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
一把匕首徒然刺出!
電光火石間,海瑞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剛好躲過了鋒芒!
只差毫厘。
鋒利的匕首就會刺入他的小腹。
一旁。
秦永新見到這一幕,瞪大了雙眼,清秀的臉上露出恐懼之色,想要喊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最後還是更遠的吏員先反應過來,大聲吼道:
“有刺客!”
“保護海大人!”
一擊未中。
刺客們圖窮匕見,攥著匕首,衝向了海瑞!
一個個身手敏捷,目標明確,顯然是蓄謀已久!
海瑞見到這一幕,面露怒容,卻也沒有逞強,轉身就跑。
“別讓他跑了!”
“殺!”
刺客們面露凶狠,攥著匕首,追了上去。
“特娘的!別擋路啊!”
海瑞的侍衛們,被領粥的災民擋住,急得直跺腳。
之後的一段時間。
清河縣的城門前,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奇葩一幕。
一名身穿長袍的中年男人,攥著衣角,雙腿猛蹬,跑的飛快。
四五名精壯刺客,攥著匕首,緊追不舍。
不遠處,縣衙的捕快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人群中,護衛們心急如焚,用刀鞘驅趕災民。
秦永新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嚇傻了一般,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覺得耳畔有嗡嗡的聲響。
好一會才回過神,鼓起勇氣,大聲嘶吼:
“抓刺客!”
話音落下。
護衛們已經衝出人群,追上了刺客!
這些刺客雖然經過一定的訓練,但跟相國府的侍衛比,還是差的太遠!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護衛們就將他們摁在了地上。
海瑞見狀,全身放松下來,手扶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
片刻後。
緩過氣的海瑞,來到了刺客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們。
一共五名刺客,此刻全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大人,給卑職一個時辰,卑職一定將他們審的明明白白!”
一名護衛走到海瑞的身旁,如此說道。
海瑞面無表情,冷冷道:“全都殺了。”
“這......”
護衛面露不解,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
還沒開口,就聽見海瑞又重複了一遍。
“現在就殺!”
護衛面露不解,明明可以審問出幕後主使再殺,為何如此著急。
但聽到海瑞如此決絕的語氣,他也沒再多說,拱手道:
“是!大人!”
下一秒。
護衛拔刀,走到刺客的面前,二話不說,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其余護衛同時拔刀。
又是四顆人頭落地。
刺客們的屍體砸在地上,濺起一陣塵土。
與此同時。
城門處,一道憤怒的聲音忽然響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些賊子竟敢行刺朝廷專使!簡直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
“無論如何,本官也要查出他們的幕後主使,繩之以法!”
海瑞和護衛們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海大人,下官著實沒想到,清河縣竟有這等窮凶極惡之徒,保護不周,實在慚愧。”
說話的中年男人,
正是清河縣的知縣,趙有為。 海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自我賑災以來,這等窮凶極惡之徒,見得多了,不足為奇。”
趙有為聽見這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良久後才訕笑兩聲,道:
“窮山惡水出刁民,清河縣便是如此,下官今晚一定吸取教訓,多派些捕快保護大人,將功贖罪。”
海瑞道:“我與青州刺史王大人已經約好,要趕在明日前,回到郡城,參加晚宴,今晚就不住在清河縣了。”
趙有為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
海瑞卻是伸手打斷了他:“我意已定,趙大人不必多說。”
說完,不再去看趙有為,而是看向隨行的官吏和護衛,大聲道:
“今日施粥就到這裡,收拾東西,咱們爭取趕在天黑前,回到郡城。”
“是!大人!”
官吏和護衛沒有絲毫猶豫,開始收拾行李。
即便是剛才被嚇懵了的秦永新,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不再矯情,跑去牽馬。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一行人就收拾好了東西。
“大人,都準備好了。”
海瑞點點頭,看向趙有為,不冷不淡道:“趙大人,後會有期。”
說完,拱了拱手,轉身鑽進了馬車。
車輪緩緩轉動。
一行人就這麽順著官道,朝郡城的方向走去。
趙有為站在原地,目送海瑞一行人離開,表情陰沉到了極致。
一名捕快見狀,湊了上來,拱手道:“大人,現在該怎麽辦?”
趙有為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找的都是些什麽玩意!”
那捕快挨了踹,卻一句話都不敢說,顫聲道:“卑職該死!”
趙有為瞪著他,好一會才平複情緒,道:“派人通知趙有立,斬草除根,斬盡殺絕!哪怕是一顆蛋,也得搖散黃了!”
“是!大人!”
............
清河縣前往郡城的官道上。
秦永新坐在馬車裡,回想之前發生的一切,臉漲得通紅,羞愧道:“下官實在不爭氣,一遇見事就嚇得傻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海瑞打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秦永新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道:“大人的意思是,那姓趙的會派人追殺咱們?”
海瑞沒有回答。
秦永新見狀,喃喃自語道:“光天化日,又是官道,他應該沒那個膽子吧。”
海瑞看了他一眼,道:“狗急跳牆,人到了最後一刻,什麽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
秦永新面露不解。
海瑞也沒跟他解釋,掀開簾子,問道:“多少裡了?”
護衛道:“回大人, 距離清河縣已有二十裡!”
“知道了。”
海瑞放下簾子,看向秦永新,問道:“你的騎術如何?”
秦永新不明白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回答道:“中規中矩。”
海瑞道:“那你坐在後面!”
話音落下,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海瑞走出馬車。
取出懷裡的匕首,割斷連接的繩子。
一旁,護衛又給馬套上了鞍。
海瑞翻身上馬,看向秦永新,伸出手,道:“上來!”
秦永新一怔,沒有猶豫,也跟著翻身上馬。
緊接著。
一行人又拋下了所有的輜重,朝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路上。
秦永新幾次想說。
青州刺史和清河知縣,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當眾謀害朝廷派下的專使。
大人又是拋下輜重,又是調轉方向,未免有些太過謹小慎微了。
但想到之前自己丟人的表現。
他怎麽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直到半個時辰後。
距離青州治所越來越遠。
秦永新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大人,下官以為,那青州刺史和清河知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
一句話還未說完。
兩側的林子裡忽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滔天的喊殺聲!
“斬草除根!”
“不留活口!”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