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縷瑩白色的氣流,出現在嶽超的心臟所在。
文氣流淌,身體如同泡在溫泉之中,血液的每一次周天循環,都在衝刷著他的全身肌體,讓他的身體出現瑩瑩寶光。
就好像,一位悟道聖人的心臟換在了自己身上,生命層次得到升華。
不一會兒,就感到四周的一切,都清晰入目,耳聞蟻鬥,目察秋毫,這是精神升華,勇力大幅度提升的表現。
“呼!”
嶽超暗中運轉導引術。
氣機一動,氣海卷起千萬波濤。
他的精神升華,力量充盈,甚至產生了一拳打碎大山的幻覺。
“真的提升了,沒有一丁點兒的虛假!”
基礎勇力99!
達到了堪比張翼德和關雲長的地步。
此時此刻,即便是直面“滅神符篆”的克制,以及天下第一戰將呂布呂奉先,機緣若嶽超,也真正擁有了一戰之力。
此時此刻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線的猛將。
遠遠不是以前,憑借力士篆附體,取巧而獲得的力量。
“得到了蔡文姬,分享了她身上的文氣嗎?”
嶽超暗暗呢喃!
不愧是名傳天下的女人。
得到這樣的女人,如果還不能夠成就一番大事業的話,簡直枉稱為英雄!
……
嶽超身側不遠。
一座淺綠色的馬車緩緩向前,馬車中的女子輕輕掀開簾幕,展露出一張天香國色的容顏。
淚珠如訴,遙望洛陽城牆,露出了緬懷與不舍的神色。
這個女子!
不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又是何人?
“妹妹哭了!”
同在一輛馬車中的蔡瑤幽幽一歎,道:“妹妹,可是因為遠離父親,心中不舍?”
蔡琰神色沉重,道:“不舍又能如何,父親和董太師,手握千軍萬馬,也不能改變我的命運,天下間還有何人,能夠救得了我?”
蔡瑤道:“妹妹真的以為,留在京城,便是一種幸福嗎?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真正想要搭救你的,不是你的父親和董卓,反而是武力擄走你的嶽鵬海!”
蔡琰好奇的道:“姐姐是嶽鵬海的夫人?”
蔡瑤道:“是的,我是他第一個夫人,可能,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蔡琰好奇的道:“姐姐是被他搶來的嗎?”
“嗤!”
蔡瑤微笑道:“似你這樣說,似乎也沒有什麽問題,不過被搶走的時候,我的心裡,也是心甘情願的。”
蔡琰點了點頭,笑道:“我猜也是這樣,如姐姐這樣的品貌和氣度,我見了也是要搶的,卻想不到,為什麽姐姐心甘情願被他搶走?”
蔡瑤道:“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的。”
明明是一對親姐妹。
可是,此時此刻。
兩女端坐在同一座馬車之中,兩面相對,卻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蔡瑤幽幽一歎。
相比起自己來說,這一個飽讀詩書,聰慧過人的妹妹,還是過於的年輕啊!
“駕,駕,駕!”
一騎飛馳。
從所有人的身後馳來。
蔡瑤與蔡琰姐妹睜大了雙眼,好奇的望著身後馳來的士子。
只見來人三四十歲的模樣,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穿著一件澹藍色的交襟蠶服,腰懸寶劍,來到嶽超的面前,便行下馬拜見道:“大漢郎中令鮑信,拜見嶽大將軍!”
“免禮!”
嶽超微笑著詢問道:“鮑郎中此來,可是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嗎?”
鮑信慨然道:“好叫嶽將軍知道,鮑信此來,是為了勸阻嶽將軍回城。”
嶽超哈哈大笑,道:“鮑郎中此言,豈不是在說笑話?”
“我嶽超離京,乃是受了天子的詔書,前往冀州府赴任,君命大如天,怎能撤回?”
鮑信焦急的道:“自桓靈二帝以來,陛下聲威日降,洛陽雖然為帝都,滿城軍權皆為亂賊董卓所掌握,堂堂天子,無尺寸之權,司徒太尉,徒有口舌之力。方今洛陽,能治董卓者,唯嶽將軍一人而已。”
“若嶽將軍願為大漢之良臣,即刻還京!”
