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的光線打在密閉的窗簾上,在最薄弱的地方的露出白光。
床上的人半眯起眼睛,昨晚的記憶猶如海水滔滔不絕湧入腦海。
周以綏看著枕著他胳膊睡得正香的人,嘴角不自覺揚起,異常滿足。
時蘊額前的碎發落在他的手臂上,有些癢,忍不住用另一隻閑下來的手輕輕攏到她的耳後。
剛做完這個動作,時蘊像是感覺到什麽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時蘊睡眼惺忪,見到周以綏的臉,再次放松,抓著他手腕往自己臉上靠,將自己軟嫩的臉頰放在他溫熱的掌心中。
周以綏的手心還有著硬硬的繭,不像是之前留下的,反而像是新繭。
腦海裡閃過一些片段,時蘊突然睜開眼睛,胳膊撐在床上看他,“忘了,現在幾點了?”
說著她就要爬起來,卻被周以綏一把攔了下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怎麽了?”
“領證啊!”
借著周以綏怔愣的機會,時蘊掙脫啦他的禁錮,赤腳走到下面。
衣櫃裡琳琅滿目,她滿是認真地挑著今天的搭配,以及給周以綏的搭配。
不知不覺,時蘊的後面站著一個人。
周以綏依偎在她身後,湊在她耳邊說道:“別忙了。”
時蘊不解地看向他,“怎麽了?昨天說好的,你忘了?”
“不是。”周以綏環抱著她的肩,滿是認真地說道:“領證哪是這麽容易的事情?至少也得挑個日子,還要告訴親朋好友吧?”
說的也對,時蘊思考到,然後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那結婚的事情我們再慢慢商量。”
她放下手裡的衣服,隨便領出來一套女士套裝,緊貼腿部的西裙,再加上同色系的高跟鞋,傲人的身材曲線無一不顯。
時蘊散下來那長長的大波浪,點一抹紅唇,整個人魅力值直升。
周以綏靠在她身邊,看著她在鏡子面前裝扮,抑製不住心臟的快速跳動。
“對了,我跟楊導說了,放你兩三天假,所以你不用著急走。”
“嗯。”
聽到他像是有些悶悶不樂,時蘊從鏡子裡看向他,然後轉頭問道:“怎麽了?”
他眼神晦暗,“你今天去公司有什麽工作嗎?”
“常規的那些啊。”剛說完她手裡的動作一頓,“哦對,許也今天下午會過來,和我一起聊聊未來的發展。”
“他又不是科學家,聊什麽未來發展?”他小聲說道。
時蘊笑道:“是我們兩個公司未來合作的事情。”
“你不是說讓助理和他去交涉嗎?”
“那大方向也得我定呀。”時蘊拿著包就要往外走,突然停下,在周以綏那滿是哀怨的眼神裡,她有些心軟,‘這兩天周以綏不去劇組,自己光在房間裡待著再被悶壞了。’
一想到這裡,她就軟了一大截,猶豫地問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很明顯地看到周以綏的眼睛亮了,周以綏小心問道:“我真的能一起?”
“為什麽不能?”
忱遠影視公司樓下的咖啡館,還沒走進去就傳來一陣輕音樂。
時蘊和周以綏走進來,一排座椅的後面,一眼就能看見那個帥氣的身影。
許也正襟危坐,手邊還放著一杯美式,他手裡翻著時許兩家的合同,看的並不認真,像是在打發時間。
眼前落在合同上的光暗了幾分,他仰起頭,剛看見時蘊就揚起的嘴角還沒到底就僵住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周以綏一眼,感歎道:“看來這是得償所願了?一起來的?”
“還是說正事吧。”時蘊放下手裡的包,
坐在許也的對面,周以綏靠在時蘊的身邊,下意識做出的動作便是胳膊放到時蘊椅背上,形成了半防禦動作。許也落在周以綏身上的眼神久久沒收回,兩人似乎在暗地裡較著勁。
“喝點什麽?”許也看著時蘊問道。
“隨便——”
“她喝熱水。”
原本想說和他一樣的時候,周以綏的聲音突然傳來,許也不解地看向周以綏,“我在問時蘊。”
“沒事。”時蘊突然說道,嘴角噙著禮貌的笑容,“聽周以綏的就可以。”
原本還在較真的許也氣場瞬間減弱,知道自己沒什麽資格,也就沒在這方面過多關注。
他將手裡的合同遞給去,“電子版的你應該都看過了,這是紙質版,內容應該是一樣的。”
“嗯好。”時蘊翻了兩頁,內容大概看了一遍,因為提前看過,所以瀏覽的速度很快,這期間周以綏一直都沒說話,如果忽略他時不時敵視過來的眼神,許也會覺得他只是個空氣。
兩人說的基本上都是工作內容,周以綏時不時聽著,又時不時走神。
等他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 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時蘊將另一份合同收好,“我要去一個地方,你要跟我一起嗎?”
她的臉色不怎麽好,周以綏起身,攬過她的腰,“當然一起。”
郊外的別墅區臨近墓園,周以綏跟著導航走,駛到一個別墅門口。
蘭姨聽到車響,在看到時蘊的那刻,臉上都笑開了花,像是等了很久,終於盼了回來。
“不要往裡面停了。”時蘊突然說道。
下車的那刻,她隻覺得像是無形中有一張密閉的黑網困住了她,束縛著她的雙腳。
“蘊蘊。”蘭姨連忙跑過來,忘了年紀大的危害,在她面前站下,“先生在二樓,他每天雖然不說,但是我也知道,他很想你。”
這些話她都聽繭子了,但經久不見,也不會掃了蘭姨的興。
時蘊抬起下巴,目光凌厲,在遙遠的距離中,兩人像是在四目相望。
她偏頭對周以綏說道:“我單獨和他聊聊,你在這裡待會兒?”
周以綏抬著下巴看向時蘊望去的方向,隱約間,他好像真的看見了玻璃前的那個身影。
歲月荏苒,他仿佛早就淡忘了時頌文的模樣.
踏著沉重的腳步,時蘊一步步走上去,在到達樓梯口的時候,她的腳步突然停下了。
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時蘊心情有些複雜。
她一直都在逃避,就連那次奪權,也只是見了時頌文一面,和他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正當她思索時,面前的門突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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