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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行紀》第2章:廂房裡定約,酒桌上鍛鋼
  “喂喂喂,臭小子,愣什麽神兒呢?”溫天衢在木小葉眼前晃晃手。

  “哦!”木小葉一激靈,從回憶旋渦中被拉了回來。抽抽鼻子:“乾爹,中午吃清蒸鹹魚吧?”

  “嘿呦,臭小子,老子跟你說話你走神,擱這兒琢磨吃啥?”溫天衢眉毛一揚,大巴掌就要抬起來。

  “不是不是,乾爹,我聞著家裡有新曬得鹹魚味兒哇。可別是你打算背著小子自己享口福吧?”木小葉身子連躲帶攔,連忙說道。

  溫天衢使勁嗅嗅,“哪兒有鹹...”一低頭,尷尬的轉了話頭:“嘿嘿,乾爹我這不忙了一上午了嘛,有點味兒,正常正常哈。”“怎地,臭小子還挑起乾爹的毛病來啦?!”

  木小葉隻當是乾爹惱羞成怒,強硬轉移矛盾:“哪能呢,這是散發的男子漢氣概,小子還得緊學著才是。嘿嘿~”

  “哼~你小子,也不知道跟誰學了這麽一張油嘴滑舌。你那親爹和你這乾爹,可都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的主兒。”一打岔,溫天衢也就不再繼續木小葉聽話走神的事兒了。

  木小葉卻沒忘了自己想問的問題:“那乾爹,山頂到底有什麽?為啥還得等我及冠成年才能去哇?”木小葉說道這兒,沉了沉嗓子:“乾爹,你告訴小子,山頂是不是鎮壓著什麽千年老妖或者有通往什麽異空間的傳送門節點?乾爹,你說吧,小子嘴嚴,也扛得住。一定肩負起咱們村子的守護任務。為了咱們清河莊的世代安寧,也為了大唐的長治久安,更是為了人類的繁衍生息,小子一定......”

  “停停停~你小子腦子裡天天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溫天衢聽著木小葉這腦洞越開越大,趕緊叫停。

  溫天衢心裡清楚木小葉是個什麽孩子。從出生當了這臭小子的乾爹,木小葉嘴裡蹦出來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新詞兒總是能貼切的描述一些事物,腦子夠活泛,學東西也快,沒少替鐵匠鋪出主意解決各種難題。

  所以自從木小葉能利索說話,溫天衢總是以小大人的口氣和木小葉說話,甚至探討話題。年輕時候走南闖北、也算有閱歷的溫天衢確實沒見過這麽有靈氣兒的孩子。

  和木小葉他爹木秋亭不止一次讚賞地聊起過這孩子。每每說到最後,就成了木秋亭那老木頭疙瘩給溫天衢這老鐵胚疙瘩嘚瑟自己種兒好,話題繼續不下去了。

  溫天衢現在心裡想:確實也該是時候了!我清河莊該著出一個人物啦。

  現在小葉子身子也慢慢長開了,看樣子腿腳也夠利索。先把老漢我這身把式教出去,剩下的等木頭疙瘩回來再和他好好聊聊。

  想到這,溫天衢好像下定了決心,長舒一口氣:“小葉子,咱爺們實話和你說明白吧。這山頂......”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爹,木夫人那說完回去了。木夫人專門讓我轉告爹,不許小葉子喝酒。”溫鐵柱推門進來,邊說邊把鞋子扔到木小葉腳下。

  木小葉一拍額頭:“柱子哥,你可是我親哥哥呦~進來的太是時候啦。”

  “怎?這是要喝上了?”溫鐵柱一臉懵逼,還以為打斷這爺倆商量喝酒了,“對了,木夫人還說,賈先生同意讓小葉子明天去學堂了,下午得早點回去,準備準備。”

