尖了兩塊比較結實的長木板前端,並且把後面過長的部分砍掉,做成了兩把簡易的木槍。其中一把遞給了我,我道過謝。
說是木槍,其實更像是壓扁了的箭頭,拿著一點也不方便不順手,不過總比赤手空拳要好。
劉小雲把之前藏的那瓶飲料和杜蕾斯留給了張強,我知道這是劉小雲在跟張強示好,怕他因為害怕不敢接應。
隨後劉小雲把沒了電的手機放到我胸前的包裡。
第二天白天,時間未知。我們三人整裝待發,解開鎖頭半松開鎖鏈,通過門縫確定了樓道沒有喪屍,我們決定出發。
劉小雲率先舉著球棒開路,我跟在第二位,李婷殿後。
走到七樓防火門門口我回頭看了眼天台的鐵門,透過門縫張強給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我也回了個一樣的手勢。
悄悄的推開七樓的防火門,露出一個小縫隙,向外看去滿走廊都是喪屍,一點聲音也不發出,就這麽佝僂的站著一動不動。
默默關上門,我意識到防火門是開向走廊教室那側的,如果喪屍不會拉開門,那大概率是進不來的。
防火通道內的喪屍可以被門外的人吸引推門出去,但是他們出去後就回不來了。
繼續向下,發現六樓的防火門也是關著的,並且六樓也沒有喪屍。
我們都舒了一口氣,覺得好的開頭是成功的好兆頭。
繼續向下,五樓同樣安全。我們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樓頂傳來纏著鎖鏈的聲音,和用力拍打鐵門的聲音。
張強和夏蘭雪賣了我們!
不用看我也知道其他人臉上也一定充滿怒火,這已經不是因為害怕不作為了,而是想害了我們。
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步怎麽辦的時候,就聽到樓上傳來密集的拍門聲和嘶吼聲,樓下通道內傳來一堆腳步聲,連身旁的五樓防火門也是一陣拍門聲。
我順著扶手縫隙向下看去,密集的喪屍,根本不是我們三個能處理,而且這麽多的數量一定是因為下面哪一層防火門沒關上。
李婷第一個往上跑,我拉了拉劉小雲的衣服,也轉身就上樓。
直接跑到七樓半天台門前,果然沒有聽錯,張強和夏蘭雪已經把門用鐵鏈鎖住了。
李婷按著門把手推不開門,說道:“我們都很沒被感染,快開門。”
可惜結果門外一點聲音也沒有。
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如果說夏蘭雪是為了給王勇報仇,
那麽張強呢?怕我們活著回來耽誤他和女神的獨處?還是單純的不想看到我們活的比他久?
劉小雲跑到七樓看了眼我們,跟我喊到快點,隨後橫起球棒推開衝下來的喪屍。
我回頭想要咒罵的時候,卻看到李婷認命似的放棄開門,還是冷著臉沒什麽表情,很淡定的舉起那把‘藝術品’。
我也就失去了叫罵的想法,算了,臨死前體面點吧。
再回過頭,劉小雲已經被咬到了脖子癱坐在一邊,沒了動靜。
我看著衝上來的喪屍一槍戳了上去,結果扁平的木板從中間斷裂,另一隻喪屍咬到了我的手臂。
頓時感覺到從手臂開始蔓延劇烈的疼痛,每一根血管都仿佛要鑽出來體內似的,胸口像刀割一樣,開始無法呼吸。
漸漸的眼前開始變得漆黑,各種感覺都消失了。
只有思想,沒有任何感覺。這種狀態讓人有些發狂。
就好像把一個活人從脖子以下砍了下去,把頭用特殊手段維持存活,在拿走嗅覺聽覺和整個嘴巴,放到一個漆黑的房間。這絕對是天底下最殘忍的酷刑了。
就這麽過了三分鍾左右,我眼前突然開始有了光亮,四肢慢慢可以被感覺到。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哥,林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