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掉下來後摔進一條地下河裡,河流很深,減緩了下墜的趨勢,沒有受多大的傷,等探出頭來看,這裡的牆壁上都是些發光的螢石,勉強能看清河面的狀況,居然一個人都看不見,水面上就飄著幾根木頭。
河水太湍急了,我根本爬不上岸,只能抓住一根漂過來的浮木,盡量露出頭來,隨波逐流。
在地下不知漂了多久,我好幾次試圖勾住岸邊的石壁,可石璧太滑了,不等使力就脫手,正在我絕望的時候,河道突然收窄,原來前邊又是一個水洞,洞口橫著一截大樹乾。
這時候聽到劉慕可和扎西翁的呼喊聲:“快抓住前面的木頭。”
我心想,能不能脫離急流就看這次機會了,眼看著就要撞上了,我整個身子都壓在圓木上,趁著一撞的瞬間,往前一撲,借著慣性剛好落在樹乾上,不敢停留,趕緊順著樹乾爬到岸上。
劉慕可慌忙伸出一隻手來拉我。
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你們怎麽會在這裡。”
劉慕可神情黯然:“和你一樣,掉進地下暗河裡,被水衝過來的。”
扎西翁看見我,呲牙裂嘴的捂著腰:“謝天謝地,總算見到白老弟撒,額這心就踏實多哩。”
我問劉慕可:“他這是怎了?”
劉慕可歎息一聲,說道:“我看見他的時候已經溺水了,就拖著他遊,沒想到他被漂下來的圓木撞傷了腰。”
扎西翁鼻子裡哼一聲:“你那是救我呢,分明是拿我作擋箭牌撒,差點沒撞爛我的腰子嘍。”
劉慕可一聳肩:“隨你怎麽想,救你是事實。”
我現在心煩意亂,不想聽他兩爭吵,於是打岔問:“就你們兩個,其它人呢?”
劉慕可一臉失落:“我也是剛上岸不久,就看到你,其他人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
我一屁溝坐在地上,久久不語,其他人怕是被水流衝到地下更深處了,肯定是凶多吉少,情況看來比想象的還糟。
這時候扎西翁哎呦哎呦的哼哼兩聲:“別杵著了,快去看看河裡有沒有漂過來的物資,死驢也成,要不然怎三個就算不被河水淹死,也得餓死。”
我一怔,對呀,當務之急還是先找點吃的,這裡光禿禿的,就是些石子。
我連忙蹲在河邊去看,蹲了好一會兒,別說吃的了,連個魚蝦都沒有,蹲的我腳都麻了。
:“看來不會有收獲了,”劉慕可站在我身後說道。
我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腰:“現在這地方就是個死地,不能待在這。”
:“我四處看了,除了前面那個水洞,再無出路。”
聽了她的話,我也是不由的沮喪起來,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想起天上,不由得抬頭去看,頂上竟然有個洞,又一想,有個洞又能怎樣,無非是水道或者某種地下動物的洞穴。
劉慕可見我盯著頭頂看,也跟著看過來,看了一會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快看,快看那,頭頂上有個人工挖的地洞。”
我一愣,怎麽是人工挖的,怕是這娘們想出去想瘋了吧。
劉慕可看我態度敷衍,急了:“你仔細看,那洞有人工鑿的痕跡。”
仔細一看,還真是,果然是人工開鑿的,既然有人開鑿的地洞,那上面就可能通著外面,可接著我又想到一個問題,
:“這洞在頂上,又那麽高,怎麽上去?。”
這話像一盆冷水,將劉慕可的興奮勁一下子澆滅了,
她臉上一片死灰,顯然光顧著高興了,也沒想到這茬。 :“要是有個工具就好了,能做一把梯子爬上去,”我自言自語道。
經我這莫一說,劉慕可靈機一動:“對呀,要是找些石頭,磊一座小山,人站在上面就能夠到頂上的洞了。”
我向四周看了看,這裡都是些碎石頭,趕緊打消她的念頭,這得猴年馬月才能堆出一座夠到頂的石山來,再說了,連點吃的都沒有,沒等到小山堆起來我們就得先餓死了。
