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娶她是不是得有些功名,我也學不得那些讀書人,也無你那般家世顯赫,我去征戰一番混上一個一官半職,南蠻不講究一個八抬大轎,但是她著身上的鳳冠霞帔我要給她從笙歌掠來,似乎只有笙歌那邊的婚嫁正式一些,尋覓陪我走上一遭如何?”
“那便啟程,愚兄都心有所系了,天涯海角也要隨你掠來。”
兩人眼睛不由自主看向了前方,不知瞧得是那嫋嫋炊煙,還是那一疊一疊的高山,一女子手捧一個古樸的木盒而來,眼中含笑望著眼前兩人。
“烏夢,這是我父親之前遇一道人所贈丹藥,名作悟明丹,是為凡人開竅所用,我父親是希望我能用它築些基脈,不過我不喜那枯燥的修煉,我還是願意瞧瞧這世間河山,與良人共渡數載,我想它給你會有裨益的。”
女子未敢直視眼前兩人給過盒子,手便背了過去。
尋覓用手戳了戳烏夢,“別發呆了,還不快接下,我替你說出想說的,夕姑娘,我這烏夢大哥雖是不會言語,但是心細膩,對你定是不差,望你等上幾載,他要親自為你著上鳳冠霞帔,風風光光迎娶你進門,若是願意的話便贈他一件信物,明日我們便去軍營了。”
烏夢臉通紅,點了點頭,不過倒是真不害羞,直直的盯著眼前人看,眼中世間只剩下那個奇美無比的女子,心中也隻刻下了這一人名字。
今何夕雖知道眼前郎有意,但真正聽到還是心觸了一下,眼中有些茫然,似乎想起了什麽,
“一見鍾情是因我容貌好看麽,見色起意之人我卻是見過不少,花言巧語聽過不知多少,若是我生來醜陋你還會如此麽。烏夢公子,如今世間女子如繁花一般亂人眼,若是十年過後我臉上多些痕跡,怕是脂粉都蓋不住,你當如何,喜一人非一時興起,花花世界你還未去看過,便一口咬定我是你命定之人麽,我們算來見過三面,你並沒有任何特殊,我對待任何一人皆是如此,烏夢公子,我希望你定要活著回來,我願嫁你。”
烏夢低頭拱手一謝,眼神堅定的看著眼前女子,今何夕明白,此人是真喜自己,烏夢轉身就走,沒有回頭,尋覓卻未走,一陣微風吹過,女子發梢一些碎發胡亂擺動,
尋覓問道:“為何如此催他一道,他待你可真。”
“有時並非真誠便能打動了人,若是未得初見就好了,我怕是會負了這烏夢公子,所行非我意,我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拗得過那九五至尊,尋覓公子,此劍便送予他吧,此劍青鋒,出劍必獻祭一條命,是為妖劍,少出鞘為好,多謝公子捎帶一番,我便不送了,怕松動了他的心。”
“夕姑娘,我也告辭了,此番言語可言不可言我自知,望安好。”
尋覓帶著那把青鋒離開了這居住已久的小福地,與烏夢去了南蠻前線投軍做了個小士卒,尋覓天生一副好根骨,舞起刀來更新眼花繚亂,得了一個偏將軍賞識提拔起來做了個千夫長,更是屢屢立奇功,以多勝少。
眾軍中都知有個尋覓帶兵打仗有一手,反倒是烏夢平平無奇,老天就像是瞧不見他的努力一般,讓他苦坐冷板凳,烏夢也不急,該來的氣運總歸會來,身上青鋒從未卸下,也未出鞘,日日擦拭。
南蠻也是不小,長江中遊旁的三苗,算的上是個小國,這裡的人穿著打扮,各種事宜與笙歌無異,除了性子估計有些遺傳,急躁了些,長江下遊便是百越,比起三苗大了不少,
不過人分布的比較松散,性子也比較野,聽不得勸諫,我行我素尤其明顯,同時也是一些好戰分子,為掠土而生。 還有一個便是嶺南,此地為皇城,南蠻的王便於此處,此處為長江上遊,這裡的城池壯闊,南蠻講究一個掠字,想要的便搶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南蠻王名為除夕,他並非南蠻人,是被笙歌所放逐的一個官員,生來便是蛇蠍心腸,無所不用其極。
他時時刻刻記得自己被笙歌驅逐,他要借南蠻吃了笙歌,拐騙小公主得見先王,然後設計殺害,娶了小公主,偽造詔令,知道南蠻信神明便遣巫仕惑眾,用自己人偽造笙歌軍士刺殺小公主,然後為小公主擋下一劍,但是小公主還是死了,故作惺惺態,展現帝王柔情,穩穩坐上這把椅子,他喜美麗的女子,日日差足下的將軍出去尋,后宮佳麗三千也是食之則棄。
所謂一句“再而食,如糟糠難以下咽。”
