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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賀漣瑾抽出腰間長鞭便迎了上來。一柄七尺長鞭耍得是虎虎生威,水潑不進。
賀漣風迅速退避,幾個縱躍便跳到了密林之中。
要知道滇南地處南方濕熱地帶,林木多為低矮叢生的灌木。長鞭進了灌木叢一時間攪弄得落葉紛飛,雖看著煞是威風,但卻諸多限制。
賀漣風瞅準機會,赤手空拳便攻到了賀漣瑾身邊。近身搏鬥,長鞭根本佔不到半點便宜,一番貼身纏鬥下來,直逼得賀漣瑾方寸大亂。
誰說賀漣風身體羸弱?誰說他自幼頑劣,不學無術?
如今看來,他這一身外家功夫集各家所長,可攻可守,無論拳風掌法皆是變幻莫測,剛勁威猛。
可見以前的那些個師傅沒有一個是白請的。
賀漣瑾很快便露了破綻。
情急之下,袖口一抖竟射出一枚淡紫色的蟲子。那蟲子十分迅捷的順勢便纏上賀漣風的胳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賀漣風腕上不知何時蟄伏著的金蠶,嗖地飛出迎頭便已撞上那邊的屍毒蠱。
兩隻蟲子吱吱亂叫著從賀漣風的袖子上倏地滾落到地上。
正待二人再欲繼續肉搏之時,但聞由遠而近,大隊人馬業已殺來。
遠處賀漣馳帶著眾弟子,呼呼喝喝好不威風,轉眼間便已到了近前。
賀漣風望著那邊急速趕來的賀漣馳,對著賀漣瑾似笑非笑道:
“大哥,真是好計策!”
賀連瑾氣喘籲籲地回敬道:“六弟,好城府!”
賀漣馳卻不管二人究竟在說些什麽,隻對著眾弟子大喝一聲。
“此二人公然劫獄,縱放囚犯,即刻給我拿下!”
賀漣風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這個搭檔太貪心了,似乎也想要一箭雙雕呢!大哥,你失算了!”
賀漣瑾淡笑一聲,顯然也是沒有料到這一遭。
“沒辦法!讓六弟見笑了!”
賀漣風依舊眉眼含笑,
很是沒心沒肺地提議道:
“貪心雖算不得什麽壞事,但腦子不靈光卻真的是會壞事的。大哥,不如咱倆結盟如何?”
“幸何如之!”
有句話說的好,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方才還鬥得你死我活的二人,頃刻間便統一了戰線,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那邊兩隻蠱蟲躍躍欲試,正欲再接再厲,大戰三百回合。卻發現那廂戰局急轉直下,雙方主人握手言和的速度太過突然。
一時之間搞得兩條蟲子都懵了頭,猶自相互撕扯著,昂首挺胸思量半晌。
奈何到底是為昆蟲一屬,平日裡大都靠毒液取勝,不怎麽會動腦子,一來二去地也不知是怎麽個意思,遂頹喪地攀上旁邊的樹枝,並排趴著看戲開了。
直至聽聞一聲秘哨驟然響起,才悄無聲息地再次飛入各自主人廣袖。
兄弟三人之所以還未拉開架勢便草草收場,原是賀曜辰帶著巫蠱師已然趕到。
本來殺得歡快的眾位弟子一見賀曜辰凶神惡煞,臉色黑如鍋底的一聲怒喝,也自然而然地放下手中武器,繳械投降了。
賀家一門三子深夜在野外打架鬥毆卻被老父親當場抓包,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然而更尷尬的當屬方凌。
迷迷糊糊睡得正是香甜,卻被外圍接二連三的吵鬧聲驚醒。正欲發難,卻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一群手持凶器的大漢集體圍觀。
朦朧的睡意頓時被嚇跑了大半。
她慌忙舉起雙手,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言道:
“各位好漢,各位英雄,休要動手,我……我投降便是!”
