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你想要什麽解釋。”胡安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轉,身一臉笑容的看向耿溫說道:“大人,您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這送來的,絕對是正品的白羽海龍皮。”
“哦?”耿溫不由得就是一驚,心中不禁又擔心起來,難不成,對面這小子真的能弄上那白羽海龍皮不成?還未等耿溫拿定主意,耿魁可是耐不住了,立刻在一側大聲嚷嚷道:“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十三行的人在哪呢?來啊,請大師傅!”
“我家師傅在這呢。”一個年輕人的高聲的回復到。隨即,幾位學徒打扮的家夥簇擁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師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徑直的,來到了胡安面前。
老師傅名叫福祿,是十三行最有資歷的老師傅之一。雖說這幾年卡諾斯家族欺行霸市,十三行在上雲行省一帶不再如往日般榮光,但畢竟是國有商會,余威猶在,仍然是商業交易上的絕對權威。福祿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雖然不時會咳嗽幾聲,但走起路來也是頗為矯健,是上雲十三行碩果僅存的幾大支柱之一。
“小子,你手中有白羽海龍皮?”老師傅用他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大聲的詢問道。
“是的!”胡安抬手一指艾力手中的托盤,大聲說道:“這裡有白羽海龍皮一條,還請您鑒定。”
“不是贗品?”老師傅依舊有些不信的說到。
“絕對行貨!”胡安拱手一禮,說道:“大師傅,您是十三行的行家,是咱們上雲皮貨貿易的老祖宗,任我騙誰我也不敢騙您啊。”
“好!”老師傅滿意的笑了笑。他本來是被耿魁那小子給強迫來的,滿滿的帶著一股怨氣,被胡安這一捧,這才舒服了一些。心中不由得也對面前的胡安有了幾分好感。
艾麗輕輕的拖著托盤來到老師傅面前,嫣然一笑後,抬手把蒙在托盤上的金色綢緞輕輕松抽去,一時間,如冬日初雪般的白羽海龍皮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白色的光輝閃爍著,散發出一陣陣魔法的氣息,渲染出如彩虹一般的光暈。
“沒錯,沒錯,就是它!就是它!”縱使是見多識廣的老師傅,也不由得眼露金光,一邊撫摸著,一邊激動地連連稱讚:“窺似白緞又如雪,柔若輕紗指間風。沒想到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盡然還能見到這稀世珍寶。這是白羽海龍皮無疑,上品,上品。”
老師傅哈哈大笑著,有生之年,能再一次見到這稀世珍品,實在是一件讓人無比開心的事情。雖然有些舍不得,但自知這裡不是什麽太平的地方的老師傅,在對著胡安說了句後生可畏後,便心情暢快的領著一眾徒弟徒孫們轉身離去了,臨走時還不忘瞅了一眼作繭自縛的耿魁,不由得更愉悅了。與福祿的暢快和愉悅不同,耿溫這邊可就大不一樣了,瞬間,他原本就陰寒的臉龐更加蒼白了,憤怒的他滿臉失望的看向不遠處的耿魁。
耿魁此時是面若死灰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不遠處的老師傅與白羽海龍皮。又轉頭看了一眼一臉憤怒的耿溫,瞬間嚇得就是一個哆嗦,險些從馬上摔落下來。還好,耿溫扭轉了視線,這才讓他感覺能有片刻的喘息。
“嗯,不錯,不愧是獵人公會的會長,果然名不虛傳。”思索了片刻,耿溫總算是徹底知道自己的這個侄子有多不靠譜了,隻得打了哈哈道:“那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至於錢款,我看廣場上堆放的金幣應該是不太夠的,隨後你去山魁商會,讓小侄湊夠十萬金幣,
一次性給你結清吧。” “不必。”胡安一眼就看出了耿溫這是想要溜,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當著圍觀的人群大聲說道:“子爵大人買我的東西,就是給我莫大的榮耀,還怎麽敢要那麽多。就廣場上這些吧,有多少算多少,少的部分,就算是折扣了。”
“你今天是非要如此嘛?”耿溫見胡安似乎是不會買帳,不由得又嚴肅了起來。
“您說呢。”胡安也收起了笑容,一臉嚴肅,毫不示弱的說到。
“哼!”耿溫冷哼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恭送子爵大人。”胡安就像是宣告自己的勝利一般,順勢大聲的說到。隨即,一眾侍從也歡呼了起來。耿溫狠狠地回望了一眼身後的胡安,在耿魁身邊交代了幾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耿魁原本還被嚇得一腦袋的冷汗,但在耿溫一連串的交代後,盡然露出了一臉詭異的笑容,他冷笑著騎馬返回到胡安的面前,小聲對胡安說道:“你拿上錢又能如何,你猜我能讓你們出得了城嘛?耿溫大人讓我告訴你了,錢怎麽出去的,就還會怎麽回來。白羽海龍皮和金幣,我們都要了。”隨即,他一把將白羽海龍皮搶到了手中,得意洋洋的縱馬轉身就要離開。
“是嘛?”胡安並沒有阻擋耿魁搶奪皮貨,而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當著耿魁的面,他幾步來到廣場之上的金幣箱子邊,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感謝大家長期以來對我們獵人公會的支持,今天,我就做主了,把這十萬枚金幣,盡數分享給大家,分享給咱們家鄉的父老鄉親!”