  “賈夫子?!?”溫天衢屬實沒想到,自己這才要打算收徒授業,居然來了個半路截胡的。不過轉念一想,一個書生和自己要教的把式不在一個頻道,算不上搶徒弟。

“行,知道了。那咱就吃飯,吃完飯小葉子你就先回去。”  “你娘那開飯了嗎?”溫天衢緊接著問到。

  “哦對~進來的時候娘正好叫開飯啦。爹是去食堂吃?還是送過來?”溫鐵柱被木小葉一打岔也差點忘了。

  “端過來吧。”溫天衢說著就要起身,溫鐵柱忙身近前把靴子收拾給老爹穿上去,“咱爺們下廚,給小葉子加個菜”說著,溫天衢就往外走。

  木小葉怕自己的探秘這是要黃,也沒心思細究去賈夫子學堂的事兒,趕緊跟上去。

  “噓~晚上,爺們帶你去山頂~”溫天衢提溜起身後的木小葉,給了木小葉一個你懂得的眼神,神秘兮兮的低聲說道。

  “好嘞乾爹~中午咱吃麻婆豆腐吧。小子新研究的菜,就等乾爹掌杓啦!”木小葉聽這話可就來勁了,大聲嚷嚷起來。

  幾丈外西牆那邊留下的幾個看火的漢子看到木小葉爺兒仨從東廂房出來,都立馬站直,一聲聲喊著師父。

  溫天衢目光不移、也不撇頭,嘴裡應和著哼了哼,很明顯這點音量是傳不到對面的;手裡依舊提溜著木小葉的腰帶,筆直地從空蕩蕩的大院穿行向北門。

  漢子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畢竟這種場面在鐵匠鋪很常見。他們一般不會笑,除非木小葉像現在這樣衝他們一個勁兒的擺著鬼臉。“噗~嘿”

  “哼~”一轉三道灣的重鼻音從溫天衢鼻腔中發出,沒忍住的那個漢子趕緊收了聲、心虛的垂下頭。好像這種時候尷尬的是他,而不是被提溜著的木小葉。

  “張大哥,吃完飯我找你驗貨哇,看看這回的貨色能不能入我木小爺的眼~”木小葉肯定不覺得尷尬的是自己,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兒被老漢提溜在手裡有啥大驚小怪的,很合理,有木有。

  張春平深知自己師父的性子,除了能在木小葉那有好臉色,連對自己親兒子都是一副方正死硬的鐵胚脾氣。

  雖然是溫天衢的首徒,這時也不好搭話,眼巴巴看著爺兒仨往院子北門走,看木小葉不死心地衝他使眼色,也就咧咧嘴角算作回應。

  所謂的北門實際就是坐北朝南一排庫房中間的門洞。庫房是一水的高棚簡房,算是這個鄉鎮加工廠放料的地方啦。門前一溜土陶的大水缸防止走水應急,裡邊分門別類地放著各類鍛打好的鐵胚、成品農具和收上來的破銅爛鐵。

  因為清河莊左靠小星山煤礦,前臨大清河,作為方圓幾十裡內唯一的鐵匠鋪,活計還算不少。

  木小葉還知道,緊挨著溫天衢東廂書房有一間上了鎖的庫房,裡邊有不少的箭頭刀槍。

  木小葉曾一度想,這麽個一百來戶的山村就有一個如此規模的鐵匠鋪,加上自己這個乾爹手下十來條精壯漢子,這要是哪天往山裡一鑽、落草為寇,瞬間就能變身溫大當家的呼嘯山林、稱霸清河鄉了哇。

  直到去年冬天,正賴在乾爹家展示自己新研究的涮鍋子的木小葉碰到,清林縣的捕頭高峰和清林駐地官兵營佐羊為周聯袂來請溫天衢,才知道自己這個平時窩在村裡的乾爹還兼著縣裡的軍備兵械翻新的活計。

  雖然只有三年一次的大考、縣裡訊備夥的師傅們忙不過來的時候才帶隊出手,但那也算是妥妥的半個體制內公務員哇。咱朝中有人哇~木小葉發現這個小秘密,還好一陣促狹的自得。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清河莊這個偏遠小山村的村民需要進山打獵、需要防盜防身,為了山民生命和財產安全,鐵匠鋪除了鍛打農具菜刀,順帶打點箭簇刀劍,只要登記在冊、每年一報,也是官府允許的。

  爺兒仨穿過庫房中間的門洞,就見二進的小院裡十幾個大漢正在轟隆隆的搶先爭前,嚇得幫廚的張家倆妹子作勢就要往後躲。

  “鐺鐺鐺”大鐵杓敲在鍋沿兒刺耳的聲音之後,掌杓打飯的溫大娘緊接著喊:“喂喂喂,擠什麽擠,都老實排著隊。隊什麽時候排好,老娘什麽時候開飯。”

  抓著男人胃的女人說話就是好使,一句話,一條整齊筆直的隊伍就從小院北邊灶棚前排到了剛進來的門洞處。

  “鐵墩兒你這孩子別挑食,吃肉是吃肉,這青菜也得吃夠。”溫大娘邊給排到眼前的秦鐵打著飯,邊絮叨著。說著又一杓炒青菜蓋在了飯碗上:“夠不夠孩子,夠不夠?”

