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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花人》雜技
  我的記憶有點模糊了,但是那年是一個夏天,天氣很熱,時代的飛速發展,村子沒有那麽閉塞,村民大彩電越來越多,不過沒有閉路電視,全是五花八門的電視頭,電視頭(信號接收器)收不了很多的台子。再過了幾年有些人家裡會裝大鍋蓋,接收的信號很多,還能收到國外的信號,不過我是沒享受到就搬家了。有的人家,買它覺得不值得,就用鍋蓋,蓋簾兒等東西自製電視頭,用很長的木頭杆子,將他立的很高。遇見雷雨天,沒有人敢在家裡看電視,真的怕引雷劈著,電視很貴很貴,真的心疼,而且家家相連,一家被劈會連成一片。那時候電視劇風雲,4大名捕,百看不厭,老版的西遊記就沒看見過第1集。遊戲機采蘑菇,魂鬥羅,打鴨子,坦克大戰,手餅摁壞了不知多少個,那是的快樂很簡單,也很少有近視的人。

  說到這裡,還真應該提到那時的娛樂節目,在東北總離不開二人轉,二人轉那時離不開魏三,孫小寶,他們還上過春晚,說起來我們家和其中的一位還沾親帶故。後來婚慶,上鋪開業,市場從此也有了二人轉。老少爺們拿起扇子總會唱兩句,村裡要有二人轉,雜技,就像現在的人聽明星演唱會,再多的困難也阻止不了,我認知的那個年代娛樂實在是太匱乏了。

  記得是下午,大隊(村政府)在大喇叭裡喊:“呼呼,村民注意了,村民們注意了,我們村今天來了XX雜技團,給我們表演雜技,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表演,歡迎相親們前去觀看,地點是大隊院裡,我再說一遍,地點是大隊院裡”。

  村民們聽見了這個事,很是高興。平常村裡的娛樂活動很少,那時的農忙很累人,現在農村種地都已經步入機械化,那時候也就是犁地運送種子化肥能用上拖拉機,灌水都是漫灌,不是噴淋。在地裡忙一天,回來吃口熱飯,洗把臉上床上是最舒服的,深深呼一口氣,卸下一身的疲憊,在缺乏娛樂的那個時候,雜技很少能看見,只有在曲藝雜談可以看見,在現實生活中可以看見雜技,那簡直做夢都不敢想,今天能活人在面前耍雜技,簡直美屁了。

  我記得很清楚中午雜技演員在我家買了點吃的,聽他們的口音是南方人,他們的髮型很別致,留著長頭髮,大約到肩膀的位置,他們的身材很勻稱,沒有太多的肌肉,有一些常年練硬氣功留下的病根,還有在一些重點著力的部位有很深的繭子,他們說話很不清楚,買東西時說話說的很慢,很費勁的想把普通話說好,但總有點大舌頭,吐字不清。他們幾個人買完吃的就在我們家門口的椅子上吃東西,有一個小年輕的,一邊吃一邊給年長的人看他手中的金戒指,很是喜愛。他們吃得很開心,有說有笑的。吃完後,彈一彈手中的包裝袋,將袋裡的餅乾渣子彈在一起,然後仰頭吃下。之後他拿出了水壺,希望我們給他灌一壺水,我接過了水壺,看見他們小臂的肌肉都是肌肉線條,他不是塊,說起來要給大家科普一下,要知道擼鐵練塊,乾活練功練條,擼鐵是單獨訓練一塊肌肉,乾活練功是整體肌肉拉伸,所以是條,肌肉不飽滿,但是勁力十足。小臂肌肉線條如此飽滿這是練家子,我看了看他接過水壺在後霧給他們灌了滿滿的一壺井水,他們接過水壺對我十分感謝。

  吃完後他們將半截子(小貨車)上的東西往下卸,我看見了,裡面有猴子,有鸚鵡等一些不常見的表演動物,不怕各位讀者笑話我第一次看見活物,

那種欣喜你們懂得。我很想靠近看一看,很想摸一摸那些小動物,父母不讓,但我想靠近,又有點害怕,在哪裡踟躇不敢上前,接水壺的那個年輕小哥讓我摸一下小鸚鵡,剛想摸小猴子的時候,父母阻止了我,怕我被動物傷到,將我拽了回去,我還憤憤不平,我媽拽著我的耳朵,將我拎了回去,邊走邊罵:“小兔崽子,讓你回來,不要亂碰人家吃飯的家夥,你就不聽”。  我說:“就是看看,又死不了”。

  “還敢強嘴,給我回屋待著”我趁她不注意扽開耳朵,撒腿就跑,後面傳來了:“小兔崽子你有種別回來”

