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道:“以儒淺見,罷免官職,遣返家鄉也就是了,太師若如此做的話,天下的士子豪傑,將盡知太師之愛才之心,如溪流入海,歸於太師之麾下也。”
董卓聽了,深以為然。
便不對付鮑允城,隻罷免了他的官職,派遣將士,將其送回兗州泰山郡。
至此!
洛陽城中,完全失去了董卓所顧忌的豪傑與力量。
董卓的行事,逐漸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
卻說嶽超率領大軍,進入河北境內,一路翻山越嶺,終於來到了冀州的治所魏郡鄴城。
早有探馬將消息傳入了鄴城之內。
等到大軍來到城門之前,放眼望去。足足五個氣度不凡的中年文官,率領一眾文臣武將,數千兵馬,立於城門之外。
嶽超一眼看過去,已經知道是冀州的官員聽到自己赴任的消息,率隊來迎。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兒,該有的規矩一點點也不能少。
否則。
自己堂堂的冀州牧大人,威儀何存,有何能耐統帥三軍,坐鎮一方?
嶽超使一個眼色,身旁的親信龐德,立刻飛馬上前,來至冀州文武的面前,高聲大叫道:“車騎將軍、己吾侯、冀州牧嶽超嶽大人領旨赴任,爾等乃是何人?”
為首一個面目蒼桑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朗聲開口詢問道:“敢問將軍,朝廷旨意何在?”
嶽超取出聖旨,請幕僚許攸代為宣旨!
許攸宣旨後,將聖旨交到了冀州文武手中。
雙方至此,方沒有了任何疑慮。
中年官吏與身旁一個紫袍官吏,大步上前,至嶽超之前一箭之地,方才恭敬拜倒道:“治中從事沮授、別駕從事田豐,率領冀州合府上下官吏,拜迎嶽使君!”
話音落下,
數十名文武,齊齊跪拜下來。
身後數千大軍緊隨其後。
嶽超慌忙下馬,將兩人攙扶起來,笑道:“二位不必多禮,嶽超初來乍到,不知冀州的人傑,煩請二位介紹一番。”
“好!”
治中從事沮授恭敬一禮,指身旁一個年輕人道:“大人,吾來介紹,此乃吾冀州之軍司馬張郃,字儁乂,主管冀州軍事,有萬夫不擋之勇,又通軍事與謀略,在河北一地,家喻戶曉,是天下有數的人物。”
“末將張郃,拜見冀州牧大人!”
張郃見到嶽超看了過來,慌忙上前一禮。
“張將軍有禮了!”
嶽超暗暗點頭。
既驚訝於張郃一身非凡的儀表,又驚訝於他的名字。
張郃這個人,在冀州的名聲,著實不小。
事實上,何止是冀州的名聲,就算是遍數天下。
此人的本領也數前列。
僅僅是勇武方面,就不遜色於張翼德和關雲長,更逞論其他的才能!
除了張郃以外,嶽超還見到了冀州部將鞠義、高覽。
此時此刻,兩人名義上是張郃的下屬。
實際上!
嶽超知道,他們三個人,乃是生死兄弟,只怕是親兄弟,也未必有三人的關系那麽好。
“哎!”
嶽超暗暗歎了一口氣,心道:“難怪有人說,得冀州者得天下,東漢末年,袁紹袁本初是最有希望得到天下的人,只看這冀州的文武才俊,就知此話不假。”
嶽超雙眼掃視沮授、田豐,又看向張郃、鞠義、高覽,笑著開口道:“五位之名聲,響徹河北,嶽超身在洛陽,已有耳聞,此刻來至冀州,得見五位豪傑,不勝之欣喜。”
“請諸位隨我入城!”
嶽超一揮手,當先向著城門之內走去。
沮授小跑兩步上前,來到嶽超的面前,恭敬的道:“大人,城中的州牧府已經打掃乾淨,美婢奴仆一應俱全,請大人跟隨下官前往冀州牧府。”
“嗯!”
嶽超笑著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
嶽超便觀看到了,一座雄偉壯觀,比之京都洛陽的洛陽北宮,也僅僅是稍稍遜色一點兒的州牧別府。
嶽超愣了一愣!
行走在嶽超身畔的典韋、華雄、龐德等將,無一不是瞪大了眼珠子。
這是州牧的署衙?
