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死啦死啦!”
死啦死啦正帶人到前面構築伏擊點,身背電台的麥師傅急匆匆趕來,跑的氣喘籲籲,渾身臭汗。
“怎麽了?”
麥師傅小跑過來說:“你們的長官命令你們增援騰衝黃草壩,全力阻擊日本人的進攻,為友軍脫困爭取時間。他們好像不在意你們從機場撤退,但是這次他們說如果增援不力,會懲罰你們的。”
“老子正在帶人進行阻擊,告訴我們的上峰,我們正在與日軍一個大隊進行戰鬥,已經全殲日軍一個中隊,並且準備迂回包抄到敵軍聯隊指揮部,叫他們不要再叫了。”
“好吧。”麥師傅無力的搖頭,找了個乾淨地方發送電報,對於死啦死啦的話他已經徹底免疫,挑選其中幾條有意義的回報給上面。
路過麥師傅身邊時,陳余蹲下身。
“告訴我們的長官,讓他們回家抱小妾,整天天不乾屁事,怎麽不讓他們來增援送死。”
麥師傅癟起嘴:“但是我們是靠近他們,且是唯一一支有建制的部隊。”
陳余說:“我沒開玩笑,給虞嘯卿發電報,讓他帶著他的發麵團來增援。知道什麽是發麵團嗎?就是製作麵包時發酵的麵團,發麵團。”
“你的長官肯定會槍斃你的。”
“滿足一下我,這只不過是臨死前的怒斥。”
麥師傅嬉笑著:“我滿足你的願望,上尉。”
和麥師傅正在扯犢子,陳余屁股上被死啦死啦踢了一腳,他的連隊已經整理完畢,而阿譯長官已經帶著先頭部隊進發修築伏擊點。
被踢了一腳的陳余怏怏而歸,取下肩上的步槍。
環視留下的人,康丫現在是排長了。不辣、蛇屁股、迷龍、崔勇等人,還好,死啦死啦給自己支援一挺重機槍還有一個輕機槍組。
陳余立刻發布命令:“康丫,帶你的排藏進下方林子裡,剩下的人跟我進上面林子,都給我藏仔細些,不準露頭。”
一群人立刻開始行動,不用遲疑,這些人都是該死的兵油子,知道怎麽打仗。
當死啦死啦開拔後,陳余一群人躲在濃密的雜草灌木中,周圍到處都是荊棘藤蔓。片刻後,林中開始傳來鳥叫獸吼,這片叢林在人類走過後又開始往日的生氣。
‘嗒!嗒嗒嗒~~~’
天空中開始下起小雨,一眨眼又變成大雨傾盆。叢林的氣候就是這麽變換無常,明明剛才還是大太陽,轉眼就是暴雨傾盆。
雨滴由樹葉或者枝蔓落在頭盔上,在邊緣匯集成水流,大雨讓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這是一個好消息,日軍的炮火會更加難以移動,我們的友軍有福了。
叢林小道轉彎處,一個日軍手持比自己還高的三八式步槍,低頭緩緩沿路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幾人。他們小心翼翼觀察周圍的情況,大雨產生霧氣讓他們難以明辨周圍。
七八個日軍斥候沿路邊走過,發現我們剛才休息時留下的痕跡,確定我們已經走了相當一段時間便松下心。幾個人取出背包中的雨衣穿戴,看樣子是等待他們的前鋒部隊。
大雨讓他們渾身顫抖,蹲在樹下躲避大雨。我們也渾身顫抖,所有人都在等待陳余的命令,沒有命令前都不敢開槍射擊。
十幾分鍾後,一個日軍步兵小隊踏著稀疏的隊形,亂糟糟從路上出現。他們也很累,急行軍追擊我們,這些日軍甚至都沒有休息過,大雨當然也不可能讓他們休息,