賀曜辰望著賀漣風沉聲喝道:“你大哥當真只是阻止你劫獄?”
賀漣風憤恨地控訴道:
“他不是我大哥!他何時當我是他兄弟?他哪裡是阻攔我劫獄,分明是要置我於死地!”
賀漣謹聞言眼神錯愕地望著賀漣風,仿佛方才的結盟隻一個時辰不到便已被他喂了狗。
正在他惱怒不已,想要辯駁之時,卻見賀漣風話鋒一轉道:
“我都告訴他了,這美人不僅救過我性命,也是我此生認定的女人。她若死了,就等於是我丟了性命!
我如此苦苦哀求,他竟絲毫不顧念兄弟情分,我賀漣風沒有這樣的大哥!”
賀漣馳急道:“你胡說八道!不是你倆合謀,他何以穿著夜行衣?”
賀漣風不急不緩地望向賀漣馳。
“三哥,你也鬧夠了!二娘的事情早已真相大白,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你拿毒箭射我,可有想過我若真的死了,你也難逃一死?”
赫連馳氣得語無倫次,破口大罵:“你爺爺的,竟敢誣陷我?!”
賀曜辰冷不丁地就被自己親兒子問候了自己老爹,不禁一口老血就要噴薄而出。遂怒不可遏的喝道:
“都給我滾回去!”
這邊正堂之上,賀曜辰黑著臉道:
“那丫頭不可再留,念在她對我賀家多少有些情分,給她一個舒服的死法。巫羅,你將她帶下去好生處理了。”
那邊賀漣風正在包扎,聞言一聲長嚎,把處理傷口的巫彭直嚇得一個哆嗦。
賀漣風涕淚橫流,聲淚俱下,好一副癡情種模樣。
“求父親看在孩兒的份上就饒她一命吧。實在要罰,割她一條舌頭或者斷她一雙手臂也是可以的。
以後她口不能言,手不能書,聽過什麽看過什麽都不能為外人道,也算是極重的懲罰了。”
方凌聞言大驚失色,也顧不上什麽涵養風度,破口大罵道:
“賀漣風,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但凡我方凌能活著出去定然與你勢不兩立!”
賀漣風急道:
“寶貝兒,你聽我說,我是真心疼你。就算你以後口不能言,手不能書,我也定然與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方凌怒不可遏:
“你個臭不要臉的,趕緊給我滾!你再多說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賀曜辰被這兩人弄得是心煩意亂,對著巫羅擺擺手道:
“還不趕緊帶下去?”
巫羅正要動手,卻聽堂前一聲厲喝:
“且慢!”
只見仙越白衣飄飄,臉上神采奕奕,早已不似先前一臉病容。只見其眼神冷冽地瞥過巫羅道:
“我看誰敢動我小師妹?”
賀曜辰一驚,怔道:“小師妹?”
仙越呈上一封書信。
“此乃我師傅手書,還望賀門主看過之後再行定奪。”
賀曜辰一臉嚴肅, 寥寥數筆,卻看得他眼神越來越冷。良久,方才問道:
“她當真是你小師妹?”
仙越拱手一禮言道:
“仙越的話,門主可以不信,可我師傅長極真人身為一派之首,一生光明磊落,絕無妄言。
方凌乃我師傅親收的關門弟子!隻待此次回去便會行傳渡之禮。”
“可我素聞雲虛宮從不收女弟子。”
“可想而知,能得我師傅如此垂愛,甘願為其破除百年門規之人。定然是其極為看重之人。”
“閣下之言莫非是覺得但凡是你雲虛宮弟子便可無視我巫蠱門的規矩?”
說著冷眼看了旁邊大巫師一眼。
“在下絕無此意,只是希望賀門主能從兩派長遠出發慎重考慮。此事非是我師妹無視規矩,你我皆知其中因由。
相信以門主威望此事絕非沒有轉圜余地,端看您願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