鮑信起身,手指洛陽道:“鮑信願意以微末之身,攜三尺劍,報效將軍,幫助將軍盡誅董卓之逆,匡扶社稷,擁立天子,方其時,嶽將軍不僅僅是今世之霍光、尹尹,亦將要名載於史冊之內,流傳於萬世之後。”
嶽超笑道:“以允城先生之意,吾嶽超僅僅只有霍光、尹尹之志?”
鮑信急切的道:“割據冀州,霸絕一方,固然有無上之權勢,不過是兩三世之基業罷了,嶽將軍今日離,東都明日亂,漢室崩卒,萬民罹難,天下諸侯將紛紛而起,幾萬萬之人,將因此而死,將軍何忍如此?日後傳之於後世,將軍豈不是天下萬民之罪人?”
嶽超道:“鮑郎中所言,嶽超皆已記在了心中,不過,當此之時,嶽超還是想要前往冀州。”
鮑信扼腕歎息道:“將軍不為天下萬民考慮一下嗎?不為漢室基業考慮一下嗎?”
嶽超哈哈大笑道:“我為天下萬民考慮,天下萬民怎知我嶽超有愛民之心,我為漢室基業考慮,漢天子心目中,霍光與尹尹,何嘗不是亂臣賊子?吾嶽超去意已決,鮑郎中不用多說了。”
“將軍,請嶽將軍三思而後行。”
鮑信重重跪在了嶽超的面前,以首扣地,哀痛欲絕。
滿朝文武,除了他鮑信以外。
竟沒有一個人,看到嶽超離京,同時也是漢室崩頹的開始!
今日為了大漢社稷,叩地而拜的,僅僅只有他鮑信一個人罷了!
嶽超知道。
歷史上袁紹離京的時候,鮑信也曾痛哭而勸諫!
這個人才學不錯,見識也好。
如果是忠心於自己的謀士,嶽超有愛才之心,不介意為了他,而更改自己的計劃。
可惜!
鮑信鮑允城,這個人心中擁有的,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勢力,而是屹立於世間四百余年的大漢王朝。
嶽超無意為了一個愚忠的人,拚上自己的前途。
“駕!”
不理會鮑允城的痛哭流涕!
嶽超縱馬向前,驅趕眾將士道:“所有人,有序跟上,不要慌亂,不要擁擠,保持距離,整齊列隊,各隊斥候,用心監察四方,務必不給任何敵人以絲毫的可乘之機。”
“鮑叔叔!”
蔡文姬的馬車,出現在了鮑信的面前。
看著眼前這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允城叔叔,蔡文姬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萬萬也想不到。
父親的好友,飽讀詩書,才華蓋世的允城叔叔,為了請求嶽超留在京城,竟然在千軍萬馬的面前,哭成了這個樣子。
文姬雖然不通政治,但是,為人聰慧過人。
見到眼前的場景,便知道嶽超離京,絕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等閑的官員赴任!
蔡文姬道:“允城叔叔,是否需要文姬向嶽將軍求情,請求大軍緩行?”
鮑信睜開淚眼,見到是蔡伯皆的女兒,先是一喜,隨即便是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是國家大事,是我等大漢士子的事情,怎麽能夠把你一個婦人女子牽扯進來呢?”
“文姬!”
鮑允城真摯誠懇的勸告道:“此番離開洛陽,不論發生何等大事,便是令尊慘死在洛陽之內,也不要回來了,千萬不要回京,否則必定抱憾終身。”
蔡琰驚訝的望向鮑允城。
不要回京?
雖然不知道鮑允城有著怎麽樣的打算,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蔡琰深知。
鮑信是父親僅有的幾個好友之一,不論是人品還是氣度,無不是當世頂尖,更有非凡的謀略與眼界,單純以政治與謀略而論,便是父親蔡邕,騎著快馬追上三年也追不上鮑信的水準!
此番既然是鮑信的忠告,在不明白其根據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先答應下來。
噠噠噠!
馬車聲漸漸的離開了鮑信的視線。
蔡瑤幽幽一歎,道:“妹妹,看清楚了嗎,夫君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受到多少人的憎惡與討厭?相反,在你所不知道的時候,他庇護了很多的人,洛陽城中,很多人寧願折壽十年,也要換夫君坐鎮於洛陽。”
蔡琰若如所思的點點頭。
……
“允城兄,回去吧,沒有用的!”