說是天子的行宮,只怕也沒有人會去懷疑!
治中從事沮授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道:“萬請大人見諒,這冀州牧府,確實是大了一點,哎,自桓靈二帝以來,漢室崩頹,天下權貴之不臣之心久矣,我冀州之歷任刺史、州牧,先後擴建牧府,至前州牧韓馥在任,圈養幕僚不下千眾,部曲足八百人,如此已成定製,州牧大人如果不願居住違製之所,下官即刻命人調換。”
“不必!”
嶽超皺了皺眉。
先是抬頭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冀州牧府,又看向了一旁,畢恭畢敬的沮授、田豐二人。
“這兩個人是什麽意思?”
想嶽超是何等樣的人物,見微知著,他可不相信。
兩個人提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是向自己拍腹一番前冀州牧韓馥的種種違製。
莫非?
嶽超暗暗的思忖道:“這些人是在試探自己的志向?”
不管是不是,嶽超慨然應聲道:“何必更換,如此富麗堂皇的住所?棄在一旁,豈不可惜?”
“音菹先生!”
嶽超道:“嶽超此行,攜帶有大軍九萬眾,馬匹婦孺不可計數,請音菹先生代為安置。”
沮授連忙恭敬的道:“嶽大人放心,下官便為大人處置此事!”
話音落下。
沮授領了命令,匆匆帶領人馬,前往安置嶽超麾下的部將與婦孺。
嶽超又看向了一個人,道:“元皓先生,嶽超所攜帶的婦女之中,尚有兩位貴人,身份極為特殊,居住府中甚為不便,請先生代為安置。”
別駕從事田豐驚訝的詢問道:“不知是哪兩位貴人?”
嶽超道:“是我大漢的太后娘娘以及靈帝陛下親賜的萬年公主殿下。”
田豐大失驚色道:“何太后以及萬年公主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嶽超道:“靈帝陛下駕崩,何太后哀痛欲絕,不願意居住在深宮之內,睹物思人,意圖返鄉,歸族地而居,因為南陽何氏,將遷徙往冀州鄴城,便隨本將軍過來了。”
“萬年公主甚有孝心,聽聞母親歸鄉,自願隨行,守護母親,便一同而來了。”
“元皓先生,還有什麽疑問嗎?”
田豐搖搖頭道:“下官已沒有任何疑問,州牧大人放心,下官便為兩位貴人安置居住之所。”
田豐答應下來之後。
便匆忙帶領何太后與萬年公主的車駕,離開了冀州牧府。
嶽超親自安排家卷與護衛入住。
直到傍晚時分,方才完成一切。
蔡瑤、蔡琰、貂蟬等女,自在後院居住不提,嶽超入內堂,升帳幕,呼冀州之文武,齊來冀州牧府拜見。
不一會兒。
便是安頓大軍與何太后、萬年公主的沮授、田豐也都到了。
嶽超高高坐在上首,環視下方諸人良久,方才笑道:“諸位,奉天子詔,嶽超代天子而牧守於冀州,為一地之長,群官之首,冀州之兵馬,盡皆受我轄製,此誠陛下天高地厚之恩,嶽超每常思之,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
“今為了報答天子洪恩,嶽超計劃一改以往冀州之官製,別開生面,便利萬民,加強軍事,守護一方,眾位以為如何?”
“嗯?”
聽到嶽超的話。
嶽超的心腹典韋、華雄等人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
但是。
冀州的文武官吏,無不是面色大變的模樣。
什麽每常思之,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
什麽為了報答天子洪恩,計劃一改以往冀州之官製?
在場的這些人,哪裡有一個是蠢人?
嶽超話音落下,這些人也都反應過來了。
別看嶽超說的漂亮。
說白了,不就是想要另改官製嗎?
在一州之地,另改官製,實施新法,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簡單的說。
就是大漢王朝,有自己的地方制度,嶽超自己,以及他所管轄的冀州,同樣有一套自己的地方制度。
這什麽意思?
這是在一個王朝,搞兩種制度,說白了,那就是紅果果的不臣之心啊!
沮授與田豐面面相覷。
他們兩個,之前才試探了嶽超的氣魄。
看嶽超的反應,膽子不小,有點兒乾大事的樣子!