畢竟他們恨的我們要死。 為首的日軍軍官揮手,然後嘰嘰喳喳說了幾句話,那些追的我們快崩潰的日軍士兵癱坐在地。而那個軍官伸手查看他手腕上的手表掐算時間,陳余沒有下命令開槍,他甚至讓崔勇和迷龍關閉機槍保險,所有槍支都沒有待擊發。
陳余在等,讓這支日軍先鋒喘上兩口氣,放下槍械,拿出食物和水進行補充。陳余記得弗蘭有句俗語叫‘雷公打雷都不會打吃飯的人’,但他又不是雷公,雷公爺爺的所轄地管不到來自東瀛島上的死鬼。
“打開保險,一個傳一個。”陳余說話聲很小。
身旁的迷龍打開保險將槍口對準正在補充食物的日軍,打開保險的命令一個傳一個,大雨拍打森林樹木闊葉的聲音掩蓋住上彈聲。
陳余將槍口對準正在看手表的日軍軍官。
‘砰!’的一聲,那個看手表的日軍軍官倒下。
隨之而來的是我們子彈,崔勇的重機槍無情掃射正在吃飯的日軍。被打懵的日軍想要還擊,可發現拿在手裡的不是水壺就是繳獲而來的餅乾,第一輪火力就把這一個小隊的日軍消滅十幾個人。
當日軍撿起地上的槍械時,他們早已經在我們突如其來的火力下損失一半,日軍開始對準藏匿在樹林上方的陳余還擊。眨眼間,康丫從他們背後射出子彈。
靠屁股是不能開槍的,康丫他們那個排有大量的衝鋒槍,這個爺可不是步槍。在連續的火力射擊下,日軍開始逃跑,而崔勇已經把重機槍移動射界,將槍口對準他們的後路。
子彈在叢林中穿梭,打的落葉碎木如雨。
槍聲持續了十幾分鍾,當不辣丟出一枚手榴彈炸死藏在樹後的日軍,這次伏擊日軍先鋒的戰鬥結束。所有人竄出林子,開始對準日軍沒死的人進行補槍。
陳余數了一下人員,自己這邊傷亡三十幾個人。這次的伏擊簡直是完美,比起在機場打的仗爽快多了,在機場守陣地,一個連被日軍炮火轟了最起碼有三四十人。
有幾個輕傷還能處理下傷口救活, 剩下的三個重傷員只能讓人抬走,追上死啦死啦。
能不能活下來就得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說一句難聽的就是聽天由命等死。就算是追上死啦死啦,我們也沒有條件給他們治療,頂天喂兩片磺胺。
“蛇屁股,帶一個班和傷員追上死啦死啦,告訴他日軍前鋒已經消滅。”
蛇屁股沒好氣的說:“又讓阿公我做這種累死人的活,丟你全家鏟啦!”
“屁話真多,滾!”
攙扶輕傷員,背起重傷員。蛇屁股帶人護送傷員去追死啦死啦,一群人消失在大雨中。
如同上次一樣,康丫熟練的把那個日軍軍官屍體吊在樹上,背後掛一枚手榴彈。這次下雨陳余就沒寫‘川軍團’三個字,反正日軍追兵也知道,能乾出這事的只有他們恨的要死的川軍團。
整理完戰場,日軍屍體被一具一具碼放在路邊,身上蓋著雨衣。陳余看見自己的傑作很滿意,自己多麽體貼,還給日軍把屍體整理好。
撿起地上的日軍指揮刀,陳余拔出長刀插在路中央。日軍大部隊很快就會趕來,現在陳余需要帶著他的人鑽進林子,鑽的越深越好。
日軍軍官的屍體被吊在樹上,其他屍體則碼放在路邊,路中央還有一把指揮刀豎立。大雨洗刷著一切,雨滴打在指揮刀上的豁口,護柄上那已經幹了的血漬任憑大雨衝刷,已是衝刷不掉。
“小心腳下,看著路!”
一群人在陳余的帶領下鑽進叢林,輕機槍還好說,崔勇肩扛重機槍欲哭無淚,遇見難走的地方只能靠互相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