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我和劉慕可一番忙碌,堆起來的石山足夠支持圓木,夠到頂上的洞口。
休整了一下,由我第一個順著木樁爬上去,看看豎井裡什麽情況。
扎西翁掏出一把藏刀遞過來:“你拿著,這個是我的寶貝撒,能不能出去可就指望你嘍。”
我心想,這個滑頭,還知道給點好處籠絡我。
木樁這一段還是比較好趴的,可是鑽進豎井裡,就不容易了,滑不留手的,根本沒個手抓的地方,好在有扎西翁送的刀,洞璧的石頭層看著像是油石,比較軟,很容易就用刀掏幾個洞。
劉慕可焦急的在下面直轉圈,不時抬頭望望:“上面什麽情況?”
:“這洞璧太滑了,我先挖幾個坑踩著,看能爬上去不。
我挖的很小心,深怕茲出火星子,點燃油石,把我燒著了。
好在豎井不深,爬了有十來米,總算到洞口了,這時候膀子酸的厲害,有些堅持不住了,要是再有段距離,非得脫力摔死我不可。
:“出來了,”我對著洞口朝下大喊,好讓她們安心。
豎井上面很黑,只有洞口處有透過來的地下散光,我隱約看見背後有個拿武器的巨人,悄悄站在身後,準備偷襲。
:“哎呀,有野人!”我驚出一身冷汗,當即一個懶驢打滾閃到一邊,反手就要掏出匣子炮。
真是忙則生亂,慌亂之中槍上的準星勾住了褲腰帶,一時沒拔出來。
完了,要被這野人劈腦袋了。
可這大個子依然站在那,遲遲不動手,我定睛一看,嗨,原來是個石頭雕像,這裡光線太暗,我怕看走眼,對著雕像胳膊開了一槍,打的火星四濺,確實雕像無疑。
:“白丁,上面怎麽回事?”
這時候洞裡傳來劉慕可焦急的喊聲。
:“沒事,把個石像看成野人,開了一槍。”
這裡有古怪,洞裡怎麽會有石像呢。
我拿刀刮了些油石點燃,火苗忽閃忽閃的,洞內稍微亮些,四周一看,竟然是座古墓。
我所站的地方看著像古墓的甬道,而鑽上來的洞估計是古墓的排水口。
墓室四周畫著壁畫,頂上畫著日月星辰,祥雲瑞獸,地上散落著一些陶器金器,箭簇斧鉞,還有木器,不過木器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還有些發黑的絮狀物,估計是絲綢一類的,看來這都是墓主生前使用過的物件。
我對古董知識不太精通,趕緊呼喚劉慕可上來。
趁著劉慕可上來的間隙,我本想著先揣幾件金器,免得扎西翁和我搶,可是看著這前後兩道封死的石門,又打消了念頭,這兩扇石門不下千斤,能不能出去還兩說,要金銀何用。
勞拉身子輕,沒費多大勁就爬上來了,拉扎西翁就費了老大勁,他傷了腰,使不上力,只能硬拉上來,累的我和劉慕可夠嗆,臉上都見汗了。
扎西翁剛要坐著休息,突然看見滿地的古董金銀,眼睛一亮,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踉踉蹌蹌撲過去,將一堆古董金銀死死摟在懷裡:“誰也別和我搶,這是我佔的。”
我看著他這德行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腳:“你先能出去再說這話吧。”
扎西翁抬頭一看,眼前是一道石門,再朝後一看,還是石門,頓時捶胸頓足:“哎呀,我這命苦撒,眼看著發財嘍,卻要困死在這裡。”
勞拉冷哼一聲:“我看未必,”說完四處觀察起來,走到一處牆壁,點燃了石燈盞:“你怎麽不知道點燈?”
我一愣:“誰知道燈盞裡還有余油,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那墓室裡放燈不是白費油嗎。” 勞拉解釋說:“許多貴族墓裡都有長明燈,燈油取自海裡鮫人的屍油,可燒千年。”
這我哪知道,不過長明燈可強過我刮的油石,早知道我就不費那勁了。
勞拉對金銀陶器不感興趣,眼睛一直盯著牆上的壁畫看,看的很仔細。
也不知道壁畫有什麽好看的,我過去問勞拉:“那都畫了些什麽?”