但是!
兩個人卻沒有想到,嶽超轉身就試探他們的忠誠。
而且!
一出手就是如此的大手筆。
這也太過分了一點吧,大漢皇朝,還沒有分崩離析呢!
嶽超笑道:“諸位以為不妥?”
“不!”
治中從事沮授恭敬的道:“州牧大人誤會了,下官並沒有說過不妥,只是未知,州牧大人的新的官製,又是什麽?”
嶽超謙遜的道:“此官製,僅僅只是草創,尚需要諸位大人一起完善才是。”
當下嶽超便開口道:“從今以後,凡我冀州治下,官吏劃分文武,文臣與武將,互不統屬,換句話說,武將只服從於更高級的武將,文臣只服從於更高級的文臣,不論是文臣之首或者是武將之首,全部都直接聽命於本州牧大人,除此之外,對於其他任何人的命令,都無需理會。”
“什麽?”
僅僅是一個開頭,就讓沮授與田豐,一齊面色大變。
郭嘉郭奉孝好奇的道:“主公因何如此?”
許攸也道:“主公縱是天縱奇才,僅僅是一個人,畢竟是精力有限,主管文事,便難免忽略軍事,主管軍事,便難免忽略文事,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為人君者,想要更好的統領天下萬民,最佳的辦法便是利用製衡之道,以文製武,同樣以武製文。”
嶽超笑了一笑,道:“諸位先不要急,且聽嶽超說完。”
當下嶽超道:“今後凡是嶽超麾下,將設五個軍區,每區兩萬人,每一軍,設一位大將軍,共稱五虎上將,五虎上將,全部都是直接向我嶽超負責。”
嶽超轉頭看向兩列的文臣武將,道:“張郃、華雄、龐德、高覽、鞠義,爾等五人,權授冀州五虎將之職,各自領軍兩萬,可自立番號,提攜軍中校尉以及偏將。”
“凡上將治下,可以提攜偏將軍四人,行軍校尉二十人,行軍司馬二十四人,諸位聽清楚了沒有?”
張郃、高覽等人相互凝視。
心中皆是驚疑不定的樣子。
河北上將鞠義,性格耿直,忠義果敢,聽到嶽超的吩咐,第一個出列道:“州牧大人,如果連將領提攜之權都歸於我們五人的手中的話,我等在軍中,豈不是可以一手遮天?軍中將士,必定隻知有將軍,而不知有州牧,州牧大人憑什麽可以放心我們?”
“問得好!”
嶽超大笑道:“那麽,鞠義將軍以為,嶽超能否信任鞠將軍呢?”
鞠義遲疑了一下,歎道:“義,實在不知!”
嶽超目向五將,道:“方今之世,天下將亂,邊患將起,未知什麽時候,便將四處烽煙,嶽超志在平息天下,安定萬民,開疆拓土,禦守四方,之所以盡賦軍權予爾等之手,是吾嶽超固知幾位將軍之為人也,只需嶽超以誠相待,五位之中,絕無背義之人。”
鞠義聽了,雙眼震撼的目視嶽超,感激涕零的道:“義得大人如此信任,必定以死相報,如有背州牧而不臣者,義為州牧大人斬之,如義背州牧而行不軌,不用州牧大人動手,鞠義自己摘頭來見!”
張郃與高覽一同叩首道:“誓死忠於州牧大人!”
“好!”
嶽超大喜而笑道:“吾有五虎上將,冀州焉能不定?”
治中從事沮授與別駕從事田豐,相互對視一眼,以兩人的才學,當然知道,嶽超是想要以此來收買張郃、鞠義等人的忠誠。
不過。
這樣的制度,弊病實在太大。
沮授上前道:“州牧大人執意如此,授有一個建議,請州牧大人決裁。”
嶽超道:“先生請講!”
沮授道:“兵者,國之凶器也,不可以不謹慎,州牧大人以軍權賜諸將,為的是要諸將效命,卻需要提防大軍出現弊病,若然因此而遭遇敗績,反而不美,請州牧大人下令,凡五軍之兵馬,若在太平時節,軍馬調動,必先稟告於冀州牧府,由吾等提前商議決策後,方可以行動,若在戰爭時節,則可準許諸將轄製各部,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