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坤輕輕地笑了笑。
“哪裡還用得著我們通知,這會賈建業早就知道,他女兒在港城的遭遇了。”
原來,賈蓉蓉一到港城的第二天,就被帶到娛樂城上班。
賈蓉蓉當初聽她爸說,港城這邊的人給她找的工作是服務員,她以為就是給客人端茶送水的。
盡管不是多好的工作,好在薪水高,少說一個月也有幾千塊,做的好上萬也不成問題。
她只是個高中畢業生,就算靠她爸的關系,也不過只能進報社當個校對,一個月頂了天不過幾十塊。
所以,當聽到港城有這麽高的工資,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誰成想,進了娛樂城,看到所謂的服務員做的事,她當即就拒絕了。
這下子,原來對她好聲好氣的夜總會老板直接翻臉,命人把她狠狠打了一頓。
還放了狠話,不做服務員,就按規定,陪公司十萬塊,否則就讓她進監獄。
賈蓉蓉整天被人監視行蹤,想逃跑根本不可能。
再說,她的證件都扣押在公司手中,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出了公司,她又能逃到哪裡去。
賈蓉蓉走投無路,又實在不願做那些齷齪事,想來想去,竟狠心要走上絕路。
她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裡,那屋子只有一扇門,一個小窗戶,房間在二樓,跳下去最多摔壞了,根本摔不死。
她狠狠心,打算一頭撞死。
白天看守她的人管的很嚴密,她想死都沒有機會,只能等晚上,看守的人精神不濟,她才有機會。
誰成想,到了深夜,門口看守的人被弄暈,她被人救了出去。
救她的就是姚丹江,把她帶到一個小房子後,還把她的證件一並給了她。
姚丹江給她留了點錢,告訴她可以暫時先住在這裡。
給她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後,姚丹江就消失在夜幕中。
賈蓉蓉在那房子提心吊膽地等到天亮,見果然沒人找上門,這才稍稍放了心。
她在港城舉目無親,還被人逼迫,如今從那個狼窩逃出來,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姚丹江。
她就打電話給姚丹江,問他自己該怎麽辦。
姚丹江建議她,等風聲沒那麽緊了,就趕緊申辦證件,返回內地,還詳細告知她辦理流程。
在電話裡,姚丹江還告訴她,現在娛樂城到處在找她,要她這幾天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千萬別出去。
賈蓉蓉膽戰心驚,自然不敢不答應。
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打電話到了她爸的報社,把她在港城遭到的事,都一五一十跟她爸說了。
何婉清沉吟片刻,“那賈建業呢,知道自己女兒差點掉進火坑,就沒什麽反應嗎?”
秦定坤嗤地一笑。
“怎麽可能沒反應,方才我就接到伏哥那邊遞來的口信,賈建業已經怒氣衝衝地去竹林苑了。”
“竹林苑?”何婉清一愣,登時便明白了,“他去找柳萬菊算帳去了。”
可不是嘛,賈蓉蓉能去港城,肯定就是柳萬菊幫忙走的關系,那些忽悠賈建業的話,十有**也是柳萬菊說的。
如今,賈蓉蓉在港城差點走了絕路,賈建業自然不會放過柳萬菊。
何婉清笑著搖頭。
“賈建業估計會失望,柳萬菊可不是盞省油的燈,才不會理會他呢。”
秦定坤“嗯”了聲,“他在柳萬菊手裡不會佔到便宜,不過他也不是好惹的,估計會跟柳萬菊來個魚死網破。”
何婉清秒懂。
“你是說,他會去舉報柳萬菊?”
秦定坤點了兩下頭。
“很有可能,賈蓉蓉是他唯一的孩子,在港城差點送了命,他怎麽會不恨柳萬菊。
就算柳萬菊花言巧語推脫責任,他也不會再信。
我聽江哥說,娛樂城那邊早就對賈蓉蓉說了實話,當初內地那邊的人送她過來,就是要她來做這個的,賈蓉蓉自然會把這話都告訴賈建業的。”
何婉清冷笑一聲。
“這個柳萬菊心是當真狠毒,賈建業好歹是幫過她的人,連他的女兒都算計。”
秦定坤哼了聲,“她不光狠毒,還睚眥必報,想來賈建業威脅過她,她就報復在賈蓉蓉頭上。”
何婉清忍不住渾身一冷。
不過是跟賈建業有矛盾,就對賈蓉蓉下這般狠手。
“賈建業這麽一鬧,估計柳萬菊也會猜到他要怎麽做,要看緊了她,別讓她跑了。”
秦定坤握著她的手,拉著她在湖邊一塊乾淨的石頭上坐下。
“放心吧,自從賈蓉蓉去港城那天,伏哥就在秀林苑旁邊派了人,監視著柳萬菊,防著她跑路。
海子跟我說,她沒辦理去港城的證件,她兒子也沒退學。看樣子,她根本沒料到賈蓉蓉的事會這麽快被賈建業知道,所以應該也沒做防備。”
“那就好。”
何婉清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
“柳萬菊不是那種出了事就會坐以待斃的人,賈建業來找她,估計她肯定會向萬震山求救,他倆到底是怎麽聯系的?”
秦定坤拿起腳邊的小石子,凌空一拋,擲進湖中。
望著湖面上蕩出一圈圈的漣漪,秦定坤深深吸了口氣。
“海子說,他跟過柳萬菊那邊的電話通訊記錄,除了有個從西城電話亭的電話,其他都是柳萬菊所在的醫院打過去的。
想來如果不是醫院有萬震山的人,就是他想辦法搭上了醫院的線。不管是哪種情況,短時間內都難查。”
可不是嘛,醫院每天人來人往,想弄清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萬震山派來的,簡直難如登天。
至於電話,以這個時代的技術,除非是省一級的專家,才能把搭線的人和位置調查清楚。
但是,柳萬菊所牽涉的那個案子,擺明還到不了這個級別,分局是沒有資格請來省級專家的。
何婉清用手托著下巴,望著湖水,一隻隻飛鳥張開雙翅,迅速掠過湖面。
“如果我是萬震山,就算能搭上醫院的電話線,還是要想辦法在醫院安插人。畢竟電話線搭的多了,保不齊就會被醫院發現。
但是醫院裡安上個人,那就全然不同了。
柳萬菊是醫院的護士,就算跟他安插的人有接觸,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還能及時傳遞消息。”
“嗯,不愧是我老婆,就是有高見。”
何婉清聽他故意調侃她,就知道他已經著手在調查了,舉起右手,裝作狠狠往他身上一拍。
秦定坤配合地縮著腦袋,嘴裡直告饒。
何婉清又好氣又好笑,巴掌輕輕拍在他身上。
“少來這一套,快說。”
“從去年開始, 我就跟海子配合,調查第一人民醫院的人。
先是從跟她工作有密切接觸的人,慢慢擴展到其他人,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幾個人,就是還不確定到底是哪個,或者哪幾個人。”
何婉清想了想,“那幾個人都是做什麽的?”
“有護士站的,有藥房的,有收款的,有食堂的,還有做清潔的。”
謔,敢情除了醫生,其他的行當還挺全的。
何婉清抿著嘴,“我覺得那個清潔工可能性大點。”
秦定坤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立即追問道:“為什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