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虜衛的屯堡外,陶瑾目瞪口呆的看著清亮亮的油裝在陶罐裡,黑黢黢的瀝青被鋪在地上,碾壓之後成了平坦的路面。
興奮的陶瑾逢人就說:
“誰特麽說公爺就會打仗,公爺不但仗打的好,這戲法變的也是呱呱叫。”
蘇城差點大耳瓜子糊陶瑾臉上。
這時候,何三根背著弓箭向兩人走來,稟報著哨探夜不收新近探的的軍情。
“沙井有韃靼部精騎出動,目標直指鎮虜衛而來。”
“數量不少,看數目超過了八百,看番號,應該是屬於脫脫不花一系的兵馬,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韃靼部小王子在統領。”
陶瑾看向蘇城,自己進入草原的第一仗,來了。
蘇城看了看陶瑾,這一仗,似乎不用自己提刀上陣了。
“這一戰,試試這些油,反正用不完,看能不能把這幫人都燒死。”
陶瑾目光一轉:一秒記住http://
“這油如此好燒,若是丟入敵人陣中,再射入火箭,引起大火,豈不是能把敵人燒死。”
蘇城同意陶瑾的意見。
陶瑾立即指揮人馬打造簡易投石車,同時佔據屯堡兩側的高點,架設投石車,準備投油。
蘇城指揮著工匠把油在屯堡前面的路上擺上三道,韃靼精騎若想衝入屯堡殺人,就要趟開裝有油的瓦罐。
若是趟爛了那些瓦罐,埋伏在兩側的弓箭手會讓他們知道天色為什麽這麽亮。
何三根手下的夜不收不斷把消息傳回:
“韃靼精騎九百,自東路而來,一人雙馬。”
“弓箭彎刀頗多,看行軍的架勢,是韃靼人的精銳騎兵。”
“領隊的是一個老將,但隨行有個盔甲鮮明的少年,似乎是韃靼部的小王子。”
……
太陽西斜,韃靼人的騎兵終於到了。
在距離屯堡五百步外的時候,騎兵開始發起了衝鋒,無聲無息的行軍,突然變成了馬蹄震天的衝鋒。
“轟”
第一個火球在騎兵中間炸開,戰鬥拉開了序幕。
“嘭嘭嘭”
瓦罐如同雨點一般,自屯堡兩側的高地傾入騎兵陣中。
埋伏在兩側的弓箭手將箭簇沾染了油,點著之後射出去,仿佛一條火線,落入了韃靼騎兵中間。
“轟轟轟”
一團團的火焰在騎兵中間爆開,瞬間就點著了騎兵全身。
“衝上去,踏入屯堡,懦弱的明人正在伸著脖子等我們砍。”
領隊的韃靼老將是個勇將,不斷鼓舞著士氣,催促著騎兵向前攻擊,不要被兩側的攻擊遲滯了腳步。
三百步,衝鋒的騎兵已經可以看到屯堡外的明軍,還有屯堡外一片大大小小的瓦罐。
追隨在老將旁邊的馬可古兒吉思心中興奮:
呵,果然是懦弱的明人,連做生意的瓦罐都沒來得及收,他們完蛋了。
幻想著等會兒衝破屯堡,殺入明軍本陣,揮舞彎刀砍下一個個明人的頭顱,馬可古兒吉思的面孔就愈發扭曲了。
“殺殺殺”
混雜在一群騎兵的吼叫聲裡,馬可古兒吉思聲嘶力竭的扯著嗓子吼了。
一百步,馬可古兒吉思終於看清楚了明人與瓦罐,瓦罐後面的明軍開始後撤。
明人怕了,知曉擋不住我韃靼部最精銳的鐵騎,如同以往的無數次戰陣一樣,明人開始陣前崩潰了。
下一刻,一片更大的瓦罐出現在後退的明人身後。
馬可古兒吉思感覺到了一絲古怪,明人是在賣烈酒嗎?
這兒竟然囤積了如此多的瓦罐,沒有聽麾下的奴隸說過這兒有這麽多烈酒售賣啊。
難道這才幾日功夫,
明人就開始在鎮虜衛售賣烈酒了。烈酒是明軍的寶貝,如此多的瓦罐,說明此處的明軍數量不少。
五十步,空氣中開始彌漫一股古怪的味兒,讓馬可古兒吉思有些煩躁,這味道怎麽跟剛才會著火的那些瓦罐味道差不多。
瓦罐?會著火?味道?
馬可古兒吉思心中一凜,不對,前面的瓦罐不是烈酒,而是那種會燃燒的東西。
“哲別,這瓦罐有古怪,不能衝了。”
馬可古兒吉思吼著自己自倚重的親信大將。
頭髮花白的哲別緊緊勒住了手裡的韁繩,想要撥轉馬頭,但是沒有用處,已經起勢的騎兵,不是能夠隨意調轉方向的。
尤其是前方還是屯堡,就算調整了方向,前衝的馬兒還是要撞在屯堡的圍牆上。
“踏過去,咱們就能勝。”
哲別扯著嗓子吼了。
這既是鼓舞士氣,也是告訴馬可古兒吉思,勝利還是失敗,就看這次衝陣,能不能突破明人的瓦罐陣。
二十步
“啪”
一個瓦罐丟入了第一道瓦罐中間,砸爛了好幾個瓦罐,油水橫流,很快滿地都是。
“嗖嗖”
兩根火箭落下,地上立即燒起了漫天大火。
前衝的哲別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完了!
這燒起的火焰不一定能燒死韃靼部最精銳的騎兵,但是可以打擊他們的自信心,讓他們失去衝過第三層瓦罐陣的膽氣。
明人說的對,一鼓作氣,三而竭,可惜啊,這次領兵的明軍肯定是個不讀書的,隻設下了兩道瓦罐陣,這可攔不住咱。
“兒郎們,衝過去,女子、銀子、綢緞,白花花在等著咱們,衝啊!”
哲別大勝鼓舞著士氣。
“哐啷
馬隊衝入了第一道瓦罐陣,趟碎了無數瓦罐,更大的火焰燃燒起來了。
哲別肉疼的看著衝陣的騎士被大火包裹,瞬間就燒成了火團,發出刺耳的悶聲,哲別肉疼的直瞪眼,這可是韃靼部最精銳的騎兵啊。
前鋒終於衝破了火罐陣,踏著火焰,衝向了第二道瓦罐陣。
哲別雖然肉疼,但是知道,自己還是有贏的希望。
拉著馬可古兒吉思的韁繩,防止小王子被失控的馬匹攜裹,走錯了方向。
“衝破下一道瓦罐,咱們就贏了,衝啊,兄弟們。”
哲別繼續鼓舞著士氣,不遠處的明軍繼續後撤,讓他心中一喜,太好了,明軍終於要頂不住了。
下一刻,一片更大的瓦罐陣出現在哲別眼前。
“噗”
馬可古兒吉思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雖然年少,但是知兵,知曉這連番打擊之下,在前面更多的瓦罐陣的威懾下,麾下的騎兵根本無膽去突破第二道瓦罐陣了。
完了!
我們現在完全是待宰的羔羊,稀裡糊塗,連一個明軍都沒有砍倒,就被明軍給擊敗了。
“噗”哲別同樣也吐出了一口鮮血。
怎麽還有一道瓦罐陣!
明軍這種寶貝東西不要錢的嗎?
這領軍的明將是誰?
哲別與馬可古兒吉思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