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綜墓,卸嶺盜魁】 【】
勃勃的鮮血從手腕處的傷口湧出,在傷口的旁邊則是已經被劃出一道缺口的蛇藤。為了讓效果更好,丁思甜沒有采用取汁的方式,而是直接用整個蛇藤作為誘餌。這樣不僅效果更加顯著與持久,還能保持蛇藤的活性。雖然這東西對他們來說,只是救治大金牙的材料,但要是事後還能留下,也能夠算作是一個後手。大金牙開始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但才過兩分鍾就有點撐不住了,已經有點不敢去看:“我說有點效果沒,要是在這樣下去,我怕蠱蟲還沒出來,我那點血就流乾淨了。”以大金牙那點膽量,這種幾乎等同於放血的事情,無疑是直接挑戰了心理承受極限。其實他能忍住現在才問,就已經出乎了陳子延的預料。不過雖然心裡這麽想,但陳子延也知道這樣下去,大金牙怕是真的撐不住,畢竟劃開的口子雖然不算大,但也要看是在什麽位置。別說是大金牙的廢柴身體素質,就算是他也不可能這麽一直放血,那跟自殺也就沒有區別了。所以他看向丁思甜問道:“丁小姐,情況如何,是不是先停一下。”他有心暫時停下,讓大金牙休息一兩天再繼續,現在看起來情況還好,省得因此弄出來一個好歹。丁思甜一直緊盯著大金牙的手臂,聞言說道:“再等一下,我一直在計算著出血量,還能再堅持一下。”她的想法跟陳子延截然不同,丁思甜覺得最後一次性解決這件事為好。她雖然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但也懂得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很清楚往往最後壓倒病人的,不是本身的病症,而是那有明確到來時間的恐懼。“老金,再堅持一下。”陳子延當即對大金牙寬慰道。他一直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專業的事情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既然‘醫生’說可以堅持,那就再堅持一下,畢竟丁思甜不會騙自己。“好……”大金牙偏過頭,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他現在是徹底不敢再看,看一眼就感覺頭暈目眩。旁邊胡八一和王凱旋都沒有吭聲,但面色也都帶上了幾分緊張。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特別的漫長,說是度日如年是絲毫不為過。十幾秒鍾後,丁思甜的眼神忽然一凝,悄悄對著幾個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陳子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在大金牙手肘的部位,竟然出現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凸起,而這些凸起正在緩緩的朝著手腕處移動。顯然蛇藤起到了效果,藏在大金牙身體裡的蠱蟲正在緩慢的向外移動。突然看到了希望,讓幾個人都有些高興,畢竟這就說明他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大金牙身體裡的隱患也可以解除了。這些凸起移動的速度雖然有些慢,但好在手肘到手腕的距離畢竟短,所以沒多久就移動到了開口的位置。在幾人的注視下,一共五只看起來像是蠶寶寶一樣,但體型縮小了很多倍的蟲類生物,挨個從大金牙的手腕傷口處爬了出來。這些生物在出來後,就直奔了旁邊的蛇藤而去,一個挨一個的吸附在了上面。當最後一隻蠱蟲趴在蛇藤上後,早有準備的丁思甜立即將蛇藤連帶著蠱蟲,給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容器裡。隨後把容器封閉,抓起旁邊的醫療工作,就開始給大金牙包扎傷口。看到這一幕,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氣。感覺到手腕上的變動,大金牙心裡多少也有些猜測,一邊轉頭一邊問道:“完事了?”他也不知道這是蠱蟲被引了出來,還是打算中場休息。“完事了,這回金爺你能踏實睡覺了。”王凱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說起來這幾天為了防止大金牙出事,
別說是當事人,就連他們也都沒法好好休息。“那就好,那就好。”大金牙看了眼已經被按住的傷口,也是緩緩出了一口氣。他心裡可是真害怕啊。畢竟這可是傳說裡的蠱蟲,要不是身邊有陳子延他們,他怕是早就崩潰了。不過在松口氣的同時,大金牙也是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可得提高警惕了,這事他可不想再經歷第二遭。而就在這時,陳子延的耳廓微微一動,隨後就警惕的看向了院子的側門。他聽到了腳步聲。因為幾人都面向大金牙,所以陳子延的動作立時就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胡八一最先反應過來,低聲詢問道:“陳爺?”陳子延對他做了一個戒備的手勢,隨後指了指自己聽到聲音的方向。看到他的提示,胡八一和王凱旋都是警惕了起來。平時所用的裝備都沒在身邊,所以他們直接就地取材,隨便在周圍找了件趁手的東西,便躡手躡腳靠近過去。有著大金牙這個前車之鑒在,他們現在可是時刻處於警戒線的邊緣。陳子延也沒有阻攔,他這會已經暗暗把一枚短箭藏在袖子裡,打算見勢不好就先下手為強。不過這屬於殺手鐧,畢竟他拿出一兩枚還可以解釋,是提前藏在了身上,數量多了可就沒法解釋了。但還沒等他們靠近,兩粒石子就從側門裡飛了出來,直接打在兩人拿著東西的手腕處。這猝不及防的攻擊,讓他們倆的手掌下意識一松,抓著的‘武器’直接掉在了地上。見到這一幕,陳子延剛打算出手,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小兒輩如此不講武德,竟然想偷襲老夫這垂垂老朽。”“大伯?”陳子延下意識叫了出來。沒錯,這從側面走出的人,正是陳子延的大伯——陳玉樓。“大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陳子延快步過去攙扶住對方,問道。雖然從剛剛那一下子完全可以看出,這乾瘦老頭的武力值非同凡響,但該做的事還是得做。“老夫也是剛到不久。”