  “夠夠夠,夠了大娘”對於一向不愛吃青菜的秦鐵來說,沒人知道一杓青菜對他的傷害是有多大,更何況是兩杓。正因為秦鐵打小愛吃肉不吃菜,吃的虛胖;他老爹秦大爺聽人說是挑食鬧得,就專門在村前地裡種上了幾分的各茬兒青菜,連哄帶打得讓小秦鐵吃成了大秦鐵。所以,吃青菜對秦鐵來說,不單單是胃口上的魔法傷害,更烙有深深的童年物理傷害印記。

  “行吧,這點兒可得都吃了哇。”溫大娘意猶未盡的囑咐道,“下一個,來!”

  “小石頭,你得多吃肉哇。這裡不比在家伺候莊稼,都是力氣活。吃肉好漲力氣。”這個月剛從隔壁南河莊來學徒的石濟平暫時還沒適應這麽熱情的溫大娘,不好意思的乾笑著點頭。

  “哎呦喂,我的親親寶貝小葉子來啦~”溫大娘冷不丁瞅見正進來的爺兒仨,自動忽略了五大三粗的溫天衢和長個抽條的溫鐵柱,滿眼就剩下比鍋台高不了多少的木小葉。說著趕緊把手裡的大鐵杓遞給一旁的張姑娘,邊在圍裙上擦著手邊快走到木小葉身前。

  “小葉子,兩天沒來,乾娘可想死你啦。來,快讓乾娘看看瘦了沒有。”說著就雙手揉起木小葉的胖乎臉兒,然後一個“拔蘿卜”從溫天衢手裡拽了出來,“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南林玉那掌杓的手藝不行吧,都把我的親親寶貝小葉子給餓瘦了”

  “乾娘,瘦倒是沒瘦,就是幾頓沒吃到乾娘的手藝實在想得慌”小葉子被迫噘著嘴,夾著嗓子吐出這幾句話也是不容易。

  木小葉知道自己這位乾娘南培玉和自己親娘南林玉雖然是堂姐妹,但也從小不對付。具體啥原因呢~說就是: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少插嘴。不過乾娘打心眼兒裡疼愛木小葉也是實實在在的。

  “走,乾娘給你開小灶,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蛋糕”說著就要拉著木小葉往廚灶去。

  “哎哎哎~我說夫人,別急別急。下午小葉子得回家,說是明天去賈夫子那入學堂呢,且得準備準備。蛋糕那麽費時的吃食就算了吧,我下廚炒幾個小菜,包你乾兒子滿意,行不?”溫天衢在自己這個風風火火的夫人面前可就是一副商量的口氣啦,趕緊攔下要大乾一場的婆娘。

  “哎呦喂,我家小葉子就是出息,六歲就要入學堂啦。”南培玉雖然稍有遺憾不能在小葉子身上再施養豬術,但也是高興。又揉了揉木小葉的胖乎臉兒。

  倒也不知道明天到了賈夫子面前少不了一番考教,能不能順利入學還兩說呢;就算知道又怎樣,老娘的乾兒子小葉子就是最棒的,賈書呆子要是不許,那是他有眼無珠。

  “那乾娘也得準備~束脩六禮南林玉乾這點事兒還是靠譜的。咱準備點蛋糕到時候一並帶過去。這種吃食可是咱小葉子獨享的,外人想吃還吃不到呢。再說了,賈夫子要是覺得違禮不收,留下給賈奶奶嘗嘗也是極好的。這松軟甜糯的糕點最討小孩老人喜歡了......還有,學堂費心神容易餓,備著點蛋糕小葉子也好當零嘴哇......學堂裡那些小孩兒估計都嘴饞,見我們小葉子吃,肯定也得賤兮兮的討要,不給吧顯得咱小葉子為人小氣,給吧......那就多做點......”嘴裡絮叨著,南培玉沉浸在自己的描述裡向廚房走去,“不知道廚房裡的雞蛋還有多少......”

