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要說僵屍之流,命門唯有兩處。一處便是喉下三寸,以利器破其怨氣可立除之;二是被稱為上丹田的額間天靈,為其藏神之處。
以鎮屍符鎮之可供人驅使。南方民間常見的趕屍便是延用此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方凌冒死祭出的這道鎮屍符對炮烙屍竟然並未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猶如方才那浮屍一般,除了擊潰其額間一股陰氣令其動作稍作停滯之外,收效微乎其微。
反而因為相距極近,炮烙伸手一掃,方凌隻覺耳邊一股勁風襲來,腦袋嗡的一聲便已被掃翻在地。
方凌大驚,眼前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若說先前那張鎮屍符被陰氣消耗,那麽這張鎮屍符卻是自己冒死將其直接貼在了他的天靈之上,卻為何還是這般勢弱?莫非他們根本就不是僵屍?
方凌腦海中突然間便浮出了魘鎮二字。但即便是魘鎮對鎮屍符也該有反應才是啊。
所謂魘鎮是以巫術將怨靈附著在某一個物體之上,以詛咒之術令其對受術者造成傷害。因其陰毒狠辣,傷人於無形,故而被世人厭棄痛恨。
說起來巫蠱門歷代橫遭劫難多與此術有關。歷代朝廷禁巫大都起源於一些宮人們私通術士以魘鎮之法害人,繼而禍及整個巫蠱一門。
魘鎮分為兩種,一種是物魘,就如巫蠱之術中常見的製作人偶、紙人,稻草人,以針扎之。
或是用某種相克的特殊器物埋藏於宅內特定的位置上,阻其生氣從而達到害人的效果。就如同秦家當年的鬼屍便是被秦相何在其耳中放入鐵針,從而禍及浮生一家。
另一種則是屍魘,是以前面的物魘再結合移屍走影之術。以屍體為載體,以巫術將怨靈附著於屍體之上。
一旦被製成魘鎮便如妖魔附體,猶如活物一般能走會動,力大無窮。
而其力量的源泉則來自於靈體的怨毒之氣。怨氣越重,力量便越大。
是以,巫蠱師為了製出力量強大的魘鎮往往將人施以酷刑慢慢折磨而死,以此積攢怨氣。待人死後,再提取靈體置於陰煞之氣極重之處吸取能量。
故而魘鎮與僵屍雖有類似之處,卻又不盡然相同。他們均沒有思想,沒有痛感,且力大無窮,靠著一口怨氣嗜殺生人。
但是僵屍吸食人血,有著本能的身體反應。
魘鎮卻沒有,屍身於他們來說本只是一種載體,這屍身可以是人,可以是豬狗畜生,甚至可以是紙人或者稻草人之類。
他們除了陰煞怨毒之氣以外不需要任何能量補充,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殺人工具。
對於屍身,僵屍尚有命門所在,而魘鎮的命門除了施術之人以外,無人知曉。即使將其屍身毀了,若是沒有將其怨靈鎮住,那怨靈亦會將人纏住,不死不休。
對付他們只能屍毀魂滅。然而眼下情形,自己不擅近身搏鬥,唯一的優勢便是陣法符咒還一個為環境所限,另一個卻是莫名失效了。
浮生一人,且不說他的功夫都是自己所授的花拳繡腿外加自行參悟了爺爺遺留的一些武學典籍而成。可他終究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如何能夠力戰兩隻魘鎮?
那邊浮生眼見方凌被掃翻在地,怒吼一聲,手下立刻便狠厲了幾分,一柄匕首揮舞間便將那邊浮屍的一隻手齊肘斬下。
繼而飛奔而來,將方凌自炮烙屍跟前一把扯開,順勢甩出一丈開外,嘭的一下結結實實地撞在那邊的銅門之上。
方凌齜牙咧嘴地翻身爬起來,抬眼便是浮生初時見到的那行小字:
“孝子賢孫,生人勿進。”
方凌原本被炮烙屍那一下打得頭昏腦脹,此刻見到這八個字猛然間卻仿佛抓住了什麽,大腦迅速運轉,忽然如夢初醒。
門上所書“生人勿進”,便是生人不能進去之意,既然生人不能進,那便是死人可進。
這落蠱洞內室本就是專為死人準備的地方,故而那代表人事的八開之門,當選“死門”才對。
只見那邊浮生一人力戰兩大魘鎮本就力不從心。誰知浮屍那廝因手掌被斬,竟突然暴怒而起,捏著那截斷臂竟硬生生地將其撕了下來。
方凌只見丟在地上的斷臂肩膀處異常齊整,斷口處皮肉萎縮發黑,並無先前被劃傷時那般汁水橫流,根本就不像是被其狂怒中扯掉的樣子,倒像是多年前便被人齊肩鋸掉的。
方凌瞬間便明白了,怪不得那些屍體形態比例如此古怪,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的軀體。而是由數個人拚湊縫合而成。
怪不得此前自己以符咒鎮之,收效甚微,原來這一具屍體內擁有數個怨靈,鎮住一個,其它的照常行動自如。
剛悟出這層,方凌便見那斷臂之中,竟無端升騰起一股漆黑的煙塵,煙塵開始迅速凝聚,馬上便要化形。
浮生大驚:“草!這他媽是螞蟥精麽?”
方凌也是面色大變,想必這便是附著於手臂上的怨靈了。
當下不敢再耽誤,趁著那股漆黑的煙塵尚未化形成功,當下一把搶到那八卦盤前,一邊向列位祖師爺禱告著一邊伸手便將人盤撥至死門,繼而重重地按了下去。
浮生眼見方凌又轉了一回八卦盤,立刻想死的心都有了。然而這回終於未再有機關聯動之聲。只聽銅門咯噔一下應聲而開。
方凌不由得心頭爆了粗口,這他媽根本就與奇門之術無關,更與道門八卦沒有半點牽扯。
試想,地盤盤面原本為福澤後世子孫之得位出煞局,後反過來便為艮山坤向,寅山申向,水出乾亥,是為失血攢疾的大凶之穴。
而星盤之天芮臨死門主凶病。神盤之螣蛇主驚虛之象,亦是大凶,現在人事又是死門。
四盤皆凶方破此門。但凡懂得奇門之術的人,便不會如此選擇。
這巫蠱門真是將奇門八卦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懂便不懂,卻還非要打腫臉充胖子,差點兒將自己二人害死。
方凌當下將浮生一把抓進門內,正待關閉銅門,卻見那炮烙緊隨而至一把卡在門縫中拚死往進擠。
方凌心頭火氣,索性扯了腰間酒袋,將余下的火油全部兜頭倒在那炮烙臉上。
一次燒不死你便作兩回,手上彭的一聲騰起一團烈焰嗖的一下便射向炮烙。只見那團烈焰尚未接觸到面門便轟的一聲燒了起來。
二人趁機拚了吃奶的力氣將那巨大的銅門頂了回去。只聽咯噔一聲落了鎖方才安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