陳玉樓摸著胡子,笑眯眯的說道。陳子延想到大金牙的事,連忙問道:“對了,大伯你沒事吧?”他打算等會給陳玉樓檢查一下,畢竟大金牙先前可是跟他們在一塊的。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以陳玉樓剛剛表現出的武力,他要是真出了問題,想要無傷把他製伏還真不是容易事,鬼知道這老家夥藏了什麽後手。陳玉樓很滿意陳子延的關心,笑著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老夫雖然是個瞎子,但也不是誰都能暗算的,那些宵小之輩可沒能耐在我身上動手腳。”聽到這話,陳子延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問道:“大伯,你知道老金身上的事?”聽到陳子延說出的這句話,其他人也都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雖然現在把大金牙的問題解決了,但也就是僅僅解決了蠱蟲而已,還有更多的疑惑存在他們心頭。如果陳玉樓真的知道,那對他們來說可是太有幫助了。陳玉樓也不磨嘰,直接說道:“先前不知道,也是近日才有所察覺。”隨後陳玉樓告訴他們,大金牙離開的時候,他是真不知道有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但就在幾天前,竟然有人想要在他身上故技重施,這才被他發覺。聽到這,陳子延問道:“大伯,你知道是什麽人乾的嗎?”他沒有去問陳玉樓是否中招,因為這是完全沒必要的事情。可以說就算是他無意間中招,陳玉樓也都未必會中招,論起江湖經驗在場的都是小兒科。陳玉樓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麽身份,我剛剛擒下那意圖不軌的賊人,他就已經自我了盡了!”王凱旋疑惑的說道:“自殺,這怎聽著那麽像畫本故事裡的死士啊,這都什麽年代了,真的還有這玩意?”胡八一也是不相信:“胖子這話說的有道理,這年代不可能有死士了吧?”不過他也沒有把話說死,畢竟連幾千年前的人都跑了出來,真有死士這種封建糟粕也不足為過。“算不得死士,只不過是傀儡而已。”陳玉樓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隨後他繼續說道:“在遇到這事以後,我就發覺小金的離去有些問題,所以便在安置好英子後,就趕回京城看看。”“老金被人給下了蠱,我們剛剛幫他把蠱蟲取出來。”陳子延說道。他知道陳玉樓耳力強悍,但耳力再強也還沒到可以取代眼睛的地步,所以還是需要解釋一下的。“嘶,蠱蟲。”陳玉樓聞言輕嘶了一聲。他對蠱蟲也算是了解,直到這玩意雖然沒有傳言裡那麽神秘,但絕對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東西。最主要的是這東西隱蔽性很好,藏在人身體裡只要不發作,就很難被當事人所察覺。隨後陳玉樓問道:“你們最近有招惹苗疆那邊的人嗎?”提到蠱蟲就不能少了苗疆,所以陳玉樓第一個問的就是這個。陳子延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所以現在也都沒查出到底是什麽人動的手。”隨後他該補充了一句:“老金應該在湘陰就已經中招了,回京都不是他的本意。”陳玉樓思索了一下後,說道:“看樣子,對小金下手的人,跟我遇到的應該是同一批人了,他們是先對小金悄無聲息下了手,隨後才把目標放在了我身上。”陳子延聽到他這話,就問道:“對了,大伯,你把英子安排到什麽地了?”他現在有點放心不下英子,畢竟接連有人對他們下暗手,那英子的處境也不樂觀啊。陳玉樓像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樣,笑著說道:“放心吧,那丫頭現在安全的緊,比你們所有人都要安全。”陳子延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說道:“該不會是在我家吧?”他知道英子他們先前為了挑選好狗,所以就乾脆留在了一個養殖場附近,現在聽到陳玉樓這話,不由就想到他可能把英子送回了家。雖然陳父已經顯露過一次,但陳子延還是下意識把他當做了自己印象裡的父親,立馬焦急的說道:“不行,這樣太危險了。”他爹媽可沒有大伯的武力值,所以不由擔憂了起來。“放心吧,老夫怎麽會想不到這點,可以說整個湘陰地界,就沒有比你家更安全的地方了。”陳玉樓說道。說起這個他心裡也不有感慨,他那已經去世的爹,雖然沒讓自己弟弟繼承原本的營生,但卻是給他留下了足夠在亂世保障自身的家底, 再加上弟弟自身也足夠爭氣,想要對他不利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只有他那弟弟離開湘陰,才有可能被人給得手了。他有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想不通自己那弟弟是怎麽在這樣一個年代,打造出那樣一份穩如磐石的家業的。陳子延的擔憂瞬間被打消了一半,他被陳玉樓這話提醒了,才想起來自己那老爹藏的很深,可是一個敢碰張大佛爺的主。“對了,你媽很喜歡英子,讓你什麽時候也回去一趟。”正當陳子延想著這些的時候,陳玉樓悠悠補了這麽一句。“呃……”陳子延有些無語。他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自己老媽不是想讓自己早點結婚,就是想先給她整出一個孫子玩。想了想,他覺得還是當沒聽到這句話為好,而且暫時也先不回家了。要是老媽真的動真格的,陳子延感覺自己怕是扛不住。他心思轉了轉,打算轉移一下話題,便說道:“現在老金應該沒事了,琢磨一下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吧,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種事出現一次就已經足夠,他可不想再來第二回。胡八一想了想,說道:“我們有過節的就那些,八成就是他們裡面的一員。”這想法倒是也合理,畢竟沒有過節的話,誰會這麽大費周章的整你,還為此動用了死士。陳子延在心裡總結了一下後,說道:“感覺琉璃廠那夥人最有動機,但他們有這樣的能量嗎?”他們自打出道以來,碰到過的敵人並不多,但真說起來琉璃廠這波是最弱的,所以陳子延有些懷疑他們是否有能力做到這一步。沒人回答陳子延,他們都陷入了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