現場的人群瞬間就沸騰了起來,在獵人公會數十名工作人員的指揮下,胡安開始瘋狂的散起財來。
“你們敢!”耿魁猛地停了下來。雙眼如同著火一般,惡狠狠的看向胡安。隨即憤怒的哼了一聲,快馬加鞭,飛速離去了。
獵人公會在英雄廣場前大肆發放發金幣,這消息很快就在整個驛澤城內傳遍了,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前去哄搶。萬人空巷,金幣則在人潮的湧動中,飛速的消失了起來。
“牧野,艾麗,你們快走吧,出城避一避。”擠出人群的胡安,看著眼前壯觀的景象,滿意的著對牧野和艾麗二人說道。
“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嘛?”牧野擰著眉頭回問道,從胡安的話語中,他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我暫時走不了”胡安的語氣依舊異常的平靜,輕聲的說道:“耿溫這家夥,還是比我想的狠啊。”
“那我留下來幫你。”牧野毫不猶豫的說到。
“千萬不要。”胡安擺擺手,用極小的聲音在牧野耳邊牧野說道:“今晚是一個我的生死局,我準備做一些事情。你和我的這幫子兄弟一樣,要想盡辦法混出城去,若是出不去,就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只有你們安全了,我才能放開手腳。”
“好,好吧。”牧野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最終向胡安建議道:“雖然我還不完全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讓大家先行躲避一下。”
在獵人公會極其奔放的發放方式下,十萬枚金幣,很快就被發放一空了,就連盛放金幣的箱子,也被拾荒者給抬走了,不見了去向。同時超乎胡安所料,耿溫的報復行動,也來的異常迅猛來到了。很快,在治安所統領博格的率領下,大批的治安所衛士就走上了街頭。
“有壞人趁著獵人公會分錢的間隙襲擊了統領府的金庫,現在全城戒嚴,進行全面搜查!”治安所的士兵們大聲嚷嚷著,以此為由,公然開始在驛澤城內大肆掠奪斂財。
“耿溫這家夥,怕是瘋了!”胡安無奈的歎息著,隻好依從牧野的建議,與眾人一起來到了城內最大的宗教場所,驛澤大教堂處。城內大亂,這裡的主事原本是不願意收留獵人公會這一眾人等的,但在牧野出示了信物與介紹信後,其態度就瞬間發生了極大地翻轉,開始熱情的為眾人安排了起來。
果然,不出牧野的預料,耿溫親自帶領著邊安所衛士和治安所士兵團團包圍了教會。
主事憤怒的對其進行了駁斥,但耿溫的回答,卻讓人沒有絲毫的辦法。
“城內有大盜,為保證光明諸神與其忠實的信徒們不受騷擾,故而派兵進行保護。”
牧野和胡安來到了大教堂的二層,隔著教堂那圓形的大窗戶,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在大批士兵保護之下的耿溫。
“下一步要怎麽辦?”牧野轉身看向胡安,略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關系的。”胡安平靜的看了眼牧野,又轉頭看向窗外的耿溫,伸手一指耿溫對牧野說道:“這家夥,已經是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