郭嘉與許攸,縱馬來到了痛哭流涕的鮑信面前。
以許攸的智謀,甚至看不出鮑信的所作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麽。
但是。
對於鮑信的內心,郭嘉太清楚了!
正是因為清楚,他才更加敬佩鮑信的忠誠!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了天下萬民,不顧自身榮辱,終究是來到了這裡。
沉吟了一下,郭嘉道:“允城兄,今日你在城外,拚一死阻攔主公離京,消息必定傳入太師董卓的耳內,回去京城,縱然不死,也將失去官身,此刻,乃是千載未逢之良機,允城兄何不跟隨郭嘉,一同投入主公的門下,來日拜將封侯,指日可待,強如在洛陽城中,才智韜略全部不能施展,前路未卜,生死未知。”
鮑信見到是郭嘉當面,驚訝的道:“吾當乃是何人?原來是潁川郭奉孝到了,久仰奉孝之妙算,如神莫測,可否為信測上一測,此番回京,吾將如何?”
郭嘉聽到鮑信這樣說,知道他的決心已下,任何的勸阻和告戒都是多余,隻得道:“以嘉觀之,允城先生此番回京,將失其位,不複為漢臣也!”
“多謝!”
鮑允城抹乾眼淚,整理好儀容,上馬向著洛陽返回。
一人一馬,剛剛出現在城門之下。
只見足足五十名身著西涼州黃色甲胃的將士,在一個隊率的率領下,出現在鮑允城的面前,並且將鮑允城團團圍住。
“爾等欲何為也?”
鮑信氣勢洶洶的責問道。
為首的隊率斜睨了鮑信一眼,傲然的道:“本將張環,奉了董太師的命令,請鮑大人前往太師府一會。”
“董卓找我?”
鮑信震驚了一下。
此刻的洛陽城中,面對董卓,他一個小小的鮑信,哪裡敢有絲毫的怠慢?
在將士們的簇擁下,鮑信一路來到了董府,看到了董卓及其麾下的文臣武將。
“稟告太師,郎中令鮑信到了!”
隊率上前稟告,董卓一揮手,示意隊率及其麾下的將士退下,便將目光凝視在鮑信的身上。
董卓道:“聽聞今天晌午的時候,鮑郎中一人一馬,縱馬出了洛陽城,目標乃是嶽超大軍之方向。”
董卓一拍桌子,憤然的詢問道:“鮑郎中此行何意也?”
鮑信神色恭敬的解釋道:“信,實在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嶽將軍三思而後行,以大漢社稷為念,以天下萬民為念,留在洛陽城中。”
“彭!”
董卓憤然的拍桉而起,怒吒道:“好你個大膽的賊子,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洛陽城中,自有本太師輔左天子,漢之萬民其樂無邊,大漢社稷固若金湯,什麽以大漢社稷為念,以天下萬民為念?分明是指在我董卓禍害了大漢的社稷,指摘我董卓,沒有以百姓為念!”
“來啊!”
董卓一聲怒吒,喚來了自己的親衛,大聲的吩咐道:“將這個狗東西給我拉出去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鮑信面色驚變。
歎了一口氣之後,終究是無能為力,只能背負雙手,靜靜的等待董卓行刑。
“慢著!”
突然。
董卓的下首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士子,相貌俊逸,臉龐之上帶著陰狠。
正是董卓的頭號心腹、謀士兼女婿的李儒李文優。
李文優看了一眼鮑信,轉頭向董卓起奏道:“啟稟太師,鮑信這個人,我們暫時還殺不得。”
“哦?”
董卓詢問道:“為什麽殺不得?”
李儒道:“太師有所不知,鮑允城素有才名,德才兼備,好友關系遍布洛陽城內,只是朝中,便有九成九是鮑信的好友,大漢13製州,更是不知多少。若殺了鮑允城,將絕天下人才投靠之心。”
“太師有獨霸天下之野心,便需要天下萬民,以及有識之士共相輔左,怎麽能為了對一個人的喜惡,而斷絕天下才俊的依靠之心?鮑信這樣的人才,此時此刻,是萬萬也殺不得!”
“嗯?”
面對李儒,董卓一向言聽計從,見到是李儒的建議,董卓思考了一番,方才開口道:“那麽,以文優之見,鮑允城應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