  “呼~”不僅木小葉長出一口氣,溫天衢也呼擼著胸口。反倒溫鐵柱一臉寵溺羨慕地看看木小葉、看看走遠的娘親。

  “要不,今兒就算啦?吃食堂吧?”木小葉心虛的提議到。

  “也好~不然進了廚房可就不好脫身啦。”溫天衢應和道,“菜能將就,酒咱可不馬虎。你乾爹東廂房還泡了壇十年的狀元紅,今兒為小葉子入學堂~起啦!”說起喝酒,這爺兒倆更像親父子。溫鐵柱只能一旁乾笑,誰讓他是一杯倒呢。

  自從抓周宴上溫天衢拿筷子頭沾酒逗了木小葉,這爺倆的酒友關系就算是確定了。隨著木小葉年歲越大,酒桌上的新鮮話頭越多、酒量也見長,現在的木小葉完全可以不客氣的說:小爺我一杯能陪一壇。

  所謂:財裡好友易尋,杯中知己難覓。凡人能飲天水,醉後萬物可追。爺倆深諳此道也。

  爺兒仨打了飯菜回到東廂房,溫天衢從博物架擋著的暗門裡窸窸窣窣地掏出一壇酒。

  拍開封泥,藥氣混著酒香,像爆開的米花一樣瞬間充滿了整個屋子。溫天衢小心的斟上兩滿杯,看著有酒滴要順著壇口流下來,還趕緊呼上大嘴舔了舔。“咂~”溫天衢發出回味般享受的聲音,舉起整個酒壇子,“爺們,走著?”

  “走著!”木小葉和溫鐵柱小心得跟著舉起酒杯,呷了一口。

  “嘖~哈~好酒!”倆小人兒誇張的附和讓溫天衢很是受用。自己精心炮製的藥酒,又窖藏了十年之久,聞一聞提神醒腦、飲一口滿口生津、常常聞有益身心、常常飲強腎固......這個就算了,倆小屁孩還體會不到。不過這味道絕對對得起“好酒”兩個字啦。

  “乾爹,你知道我乾娘和我娘親的故事嗎?他倆因為啥這麽針鋒相對哇”木小葉一手撂杯一手搓著花生米,很有小酒鬼的氣質呢。

  “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少插嘴”溫天衢還是這副標準的外交說辭懟了過去。

  得嘞~這是酒還沒喝到位哇,木小葉眼珠兒亂轉:“乾爹, 我敬你一個。聽張大哥那意思,這幾天乾爹這兒鍛打出來那種彈簧鋼啦?”

  溫天衢頓頓兩口,一副不用人勸就能喝醉的架勢:“哎~還差點意思~”

  鐵柱看老爹沒想展開細說的架勢,搭話道:“張春平大師兄廢了幾百斤鐵,也按照小葉子你計劃的方案分類控制溫度、時長、鍛打,出來的鋼口確實各有差異;不過目前能出來最好的鋼,離你說的那種硬度和韌度結合性上還是有差距......”

  “那還可以試試從淬火角度......”爺兒仨從鋼鐵直男聊到風花雪月,屁大的木小葉揚言要撮合後廚的張家妹子給自己鐵柱哥,鬧得鐵柱一個大紅臉還喝嗆了酒,一陣咳嗽。

  又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自從木小葉大概知道這個世界好像只有類似前世先秦漢晉的文化傳承,唐詩宋詞的盛世還未到來的時候,就總是能憑借“酒逢知己千杯少”、“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舉杯消愁愁更愁”的幾句詩詞讓酒桌上當浮一大白。

  不像溫天衢那麽能入口千杯不醉、不像木小葉那麽能出口天花亂墜,普通人永遠只能是酒局上的過客。鐵柱強飲了半杯之後就灰溜溜地撤了。

  推杯換盞間,直到乾娘南培玉拿著打包好的大小三盒蛋糕進來,爺倆才約戰今晚、依依惜別。

  初夏的蟬鳴還不厲害,晌午的日頭下也只有幾聲單調的鳥叫應和。木小葉走在進村回家的路上,心裡想著今晚的探秘計劃,緊緊手裡的點心盒子,快步朝村子北頭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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