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百多萬的機械訂單，再加上成渝鐵路，四川兵工廠那邊似乎也在大興土木，蔡鍔雖然上位沒多久，但動作頻頻。看上去確實想有一番作為。若真是如此，成都作為四川首府，人口數十萬，光是壟斷成都市的供電，其中的利益也是相當驚人的。更何況一個現代化城市的形成何止供電一個方面，供水，下水道，交通設施，通訊，教育等諸多方面，潛藏著無限商機。　　一百一十多萬銀元，折合成美元也有五十五萬多，即使在放在美國，這樣的訂單量也是非常大的。

　　“兩位不必相爭，機會是等同的，在質量等同的價格下，我當然是看兩位的報價。你們應該也清楚，生意是做不完的。只要我還在四川，四川的建設便不會停止。”蔡鍔道。“所以無論誰得到這筆訂單，我都不希望所訂的貨物裡面出現次品。”

　　“這是自然。”斯麥克和艾薩同時道。

　　很早便有人提出了以夷製夷的策略，蔡鍔當上這個督軍，北洋政府看不順眼，同日本人的關系同樣不怎麽好。借著這些生意和其他列強扯上關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鞏固自己的地位。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和英國，美國人形成某方面的共同利益。哪怕此時因為歐戰的關系，沒有實質性的援助，只要兩國表現出一定的態度，也足以打消一些人不切實際的想法。

　　“生意是做不完的，預祝我們能長久的合作和雙贏！”蔡鍔舉起手中的酒杯道。

　　“督軍閣下說得對，長久的合作和雙贏。”幾個美國人也笑著舉起了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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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詠霓兄，你我苦學多年，如今也算小有成就，但整天局限在這農商部地質研究所。如果不趁現在還年輕，再過些歲月，你我可就跑不動了。”丁文江1906年就讀於劍橋大學，後又在格拉斯大學攻讀動物學和地質學。獲雙學士，學成歸國，先後提任過農商部礦政司地質科科長，地質所所長，等一大堆職務，不過呆在部門內卻並不是丁文江想要的生活。1914年，丁文江曾到雲南野外進行調研，如今在部門呆了一兩年，又有些靜極思動了。

　　“是啊，如今地質研究所雖然培養了一些人，不過大多都還停留在底上談兵的階段，缺乏實踐。可現在到處都不太平，地質研究所的經費有限，能維持眼下的規模都已經不錯了。”翁文灝也歎了口氣，“不止我們地質研究所，現在有些學校教育經費都被一拖再拖，時事日艱，圖之耐何。”

　　“那也沒什麽辦法了，你我還是在研究所多為民國培養幾個人才好了。”丁文江一念及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老師，外面有一個自稱鄧漢祥的人求見。”鄧漢祥原來在陳宦手下做幕僚，後來陳宦離川，便寓居在成都，一時間沒有去處，蔡鍔覺得鄧漢祥在護國運動中也算出力不少。便招進了自己的幕府。

　　“鄧漢祥?這個人詠霓兄認識?”丁文江一愣道。

　　“不認識啊。”翁文灝也有些詫異，“叫進來問一下怎麽回事就知道了。”鄧漢祥混的是軍界，丁翁二人混的是學術界，再加上鄧漢祥不像段，馮這樣聞名天下，丁文江兩人沒有聽說過也就很正常了。

　　“這兩位便是丁所長和翁所長了吧，自我介紹一下，鄧漢祥，字鳴階，現為松坡將軍也就是現在的蔡督軍幕僚。”鄧漢祥向兩人施了一禮道。

　　“松坡將軍?”丁文江和翁文灝此時方才知道對方的來頭，“你來地質研究所有什麽事?”

　　“事情是這樣的，日本人在綦*江發現了一處煤礦，想找督軍要開采權，只出了30萬元的開價。督軍不想賣給日本人，為了這件事還跟日本人鬧得不開心，說要四川省自己開采，但手裡沒有探礦的人才。兩位是民國地質學的泰鬥，督軍特派漢祥赴京，請兩位到四川去一趟，幫忙到那邊看一下，一應開銷全部由四川省承擔。”鄧漢祥道，“勘測之後，督軍還會另外酬謝兩位。”

　　“松坡將軍太客氣了，我學成歸國，尚未為國貢獻多少力量，這點小事，如何厚著臉皮拿報酬，我去一趟四川便是了。”丁文江正愁在研究所呆得太久，再加上蔡鍔在國內的名望確實不錯，“我能不能多帶幾個人一起去?”

　　“丁所長指的是那些學生吧，當然可以，啟程前，督軍說了，丁所長和翁所長帶多少人都行， 現在民國缺搞地質方面的人才，只要他們能成材，四川方面是很樂意給予幫助的，畢竟書本上的知識和要實地教學結合起來嘛。”鄧漢祥笑道。

　　“我們什麽時候能動身?”丁文江和翁文灝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不急，有督軍在，就算是日本人也動不了那個煤礦，跑不掉的，我還要趕去拜訪一下胡棟朝。”

　　“胡棟朝，不是那個勘測川漢鐵路的第一個工程師嗎?你找他做什麽，難道四川要修鐵路了?”翁文灝吃了一驚道。

　　“四川打了大半年仗，省庫空虛，現在是造不起鐵路的。”鄧漢祥搖了搖頭，“現在修的是成渝公路，另外成瀘公路省政府也在策劃。只是缺乏土木工程方面的人材。按督軍的說法，過個年把，要是原來的川漢鐵路還是沒有修到四川的跡象，四川自己也是要修鐵咯的。胡棟朝是留過洋的高材，川漢鐵路也勘測過四川的一些路線，即使川漢鐵路原計劃擱淺，他的那番功夫也沒有白廢掉。”

　　“這又是開礦，又是修路，松坡將軍所作所為果然不同於一般軍閥勢力。”丁文江歎道，雖然有袁世凱稱帝風波，不過國內仇日情緒也沒有被削弱多少。蔡鍔頂著日本人的壓力，寧願派人趕赴數千裡之外的北京請人的勁頭，確實容易博得這些知識分子的好感。

　　“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隨時可與鄧先生一同南下。”丁文江起身道。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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