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打發了周遭的幾個工匠,讓他們自己去回去思考去,這才與來到身前的陶瑾敘話。
“陶副總兵,多日不見,沒想到咱們在這兒遇上了。”
陶瑾向蘇城行了一禮,恭敬的說著:
“還不是公爺你隻身入虜營,咱不得不跟著來啊。”
“這黑黝黝的路走上去平坦舒服,我聽那小鬼頭說這是公爺您鋪的?”
蘇城興高采烈的向陶瑾介紹了:
“對,就是我弄出來的,指揮人鋪出來的,這路好吧?跑起大車來更是舒坦,我準備把這路修到長城,修到大同宣府,讓大同宣府的貨物,源源不斷的順著這路運到鎮虜衛來。”
陶瑾頓時就想到了昨晚在大同時候的場景:
“那這鎮虜衛要成為大城了。”
陶瑾打量了一下周遭景色,這屯堡屁大點地兒,要是壯大,肯定要起新城,不過起新城的時候要離這兒遠點,這兒的味道實在是太不好聞了。
蘇城很認同陶瑾的遠見,不錯,陶瑾還是有眼光的,不因為鎮虜衛只有一個屯堡就輕視,反而能看到這條路後面蘊含的東西。記住網址.9bqugeom
是個合格的副總兵官。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了合格標簽的陶瑾,指著旁邊燃燒著的油燈問了:
“公爺,這棉花怎如此耐燒?”
“從我來時就開始燒,已經盞茶時間了,竟然還在燃,難道說著瓦罐裡的東西能讓棉花燒的亮,燒的時候長?”
蘇城對陶瑾的評判又拔高了一截,不錯不錯,善於觀察,是個好苗子啊。
揭開陶罐上的塞子,蘇城跟陶瑾介紹了一遍油燈。
“猛火油內提煉出了這樣能燒的東西?還這麽清,猛火油那麽黑?”
陶瑾臉上滿是不相信。
蘇城不以為意,不相信的人多了,又不差陶瑾一個。
“明兒讓你親眼見上一遭,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對了,地上鋪的路,也是從猛火油煉出來的。”
蘇城指了指地上,向陶瑾說了。
這也是猛火油煉出來的!
陶瑾呆若木雞。
回了屯堡,蘇城開始吃晚飯,因為煉出來的油有點兒多,屯堡內的瓦罐不足用,為了騰出足夠的瓦罐來,家家戶戶都燒起了油,屯堡內倒是燈火通明的。
屯堡內的工匠已經掌握了燒製的技巧,後面的燒製他們自行進行就是,瀝青路的鋪設,也有工匠來做,接下來,蘇城就該應對將要到來的韃靼精騎了。
陶瑾從外面進來,一屁股坐在桌子前,開始悶頭扒飯。
蘇城帶給他的衝擊有點兒大,到現在了,他還沒能承受住。
黃楊端著一個比臉都要大的碗進來,蹲在門檻上,邊吃邊問了蘇城:
“公爺,他這是怎的了,傻了?”
蘇城指了指陶瑾:
“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大同鎮守副總兵官,在大同鎮這地界上,領兵打仗的,除了我,就是他了,小心他記著你的壞話,回頭把你扔炮灰營當炮灰去。”
黃楊吐了吐舌頭,端著碗跑了。
蘇城敲敲桌子:
“行了,老陶,趕緊吃飯,過幾日還有場仗要打,老子可不想你剛來大同,就要給伱收屍。”
“打仗?”
陶瑾終於恢復了些精氣神:
“什麽仗,跟瓦剌人還是韃靼人,還是關西七衛?”
蘇城沒好氣的訓斥了他:
“咱這地兒是跟瓦剌接壤,但是你讓人去問問也先,他敢不敢來大同跟老子過不去。”
“關西七衛,你還知道關西七衛啊,那你知道關西七衛在哪嗎?”
陶瑾被訓了一頓,
反倒是有精氣神吃飯了,把鹹菜咬的咯吱響,陶瑾沉思了一會說著:“這裡原本是被韃靼部所佔,後來瓦剌人攻打大同的時候,倒是短暫佔據過這裡,但是也先被公爺打的慘敗而歸,這兒肯定不能保有,這裡肯定還是韃靼人的。”
“來的是韃靼部的精騎?”
蘇城點了點頭,來的還真是韃靼部的精騎,但是屬於哪一個部族,還真是不好說。
與此同時,在韃靼部的王帳所在。
韃靼部的小王子,馬可古兒吉思正坐在王帳內用飯,與普通的韃靼人喜歡吃羊肉不同,深受漢家文化熏陶的馬可古兒吉思喜歡吃麵,他正在吃刀削面。
長片的面條在浸在黃色的湯汁裡,撲鼻香味伴著肉沫味兒彌漫在整個營帳內,讓看著馬可古兒吉思用飯的女子都有些餓了。
“小子,你可想好了,那是明人的地盤,鎮虜衛被佔了就被佔了,你若隻身犯險,出了事情,黃金家族就後繼無人了。”
吃飯的少年沒有抬頭,只是繼續在悶頭吃飯,一時間,帳內只有吸溜面條的聲音。
一碗面下肚,馬可古兒吉思的臉上浮現滿足的表情,他放下筷子,拿起綢緞擦了擦手,開口說了:
“我是韃靼部的小王子,將來的可汗,黃金家族的血脈,我是要延續黃金家族的榮光的男人,我要像父親一樣,與部族精銳一起衝鋒陷陣,這樣才能成長為真正的草原可汗。”
“我馬可古兒吉思,是注定要成為蒙古可汗的人,我要讓大蒙古國的光輝,重新籠罩這片草原,把西蒙古從也先手中奪過來,成為如同成吉思汗一樣的大汗。”
女子有些動容。
馬可古兒吉思繼續說了:
“姑姑,你不要勸我了,漢人的學者說過,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馬可古兒吉思,願意從奪回鎮虜衛開始,走上爭霸天下的道路,成為大蒙古國最強大的可汗。”
被馬可古兒吉思說動的女子神情動容,捂著眼睛,連連流淚。
“好,好,好,馬可古兒吉思你是好樣的,比你的哥哥跟你的父親都要強,你肯定能成為我大蒙古國最強的可汗。”
“可是鎮虜衛有不少明軍,逃回來的人說了,那些明軍都是精銳,尤其是領頭的將軍,長刀揮舞,隔著七八米就能把人砍死。”
馬可古兒吉思臉上閃過一絲害怕,不過想到自己的野望,馬可古兒吉思忍住了,他朗聲說著:
“姑姑你這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這天下就根本沒有長七八米的大刀,明人孱弱,根本揮舞不動這樣的大刀,姑姑你這是瞎說。”
“這次征討鎮虜衛,我一定會贏,我也一定能贏。”
“鎮虜衛,我要從這兒,開啟大蒙古國的復國之路,姑姑你等著瞧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 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