就在我和勞拉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看見扎西翁窸窸窣窣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塑料包打開,裡面是些煙葉和紙,他捏了一點煙絲放在紙上,用手指蘸點唾沫卷起煙來,卷好後吧嗒吧嗒開抽。
我一看他這德行就不由的火大,都這時候了,你特麽的不想辦法出去,竟然還想著抽兩口,衝過去,劈手奪過卷煙狠狠甩在石壁上。
只聽刺啦一聲,煙頭碰到石壁竟然茲出一串火星子,我還以為眼花了,使勁揉眼再看,不錯,這石壁能點燃。
劉慕可也看見了,火急火燎的過去查看,看了一會兒,突然像瘋了一樣手舞足蹈:“白丁,我想到辦法了,我們能出去了。”
我仗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這是鬧哪樣了。
劉慕可招呼我過去,指著石壁說:“這種黑色的石頭叫岩頁石,算是固態石油,能點燃,岩頁石燒的時間長了就會發生爆炸,就能炸出很多石頭了,那時候我們不就有搭石山的材料了嗎。”
我心想這個辦法不錯,不過太費力氣,何不將前面那個過水的洞口炸塌,讓水聚到這裡,然後再炸其它石頭,這樣一來我們在水裡運石頭,磊石山能省不少力氣。
勞拉直呼我太聰明了,一時興奮,轉身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突然又覺得舉止輕浮,羞紅了臉,跑到一邊,不敢看我。
我摸著被親過的地方楞了,這男女授受不親的,親了就得成親,取了劉慕可做媳婦還是不錯的,這妮子很好看。
劉慕可借來扎西翁的火柴,點燃那個過水洞上的油石,也不知道她這辦法靠不靠譜,我和扎西翁躲的遠遠的看。
油石點燃,冒起劈裡啪啦的火星子,過了一會,石壁破裂,火勢越來越大,又聽嘭的一聲,爆炸了,碎石亂濺,大塊大塊的巨石掉落下來砸進河裡,激起無數水花,將洞口堵了個嚴嚴實實,水流沒了出路,開始向岸邊蔓延。
劉慕可又故技重施,去遠處點燃了一處油石, 這次的動靜比剛剛的還大,地動山搖,煙塵滾滾,大石頭劈裡啪啦往下掉,我暗自擔心,真怕她將這裡炸塌了,把我們埋了。
好在爆炸過後的煙塵嗆滅了余火,沒有造成進一步的爆炸。
煙塵散去後我將收集的兩根圓木拿衣服綁了,作為運送石料的筏子,現在就是等漲水了。
時間不長河道裡的水漫過河堤已經淹沒小腿,我看差不多了,便推著筏子過去裝石頭,勞拉負責磊石頭。
即使有浮力的加持,搬石頭這活也不輕松,幹了沒多久,累的我是滿頭大汗,勞拉也輕松不到哪裡去,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扎西翁不知什麽又卷了一根煙抽起來,我讓他乾活,他捂著腰直哼哼:“這裡疼的厲害撒,真乾不了。”
這老鬼,難道就這麽看著,這時候他放下嘴裡的煙:“不過你們可以在堆起的石頭上立一根木樁,那樣能省不少力氣,堆一會石頭往上拔一段,等木樁離洞口近了,人只要爬上木樁,不就能鑽進去了。”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辦法還真妙,於是我找個根長木樁立起來,讓扎西翁爬上石頭山扶住。
:“這個不出力,不用費腰。”
扎西翁不答應:“我腰疼,爬不上去撒。”
:“那好,您也就甭出去了”我威脅他。
扎西翁被我一嚇,只能來幫忙,一邊爬石堆,一邊抽自己嘴巴子,嘴裡還碎碎念叨:“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他這舉動惹的我和勞拉哭笑不得,心想,這老頭還真是個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