今何夕早就被他試作掌中之物,只是今何夕說要回家看看,他也覺得無傷大雅,畢竟美人在他眼裡,應該要捧在手心,除夕此時坐在龍椅上無心聽朝廷那些將軍匯報軍情,想著那今何夕的美貌。
“美人啊,美人,還有十日便能一睹春光了。”
下面的將軍早就習以為常匯報完了便直接走人,絲毫不拖泥帶水,除夕也樂得如此,講實話時候南蠻朝堂之上是沒有什麽爾虞我詐的。
今何夕站在原地望了兩日,哪怕遠方早就無了那人的身影,面色已是發白,過路行人紛紛側目,不是因為她站了兩日,而是那絕世的容顏,遠在千裡之外的烏夢也望著遠處的山峰,上面瞧來只有些松樹,估摸著還有幾隻老虎等著吃人吧,他們應是瞧見了彼此的眼睛,相視一笑,今何夕回了家去,烏夢更加勤快的揮動起劍,他不語,她也未語。
或許有情人真心有心心相印一說,尋覓越發風生水起,連帶著烏夢一句水漲船高,終究是到了第十日,今何夕在酒樓前望著那帶帽子的公公帶著轎子來她,公公給她行了一禮。
“我等奉王命來接姑娘回皇城,不知可否啟程。”
“走吧”
今何夕望著不遠處那人去時的路,希望那人出現在此,拉著她遠走高飛,她不能那麽任性了,她知道她不是小孩子了,上面那位發怒了,父親的基業,家族人的覆滅都在她的手中。
整個皇城從未如此氣派過,八抬大轎,從笙歌掠來的金釵,那一席萬金的嫁衣,幾個年輕的小姑娘給今何夕梳妝打扮著,今何夕將紅紙放在唇間輕輕一泯,笑得動人心魄,只是其中酸苦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那些小姑娘手很慢,慢的應該比蝸牛慢上三分,沒人希望眼前女人嫁予那人,那人早已經穿上喜服,對著周圍的周圍的百官拱手致意,這新郎官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在外面喊。
“去,給我吧新娘子給我接過來,誤了良辰美景你們誰來負責啊,快,給我去催。”
除夕本身酒量差,酒品也差,周圍那些肚中有些文墨的都心裡歎到又被禍害一個姑娘,嘴上還是裝笑。
“來人,給我遣烏夢去蘭州應對那西戎來犯,若是沒勝不必回來了,死守,能勝重賞。”
傳令兵馬上跑去通知烏夢,下令的正是尋覓,烏夢帶著手下幾千人趕往蘭州,他想去向尋覓告別,只是尋覓一反常態,不見他,隻道是軍務繁忙,烏夢日行百裡馳援蘭州,完全顛覆了戰局,追上直直打到君華原,那西戎落荒而逃,此戰打出了自己的名聲,只是。
他贏了這場戰爭,有場無硝煙的戰爭他卻輸了,輸的很徹底。
尋覓一人提刀斬了七十七顆老樹,無一不是一人懷抱大,斬到雙手發麻,斬到手上鮮血淋漓,痛苦的哀鳴,有些事他改變不了, 他只能讓兄弟的心上人拱手讓人,那個人是王,他怎麽敢與之一戰,他不想讓烏夢再回來,不想讓他聽到關於她的一切消息,讓他戰,戰到沒有思想,戰到忘掉一切。
烏夢沉浸在戰爭勝利的喜悅中,他知道有了開頭,便知道如何走了,始終青鋒伴於身,如保命符一般,甚至小傷都未受過半點。
“定是何夕佑我,等我建樹一般功名回來娶你。”
嶺南皇城中,皇帝寢宮,遍地皆是喜慶,今何夕早已經蒙上蓋頭,坐在床沿邊,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一搖一晃的走了進來,滿口酒氣拿起玉如意向著那女子而去,女子枕頭下放著一把簪子,鋒利無比,玉如意掀開那女子蓋頭,面容奇美無比。
“世間女子如何會美豔如此,還是我除夕手中之物,脫,給我脫。”
除夕早已無了半點矜持,此刻普通一隻野獸盯著自己的獵物,今何夕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物,雪白凝脂般的皮膚吹彈可破,除夕細細嗅著她身上的處子芳香,沉浸的閉上了眼,房中的燈火也懂事暗了下去,
今何夕問了一句“今日是何夕?”
那男人不耐煩回了一句:“你我恩愛之日。”
遠處的尋覓痛哭流涕大聲道:“今日吾兄痛失所愛,我該如何向吾兄交代,我沒有護好她,我意何平,蒼天何解啊?”一口血吐出來,暈死在了大道之上。
烏夢在戰場之上尋到一釵子:“今日我為你尋到第一份嫁妝了,何夕應會喜這檀木釵。”
一笑兩哭,無趣無趣屬實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