勞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不知道這壁畫所包含的意義?”
我心想,不會看壁畫有什麽稀奇的,我又不是翻鬥覆土的賊,行走江湖最忌諱挖墳,欺負寡婦,那都是下流勾當,被江湖好漢不齒。
勞拉聽我這莫一說,陰陽怪氣道:“沒想到你這麽貪財的人,還能恪守底線,真是不容易呀。”
我怎麽越琢磨越覺的這不是句好話。
:“姑奶奶呦,別聊了撒,快想辦法出去哩。”
劉慕可看了一眼扎西翁,指著兩道門說:“你找什麽急,會出去的,”接著他轉頭看向我:“這一道門連接甬道,另一道門連接著主墓室,這裡沒有棺槨,只有些陪葬品,充其量只是個配殿而已。”
原來是配殿,我還以為甬道呢。
:“你再看那頂棚,金頂只有皇家才能享用,普通人用了那就是僭越,要殺頭的。”
我好奇:“那這到底是誰的墓。”
:“那就要看有沒有講述墓主人生平的墓志銘了,要是沒有,只能通過地上的古物或者壁畫來猜,壁畫可不是亂畫的,畫的都是墓主人的生平。
你看這壁畫,第一幅講述的是墓主人出身的情形,旁邊還發著光,注著XZ孟家。”
:“這個我知道,”怕她又做解釋,顯得我沒文化,趕緊將知道的一股腦倒出來:“古代但凡後面發跡的達官顯貴,出身的時候都帶點神秘色彩,不是打雷下雨就是身體發光,要不就是母親夢到稀奇古怪的東西鑽進肚子裡,然後就懷孕了,這說明啥,說明人家生下來就跟咱普通老百姓不一樣。”
勞拉白了我一眼:“看不出來啊,三國演義看的吧,”接著她手指另一幅壁畫:“這幅畫著他帶兵打仗的情形,成了一個將軍,接著是他做了大官的,旁邊注釋:受封西川節度使。”
這節度使我也不知道,問吧又顯的沒學識,不過孔夫子不是說過,不齒“瞎”問嗎,不待我問,勞拉仿佛看出來我不懂,解釋說:“節度使是唐宋時期封疆大吏的官職,上馬管兵下馬管民,相當於當地的土皇帝。”
怎麽感覺她什麽都知道,看來多看點書還是有用滴。
:“你別解釋了,節度使我知道,就那耍盤龍棍的宋太祖,不就是節度使嗎,你接著講下一幅。”
勞拉又對我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宋太祖是殿前檢閱使。”
我心想要露餡,趕緊解釋:“那是他兄弟,我記錯了。”
這次勞拉沒和我解釋,估計蒙對了。
:“這下一幅是他又打了勝仗,不過像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你看衣服盔甲都一樣,他打勝做了皇帝,接受百官朝賀,最後一副圖是他死了下葬的情形。”
我忍不住問勞拉:“自古做皇帝的哪個死後陵墓不是恢弘大氣,工程量浩大,這人是誰,這麽寒酸。”
:“你真不知道這是誰的墓?”
:“真不知,莫不是劉備?”我撓撓頭,顯得很不好意思。
勞拉聳聳肩說:“白丁,你真應該好好看點書,我都說了他姓孟。”
:“是哪個窮鬼皇上,讓我丟臉。”
:“這應該是史書裡記載五代時期,割據蜀地的蜀皇孟之祥,一川之地的地盤,當然造不了氣勢恢宏的地下宮殿,再說那時候大大小小幾十個國家,都在互相打仗,也沒那個財力。”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連忙對勞拉直豎大拇指,“對你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劉慕可一翻白眼:“別貧了,想想怎麽出去吧。”
扎西翁懷裡抱著一堆金銀爬到我腳下:“你怎這麽沒文化哩,我都替你害臊撒。”
我這個氣呀,罵一聲:“財迷,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