  後來才知道父母為什麽不讓我碰,怕傷到自己。還有怕傷到動物,那是人家吃飯的家夥驚嚇到也不好。還有萬一動物死了讓人家訛錢就不好了。到現在我沒有車,但是同事朋友的車,我是一點不碰,哪怕多花錢租車打車我認了,出點事對方心疼,又不好意思說,沒出事油錢怎算。為人處事要有分寸。

  這些人將東西卸下車後,他們在大隊的屋裡接了電燈,燈架的很高,他們的身手很好,短而急促的助跑,往上跳,手扒著房簷兒就能上房,看上去很輕松,原來這是一個高手啊!長景布置完之後,他們從車廂裡拿出了一個排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我當時沒有看清楚排位上寫的什麽,他們上香時念叨的“平安”兩字聽得很清楚,在香燒完之後,他們將排位收了起來,晚上村民們都會來到這裡。這時候我才看清楚車裡還有女生,他們的個子很小,看長相很像南方人。

  到了傍晚,夕陽紅透了半邊天,各家農忙回來,吃完飯三兩個村婦扶老攜幼向大隊這裡趕來,手裡抓著一大把瓜子,兜裡也會揣著花生,說著東家長李家短,看著別人跑著來選擇好的位置,她們幾個也跑著過來,來了之後也會拚命的往裡擠一擠,甩的甩的總想再往前靠一靠,到了大隊院裡,不止有我們村的附近鄰村的年輕人也過來看,將這裡圍得很滿,有踩牆頭的,有上房子的,有爬梯子的,有的小孩子騎在大人的脖子上,有的小孩子站在大人的肩膀上,就聽見了幾聲鑼響,雜耍的班主,一手伏鑼,一手拿錘,做了個羅圈揖:“說到他們是誰誰誰,來自哪裡,初臨貴寶地,借此地生財,還望鄉裡鄉親,老少爺們多多捧場,我在這裡住各位,升官發財……,吉祥話很多”。最後深鞠一躬,迎來了一片喝彩叫好之聲。

  他們最開始表演了,用肚皮當菜板切菜,銀槍扎喉,翻跟頭,胸口碎石,還有獨輪車,噴火,還有馴獸鑽火圈,嚼玻璃渣子,踩針板等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心驚膽戰,膽小的村民捂住了眼睛從指縫裡看,生怕開膛破肚,一陣陣叫好,此起彼伏,我現在都很納悶,為什麽,鋼鐵扎不進去肉,嚼玻璃渣子,上廁所不剌屁股。這不會是特異功能吧?

  要是現在,家長又該舉報說少兒不宜怕小朋友模仿,但那時農村的孩子都知道,他們可以,我們要是那麽乾是真疼,不是模仿過,是我們本來就知道,哪個屁孩子身上沒有點傷。膝蓋的位置,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小腿的位置,舊傷未複添新傷。現在養孩子生怕磕到碰到,我們農村娃小時候在家就沒有消停過,上房揭瓦,下河摸魚,烤個螞蚱,炸過水鱉,蜘蛛,昆蟲讓我們逮著就活不過第2天。 我們看過螞蟻搬家,看過耗子屯糧,乳燕初飛隔年來。

  人挨人,人擠人,在裡面的人都吹不到風,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時的人好像不怕蚊子,也不怕天氣的炎熱。因為家裡佔了地利,當天晚上的銷售額非常可觀。自己家開賣店的小屋子,裡面坐了很多的人。當時的屋子裡是煙霧繚繞,家裡的雪糕,零食,糖果,辣片賣了很多。

  那一天他們演的很晚。記得那個時候,睡得也很早,真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新聞聯播加一兩集電視劇,9點上下就已經很晚了。不像現在10點多都不算熬夜。

  第二天上午,村民民們發現自己家的錢丟了,分分出來核對,張家說:“放在櫃子裡的500塊錢不見了”李家說:“他家的金鐲子不見了”

  報警唄!警察來了,老遠一看,真帥,大蓋帽下車站的筆直,先向村長敬了個禮,說到:劉村長你好啊,咱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上回見面是咱們鄉裡開會。劉村長身體前傾,雙手呢握著警察的手:“你可是個大忙人,今天這事兒啊,可得麻煩你,來來來抽根煙”

  那就謝謝了。

  不用謝,不用謝,這事還得麻煩你。

  村長在廣播喇叭後台操作,喊話讓村民們紛紛來到村委,統計各家失竊物品金額,還去了幾家失竊物品較多的村民家,得出結論,是昨晚看雜技時有人潛入村民家中,實施偷竊。總金額已構成立案標準。

  抱著希望的村民都知道沒戲,捉奸捉雙,拿賊拿贓,這案子唉——,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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